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晉王府不歡而散,衆王爺分別坐馬車回王府,馬車之上,各王爺的心情各有不同。
奢華的馬車上,飄着刻着懷字,表明這輛車是懷王的車駕,懷王一上車後,就看到一身紅衣的辰曦慵懶的側躺在他車上的軟榻中,還肆意品嚐他桌上的美食,見了他也絲毫沒有起來行禮之意,懷王嘴角抽了抽,然後不發一言的朝他躺着的位置坐下。
“哎,你想殺了我啊!”察覺他意圖的辰曦在千鈞一髮之時一滾,才險險躲開了他的這一坐,立即不滿的叫道。
“看到你這麼軟骨頭,本王好心讓你運動運動而已。”懷王朝他挑眉。
“哼!”辰曦冷哼一聲,才從軟榻內爬出,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才重新躺下。
“今天的事,你怎麼看?”懷王看着他又躺得像是想要和軟榻給粘住的模樣,不禁蹙眉問道。
今天在晉王府裡和衆皇子打一架,並不僅僅只是意氣用事,作爲一個在權力中心旁邊遊走的人,總得要想辦法刺探虛實。所以這一次衆皇子之間的打架,也可以從他們的行動中,看到他們份屬何方。
“晉王和寒王的確無爭位之心。但要防止寒王倒向哪一個兄弟。”辰曦擰起桌上的桂花糕放進口中,邊嚼邊道:“但景王卻有着一較高下之力,而那個齊王嘛,就像是牆頭草,狀似倒向睿王。”
聞言,懷王的眸光一閃,眉頭緊緊皺起,疑惑的問:“三王鼎立,七弟的陣營比我們強。”
睿王在朝堂之上向來受百官的歡迎,只是在這五年間在他的指導之下,懷王也在朝中種下了不少根基,景王也在不動聲色之間拉攏了不少官員,懷王向來風評不錯,但是寒王和睿王交好,若是再加上懷王倒向睿王,確實對他們不利。並且……父皇還說要把皇位傳給他!
猶自吃着點心的辰曦看了一眼渾身冒火的還懷王,輕蔑的勾起脣角,道:“他不是正準備大婚麼,就送一個‘大禮’給他又何妨。”
懷王眸光一閃,望向辰曦道:“你是說……”
辰曦挑眉,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景王的馬車中,也同樣進行着類似的對話——
“六皇能爭帝位的,就只有懷,景,睿三王,但實際上齊王也不容忽視。”姜黎擡着一張稚氣的臉,卻把事情分析得頭頭是道:“要想必勝,就要埋棋。”
聞言,景王看着他陰險的一笑,道:“那就埋了你吧。”
姜黎一僵,然後滿臉無辜的望着他道:“王爺真捨得把姜黎給埋了?”
他這種人畜無害的可憐臉,立即惹得景王哈哈大笑。
齊王馬車內——
端坐於馬車內的齊王,閉目養神,但是放在身側的手,手指卻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突然睜開了眼睛,喚來了紅袖,吩咐了幾句之後,紅袖就身影一閃的領命而去。
他望着車外的朗朗天空,呢喃的道:“七弟啊七弟,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說完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如若清冷的謫仙展現曇花一現的俊美之姿,若是有人看到,定會因他如此的姿容傾倒,只是若有人仔細看,便能看到他的這種笑容,並不入眼底。
夜千華與寒王同乘一輛馬車而行,準備到分叉路的時候再另騎馬而回,在馬車之上,寒王看了他數次,終還是欲言又止。
“二哥想說什麼?”看到他這模樣,夜千華疑惑的問道。
“……雖然我不贊同三弟的語氣,但是卻不得不爲你的立場設想。”寒王沉吟了好一會才道:“三弟的話,也不無道理。”
“二哥是說……‘雲希軒’的事?”夜千華眼眸一轉,立即就知道他的意思。
“這只是其一。”寒王嘆了一口氣,道:“夫妻之間貴在坦誠,我也相信你和弟妹之間的感情很好,只是……弟妹的確需要避忌些。”
他如此婉轉的勸告,夜千華又豈會不明白。他是擔心希希在這大婚之前就與別的男子出雙入對,狀態親密,會遭來政敵的彈駭,然後無法順利的嫁予他爲正妻,甚至可能還會因毀壞王室的名譽而被處罰。
還有就是,上次齊王在御花園時候的那一番話,也在他的心中生了結,不是他小氣,而是事關皇室威嚴,‘雲希軒’這個名字按先後順序來說,的確有損王室形像,再怎麼樣,也不能是雲在前,所以回去後,他的確是應該好好和希希商量一下這個名字的事情。
“多謝二哥相告,千華會回去和希希好好說說的。”夜千華立即說道。
寒王點點頭,而此時,也恰好到了分道揚鑣的地方,夜千華便離開馬車,騎着晉王府準備的駿馬朝憶錦樓而去。
來到憶錦樓,卻沒有發現沐希的行蹤,反倒是聽說了田雲墨過來喚了她一同出去了,連去哪都不知道。
聽到這個消息,夜千華的俊臉一黑,暗道好你個田雲墨,希希都要和我成親了,你竟然還不死心的纏着她?信不信把你在京城的產業連根拔起,踹出帝都?
