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謝婉君的睡顏看了一個上午,倒也不覺得睏倦,反而是越看越有精神。中途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謝婉君一個勁兒地砸吧着嘴。
偷偷樂了一上午之後,直到正午,謝婉君才悠悠醒轉過來。見顧長風還在,而且桌上的碗筷都沒有收拾,她忍不住頭大,望着眼前仍舊笑得如沐春風般的顧長風吼道:“你都不會收拾一下的嗎?飯錢是我出的,你收拾一下不行麼?”
說完之後便委屈巴巴地開始收拾桌子了,顧長風被她的樣子逗樂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討好道:“先放下莫管,自然有人會來收拾的。看在你請我吃早飯的份上,我請你吃午飯吧。”
一聽有機會可以吃好吃的,謝婉君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同他一道下樓去了。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之後,謝婉君只覺得果然有錢纔是王道。
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之後,她纔想起來自己已經許多天沒有洗澡了。可是如果洗澡的話,她還有許多東西沒有買。瞥了一眼身側的免費苦力,謝婉君勾脣一笑。
她這一笑,愣是讓顧長風覺得心裡有發毛。果不其然,她對顧長風勾了勾手指頭,而顧長風也很聽話地將頭伸過去,只聽她笑着說道:“你去幫我買些洗澡用的東西吧。”
顧長風聽罷之後紅了臉,古怪地看了謝婉君一下,終是點了點頭,然後便起身出去了。謝婉君感到非常開心,直接讓店小二將熱水送到了自己的房裡去。
等了許久顧長風還沒有回來,謝婉君等不及了,便決定先去洗澡了。等她剛泡進浴桶的時候,便聽到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她還以爲是顧長風回來了,也就沒怎麼在意。
直到一陣猥瑣的笑聲傳來,謝婉君才覺得不對勁,猛地回過頭去,只見四五個彪形大漢正癡呆地望着她。謝婉君又氣又惱,一把捂住胸口,往浴桶下邊沉了沉。
“大哥,這女的還有些姿色,不去我們……嘿嘿嘿。等做完之後再殺她也不耽誤正事。”
聽到他們猥瑣至極的話,不用想謝婉君也知道他們腦子裡頭的齷齪想法。正在無奈之際,眼看着領頭的男人雙手就要抱住謝婉君的肩頭了,顧長風趕回來了。他上來就是三下五除二地將幾個人狠狠打了一頓,最後還不解氣地將他們挨個刺了一劍,然後跟丟垃圾似的,直接從二樓的窗戶丟了出去。
“謝謝你。”謝婉君驚魂未定,傻愣愣地從水裡頭站了起來。
顧長風聽到身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本來還怒氣滿面的臉,一下子又從耳根子處紅了喝透徹。他急忙脫下了自己的外衫,替呆愣着毫無防備的謝婉君披上。
“沒事,我先出去,你收拾好了見我。”顧長風落荒而逃,謝婉君望着他的背影,再也沒有了繼續洗下去的玉望,簡單擦拭之後,便躺回了牀上去。
在外頭久久等不到謝婉君的喊話,顧長風有些心急,想着她應該是收拾好了,於是便推門而入。只見她正躺在牀上,雙目空洞洞的。想必方纔的事對她打擊很大,顧長風嘆了口氣,便過去坐到了牀邊,輕聲細語地安慰起她來。
任憑顧長風怎麼勸,謝婉君都依舊懨懨地躺着,雙目毫無聚焦地望着窗戶。不過想來也是,任何一個平常的女孩子,哪怕只是被人口上非禮了,也會覺得難爲情,想不通的大有人在。更何況還是一個已經嫁做人婦的女人,被人看光了身子。
知道她心情不好,顧長風嘆了口氣,“你若是不願說話,我陪你在這靜會,等你想說的時候我們再說。”
方纔他回來的時候,心裡頭就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直到聽到那些人下流的話,顧長風整個人都快被氣炸了。
在他看來,就算謝婉君已經嫁人了,也是冰清聖潔不可以被他人隨意玷污的。今日那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的,早在他給他們致命的一劍之前,他們就已經服毒自殺了。
有人要殺謝婉君,可是想來想去,卻想不透究竟是誰會挑在這個時候下手。謝婉君和蘇青這一路走來,那是鐵定樹立了不少的敵人。早些年的時候,他就勸過蘇青,凡事留一手退路,可是那時候的他年輕氣盛,滿心滿意被複仇矇蔽了雙眼,哪裡還聽得了他的勸?
