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深情的很……”
回去的路上,劉志遠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沒有想到田阿郎在明知李悠然於馮宇婚約的情況下,不僅沒有選擇放棄,反而冒險跟着李悠然一同去災區。平心而論,田阿郎的這份心情不比他少。
“悠然,這是你大哥大嫂連夜趕製出來的崔餅。”
李娘子一邊說着,一邊將炊餅遞上了李悠然所乘坐的那輛馬車,然後繼續說道。
“這炊餅裡面放的水極少,要比平日炊餅硬了不少,你吃的時候泡進熱水裡面。”
爲了讓炊餅儲存的十日更長一些,趙蘭芝與李泰然二人,特地趕製了這種儲存時間較長的炊餅,爲的便是能夠讓李悠然一路上都能吃上。
“謝謝二哥二嫂。”
李悠然衝着站在一旁的,趙蘭芝與李泰然點頭笑道。
若是放在平時,趙蘭芝與李泰然二人早就圍了上來。可是今日不僅有隨行的大小官員,還有二皇子殿下等人,所以他們二人十分拘謹。
“小妹,出門在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李泰然看了一眼趙蘭芝,對着李悠然繼續道。
“小妹,你一定要平安歸來,你侄兒還等着你呢。”
只見趙蘭芝聽到李泰然的話後,一幅嬌羞的樣子,很是羞澀的低下了頭。
“大嫂,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也不曾聽你於二哥講起。”
不僅李悠然感到驚訝,就連李母也是一臉驚喜的樣子。
“蘭芝,你給娘說,你肚子裡真的懷了嗎?”
李娘子最大的心事便是兒媳自從結婚以後,肚子便沒有動靜,可是又不敢提及這件事情,怕兒子兒媳傷心難過。
久而久之便將這件事情藏在心底。誰能想到,盼望許久的事情居然突然成真了。
“娘,這件事情回頭再說。”趙蘭芝一副嬌羞的模樣,一邊說着,一邊從李泰然背後接過飯袋子,沉甸甸的糙米。對摺裡娘子說道。
“娘,今個一早我又做了些我們孃家那邊的特色小吃炒米,儲存時間長,而且味道也好。”
就在這時,一個領兵裝扮的士兵騎着馬走了過來。
“郡主,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出發吧,不然天黑之前趕不到下一個驛站了。”
李娘子等人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站在一旁,目送馬車緩緩啓動。
“等一等。”
就在馬車即將離去的時候,李浩然一路小跑,揮着手大聲的喊道。
李悠然撩起馬車上的簾子,對着車伕示意停下馬車。
“大哥。”
李悠然原本以爲李浩然不會來送來送她了,沒有想到在最後卻趕了過來。
“小妹,這是我從一個書生那裡尋來的祖傳秘方,說不定會有用。”
李浩然氣喘吁吁的對着李悠然說道,一邊說着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本略微有些破舊發黃的書。
“到了那裡以後,一定要注意安全,萬事不能衝動。”
李浩然放心不下李悠然,又忍不住叮囑道。
他知道李悠然的性子,記心善又衝動,見不得他人受苦,怕她爲了救別人而傷害自己。
“放心吧,大哥,你且在家照顧好爹孃。”
李悠然的心中覺得很是溫暖,大哥定是爲了尋這本書,所以纔來得這麼晚。原來大哥並沒有離他走遠,一直把他當作自己小妹來對待。
雖是輕車簡從,但是隨行的官員和大夫並不少,而且還押運了很多用於治病的藥物。
再加上負責押送藥物的官兵們,一行人等也是浩浩蕩蕩,行走起來速度並不滿足,到夜幕降臨才勉強到了第一個驛站。
“二皇子殿下,您辛苦了,一站一準備好了熱水和飯菜。”
驛丞行禮對着二皇子殿下,畢恭畢敬的說道。
“房間可夠,餵馬的飼料可以備好?”
