別看現在這些在校場上走來走去的士兵們都已經換裝了元老院步槍,這些滑膛版的步槍在扭轉戰局的戰鬥中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但是由於飛艇噸位的問題,當時運載武器的飛艇沒能裝載其他的貨物,因此這些士兵們穿着的依舊是和普通的北方軍士兵一般無二的號衣,頭上不是戴着斗笠就是纏着頭巾。馬翔看着這羣士兵們在原地走着隊列,心裡就冒出了自己是最後的武士中湯姆克魯斯正在訓練一羣來自日本的鐵炮足輕的感覺。
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面前這些北方軍士兵們和那些足輕們相比,還高出了不少,這些士兵們好歹不用抱着比自己還高出不少的元老院步槍在這裡走來走去不是?在校場的一角,還有十多個北方軍士兵,他們此刻的境地可比同僚們尷尬多了,這些士兵們都是機槍組的操作手。一六二八重型機槍的重量非常重,因此負責操作這些機槍的操作手們必須要身強體壯,而且使用的子彈還是十二毫米口徑的,重量大不說,還要裝在供彈板上才能進行擊發,因此這些士兵們的隊列訓練不僅一樣要左腳右腳踏步,讓他們覺得難受的是這時候還得扛着自己組裡的那門機槍。就算是跟在後面的供彈手,也得抱着彈藥箱或者供彈板,這些死沉死沉的東西讓他們叫苦不迭,但是卻沒有任何人想放棄。
原因無他,機槍的威力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在機槍發揮威力的第一場戰鬥裡,槍口噴吐着長長的火舌,一條條火鞭在敵人紛亂的陣營前猛烈地抽打着,打得敵人的部隊潰不成軍,尤其是平日裡最讓他們害怕的龍騎兵,在機槍的面前連轉頭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只是幾分鐘裡就屍橫遍野。機槍讓他們第一次體會到了原來騎兵並不是那麼可怕,在瘋狂的火力面前,敵人越多越密集,崩潰得就越快。因此這些機槍組的士兵們即便是再苦再累,也堅決不會放棄機槍組,真是寧死也不會放手,上次戰鬥中開槍的可是元老院的教官,機槍組的士兵們只是負責壓彈,他們有着充足的信心,要在下一次戰鬥的時候親自掌握武器的使用,建立屬於自己的赫赫功勳。
校場的另一側,則是差不多的景象,一隊騎兵正在地面上行進着,他們也是如同地面的步兵一樣,在排成三橫排的陣型在行進着。馬匹的步伐雖然長短不一,但是騎士們卻在軍官的口令下不得不調整着繮繩控制馬匹前進的節奏,以儘量保證馬匹在同一條線上。在這個時代的所有騎兵,戰鬥的時候都是不會如同現在這般保證整齊地衝擊陣線的,他們中有用馬弓進行射箭的騎射手,有拿着火槍在突破敵人陣線後下馬作戰的龍騎兵,同樣也有提着長矛和敵人互懟的重騎兵。雖然他們的戰術不同武器也不同,但是相同的是他們並沒有什麼保證整齊陣型的要求,哪怕是衝擊敵陣的隊形,也只是大概看起來像就行,沒有人如同現在正在被訓練的北方軍騎兵那樣要求得如此嚴格。而且北方軍騎兵們駕馭的馬匹,其主要是原本用於充當馱馬的滇馬,這些馬匹體型小,奔跑速度不快,在用來衝擊的話會增加衝擊時間,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不過這些麻煩在馬翔面前全都不是麻煩,在他的強烈要求下,這支騎兵很快就組建了起來,開始在校場的另一頭進行着訓練。
