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一邊想着,一邊用毛巾墊着,把熬好的藥倒出來。爾後又跑到街上,找到賣零食的貨郎,從他那買了些果子蜜餞。
“呸呸呸,太苦了。”
回到房間,蘇青看着婉君喝下湯藥,婉君被苦的直撇嘴,眉毛更是糾結成一團,蘇青看到她的小模樣,覺得有些好笑,不厚道的偷偷笑了。
婉君苦的要命,看他的眼神裡帶着滿滿的幽怨。蘇青看着她的表情變化,一時間竟有些失神。[敘述過多]
“鐺鐺鐺”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他的思緒拉回,蘇青纔想起來把剛剛買的零食拿出來,遞給她。
婉君看着蘇青手裡捧着的蜜餞果子,不由的心頭一暖。
“東家,吉時到了,客人們都等着你去剪綵呢。”店小二趕緊說到。
蘇青看着婉君,燒已經退了,但是臉上還是紅紅的,心裡還是不放心。
“趕緊去吧,別誤了吉時。”婉君說着,準備起身梳洗,“我覺得好多了,等下陪你一起去招呼客人。”
“婉君,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蘇青還是有些不放心,但無奈店小二在催,只能不太情願的去剪綵。
成串的爆竹被人用竹竿高高挑起,在門口點燃,噼裡啪啦的爆竹聲伴着門口的舞獅,熱鬧的氣氛在爆竹聲中達到頂峰。蘇青按照司儀的要求一步步做,沒有失了禮節,剪綵進行的很順利。
剪綵剛結束,婉君也梳洗好從房裡出來, 幫着照顧客人。
店裡人太多,小二忙的有些吃不消,看到婉君出來幫忙,更是感激的不得了。
婉君是幹活的好手,添茶倒水,打掃端菜,從不拖泥帶水。
蘇青看着婉君忙碌的身影,心裡更是一暖,我蘇青何德何能,有生之年能夠娶到如此賢惠的女子爲妻,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看着她手腳麻利的服務客人,蘇青覺得有些心疼,趕緊走上前去,接下婉君手中的抹布。
“婉君,聽話,趕緊回房休息。”
“放心吧,我真的好了,沒事了。這個時辰客人多,你就讓我留下幫忙照顧一下生意吧。”
“聽話,趕緊回去休息,不然我生氣了。”
婉君無奈,只好放下手中的抹布。
“這就乖了嘛,聽話,我送你回去休息。”
“好。”婉君的心裡暖暖的,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嘴角輕輕上揚。
回到房間,蘇青像照顧孩子那樣服侍婉君躺下休息,又替她掖好被腳。
桌上的湯還沒有涼透,蘇青又替婉君盛了一碗,帶着幾塊肉一起遞給她。看着婉君吃飯的樣子,蘇青覺得賞心悅目。
“東家,店裡出事了,您趕緊過去看看吧。”店小二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邊擦汗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婉君,我過去看看,你吃完了把碗筷放那,好好睡一覺,我回來收拾,不用擔心我。”蘇青交代完,跟着小二出去了。
蘇青不說,婉君也能猜到大概發生了什麼。她知道蘇青一定有能力處理好眼前遇到的小插曲,所以也不是很擔心。
婉君細細品嚐着蘇青做的飯,想着一定得快些好起來,才能幫他照顧生意,不讓他爲自己分心。
蘇青在店小二的引領下匆匆下樓,還沒有到樓下就聽到下面一陣吵鬧。
他順着木質樓梯扶手往下看,兩個絡腮鬍子滿臉橫肉,身體健碩的大漢正對着店裡一個幫忙的姑娘動手動腳。
蘇青趕忙快步跑下樓,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你們要幹什麼?”
兩個大漢對蘇青的出現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依舊是一臉猥瑣的看着那姑娘,鹹豬手更是沒閒着,伺機往姑娘手上放。
姑娘本來對這兩個男人很是嫌棄,但礙於情面,不想在店裡造成不好的影響,只是一再小聲提醒,";客官,這裡是茶樓,請自重。";
兩個大漢似乎是沒聽見,又似乎是被這姑娘的拒絕惹惱了,寬厚肥碩的手掌直接往姑娘臉上蹭。
那姑娘實在是忍無可忍,拿起桌上的茶碗直接潑向兩個豬頭般赤膊,滿身橫肉的漢子。
“快點跪下,給我們認錯!”
那兩個男人被打了面子,豈肯善罷甘休,瞬間掀了桌子,用大手死死鉗住姑娘的手腕,非要她跪下,斟茶認錯。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這麼不要臉!”
