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烈日照射着蘇家小院,剛剛下過一場小雨,院子裡升騰着霧氣,遠處一條彩虹橫跨兩座青山。
院子中的花草承載着水珠顫巍巍的晃動着,異常清新。近處小河裡的青蛙間歇的叫上兩聲,爲這裡增添了情趣。
謝婉君興高采烈的將沈夫人拉出來,看這天然的美景。
沈夫人卻是一心想着如何能夠更多的幫助到她,對於欣賞景緻並無興趣,她跟着瞧看一會兒,便想出個主意來。
“婉君妹妹,你能帶我去你經常採摘蘑菇的地方去嗎?”沈夫人瞪着明亮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的瞧着謝婉君。
“當然可以,您要做什麼呀?姐姐!”謝婉君好奇的詢問,芊芊細手還在牆角處摘下一朵喇叭花兒來。
沈夫人得意的笑笑,“我想再弄些那樣的山土回來,不就可以多培育一些蘑菇了嗎?反正這裡地方多的是!”那清澈的眸子裡還透着強烈的渴望。
謝婉君明白她的心意,覺得這麼好的一位女子竟然遭受如此的境遇,很替她惋惜。
“那好,我得去準備一些東西。”謝婉君當然接受,既可以滿足她的想法,還能幫到家裡,一舉兩得。
“我幫你!”沈夫人樂此不疲的趕過去。
她們要出發時,陳小跑出來,非要跟着去,謝婉君對她一番嚇唬,說山裡有猛獸什麼的,才作罷了。
此間的山上,一片清新。到處都被小雨沖刷的新亮泛光,那種沁鼻的花香,更是陪伴她們一路,時不時還能聽見草叢裡飛蟲和小鳥的鳴叫聲。
小河燦燦的流淌,謝婉君望着泛光的水面別過頭看向沈夫人,“姐姐,您今天怎麼這麼開心呀?笑起來還滿好看的呢!”
“是因爲和婉君妹妹在一起做事情,所以高興啊!”沈夫人兩眼眯成一條縫的回答着,玉手捋了下秀髮,臉上立馬暈染上紅霞,受到稱讚還有些嬌羞呢。
謝婉君也有同感,因此走起路來都不覺得累了。
到達地點後,謝婉君開心的指着四周圍那一片草地,“就是這裡了!”
放眼望去,還真見到許多黃白相間的蘑菇,被小雨洗禮過,都嶄新的暴露給這無邊的大自然。
“嗯!這裡的味道都完全不同!”沈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微笑的看着青綠的高山,還有懸崖上那些奇形怪狀的樹木。
“這裡蘑菇多,所以經常來這兒,那些土,都是在這附近弄回去的!”謝婉君抑制不住興奮的講解着。
於是她們便開始動手忙活起來,一個多時辰後,她們挖出兩大袋子的山土。
互相微笑着爲對方擦拭着臉上的汗水,那情形真如親姐妹一般。
“行了,我們可以打道回府了!”謝婉君調皮的笑笑,然後將那兩袋子的山土分別放到兩個竹簍裡面。
“這下就能培育出更多的小蘑菇嘍!”沈夫人揹着竹簍大聲的喊叫着,好像想讓整個大山都聽見是的,那清脆的迴音久久在山谷裡迴盪。
謝婉君也不停的叫嚷着,釋放着心中的喜悅,身旁的小鳥都被她們給驚的到處亂飛。
兩人更是不住的相視而笑,沈夫人竟是徹底開心起來,把昨日的愁苦全都忘掉了。
她們一路走來,還順道採摘了好多的蘑菇和藥材,收穫還真是不小。
眼看就要到達山腳了,她們更是開心的說笑着,忽然沈夫人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她下意思的用手去支撐地面時,將右手扭了一下,頓時痛的慘叫一聲,還用左手緊緊的攥着那隻紅腫了的右手。
“您怎麼樣?沈夫人?”謝婉君慌亂的趕緊將她扶起來,滿臉都是關切的神情。
“痛的厲害!”她依然緊緊握着那隻右手,臉上疼得都冒出絲絲的細汗來。
謝婉君趕緊在附近找來一根細些的樹藤,然後纏在沈夫人的右手上,之後又繞到她的脖頸處,將沈夫人的右手吊起來挎着。
“我們趕緊回家去,我好給你上些藥!”說着謝婉君就拿起沈夫人的竹簍。
沈夫人用左手幫着拎起,就這樣總算捱到家裡。
趙氏見到沈夫人這個樣子回來,心裡很是不爽,處處都嫌棄她,更認爲她是在裝腔作勢。
謝婉君當然看不慣她這樣對待沈夫人,就找她說起此事。
“弟妹,你不要這樣對待沈夫人,她本來就很難過了,你就不要再讓她心裡不舒服了。”謝婉君很是嚴肅的對她講述,希望她能改變態度。