這些騎兵配發的武器不太一樣,他們配發的是在戰鬥中繳獲那些陣亡的龍騎兵裝備的短火槍。這些短火槍大多是兩根槍管,一次能夠裝填兩發子彈,也有三管四管的,最多的短火槍甚至有六根槍管,爲的就是要讓在和敵人衝到一起之前儘可能地輸出殺傷。這些短火槍被繳獲之後,並沒有被直接處理掉首先是負責進行大規模運輸的飛艇因爲楊銘煥的緣故迫降受損,現在還在搶修之中,因此這些做工較爲精良的武器無法被送回東方港回爐重造;其次是上次連夜送來的元老院步槍數量嚴重不足,只能裝備五百名左右的士兵,這些士兵們操作元老院步槍的時候,其他士兵就只能紅着眼乾着急,現在把這些繳獲的火槍裝備給北方軍士兵,能夠補充士兵們手中火力輸出的不足,同時還能減少一部分元老院工業部門的壓力。
這些繳獲的火槍中大多數都是在亞寧製造的時候拉好了膛線,使用的子彈雖然口徑不一,但是都有受到來自於沙巴克之亂中的彈藥影響,此刻都已經在彈尾增加了小坑與軟木塞,能夠確保彈藥射擊時楔合膛線,保證射程三百米左右。這些火槍還統一了發射藥裝填標準,確保裝填的彈藥在有着殺傷力的同時又不至於炸膛。
元老院步槍射程兩百米,新式火槍射程三百米,但是元老院步槍裝填速度快,熟練士兵一分鐘能夠發射三到四發,邁德諾火槍裝填繁瑣,就算是最熟練的射手也只能保證一分鐘兩發不到,因此這兩種槍搭配起來配屬,前列由元老院步槍快速輸出,抵擋突進的敵人,而位於後側的邁德諾火槍則可以進行遠射,射速和射程互補,能夠發揮出最大效能。
分隔線
與界鎮裡訓練的士兵們不同,南方軍士兵們此刻卻沒有什麼士氣。雖然後續的步銃營還在源源不斷地從山港向這裡趕,可是之前步銃營在機槍前的慘敗卻深深地印在了這些南方軍士兵們的腦海裡。在機槍的面前擺着整齊的陣列,完全就是等同於送死,你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掉,站得越密傷亡越大。並且此刻的北方軍士兵們已經確信得到了來自中國人的武器支持,那麼等於就是說中國人已經明目張膽地介入到南北安南之戰中來了。
在舒大的腦海中,沒有什麼比這個結論更加讓他覺得恐怖了。他是個曾經的元老院戰士,又接受過軍官培訓班的特訓,對於中國人層出不窮的各種新的軍事理論瞭解不少,當時因爲自己就在同一陣營,因此對於中隊的戰鬥力沒什麼太擔心的,可是現在不同了,他帶領着軍隊站在中隊的對立面,那麼之前的那些戰略戰術上的狠招人家會全往自己身上招呼,簡直就是不死不休。
別看羅素將軍此刻帶領着龍騎兵正在針對“機槍”進行衝擊演練,那羣龍騎兵們一個個騎着馬匹在平地上散亂着隊形,向着一排排的靶子衝過去。靠近到短火槍射程的時候,龍騎兵們紛紛拔出短火槍朝着靶子進行射擊,一陣陣噼噼啪啪的槍響,被射中的靶子上冒出了清煙橫着倒在了地上。發射完的龍騎兵不再繼續衝鋒,而是在敵前轉向,向着攻擊方向的兩側轉動,接着巡迴到了騎兵衝擊隊形的尾部,在這個時間裡,他們動作麻利地在顛簸的馬背上給自己的短火槍裝填彈藥,有的人控制不住身體的抖動,手中的發射藥包都被直接按碎了,發射藥散落出來被風吹得到處都是,硝石的刺激性氣味刺激着他們身邊的馬匹,紛紛扭着頭在躲閃,好在陣型原本就比較散亂,因此倒也沒有可以被打亂的空間了。
第二輪射擊很快就開始了,更多的靶子被打中翻倒在地,緊接着跟在最後的龍騎兵們拔出了騎兵刀,大聲吼叫着朝那些沒有被擊中翻倒的靶子衝過去,衝到近前,騎兵們手起刀落,只見一個個的靶子隨着刀砍,紛紛翻倒在草地上。
“好啊!”“厲害!”“太棒了!”旁邊圍觀的步銃營官兵們一個個又蹦又跳,歡呼雀躍着,在他們看來,這樣精銳的騎兵快速衝擊過程中,就算是有那些號稱發射起來延綿不絕的連珠銃也沒什麼可怕的,騎兵的洪流會迅速地碾壓他們。
