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日李悠然一行人等來到後,便慌忙地下了一系列的規定。
所以在連夜整治下,街道兩旁不僅乾乾淨淨,而且還時不時的會有武裝的十分嚴密的衙役,噴灑高度白酒。
街道上除了非必要外出的辦事人員,所有的百姓一律不得外出,整個街道也顯得空空蕩蕩的。
李悠然一行人等快馬加鞭,來到了疫情最嚴重的城北處。
“黃偵探快去瞧瞧吧,又有一家人不行了。”
李悠然一行人等剛剛從馬車上下來,便有一個辦事的小兵慌忙跑了過來,衝着黃偵探說道。
“無事。”
縣令大人見手下的人如此冒失無理,於是便張口訓斥,還不等張口,便被二皇子殿下攔住了。
“我們隨他一同去看看。”
二皇子妃聽到二皇子殿下的話後,眉頭微皺,她不想讓二皇子殿下距離危險那麼近。
可是見二皇子殿下話已說出,而且神情疑重,便知他是鐵了心的要去,於是便也不再阻攔。
既然不能阻止二皇子殿下,便不能再讓李悠然跟着去冒險,於是便慌忙轉頭過去。
沒有想到李悠然居然已經,跟着黃偵探匆匆而去。二皇子妃有些頭疼,一個兩個的那麼不聽話,沒有辦法,她也跟着一起去了。
還未走進那戶人家,便聽見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傳了過來,聲音不大,但已經是費盡全力,最後的掙扎,李悠然聽聲音心道不妙。
“二皇子殿下,這一家人全部都感染了肺炎,怕事實不久矣。您且留步在外觀察變好,離得近了實在是太過危險。”
縣令大人擦了一把頭上的虛汗,硬着頭皮說道,他只這番話實在大逆不道,但是二皇子殿下若發生意外,他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二皇子殿下,有老臣在,您且放心在外等候,待老臣前去一看究竟,回來給您詳細描述病情。”
馬太醫拱手行禮,對着二皇子殿下說道。
二皇子殿下聞言也沒有再堅持,別點頭示意,然後衝着衆人揮了揮手。
唐磊雖能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但是在疫情面前卻束手無策,所以便十分識趣,沒有往前靠近。
他擡頭看向李悠然,沒有想到李悠然居然跟在黃偵探身後,一同進去了。
他原本想將李悠然喊回,可是思量了片刻,到底沒有說出話來,便皺着眉頭跟着李悠然一同進去了。
“等等我。”
吳勇見狀,也慌忙跟着一同離去,他可不能落在唐磊身後。唐磊能跟着李悠然一同出生入死,她吳勇自然也是可以的。
“已經入了心脈,怕是命不久矣。”
馬太醫隔着一層布聽完,賣搖頭嘆息道。
一旁的馮大夫也聽完了脈,只見他用手掰開病人的眼睛,然後又示意病人張開嘴巴,然後用壓舌板壓住病人的舌頭,觀察着他的喉嚨。
“除了肺部,你可還有感覺哪裡有不舒服的地方?”
“如廁的地方十分灼熱。”
生病的男子十分虛弱的說道。
“我要對他進行全身檢查。”
馮大夫回頭看向李悠然說道,李悠然聞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便慌忙回過頭去。
唐磊與吳勇二人因不通醫術,且身上沒有防護裝備,二人只是站在門口。
李悠然回過頭去,目光剛好與唐磊四目相對,一時間她的心彷彿被觸電一般。
即使如此,她也沒有原諒唐磊,誰讓他一聲不吭便匆忙離去。走那麼久,中間連封信也沒有。
要知道他可是被賜婚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到現在他纔來詢問她。
各種委屈突然衝了出來,李悠然的眼睛裡閃着淚花,但倔強的她並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殊不知唐磊在看到底悠然這種表情,便心疼得不得了,她真想把李悠然一把抱進懷裡,狠狠的抱住她。告訴李悠然不要傷心難過,只可惜這裡的人實在太多了。
就在唐磊剛想開口說話安慰李悠然的時候,只見馮太醫面露難色地說道。
“肺炎不僅僅通過空氣飛沫傳播,更是有可能通過人類的糞便傳播。”
李悠然聞言,心猛地一顫,這個病情怎麼那麼熟悉呢……
這不是他在初中時所經歷過的肺炎嗎,簡直是一模一樣的情況,就連傳播途徑都是一樣的。
李悠然從腦海中緊急地搜尋着當年的解救方法,但只是依稀的想到了幾個關鍵的藥物,板藍根和連翹。
“馮大夫,你可有救治的法子?”
