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殿下不僅會貶爲庶人,而且還會被要求更改姓氏,發配到極其偏遠的地方,禁止子孫後代踏入京城。
“之前三皇子殿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上也只是禁足,最終還是選擇了原諒。皇上這次看來是真的動怒了,不然也不會如此懲罰三皇子殿下。”
李悠然雖然平時不怎麼關心朝中之事,但是看待問題卻是非常清晰的。皇上之所以這般做,不僅僅是對三皇子殿下的失望,更是對太子的肯定,不然皇上也不會狠下決心放棄三皇子殿下。
劉志遠離去以後,李悠然便讓管家將馮宇送來的聘禮擡進倉庫,隨時準備着馮宇退婚,然後再將聘禮退還給馮宇。
可是左右等了五六日,都沒有等來退婚的消息,這讓李悠然心中不安。
“郡主,馮公子派小廝送來了一筐新鮮的荔枝。”
小紅一邊說着,一邊招呼身後的小廝將一筐新鮮的荔枝擡了進來。
李悠然走向前來,隨手從空中捏起一顆荔枝,荔枝看上去十分新鮮,上面掛着冰涼的冰水。
荔枝產自南方,對於當地人來說並不稀罕,可是對於身處京城的人來說,荔枝可是稀罕之物。
畢竟南方最近的地方距離京城也有十萬八千里,而且荔枝的保質期非常短,不過三兩天的功夫就會壞掉。
所以想要吃上新鮮的荔枝,需要馬不停蹄地趕往京城,才能確保在三日之內送到,如若不然荔枝便會壞掉。
即使這樣,在運送荔枝的時候,一筐荔枝中也要放上足足半框的冰塊用來保鮮,不然即使是送來荔枝也不新鮮了。
一般情況下,只有皇上才能吃的上如此新鮮的荔枝,平時的大臣就算是有這個能力,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去吃,畢竟很容易便帶上貪婪腐敗的帽子。
“郡主,馮公子還派人傳話,想要約您今日下午在知味齋的天,只好包間一聚。”
李悠然聽到小紅的話並沒有感到詫異,畢竟馮宇這些日子怕是憋的不行了,想要約她當面問清楚面首的事情,於是便對小紅揮了揮手說道。
“這荔枝乃是白娘子家鄉之物,給白娘子送去一些,剩餘的放在冰窖裡。”
李悠然說完便朝着那張巨大的牀鋪走去,畢竟下午要見馮宇,她要躺在牀上好好的歇息一下,想着到底該如何應對馮宇的詢問,怎樣能夠巧妙地暗示馮宇,讓他放棄這樁婚事。
“唐磊,我還從沒有見過你如此熊包的一面,眼看着李悠然馬上就要和別人成親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劈柴!”
花如玉一邊說着,一邊將隨身攜帶的鞭子,重重地拍在石桌上,一時間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唐磊頓了頓,沒有說話,放下手中的斧子,朝着花如玉所在的十所走了過去,自顧的從石桌上拿起水壺,大口的喝了起來。
“只要悠然一句話,我便帶她遠走天涯海角。”
花如意聽到唐磊的這番話,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若是李悠然不說話,你便就這般眼睜睜地看着她坐上花轎,嫁給其他人?”
花如玉是越發的猜不透唐磊的心思了,明明他心中有李悠然,而且那份感情極深,可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他卻打起了退堂鼓,花如玉怎麼也想不明白唐磊到底在想什麼。
只見唐磊沒有迴應花如玉的話,不是他不想回應,而是不知該如何迴應。若是李悠然真得直到坐上花轎也不曾開口說要離開,那他真得要眼睜睜的看着,李悠然成爲別人的新娘嗎?