晚些的時候,謝婉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顧長風見她不願意說話,想着休息一會兒也是好的。可是站起身之後,他又覺得不對勁,低下頭去一看,只見謝婉君的小臉兒不知何時已經是滿面緋紅了。
他急急地摸上了她的額頭,果不其然是發燒了。他不禁覺得心急如焚,立刻出門去喚來店小二。店小二聽到他叫自己,上來的時候還一臉的視死如歸。
顧長風愣了一下,便想起下午的時候對那些歹人過於粗暴,可能嚇壞其他人了。想到這兒,便無奈地將聲音放和緩些:“你替我將你們村裡最好的大夫找來可好?”
還未把手裡頭的銀子遞給他,只聽得他應了一聲好之後,便匆忙落荒而逃。顧長風哭笑不得,但是也無可奈何。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還躺在牀上的謝婉君,便關好門,下去打了些涼水回來。
大夫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顧長風換了好幾盆涼水爲她降溫,但就是沒什麼效果。大夫大夫氣喘吁吁地剛站定好,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被顧長風拖着來到了謝婉君的牀邊。
“你讓我歇歇。”大夫甩開顧長風的手,來了脾氣。今日在醫館正在看病,卻突然被店小二不由分說地給拉開了。一路上,他都在描繪顧長風有多麼的可怕。
可是再可怕,也要給人喘口氣的時間不是?反正他是來給人看病的,他就不信顧長風還能把他殺了不成。那到時候在這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小村子,看他上哪兒去再找個大夫來。
顧長風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他歉意地看了一眼大夫,而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是他太過於擔心謝婉君了,這種擔心已經超過朋友之間的感情了。他心裡頭很清楚,謝婉君現在已經是蘇青的女人了,而蘇青也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他是不能夠對謝婉君再抱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過了一會兒,大夫纔不緊不慢地爲謝婉君診脈。大約一炷香的時候過後,大夫才擼着鬍子,慢吞吞地說道:“這位姑娘是心病所致,老夫也無能爲力。老夫暫且先開一副退燒藥吃了,等她醒來之後,公子多勸勸她,凡事要想開些,人活一世,可不能太委屈自己了。”
顧長風在一旁直點頭,聽他說謝婉君的病是心病,他不由得苦笑起來。想來應該是過於擔心小世子,再加上蘇青休妻再娶的打擊對她太大了,前幾日她也只是故作頑強罷了。
拿了藥方,送走大夫之後,顧長風便將藥方交給店小二,讓他爲謝婉君煎藥。如今是非常時刻,他寸步不敢離開謝婉君,就怕一個不小心,又會發生像上次那樣的事情來。
喝了第一副藥之後,謝婉君便退了燒。不過整個人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說不大清話。好好休息一夜之後,再喝了第二副藥之後纔好了一些,勉強能夠吃些東西了。
因爲謝婉君的病,一時半會兒的也好不了,所以顧長風就陪着她在這個村子裡頭滯留了許久。五天後,她便好了很多,整個人也能下牀活蹦亂跳了。
顧長風看得出來,在她的眼底深處仍舊是有一種名爲失落的情緒的存在。他知道,如果是蘇青在的話,要比他在可能會好很多的了。但是謝婉君這個人吧,倔強的很,就是死也不會拉下臉去找蘇青的。
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們小兩口什麼時候才能和好,他還想着浪跡江湖,過着快意人生的生活呢。就在他想入非非地時候,謝婉君卻忽然湊了上來,眨巴着一雙大眼睛,好奇地問道:“你還沒跟我說,你爲何會在這裡?”
微微愣神,沒想過她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那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如果不找個正當理由出來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她給甩開的。
“我要回師門,剛好與你順路。”顧長風面不改色地撒謊。而謝婉君瞧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也信以爲真。但是顧長風卻看得很是明顯,她眼底有一絲失望一閃而過。
“不如這樣吧,爲了慶祝你大病初癒,我請你去酒樓吃飯。”顧長風連忙轉移了話題,他怕再說下去,謝婉君會想起不開心的往事來,到時候再大病一場,他可就真的不想再管她了。
聽說他要請自己去酒樓,謝婉君很是狐疑,這窮鄉僻壤的,能有個小酒店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裡還有什麼酒樓。眼看謝婉君露出了一副不信任的表情來,顧長風有些急了,立刻解釋道:“真的。過了這個村前頭就有一個城鎮。”
謝婉君半信半疑地蹙起眉頭,顧長風則趕忙趁熱打鐵,繼續笑嘻嘻地說道:“你看一路上這麼危險,不如我做你的保鏢吧?我不收錢,免費的。”
就知道他另有目的,不過經過上次的是,謝婉君到底還是心有餘悸的,對於顧長風的提議,也就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