馬太醫沒有想到,馮大夫居然如此心細,就連這種地方也不忘檢查。
一時間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便想了個難題,想要讓馮大夫當着衆人的面丟臉,畢竟誰都沒有辦法誇下海口,說能夠研製出治療肺炎的藥。
“此病並非無解,只是需要時日。”
馮大夫懶得理會馬大夫的爲難,畢竟一路他曾多次向他發難,他早就不將馬大夫此等,心胸狹小之人放在心上。
只見馮大夫一邊說着,一邊要對其他的患者進行檢查,李悠然見狀便慌忙取了白高度白酒過來。
“多少有些用。”
李悠然知道,白酒不是萬能的,但總比沒有的好,畢竟這裡條件簡陋,沒有其他的東西可用。
黃偵探自從來到病患家中以後,便不曾用手去碰觸過任何東西,無論做什麼,都會用一個鑷子來代替。
只見他用鑷子費勁地推開了窗戶,然後用一塊清滿高度白酒的帕子四處揮舞,一時間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酒味兒。
“在去下一戶人家之前,我們還是先行消毒的好,避免交叉感染。”
衆人聽到李悠然的話後,紛紛進行消毒,沒有人強行逞能。
畢竟就算李悠然的法子不管用,也比沒有的強,萬一一個不小心感染了病毒,後悔都來不及了。
李悠然一行人等離去以後,便令人將這戶人家的鄰居,全部遷離到了其他的地方,紛紛遠離這裡。
緊接着一行人等又去了家中有人感染肺炎的人家。
李悠然心想,雖然已經禁止衆人四處走動,但是生病的與不生病的在一起住着,早晚所有的人都會感染肺炎。
於是再回去後,便主動提議到要對病人進行分程度隔離。
“隔離?”馬大夫聽到李悠然的提議以後,捋着長長的鬍子,道:“這樣做傳染不就更厲害了嗎,他們各自在各自家中豈不是更好?”
馬大夫向來看不起女子,更何況李悠然不過是二皇子妃的妹妹,身上沒有一點皇族血脈的郡主,所以馬大夫說起話來也不懼怕李悠然,甚至帶着一絲輕視的味道。
“馬大夫此言差矣,郡主如此規劃,乃是上上策。”
馮大夫一邊說着,一邊笑着看了一眼李悠然,然後看一下馬大夫,一本正經的說道。
“感染肺炎的病人,分散在各自家中,不僅治療起來困難,防治起來更是難上加難。他們的家人衣食用餐都要外出購買,到時候肯定會將瘟疫帶到外面去。”
“到時候,感染瘟疫的不僅是他的家人,更是與他們的家人有過接觸的陌生人。如此以往,瘟疫擴散起來的速度便會加快。”
“若是將病人隔離起來呢?”
