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婦道人家,卻有那麼大的膽子……”
李悠然知道,大軍所說的土炮,便是她認知中所熟悉的煙泡,是朝廷的違禁物,絕不允許私人出售。
即便是一管理,想要用來作爲藥品,也要去朝廷登記造冊,不然的話,也是違法亂紀的行爲。
若是小打小鬧,說不定也能鑽個空子。可是根據大軍所說的,張大春與李二柱二人已經做了有一段時間,並且賺了不少的錢,不可能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由此可知,並不是王香玉自己一人擔着責任,極有可能陸川也知道這件事情。
想到那兩個變態,李悠然就有些頭疼,也不知怎的他們就像瘋狗一樣,總是緊緊的追着她。
本以爲來到京城會與她們劃分界限,可是沒有想到他們也跟着來到京城。
現如今李二柱更是與他們混在一起,父親若是與李二柱糾纏不清,說不定自己一家人也會被搭進去。
李悠然覺得有些頭疼,心想還是要尋個機會告訴父親,一定要處處小心,提防的好。
關於皇城裡面爭奪帝位的事情,李悠然並不關心,她唯一關心的便是他的親人與朋友。
花如玉在消失的第三天被找了回來,身負重傷,李悠然再次擔起照顧花如玉的情況,就連首飾鋪子也不去了,所幸交給雲瑩瑩一人。
“會試與選秀在同一日開始,皇帝決定普天同慶。一是減緩大牢之內犯人的刑期,二是會試的時候實行科恩制,三是全國免稅一年。”
午後,李悠然正在給花如需換藥,唐磊來了,給他們二人說着外面最新的消息。
“皇帝老兒倒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李悠然一不小心,正好碰到了花如玉的傷口,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做再多的好事也無法改變他昏庸無道的事實,一把年紀了還選秀,那些年輕的小姑娘真是不害臊。”
李悠然最痛恨的便是男人三妻四妾,尤其是皇帝更是過分三宮六院八十六妃,實在是太不要臉。
“明日便是選秀的日子,也是會試開始,三皇子殿下已經準備就緒,隨時都會動手,到時候你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唐磊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裡閃過一絲陰霾。
“秦三去哪裡了,這些日子他總是跟你在一起,今日爲何不見他的影子?”
李悠然雖沒有與秦三有太多的接觸,但到底是她的救命恩人,見秦三不見,心中便生出一絲不好的感覺,於是便慌忙詢問道。
“秦三的家人遇難了。”
“嗯?”
花如玉的反應要比李悠然的反應還要大一些,得知秦三家中遭遇不測後,慌忙起身,可是卻牽扯到身上的傷口,又痛的躺了回去。
“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磊那本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李悠然的,可是就算花如玉不問,李悠然也有知道的一天,索性便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自秦三跟着他們一起走後沒多久,便有一羣人去了莊子,四處打聽可曾有人救了一個女子。
村裡的人雖不知這些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可也知這些人不是好人。
一般人家自然不會回答這樣的問題,都搖頭說不知道,可誰知卻偏巧問到了與秦三不對付的人家。
那羣打聽李悠然下落的人,沒有找到李悠然,索性直接將全秦家人來了個滅門。
秦三在得知這件事情後,以匆忙回家安葬家人。
李悠然聽完唐磊的話後,手中的雲南白藥直接摔碎在地上,整個人呆若木雞。
她沒有想到秦三居然會因爲她而慘遭滅,李悠然心中已經無法用愧疚來形容了,她覺得良心不安。
如果可以,她寧願選擇不被秦三救,也不想秦三因爲她而被滅門。