夜幕降臨之時,一直在憶錦樓等着她的夜千華站在臨街窗邊,看着田雲墨與沐希同一輛馬車上出來,還低聲在她的耳邊說着話,狀態親密,還聽得沐希連連點頭,氣得他在無意之中捏爆了手裡的茶杯。
“田雲墨,你離希希遠一點,她是我的!”夜千華飛身而下,一把抱住沐希後就朝田雲墨一腳踹去。
田雲墨連忙一閃,避開了他的攻擊範圍之後才唰一下展開扇子,氣呼呼的看着他道:“你發什麼瘋?什麼你的我的?我和沐沐在一起,當然是有我們的事,你才滾遠一點。”
他纔不怕他是不是王爺,是不是七皇子,他想和沐沐在一起,誰也擋不住。只要沐沐想要的,他什麼都可以雙手奉上,其他人?想都別想。
“你敢違抗皇令,還敢對本王不敬?”夜千華的雙眼噴火。公然和他搶人,真是不想活了嗎?
“哼!本公子向來都是有理走遍天下,還怕你不成。”田雲墨不屑的撇了撇嘴,猛搖着扇子的道。
“好了好了,大街上呢。”沐希看到他們這劍拔弩張的模樣,立即拉住夜千華往酒樓裡走,道:“難道你們還想被人圍觀不成?”
夜千華和田雲墨以眼角餘光一掃,果然發現旁邊已經站了不少人,於是立即一拂衣袖,就順着沐希行走的方向而去,卻沒想到田雲墨被站在大門旁邊的小古子給堵了個正着,不讓他進去。
“小古子,做得好。”被沐希拉着的夜千華看到,立即讚賞的道。
小古子一拂拂塵,臉上滿是奴才應該做的神情。一切妨礙王爺和王妃的閒雜人等,就讓他小古子來掃清。
“你叫小古子?”田雲墨磨着牙的道。媽蛋,怎麼他家那個同名的小古子就沒他這麼有眼色,當初在桃花村的時候就只會給他惹怒沐沐,以至於他沒有把他帶在身邊,現在見到這個小古子,心中就滿滿的不是滋味。
“咱家就是對王爺最忠心的小古子,負責幫王妃掃盡一切爛桃花,把爛枝給統統剪掉。”小古子一臉自豪的道。
聞言,沐希的嘴角抽了抽,夜千華暗暗爲他點了一個贊,而田雲墨更是被氣得咬牙切齒。你才爛桃花,你全家都是爛桃花!敢把本公子比作是爛桃花和爛枝,本公子現在就把你的嘴撕爛!
“田二公子!”看着他正準備擼起袖子和小古子大打一場,沐希及時回身冷冷的瞪着他道:“若是毀了我的酒樓,後果自負,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後果如果是賠償損失什麼的,田雲墨自是不怕,他怕的是沐希從此不理他,於是他立即把擼起來的袖子抹了下來,然後討好的道:“好好好,聽沐沐的,我們明天見。”
在背後看到自家主子這種模樣,雲雪不禁朝天翻了個白眼,暗道:主子,你這種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功力,在這裡又更上一層樓了。
她在心中暗自對田雲墨吐槽之餘,卻又非常羨慕沐希能得到自家主子如此傾心相待,如果是她,只要有像主子這般出色的人,肯對她有主子一半對沐希的好,她都心甘情願的嫁了。
“見什麼見,快滾!”夜千華一聽,臉色一黑的抓過旁邊端着肉包子就朝他擲去。
田雲墨立即拿扇子把迎面而來的肉包子一擋,纔不慌不忙的走到酒樓門口,想了想之後又回身委屈的道:“不過,我還是希望沐沐能喚我雲墨,或者墨墨,小墨墨也行。”
聞言,別說沐希,夜千華,甚至連小古子,和雲雪都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叫你快滾,你就滾吧。”沐希忍不住抓起旁邊被拿了一隻包子,不知如何是好的僵在旁邊的小二手中的包子,猛然朝着田雲墨擲去,立即正中田雲墨的額頭。
“噢,沐沐賞我的肉包子,真香。”田雲墨立即接住從臉上掉下來的包子,然後一邊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邊咬邊離開酒樓。
這一幕看得幾人嘴角狂抽,然後雲雪才追着他而去。
“哼。”小古子一拂拂塵,道:“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沒回頭。”
然後他在嘴中小聲的嘀咕道:應該把內力加到包子上,一包把他砸暈就省事了。
沐希看着田雲墨遠去的方向,心中也是一陣無奈。怎麼他到現在還看不清,她對他,僅僅只有友誼,沒有情意呢,還如此無賴的用這種態度和語氣說話,只會影響他未來娶親的事吧。
夜千華轉頭看到沐希還看着田雲墨離開的方向,不禁心中一陣醋意揚起,攬了她纖細的腰肢,朝着酒樓後面特意留下爲主人家待用的廂房而去。
感受到腰上的手臂緊鎖不放的力度,像是宣示着所有權般一路擁着她前行,任由沿途的酒樓客人把他的行爲看在眼中,沐希看了夜千華一眼,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暗道這傢伙越來越霸道了。
來到廂房,沐希本想好好的和她說明今天她和田雲墨一起同行的用意,卻沒想到他轉身踢上廂房的門後,就把她給抵在門上,擁緊她就肆意吮吻。如同狂風暴雨般的吻,處處透露着他的霸道,獨佔欲和無法忽視的醋意。
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的時候,他才捧着她的臉,在她脣邊道:“你是我的,希希!別想着其他的男人,只想着我!”