“回二皇子殿下的話,房間充足,不僅準備了馬兒吃的草,還準備了上好的豆餅。”
聽到驛丞的話,二皇子殿下這才放下心來,出門在外最不能虧待的便是馬兒的糧草和士兵的心。
二者缺一,則不能成事。
“馬太醫,馮大夫,你們二人回去後且要好生休息。到了聊城,你們二人便要辛苦起來了。”
“多謝二皇子天下關心。”
馬太醫與馮大夫二人拱手行禮,對着二皇子殿下說的。
但是,在二皇子殿下離去以後,馬太醫與馮大夫二人,只是象徵性的點了下頭,便沒有交流了。
馬太醫認爲他年紀教長,有着豐富的經驗,並且在太醫院裡也頗有威名,馮大夫沒有資格跟着他一起出行。
馮大夫年紀不過二十歲左右,看上去細皮嫩肉的,尤其是他那雙手更是纖細白嫩。
要說起馮大夫的從醫經驗,還真的是無人知曉,也不曾傳說他是民間的名醫,不知二皇子殿下是從哪裡將他尋來的。
別人問起他的來歷時,他總是微微一笑,不說話,所以至今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背景,只知道他姓馮。
“郡主留步。”
李悠然前腳剛走,後腳馮大夫便追了上來,對着李悠然拱手道。
“馮大夫。”
李悠然微微,點頭道,算作還理。
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馮大夫抱拳的手指上,這麼纖細白嫩的手指不用來彈鋼琴真的,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郡主可是很疑惑,爲何我這雙手,要比女子的手還要漂亮?”
李悠然沒有掩飾她心中的想法,馮大夫微微一笑,伸出那張白嫩的手,對着李悠然說道。
“讓馮大夫見笑了,我還未曾見過哪個男孩兒的手,像馮大夫這般白嫩纖細。”
張大夫聽到李悠然的話後,不由得笑了起來,很是欣賞李悠然這種性子,不由得對她心生幾分好感。
“郡主一定知道,從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
李悠然聽到馮太醫的話,點了點頭,馮太醫又繼續說道。
“診脈乃是重中之重,而是手指的皮膚不夠敏感,則不能準確的把脈。所以平日的時候,我對這雙手十分愛惜,就連抓藥的時候也會用布將其纏起,生怕磨出老繭,傷害了皮膚。”
聽到馮太醫的解釋後,李悠然這才恍然大悟。
“在下解決了郡主心中的疑惑,不知郡主可否再和我細講一下瘟疫的防治與控制?”
昨日夜裡,馮太醫偶然聽見李悠然與二皇子殿下,規劃此番前行如何做到防治與控制。
但是因爲初次見面,且有二皇子殿下在場,所以馮太醫沒好意思追問李悠然其中的細節。
自那以後,馮太醫一直都在想着李悠然說的話,有很多地方他都不能理解,所以下了馬車,這才匆匆朝着悠然追了過來,也顧不上那些禮儀。
“自然是可以的。”
李悠然微微一愣,她沒有想到馮大夫居然有如此求知的慾望。
“不過舟車勞頓,容我先梳洗一番。等飯後我們院中相見,我且與你慢慢講來。”
對於李悠然的提議,馮大夫自然是沒有意見的,變拱手告辭離去。
李悠然還不曾坐馬車出過遠門,今日坐着馬車顛簸了整整一日,回到房間內,她躺在牀上,整個人都如同散架了一般。
在小紅的服侍下,李悠然泡了一個熱水澡,這才又活了過來。
“若是不用顛簸,日行數千裡該多好。”
正在給李悠然擦洗頭髮的小紅,聽到李悠然的話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郡主,天底下哪有自行千里的馬兒,就算是千里馬也做不到。”
李悠然不知該如何向小紅解釋,畢竟以她的見識,根本無法想象得到,後人坐着飛機便能繞着地球跑上一圈。
“對了,小紅你一會兒的時候去給田公子送些炒米。”
李悠然突然想起田阿郎外婆家,和她的嫂子是一個地方的,想必他也會喜歡吃炒米。
“表妹,男女受衆不輕。”
吳勇一邊說着,一邊往後退了幾步,避開朝着他走過來的胡琴琴。
“表哥,你明知我心中有你,爲何總是避着我,難道是我生得太過醜陋,你不歡喜?”