這樣活着,她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你也不要多想,人的命都是有定數。”
唐磊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李悠然,只是看她這副樣子很是心疼,若不是花如玉在場,他真的很想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好好的安慰一番。
“放心的忙你的去吧,這裡交給我。”
花如玉到底是跟着唐磊一起出生入死過,唐磊的一個眼神便明白他心中在想什麼,便不耐煩的衝着唐磊揮了揮手。
唐磊有些躊躇,但想到明日將會發生政變,今日還有許多事情要忙活,於是便手提刀劍轉身離去。
至於花如玉如何安慰李悠然的便不從得知了,只知道第二日,李悠然又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阿郎,我在這裡。”
今日便是會試的日子,李悠然早早的去炊餅鋪子取了炊餅,在會試的門口等待田阿郎。
田阿郎原本在一羣考生中面無表情的走在路上,可是在聽到李悠然的聲音後,眼睛一亮,臉上有了笑容,慌忙四處尋望。
李悠然在街道的一旁,等待着他,衝他招手,田阿郎於是便慌忙一路小跑跑了過去。
“昨天害你白跑了一趟,你交給我的那些東西,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以後娶媳婦的時候再給你。”
李悠然笑着說道。
“姐給你準備了不少的炊餅,在考場上吃。”
田阿郎高興地接過炊餅,轉而很是認真的對着李悠然說道。
“你不過只是比我大一個月而已。”
“我就是比你大一天,也是你姐。”
李悠然笑起來的時候,兩個眼睛彎彎的,整個人透着甜甜的氣息。
路過的考生看到這一幕,無不羨慕田阿郎,居然能夠與如此俊俏的姑娘有說有笑。
“好了,快些進去吧,我還有事要忙呢。”
李悠然說着,便慌忙催促田阿郎趕緊進考場。
“好好考,給姐考個好成績。”
李悠然說完挎着之前裝炊餅的籃子離去了。
田阿郎掂了掂身上的書箱,沉甸甸的,比來之前要重了很多,裡面裝的都是李悠然給的炊餅。
他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是溫暖還是充實……
田阿郎這次考試本就準備的十分充足,因爲他想早日在京城成家立業。
今日又有李悠然考場送炊餅,他心中更是堅定,一定要考個好成績,決不辜負悠然對他的厚望。
“哪裡來的炊餅?”
劉志遠比田阿郎晚來了一步,待他趕到考場的時候,正碰見了等待檢驗進入考場的田阿郎。
於是便插了個隊,排在田郎的身後。見他的揹簍裡裝着炊餅,於是便好奇地詢問道。
“李姑娘送來的。”
田阿郎知道劉志遠喜歡李悠然,便故意說道。
果真,劉志遠聽到田阿郎的話後,眉頭深皺。
他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田阿郎,雖聰明,但一副弱不禁風的弱雞樣子,瘦瘦小小的,哪裡如他高大威武,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
難道李悠然的眼睛瞎了不成?劉志遠看向田阿郎的眼神,實在太過肆無忌憚,嫌棄完全流露在外,這讓田阿郎不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那麼多炊餅你吃的完嗎?”
劉志遠說完,便不等天阿郎回話,自顧地從他的書箱裡面取出了一半的炊餅。
“吃不了放着就壞了,浪費糧食實在可恥,我替你解決一些。”
田阿郎見過臉皮厚的,可是沒有見過臉皮那麼厚的。
在田阿郎連續翻了無數個白眼後,劉志遠神情自若地,將那些炊餅裝進了自己的書箱之中。
“不知劉公子可聽說過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想起之前劉志遠嫌棄他的眼神,田阿郎便知劉志遠完全不將他視作對手,於是便挑釁的說道。
“不如我們二人一較高低?”
“好!”