馬大夫冷哼一聲,說道,他並不支持李悠然的想法。
將病人集中一集中起來,看似管理上會比較方便,可是這無疑便是讓瘟疫更加集中。
“將患肺炎的人集中隔離起來,再將於患肺炎的人有過,近距離接觸的人隔離起來。這樣做不僅能夠控制肺炎的傳染,更是能夠防止感染肺炎的人,在被發現之前將肺炎傳染給其他人。”
馬大夫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被二皇子殿下,擺手示意打斷了。
“按郡主說的去辦,馬上執行。”
別人不知道馮大夫的身份,二皇子殿下卻是十分清楚,他乃是藥王的關門弟子,年紀輕輕便十分有爲,不過爲人低調,並不曾在世人面前展漏名。
一路上馬太醫一直都對馮大夫有意見,二皇子殿下自然是看得出來了。
當初待馬太醫一起來,不過就是爲了掩人耳目,畢竟單獨指代馮大夫一人實在太過引人注意,所以馬大夫的那些話,二皇子殿下一下直接屏蔽了,全部都照馮大夫說的去辦。
他的妹妹李悠然在這場疫情中的表現格外突出,要比旁人冷靜不少,而且想出的法子都是不錯的。不然馮大夫也不會同意下。
這般想到,二皇子殿下都有些想讓李悠然打頭陣了。不過又想到這件事情實在太過危險,若是發生什麼意外,二皇子妃肯定不會和他算完的。
索性又搖了搖頭,將這些功勞全部算在了馮大夫的身上,直接忽李悠然的能力。畢竟能力大,責任就大,危險就大。
別人發現不了二皇子殿下的這種小心思,二皇子妃自然不會忽略的。於是她朝着二皇子殿下看了一眼,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
“咳咳……”
二皇子殿下被二皇子妃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彷彿被抓了現行的小朋友一般,於是便輕咳兩聲,對着衆人說道。
“大家也忙活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悠然。”
唐磊跟着李悠然屁股後面一整天,終於找到機會能夠與李悠然單獨相處了。
他生怕白日裡一直搗亂的吳勇,再躥出來打擾他們二人,便慌忙向前一把拉起李悠然的手,緊張地詢問道。
“不要生氣了,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會你了。”
唐磊原本還沒有發現自己的錯誤,但是今日白日一整天,李悠然沒有給他一個好臉,便仔細地思考那日倒地做了什麼事情,讓李悠然如此生氣。
他想到之前匆忙離去的原因,這才反應過來,原始他誤會了李悠然,不然他也不會那麼生氣。
“我沒有生氣。”
只見李悠然語氣淡淡的說道,唐磊突然想到已經成家的夥計告訴他,女人說沒有便是有的意思。
“不管怎樣都是我的不對!這樣吧,你打我兩下撒氣。”
唐磊說着,便牽着悠然的手,朝着自己的臉上呼了過去。
李悠然奮力掙扎,奈何實在是力氣與唐磊懸殊太大,手還是輕輕的拍在了唐磊的臉頰上。
這是李悠然第一次碰觸到唐磊的臉,只見唐磊的臉如女子般細膩。
她心中詫異,一個常年奔波在外的男人,是怎麼保養的臉居然如此細膩?
“悠然,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我們二人共同面對。”
唐磊緊緊的攥住李悠然的手,然後將她的手捂在臉頰上,用臉感受着李悠然手上的溫度。
“賜婚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不用擔心。”
唐磊說到這裡的時候,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力氣,他暗暗發誓,就算是拼了這條性命,他也要護住他的女人,絕不讓他被別人奪走。
“你弄疼我了。”
李悠然說着便慌忙將手抽了回來,然後轉過身去。
夜色下,唐磊沒有看到李悠然的臉,顯然就是一枚紅彤彤熟透的蘋果。
“事情沒有辦成?”
紅袖一邊說着,一邊衝着正在把脈的大夫揮了揮手。
只見身旁的婢女慌忙請大夫離去,只剩下紅袖與夏夫人二人。
“夫人,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再做的好,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
只見紅袖聽到夏夫人的話後,冷哼一聲,她的手輕輕置於小腹上。
剛纔大夫說她的腹部因受過重創,所以想要再孕實屬困難,甚至是沒有再次懷孕的可能。
紅袖此時正是恨意最濃的時候,她將這一切都歸在了李悠然身上。
雖之前腹部也曾被當家祖母踢過,但是至少沒有那麼嚴重。
後來在與李悠然發生爭吵的時候,李悠然曾推打過她,說不定便是在那次推打中,她的腹部再次受傷。
想到這裡,紅袖便沒有好氣的對着夏夫人說道。
“夏夫人若是知難而退,我也無話可說,但是夏家我就不敢保證了。”
當初是夏夫人主動來求他,現如今想走可沒那麼簡單,紅袖用着陰冷的眼神看向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