胡琴琴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吳勇逼了過來,吳勇見狀又往後退了一步。奈何身後便是假山,沒有路可以再退了。
“表妹多慮了,這京城無人不知表妹才貌雙全,又怎會生得醜陋?”
一邊說着,一邊想要從一旁側身離去,但是卻被胡琴琴一把拉住。
“表哥,那你爲何總是必着我?”
胡琴琴一邊說着,一邊做出一幅受了委屈的模樣繼續說道。
“表哥之前心中有李悠然,我不來破壞表哥的姻緣,希望表哥能夠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可是現如今,李悠然已經與馮宇定親,表哥還在等什麼?”
吳永見胡琴琴提起,李悠然聽定親的事情,眉頭微皺,他很是反感這件事情,甚至想過去找李悠然敞開天窗說亮話。
只要李悠然願意,他便帶着李悠然私奔去天涯海角,再也不回來了。
可是不等他去找李悠然,李悠然便出發去了疫情之地。
今日吳勇本打算趁着家中無人看管,偷偷的跑出去找李悠然,可是沒有想到,居然被胡琴琴在後花園攔住了。
他更是沒有想到,胡琴琴居然如此大膽,不僅主動向他表明心跡,而且還不顧男女之禮,對她動手動腳,這可讓吳永豪一陣害怕。
“表妹,我還有急事,這個話題我們日後再說。”
吳勇說着便一把甩開胡琴着手,然後一個轉身,越過假山,直接一躍翻過了後牆。
“李悠然,我要你不得好死。”
胡琴琴看向吳勇離去的方向,雙手握拳,咬牙切齒,狠狠地說道。
“阿嚏~”
李悠然正在與馮大夫講述疫情的控制與防治,突然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我看李小姐嘴角泛白且呼吸緩慢,定是舟車勞頓,再加上水土不服,導致身子虛氣引起的寒氣入侵。這些日子郡主還需多穿些衣服,多喝些熱水。”
李悠然沒有想到,一個簡單的噴嚏,居然還有那麼多的講究,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多喝熱水,聽起來是那麼的順耳。
“郡主,今日多謝你爲我解答疑惑。”
馮大夫說着,便攻守起身告辭。
他沒有想到李悠然居然懂得這麼多,而且說起來頭頭是道,甚至還有一些詞語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他回去後,一定要將這些內容通通詳細地記錄下來,好好的研究一番,若是能夠有所突破,說服他能夠真的在疫情這方面有傑出的成就。
“陸川,你誰跟我的時日不長,但是我對你卻是十分信任,這件事情除了你,我沒有更信任的人交代去做。”
宰相大人一邊語重心長的說着,一邊伸手拍了拍陸川的肩膀,
只見陸川一臉爲難的樣子,眉頭緊皺,但最終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宰相大人並不是沒有其他人可以去安排,而是在這些新面孔中,他是唯一讓宰相大人深信不疑的。
回去的路上,陸川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直到回到家中,聽見兒子的哭鬧聲,這才緩過神來。
他從奶孃的手中接過兒子,他仔細地看着白嫩嬌小的人兒。
多麼可愛的孩子,可惜不是他的。
陸川原本爲了能夠堵住衆人的嘴,一直都在想着如果能有個兒子該多好。
可是當這個孩子真出生了,陸燦心中的想法又與之前不同了,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孩子越長越大,陸川心裡彷彿被增加了一般。
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孩子,每次見到這個孩子,彷彿都在無聲地告訴他,這是你老婆與別人生出的孩子,你的頭上頂着一片綠油油的草原。
“今日宰相大人將你你叫去,可是有什麼要事吩咐於你?”
王香玉一邊說着一邊走了,她見陸川一臉深情的看着孩子,便滿臉的驕傲,她生出了陸川唯一的兒子,以後陸川的一切都是這個孩子的。
“無非就是那些事情。”陸川一邊說着,一邊又將孩子交還給了奶孃,然後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我要出去一趟,這些日子你且在家照顧好孩子。”
陸川經常爲宰相跑腿,所以王香玉也沒有細問,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笑着應了下來。
“你且放心去吧,我不會虧待了咱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