劉志遠沒有想到,田阿郎居然如此直白。
男人之間的戰爭必須要充滿陽剛之氣,於是便聲音洪亮地喊道。
與此同時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引得好幾個考生回頭張望。
“寒窗苦讀數十年,會試就這般放棄,還真的有些不捨。”
回去的路上,李悠然遇到了宰相夫人身邊的磨磨,坐在一輛極其普通的馬車上。
之所以能夠被李悠然撞見,是因爲那嬤嬤碰巧撩起車上的簾子,朝外張望。
李悠然多了個心眼,小心地躲在衚衕拐角處,靜靜地觀察着馬車的動靜。
“莫非宰相夫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李悠然本着有瓜不吃不是人的態度,悄悄地跟了上去。
只見馬車又朝前趕了兩步,順着一條不寬不窄的路走了進去。
路的兩側都是一些府邸,雖不如朝廷大臣的府門氣派,但也算是十分奢華,因爲在這裡住的大多都是商戶人家。
“有人在嗎?我是楊家的僕人,想來訂購一批原料。”
嬤嬤對着開門的門房說道。
這讓李悠然有些不解,明明是宰相家的奶魔魔,怎麼又成了楊家的僕人?
“勇兒,聽說詩會那日,你對一個叫李悠然的姑娘很是上心?”
吳母一邊說着,一邊衝着身後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慌忙上前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從中取出吳母親自做的桂花糕。
“若是真的喜歡,便派人去商議婚事,你也知道母親不沒有什麼門第之見,只希望你幸福快樂。”
吳女希望吳勇能夠過得幸福快樂不假,但門第之見還是有的。
之所以妥協退步,是因爲之前表姐曾提起過,她那個侄女胡琴琴對兒子武勇有好感。
吳母知道胡琴琴是培養做皇后的人選,若是真的因爲她的兒子而耽誤了整個家族的大好前程,實在是划不來。
再說了,胡琴琴爲人張揚,心性傲慢,她可不想有一個這樣的兒媳婦。只能順着表姐的意思,趕緊把兒子的親事定下來,也好了了胡琴琴的心思。
“兒子只不過是欣賞李姑娘的才華而已,再說了,就算兒子有那個想法,人家李姑娘也未必有這個心思。”
吳勇說着,便放下手中的筆,然後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手完畢,隨手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入口中。
“娘,您做的桂花糕還是和以往一樣那麼好吃。”
不知是因爲桂花糕好吃,還是因爲吳母主動提起的悠然,讓吳勇的心情極好。
“宰相府家的那幾個庶出的公子,今日上午匆忙定下的婚事,唯獨大公子胡世雄和胡世華,沒有定下婚事。”
吳母心中也很是着急,眼看着身邊的人都定情結婚,唯獨自己這個兒子還在這裡做學問。
“怎那麼着急?”
吳勇一個不留神便被桂花糕嗆住了,吳母好像早有預料似的,慌忙的過來一杯溫熱的茶水。
“遇到合適的,便定下來了。”
吳母好像在遮掩什麼似的,一句話帶過了這個話題,轉而繼續詢問吳勇對李悠然的看法。
“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便能闖出這麼一番事業,也是有能耐的。雖出身商戶,但我們吳家也不是在乎身份的人。家中也有不少女眷的孃家是經商的,更何況我們吳家也有生意。”
吳母的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吳勇見狀有些心動。
說實話,他確實對李悠然有好感,可是不過只是見了兩次面而已,就這般冒昧的上門提親,是不是有些太過唐突了?
等了一整天,遲遲沒有等到所謂的政變,李悠然心中有些着急,心想莫非這是三皇子殿下,給二皇子殿下設了個圈套?
可是見花如玉躺在牀上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一點也不關心唐磊,李悠然便知唐磊肯定是平安無事的,說不定二皇子殿下也早已想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
不然的話,花如玉不可能如此悠哉的躺在牀上,就算是滿身傷口,爬着也得去找唐磊了。
此時的唐磊,不由得打了幾個噴嚏,與其一起埋伏起來的兩個高手不由得冷眼看向唐磊,彷彿唐磊犯了天大的錯誤,唐磊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果真如二皇子殿下所料,三皇子殿下到現在遲遲都沒有行動,但是他到底是虛晃一翻,還是打算等到晚上再動手。
不過沒有二皇子命令,唐磊與其一起行動的兩個高手,可不敢擅自離開,畢竟成敗都在他們三人身上,他們三人在此起着關鍵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