想到這裡,唐磊的眉頭微微皺起。
“三皇子殿下被貶爲庶民,牽扯到朝中不少重臣一起被貶,現在的朝廷可是大換血。”
唐磊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對着花如玉繼續說道。
“我想趁着這個機會,將花將軍手下的兄弟尋回來,給他們尋個一官半職。”
聽到唐磊提起去世的父親,花如玉的心情有些低落,覺得唐磊說得很有道理。
父親身邊的這些個兄弟,平日的時候沒少賣命,現如今卻不知身在何方謀生,若是能夠給他們尋個一官半職,也算是對得住他們。
“朝廷之事,我插不上手,便由你一人打理。至於兄弟們的下落,便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會在三天之內尋找他們,讓他們速速趕來京城。”
現如今花如玉的情報組織愈發完善,想要尋找一個人並不是難事。
想到這裡花如玉又看了眼唐磊,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她的情報組織能夠進展的如此順利,一切還都多虧了李悠然的支持。
可是眼下發生這樣的事情,花如玉卻幫不上什麼忙。
想到這裡,她心中便越發覺得對不住李悠然。心中暗暗發誓,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她便提前偷偷埋伏,在大婚之日帶走李悠然。
“大婚之前,你我二人按照習俗來說是不能見面的。”
李悠然推門走了進來,她看向坐在窗旁的馮宇,柔聲說道。
大病初癒的馮宇氣色並不好,臉色發白,嘴脣發乾,即使靠着窗戶,被強烈的陽光照着,臉上依舊沒有一絲絲的汗水。
李悠然心中略微有些詫異,畢竟按照國舅府的財力物力來說,那麼多的補品供養着馮宇,不至於讓他有這麼差的氣色,可見這些日子馮宇過得並不舒服。
可見他心中十分介意外界傳言,不然恪守規矩的馮宇也不會冒着大不違,在結婚之前偷偷約她在茶樓見面。
“是我唐突了。”
馮宇一邊說着,一邊起身,站在一旁的小廝慌忙上前一步攙扶住馮宇,只見風雨衝着小斯揮了揮手,示意小斯離開包間。
“小紅,我與馮公子有些事情要談,你且在外面等候。”
李悠然見馮宇屏退的小斯,她轉頭對着小紅說道。
“不知馮公子今日邀我前來爲了何事?”
李悠然坐下後,先是給馮宇倒了杯茶水,然後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茶水透着清香,混合着茶葉的苦澀於後味的甘甜,李悠然不由自主的又喝了一口。
畢竟這些天來一直都在喝甜蜜蜜的甜品,一時間喝如此清爽的茶水,讓李悠然覺得很是舒服。
“這是我從家中帶來的新產綠茶,李姑娘若是喜歡,我改日派人送府上一些。”
就在李悠然陶醉在茶水中的時候,突然聽到馮宇的聲音,她不由得臉色微微泛紅,很是尷尬的點了點頭,轉而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這些小動作全部都落在馮宇眼中,馮宇的心跳加速,原本蒼白的臉色也開始有了血色。
如此可愛又率真得女子,又怎會如傳言那般在外面包養面首?
馮宇怎麼也無法將外界的傳言放在李悠然身上,他認爲那些話真真假假,多少有吳傳的成分。
這些日子,他在府上想了許久,最終還是選擇相信李悠然,畢竟在他心中,李悠然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今日約郡主出來一件,主要是想着大婚在即,不知郡主那邊準備得如何,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李悠然剛剛放下茶杯的手,略微愣了一下,她原本以爲馮宇此番前來是詢問面首的事情,可是沒有想到馮宇對面首的事情隻字不提,反而談論起了結婚的事情,這讓李悠然覺得有些意外。
“也沒有什麼好幫忙的,到底是皇上賜婚,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親自操持,一切按照規格進行就好。”
李悠然言罷看向馮宇,微微一笑,只見馮宇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這些日子,民間有不少難聽的話,我已經派人去清理,用不了幾日便會消失失。馬上就要成親了,保持一個好的心情,不要被那些事情所幹擾。”
馮宇思量片刻,最終還是提起了這件事情,畢竟他覺得若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反而會讓李悠然忐忑不安。
他這般說,無非是想讓你悠然安心,不去胡思亂想,最重要的是,他想要李依然知道他選擇相信她,並且爲她撐起一片天。
李悠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愣愣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這一切落入馮宇眼中,便是李悠然被他感動到了,他不由自主的嘴角微微勾起,看來此番前來是對的。
“劉小姐您不能進去。”
“哪裡來的狗奴才,給本小姐滾到一邊去。”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李悠然眉頭微皺起身,將門打開,就在這時,打算破門而入的劉青青剛好碰了個正着,直直的朝着地上栽了過去。
李悠然本可以伸手將她一把扶住,可是又何必呢?只見李悠然身子微微往後撤了一步,劉青青就這般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李悠然你要幹什麼!”
