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蔔看着英男姐,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自己剛剛說了那麼多,現在想要回憶就已經完全亂了,根本不知道是哪一句闖的禍。
“英男姐,我……我……”小蘿蔔我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和解釋,劉英男繃緊的身子卻突然軟了下來,眉眼也跟着舒展開了。
“小蘿蔔,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挺有道理,所以,帶上你吧,不過我們大概得晚走一天了,鋪子這邊的事情我還得重新安排一下。”
不知道英男姐爲什麼突然失態,也不知道英男姐爲什麼突然又想通了,可不管怎麼樣,只要自己能跟着英男姐就好。
至於好運爲什麼突然降臨了,原因根本無所謂,有姐姐在,這些都不必在意,總不能害了自己去,那些猜來猜去的東西本來就不適合自己,自己要做的就是一切聽姐姐的。
事情既然就這麼定了下來,姐妹也沒耽擱,鎖好鋪子的門,領着孫沐楓去了涼皮那邊的鋪子,鋪子裡客人很多,孃親卻不在,只有輝子帶着兩個夥計在忙碌着。
劉英男也沒在鋪面上停留,帶着小蘿蔔和孫沐楓直接進了後廚的臥房,乾孃和爹肯定在後面呢。
剛走到臥房的門口,劉英男就聽到了裡面輕輕的哭泣聲,一想到乾孃哭得梨花帶雨的柔軟樣子,劉英男就不想打開這扇門了。
只是,有些事情既然下了決心,要做的就是一往無前,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的心意,那些什麼期待成功的話,也只能是口頭上的叫囂罷了。
“噹噹……”劉英男擡手敲了敲門,爹肯定在哄孃親呢,所以還是守着些規矩,免得彼此尷尬。
“誰?英男嗎?進來吧。”屋子裡很快就有了應答,是金方業的聲音,高氏恐怕哭得沒辦法出聲了。
“是我,爹。”回答了金方業的問話,劉英男才伸手打開臥房的門,給乾孃容了個擦乾眼淚的時間。
別看乾孃看着柔弱,其實很要強的,如果可以,她都會盡量不在兒女面前流眼淚,但有些時候情之所至,也避免不了,但她會盡可能地不讓自己顯得狼狽。
“娘——”劉英男進了臥房,直接就蹬掉鞋子上了牀,窩到孃親身邊去了,小蘿蔔和孫沐楓也一前一後地爬,坐在牀沿的金方業把身往後挪了挪,給孩子們騰出了地方。
“娘,爹都跟你說了吧?”被閨女再次提起這個事兒,高氏心情格外混亂,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閨女一眼,真是個主意正的,這麼大的事兒,竟然就敢私自做決定。
“你說你主意怎麼就這麼大呢,一個姑娘家的,想上京城就上京城,這膽子是要上天了。”高氏再也沒忍住地埋怨到。
“娘,我這不是想送小沐楓回家麼,說起來,小沐楓離開家裡也有些日子了,家裡肯定急壞了,再不把他送回去,恐怕都要立衣冠冢了。”
“呸,呸,呸。”劉英男話音一落,高氏就緊着呸了三聲,“有你這麼說弟弟的麼,這是什麼話,咱們沐楓這不是好好的麼。”
伸手就把小沐楓摟進懷裡,憐愛地晃了兩下,孫沐楓很是享受嬸子的懷抱,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嬸子陪着他睡的。
金叔叔都暗地裡抱怨過自己兩次了,說自己搶了他的地盤,孫沐楓纔不管呢,能窩在嬸子溫軟的懷裡睡覺,可舒服了,他可不想把這麼舒服的位置讓出去。
“娘,我知道你的擔心,所以我纔沒敢自己過來跟你說,而是讓爹爹先跟你透個話,可我剛剛又想過了,我應該自己面對的,不該因爲害怕你擔心,就把責任推給爹。”
“如果我連面對你的信心都沒有,我怎麼可能走到那麼遠,娘,有些話,我來親自跟你說,希望你能理解和相信我。”
聽到閨女這麼說,高氏也不好先搶白她了,只能點點頭,想先聽聽女兒怎麼說,但高氏心裡已經暗暗地做了決定,一定不讓女兒去京城。
“娘,你的擔心,無外乎就是我去京城的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險和不確定,再者就是我的女兒身,但這些其實都挺好解決的。”
“既然擔心我是女兒身,我就儘量避免下馬車,除了住店和吃飯,我儘可能地不讓自己出現在外人的面前,這樣於我的名聲應該損害不大了。”
“至於安全方面,我開始的時候也是想岔了,以爲自己白天趕路,晚上住店,只走官道就能平安,其實不行的,我只帶着車伕領着小沐楓,還是太危險了。”
“畢竟人丁單薄,又都是弱勢,誰知道會不會遭歹人惦記呢,我還想僱一輛好點兒的馬車,那就更招眼了。”
聽到女兒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高氏終於是點了點頭,贊同了閨女的觀點,她就說麼,單身女子帶着孩子,怎麼可能會一路平安,歹人又不是瞎的。
一旁聽着劉英男說話的金方業,卻是心思微動,這個閨女一向不會說沒用的話,她現在既然能這麼說,那肯定就是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臭丫頭,安撫人心呢,不過,把危險說到頭裡,再說出解決的辦法來,這比只強調不會遇到危險要更讓人相信,金方業也不得不佩服,英男丫頭的巧心思。
只是,會有什麼好辦法呢?自己也是想了一路,又跟媳婦兒商量了半天,可還是全無頭緒,他倒要聽聽這丫頭心裡的打算。
“娘,我爹剛剛跟我說,讓我把小沐楓交給縣太爺,讓縣太爺把他護送到京城去,我當時把這個想法給拒絕了,因爲我想親自送小沐楓回去,也想親自去京城看一看。”
劉英男沒有細說去京城看什麼,但丈夫已經把閨女的心思跟自己說清楚了,高氏現在當然知道英男是想順便去給兒子開條路。
高氏很欣慰閨女會全心全意地爲這個家,爲了曉桐,但用女兒的危險旅程,來換兒子未知的前程,高氏還做不到那麼自私,所以她立刻就搖頭拒絕了,“不行,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