不過老話說得好,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別看這些龍騎兵們在馬背上一個個如同雜耍一般上竄下跳,手裡的短火槍打得噼噼啪啪作響,騎兵刀能夠手起刀落把一個個的人靶撂倒,但是無論是龍騎兵還是在旁邊圍觀的步銃營官兵,他們都是新被補充來的。他們是沒有參加過和北方軍實戰的,他們此刻都是隻憑想象在和北方蠻子作戰。站在高臺上觀看演習的羅素此刻一言不發,看到歡呼的人羣后,他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身邊的阮大也跟着長嘆一聲。現在的他們兩人算是最有共同語言的了,羅素是全程**過元老院軍隊進行大規模海上登陸演習的,人家那種一環套一環的戰術動作展開,各種各樣的精銳武器,只要是有所準備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會留給騎兵任何的機會,羅素自己也已經深刻體會過了,機槍的面前騎兵根本就沒有機會,即便是通過人數優勢突破機槍的射擊,但是人家不是傻子,機槍的附近一定會有大量的步槍手進行掩護射擊這在和阮大討論的時候就已經得到過證實了,整個元老院軍隊的步兵戰術中心思想就是以機槍爲中心,首先用機槍對敵人進行壓制性射擊,迫使敵人躲避到掩體等掩蔽物後,然後以步兵進行包抄,使用手榴彈將敵人進行消滅,這些寫在步兵操典中的條條框框被阮大說出來的時候,羅素背上的汗水往外嘩嘩直流這簡直就是掘了騎兵的祖墳,騎兵的速度優勢、人數優勢等在機槍面前本來就沒地方說理了,現在還要被步兵騎在頭上?自己這龍騎兵總指揮才當了幾年而已,現在呼啦一下突然有人告訴自己你已經被淘汰了,這讓羅素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那一關。這也就促使羅素不得不想辦法和阮大一起商討,該採用什麼樣的戰術來進行作戰,才能消耗掉中國人在火力與戰術上的絕對優勢,爭取把中國人拉到對自己有利的地步來進行作戰,爭取打個勝仗,至不濟打個平手,不讓損失太大從而使得士氣進一步低落下去。
在和阮大等從外籍軍團叛亂中投誠過來的前中國官兵討論過後,他們得出了一致的結論,那就是儘可能地要打一場勝仗,打消“中國無敵論”的不利影響。但是如果採用之前在山崗上的那場敗仗中的那羣士兵的話,這些被打得落花流水聞風喪膽的士兵們此刻都不能被稱之爲士兵了,他們只要聽說北方佬來了,就會直接丟了自己的武器往後跑,別說去打仗,就連守住陣線都做不到,如果不是北方佬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界鎮逗留,恐怕他們現在都能收復全部被南方軍攻佔的失地了。現在那些參加過之前戰鬥的官兵們現在都已經被安排到了距此五十多裡的一座縣城去休整了,只留下了幾個高級軍官,阮明方也在被留下的人員之列。
在前次戰鬥中,阮明方肩膀上中了一箭,現在雖然說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但是畢竟是受了傷,此刻的傷口還有些麻木,現在只能雙手自然下垂站在一旁。他還是占城港之戰伊始就已經吃過了不少中國人的虧,之前一聽說中國人蔘戰了,直接就在心底裡涌出了逃跑的想法中國人有的那種能夠在不可思議的距離進行射擊的火槍可以輕而易舉地把軍官們一個個斃掉,失去了指揮的軍隊就如同一羣散亂的綿羊一般,只能引頸待戮。因此現在的他一直都穿着和士兵們差不多的制服,這種東方港產的“軍服”料子一般,但是由於便宜的緣故因此被邁德諾人大量採購直接被作爲軍服使用,不僅步銃營全部換裝了這種軍服,就連龍騎兵此刻也大多換裝了,同時他們的武裝帶什麼的也是根據東方港“民版”改造的,現如今東方港的服裝廠正在瘋狂地開工,給南方佬們源源不斷地生產着這些衣服。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穿越而來的曙光,微信關注“優讀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