趙氏不屑的望着謝婉君,冷哼了兩聲,“哼!我看她就是裝出來的,想逃避勞動罷了!”臉上還帶着氣憤的神情。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是我親眼見她摔倒的,怎麼能是裝的呢?不要這樣針對人家好不好?”謝婉君很是氣憤,大聲的和她辯解,秀美的眸子瞪得溜溜圓。
趙氏根本不聽她說什麼,只是強調自己的看法,更覺得她們關係好,謝婉君在袒護那個沈夫人。
“你相信她,我可不信,誰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趙氏竟是開始不講道理來。
謝婉君聽着氣憤就想好好教訓她一頓,這是蘇老太太在外面招呼她,謝婉君只好瞪了趙氏一眼出去了,心裡還在想,早晚抓住她的把柄也要教訓她一次,要不然總是這麼胡攪蠻纏不講理的。
答對完蘇老太太,謝婉君又奔沈夫人房間。
“姐姐,您不要和趙氏一般見識,她就那個樣子,早晚我會教訓她的!”她憤憤不平的勸說。
“我不在意她怎麼看,只是狠自己太不爭氣了,還能把手給扭了!”沈夫人一個勁的自責,並不怪罪任何人。
陳小在一旁瞧看着孃親被包紮完的手,也是心疼的掉下眼淚來。
“誰不受點傷呢,我上次上山就把腳給傷到了,這都是不可避免的嗎。”謝婉君不停的說勸。
可是沈夫人難過的是,這幾天不能幫着幹活,心裡面過意不去。謝婉君當然也明白她的這個心思,心裡更是恨那趙氏,太過矯情。
忙碌了一整天,謝婉君很早就被那個疼愛自己的丈夫摟着睡了。進入夢香後,那微紅的脣邊還隱現愉悅的笑意。
月光眷顧的將柔和的光線灑在那張俏臉上,睡顏依然那麼另人心動。
窗外的蟋蟀不停的鳴叫,似乎在爲這裡的主人增添些催眠的曲子。
不知調皮的蟋蟀唱了多久,睡夢中的謝婉君夢到自己種植出好多大個的蘑菇來,簡直大的驚人,高興的從夢中醒來,揉了揉懵懂的眼眸,見到蘇青躺在身旁正深沉的酣睡,自己卻是有些尿急。
“真是的,這樣的美夢都不讓人繼續做下去。”
趕忙躡手躡腳的下了牀,披了件外衣,便小心謹慎的往外走,月光下,晶亮的眸子還瞥視了一眼酣睡的男人,捂着小腹便快速來到外面。
終於解決了內急,望着如洗一般的月光,謝婉君緩慢而愉悅的輕挪步子。
“誰?”
忽然見到一個人影閃現出來,正鬼鬼祟祟的打開沈夫人房間的門。
那背影很像趙氏,東張西望後,輕手輕腳的邁進門去。
“這個女人又要搞什麼把戲?一定沒幹什麼好事!待本姑娘好好查探一番。”謝婉君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悄無聲息的跟進,躲在窗外向裡面瞥視。
只見趙氏手裡捏着個小布包,在屋子裡環視一圈,然後將那布包小心謹慎的的放到牆角的櫃子裡。然後獰笑着就往外走。
謝婉君趕緊閃到身旁的大樹後面去,小心臟還加速的跳起來,“這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麼?難道......栽贓陷害!那可太損,太惡毒了吧?”謝婉君的大腦飛轉,立刻猜出些端倪來。
用力抿了抿脣,在心裡不平的哼了兩聲,精巧的鼻子喘着粗氣,竟是氣憤不行,真想上去抽那惡婦兩個耳光。
看着趙氏得意的走回房間,謝婉君更想證實一下自己的判斷,如果真是如此,就給她來個狸貓換太子。
謝婉君複製了趙氏之前同樣的動作,進入房間,比較迅速的將那布包拿出來,在明亮的月光下,她很急切的打開布包,裡面赫然就是趙氏平日裡戴着的手鐲,皓月下,正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她還真是玩栽贓這一招呢!待本姑娘整蠱你一次,讓你有個教訓!”她小聲嘀咕着,有些小激動的跑回自己房間。
自家漢子打着呼嚕睡的正香,謝婉君莞爾一笑,從褥子下面拿出自己的一隻手鐲,那鐲子與趙氏像極,細看之下,還有好多的不同之處。
謝婉君將自己的手鐲用那布重新包好,然後又躡手躡腳的跑出去。
“這次不好好整治你,我就不姓謝了,不過怨不得我,你這叫做自作自受!”那得意的甜笑被蒼穹裡的點點繁星窺視到,都眨着眼睛爲她叫好呢。
她又將布包放回原位,才一身輕鬆的來到外面,凝視着如洗的皓月,她眨着秋水般的眸子,“但願經過這次教訓,她能夠重新做人,不枉我的這番苦心了!”謝婉君深深的期盼着,不只是想簡單的整蠱那個趙氏,更希望能夠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