一旁的蘇青被氣的牙根癢癢,手指被掰得咯咯作響,再也忍無可忍,直接衝上去對着那壯漢的胖臉狠狠揍了一拳,又趁着另一個壯漢發愣的功夫,照着肚子上來了一腳。
旁邊的客人聽見打鬥聲紛紛回頭,看到蘇青爲了一個姑娘打抱不平,覺得蘇青是俠義之人,甚至有人乾脆放下茶盞,擼起袖子前去幫助蘇青。
場面瞬間變得熱鬧,兩個壯漢被揍的暈頭轉向,只是可憐了蘇青不會武功,只會使用蠻力,被打的掛了彩。
“對不起,是我們的錯誤。”
兩個大漢沒有佔到便宜,調戲不成,反而惹了衆怒,害怕無法收場,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向姑娘低頭認錯,並且賠償茶館的一切損失,迫於輿論壓力,又替幾位俠士買了單。
姑娘很是感動,接受了兩個漢子的道歉,隨即加入服務行列,打掃被羣毆弄亂的茶館。
蘇青看事情得到解決,想起婉君還在房間休息,怕她擔心,趕緊跑回樓上看她。
樓上的婉君聽見樓下傳來的嘈雜聲音,覺得有些不妙,心裡暗暗擔心,怕是有人到茶館鬧事。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婉君趕緊從牀上爬起來,跑到門口開門。
“呀,你怎麼了?”
打開門,看到一張掛彩的臉。蘇青臉上有多處擦傷,更是留着鼻血。
婉君趕緊把他迎進門,看他受傷心裡很是心疼。
蘇青坐在牀邊,安靜的讓婉君替自己處理傷口。
“店裡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還受傷了?”婉君關切的問到。
“沒什麼,遇到搗亂的,跟他們打起來了。”
婉君還想問些什麼,蘇青卻沉默不語。
這時又有敲門聲響起,蘇青前去應門,原來是婉君找的舞姬到了。
舞姬進門,施施然向婉君行禮。舞姬擡起頭,白皙的皮膚,高聳的鼻樑,長長的睫毛,充滿異域風情的雙眸,絳脣微抿,勾勒出一個極其美好的弧度。
“這不是?”
蘇青只是淡淡的看了舞姬一眼,隨即把視線投射到婉君身上。
婉君對這個胡人舞姬很是滿意。舞姬一襲粉色長裙,流蘇點綴,隨着舞動的步伐旋轉,露出白皙纖細的腳踝,手臂柔軟,全身柔若無骨,肢體隨着音樂的節奏舞動,宛若天成。
婉君從牀上下來,徑直走到舞姬身前,給她講茶館的一些規則。
“我就在這裡給你講一些胡人的規則吧。”
舞姬認真的聽着,邊聽邊點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眸光流轉間風情萬種。
婉君開始*舞姬,胡人的舞蹈縱然風情萬種,卻不能完全迎合漢人的審美需求。近些日子婉君都在思量怎樣改良舞蹈,才能更好的發揮舞姬的身材優勢,受到客人的歡迎。
婉君今天身着一襲白色長裙,裙角超過膝蓋,最長的部分能夠到腳踝,小巧玲瓏的玉足和白玉般的腳腕隨意動作在裙中若隱若現。
婉君擡頭,白皙的脖頸上玉石項鍊映襯着如雪般的肌膚,蘇青看的竟有些癡了。
“今天的婉君真好看。”
一旁的舞姬早就聽說老闆和老闆娘伉儷情深,百聞不如一見,果真是這般。老闆的眼中恐怕只有眼前這女子一人,其他的鶯鶯燕燕恐怕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舞姬很是羨慕。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是男人的依附,身份榮辱全憑夫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遇到這般良人,雙宿雙飛。
舞姬有些失神,腳下的步伐有些亂了,險些一不小心摔倒。
“你怎麼了?”
婉君發現了舞姬的異樣,以爲她是累了,便讓她到一旁休息。
舞姬心裡很是感激,老闆娘沒有因爲自己的心不在焉而責怪自己。
舞姬坐在一旁,打量着老闆和老闆娘。蘇青扶着婉君坐下休息,又去替婉君到了一碗熱茶,又再婉君提醒下給自己也倒了一碗。
真是個善良心細的女人。舞姬是個很卑賤的職業,甚至有的人家把舞姬與青樓女子混爲一談,根本不認爲舞姬是賣藝不賣身的職業,對於她們更是沒有尊重。
舞姬作爲一個供衆人取樂的女子,早已經飽嘗世態炎涼,常常遭人白眼受人冷落的舞姬第一次覺得自己受到了尊重。坐在一旁的舞姬吹着茶碗裡的熱茶,不由得眼睛溼潤了。
“小藝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麼眼睛紅了。”婉君發現了她的異常,趕緊問。
“沒,沒事,大概是被茶湯薰到眼睛。”舞姬有些慌亂,有些受寵若驚。
“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改舞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身體要緊。”
“我沒事,咱們繼續吧。”
舞姬的天分極高,練習幾次便已經動作嫺熟。婉君很喜歡這個舞姬,天資聰穎。
又排練幾次,婉君覺得差不多能上臺表演了,便讓她回去休息了。
送走了舞姬,蘇青陪婉君回家。
看着忙碌一天的婉君,蘇青不由得有些心疼。
回到房間,蘇青服侍婉君摘下頭飾卸妝休息,看她跳了大半天舞,想必是很累了。
蘇青幫婉君整理好牀鋪,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幫婉君按按摩,放鬆一下筋骨。
“你啊,就應該好好休息了呢!”
兩個人有說有笑,婉君忽然想起來許久未見的蘑菇,蘇青說蘑菇的事交給自己,叫她放心。
蘇青的按摩手法很舒服,不久婉君就進入夢鄉,嘴角掛着滿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