“如果我不想着你,我會來京城?我會肯嫁給你?”沐希挑眉。要是真算起來,當初可是她撿到他的,應該是他嫁給她纔對。
夜千華心中一甜,立即道:“那我們來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什麼事?”看着他對她睜着一雙明亮的,帶着祈求的黑色眼眸灼灼的望着自己,如同容錦軒看着她的時候,她不禁心中一軟。
“就是,把我們的‘雲希軒’回覆爲‘希軒’好不好?”夜千華笑眯眯的道:“然後希軒就交給無憂閣打理,你就在後方坐陣指揮。”
聞言,沐希渾身一僵,擡眸看着他,道:“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夜千華感受到懷中的僵硬,不滿的道:“當然是因爲雲希軒這個名字不好。你看這名字啊,雲代表的是田雲墨,雲在前,就代表他壓我們一頭,明明這個品牌是你的頭腦下創建的,憑什麼要把他的名字加在前面?所以改回來纔是最好的。”
其實說到底,他更介意那天五哥所說的話,說什麼柔軟的雲在前面引領着希望,美麗雅緻的樓閣在後頭跟着,分明就是暗示他只能跟在後面,看着田雲墨拉着希希到處跑,還不能動彈。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名字改掉,否則真的會成爲皇家的笑柄。
“不行。”沐希眸光微閃,道:“做人不能忘本。當初要是沒有田雲墨,雲希軒就做不到如今的規模,現在看到經營如此火爆,就要把人家踢出去,就太過於忘恩負義。世人又如何看待身爲老闆的你我?”
商人重信譽,要是她在大婚之前做出這種舉動,肯定惹來非議,以後她的連鎖店還能在全國各地立足嗎?現在即使有官員對這個名字有所彈賅,但是這名字是夜千華恢復記憶之前就已經定下的名字,如今再翻出來說三道四,真是無聊得緊。
“希希。”看到她眸中思量甚多的模樣,夜千華只覺醋意橫生,以至於有些失去理智的瞪着她道:“你說這麼多,是因爲你心裡對田雲墨有情,所以纔會如此爲他辯護,不肯看在我的份上和他劃清界限,你其實一早就已經和他牽扯不清了吧?”
沐希聞言渾身一僵,眸中一冷的猛然擡起頭來狠狠的瞪他一眼,掙脫他的懷抱,滿帶怒意的就要拂袖而去。她不要和這時候的他說話,省得氣極之下說出傷害彼此的話。
“希希,不準走!”夜千華見她不辯解,心中更是妒恨難平,一把扯過她就把她推倒在桌面之上,不顧她的掙扎,一邊強吻一邊道:“你是屬於我的,只能屬於我!”
“夜、千、華,你放開我!”沐希怒吼一聲,馬上運起體內的內力,把他推開,然後憤怒的指着他道:“你不相信我,又爲何要和我成親,這親,不成也罷!”
她不明白,爲何在人前那意氣風發,睿智無匹的睿王爺,在面對感情的時候,也如同那些衝動的少年不明智,只知道霸道和用強,也不能好好的相信她?牽扯不清?難道這樣說了他的心就能平衡,她的心就不會受到傷害?呵……終是她想得太過於天真了嗎?
夜千華在她的指責中渾身一震,呆呆的看着她。希希這是什麼意思?不成親?她不想嫁給他了嗎?
“你……終究不是……容錦軒……”
沐希在離開前,輕輕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雖然像是最輕的嘆息,但是夜千華卻在這道聲音中,聽到了她的受傷,她的痛,她的無奈,以及追憶,讓他不禁緊緊的攥緊了拳頭。
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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