摔了個狗吃屎的劉青青,在下人的攙扶下狼狽其隨,她瞪着眼睛看向李悠然說道。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纔對。”
李悠然一邊說着,一邊雙手抱拳置於胸前,一邊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眼劉青青。
只見嫁爲人婦的劉青青,身上披金掛銀,帶了不少的首飾,就連衣服也是選擇上好的布料,可見劉青青嫁到宰相府給庶出的公子做夫人,還算是過得不錯。
“李悠然,你少在這裡給我打岔。”
劉青青一邊說着,一邊看向坐在一旁的馮宇,然後嘴角微微上揚,一幅幸災樂禍的樣子,看向李悠然繼續說道。
“你馬上便要嫁給馮宇,沒有想到居然還在這裡私會面首,可真是不要臉啊。”
劉青青之所以誤認爲馮宇就是面首,主要還是因爲馮宇臉色蒼白,看上去一幅弱不禁風的樣子,這與外界傳說的面首十分相似。
只見坐在一旁的馮宇聽到劉青青的話後,臉色十分難看,他輕咳一聲,支着桌子站起身來,拱手對着流星說道。
“這位小姐,鄙人便是馮宇。”
馮宇原本以爲他自報家門便會化解這場誤會,沒有想到劉青青反而預付譏笑的表情看向馮宇道。
“就你這個樣子,還敢冒充大內首領馮宇,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樣子,一幅病病殃殃面無氣色的樣子,一看便是不要臉的事情做多了,渾身上下不知還有幾口陽氣。”
“咳咳咳……”
馮宇哪裡聽到這樣的話,只見他一時間漲紅了雙臉,緊接着便是劇烈咳嗽起來。
守在門外的小廝慌忙攙扶住馮宇,又緊接着倒了杯茶水。
只見馮宇喝了幾口茶,過了許久才順過氣來。
只見馮宇從懷中掏出一牌,交到小斯手中,衝着小斯揮了揮手,小廝立刻便明白了馮宇的意思。
“這位小姐,這是我們家公子的令牌,請您睜大眼睛看好了。”
劉青青先是滿臉不屑的看向小斯手中的令牌,在看清令牌上面的字後,不由得臉色變青,一臉難看。
“對不起。”
劉青青一邊說着,一邊看向馮宇,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此人便是馮宇。
轉而又回頭看向李悠然,只見李悠然依舊保持原樣,沒有說話,劉青青此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劉小姐既然已是人婦,平日的時候還是要恪守婦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認爲別人都和你一樣。”
劉青青本想就這般離去,可是身後卻響起了李悠然的話,她回過頭去,與李悠然輕蔑的目光撞在一起,不由得怒火升起。
“嘉禾郡主,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再說吧!別以爲皇上是婚變,可以高枕無憂,誰知道馮公子到最後是否會迎娶你入府!”
李悠然不過隨口一說,可是劉青青卻是一幅貓被踩了尾巴的樣子,這讓李悠然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只見李悠然不着痕跡地打量了臉,劉青青並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
緊接着便將目光放在站在一旁的小丫鬟身上,只見小丫鬟懷中抱折一把用黑布包裹起來的棍狀之物。
雖用黑布包裹起來,但李悠然依稀能夠看出這是一把劍。
可是她的夫君胡世海喜文弄墨,從不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