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男揪着三皇子的衣裳不撒手,邊說還邊用手抖着衣裳,“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只顧着救白曉桐,只顧着擔心我,怎麼就不知道擔心擔心你自己呢?”
看到小丫頭這麼激動,凌墨麟突然就說不上話來了,他出去辦差的時候,比這樣狼狽的時候多了去了,只是溼個衣裳,他完全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小嘴一張一合地對自己控訴着,滿心滿眼都是生氣和擔憂,他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開心起來,小丫頭這是在擔心自己呢。
而牀上的白曉桐聽到英男姐說的話,也很是動容,這絕對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可是皇子哎,是大厲國最尊貴的幾人之一,“三殿下親自揹我回來的?”
他以爲三皇子剛剛對自己說出那樣毫不留情面的話,是因爲他討厭自己,看不上自己呢,結果沒想到,竟然是他親自救了自己,親自把自己背了回來。
“可不是麼,那麼多手下呢,非要自己揹着你,揹着也就揹着了,回來還不知道換衣服。”劉英男是越說越生氣,眉頭都皺了,說着說着就又忍不住轉身數落起三皇子來。
“你說你都知道讓人幫曉桐換衣裳了,怎麼就不知道自己也換身乾爽衣裳呢,這裡有周輝有楊大夫,怎麼就差你換衣裳這麼個工夫啦?”
一句話沒說的凌墨麟,突然就咧開嘴笑了,“丫頭,彆氣了,我現在就去換衣裳,可好?”伸手捏住小丫頭纖細的後頸,用大手輕輕地捏了兩下,轉身就走出屋去。
因爲惦記着三皇子會不會受涼,心裡正激憤着的劉英男,對三皇子剛剛捏着自己後頸的舉動,完全是沒往心裡去的,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察覺他捏了自己這個動作。
她還在一心地惦記着,怎麼能讓三皇子別病了呢,“渲丹,你去讓人熬些薑湯,趁熱讓三殿下喝上一大碗,去去寒氣,然後再讓人給他拎熱水過去,囑咐染綠,盯着三殿下泡個熱水澡。”
渲丹聽了縣主的吩咐,趕緊就出去安排了,劉英男這才重新回到牀前,“曉桐,你現在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白曉桐感覺了一下,就搖了搖頭。
“英男姐,除了嗓子還有點疼之外,別的地方都沒什麼了,連頭都不是太暈了,你就別擔心我了。”姐姐這麼問自己,肯定是擔心自己的病勢。
“既然嗓子還疼,那就少說話吧,偏偏剛纔還說了那麼多,我一會兒去找楊大夫去給你開些潤喉的藥來,可別再做下什麼毛病了。”
劉英男還真有些擔心白曉桐的嗓子,他年紀太小,應該將將才開始變聲期,如果真是把嗓子給弄壞了,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就算能說話,可一副公鴨嗓的話,也夠愁人的了。
“英男姐你別擔心,我自己有感覺的,真沒有多疼,養一養就肯定沒問題了,再說不還有楊大夫的潤喉藥呢麼,你就算是擔心我,也不能不相信楊大夫的醫術啊。”
白曉桐對楊大夫也不陌生,楊大夫前些日子可是經常去自家府裡,給流星姐姐和墨藍姐姐看傷呢,對於他的醫術,全府的人都是讚不絕口的。
剛剛他也聽見姐姐和三皇子說話了,自己的病也是楊大夫給看的,既然楊大夫都說沒事了,那就肯定是沒事了,如果有事的話,楊大夫一早就會說的,是姐姐太過擔心了。
聽到曉桐提到了楊大夫,劉英男也反應過來,自己是擔心過頭了,完全忘了楊大夫說過的,曉桐病得並不嚴重,養兩天就能完全好了。
“對了,王雄呢?我不是派他保護你的麼,怎麼到了關鍵的時候,他連個人影兒都不見了呢?”劉英男突然想起自己是派了人在曉桐身邊的。
“還真是趕巧了,我今天有一份破題要送去給另一位先生看,可我這邊有些事情走不開,就讓王雄幫我去送的,沒想到這個工夫就出了事兒,真是沒有再巧的了。”
也算是倒黴吧,王雄平日裡跟自己幾乎是寸步不離的,今天就只離開了這麼一小會兒,結果自己就差一點兒被人給抓走,這運氣也真是沒話說了。
“那他現在人在哪兒,怎麼國子監亂了那麼半天,也沒見他出現呢?”劉英男這邊話音剛落,那邊門就被推開了,王雄跟頭把式地撲了進來。
“少爺,少爺……”只喊了這麼兩聲,人就站在那裡刷刷地掉眼淚,一邊站着的周輝走過來,擡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先別隻顧着哭,把事情說清楚了。”
剛纔縣主問的那些話,周輝聽着其實挺難受的,他雖然相信自己這個師弟的爲人,只是,既然他的責任就是守護主子,他沒把人護周全了,那就是他的失職。
“王雄,我不是讓你去給孟先生送破題的麼,怎麼這時候纔回來?”跟王雄也相處了一陣子了,白曉桐不相信他是那種臨近危難就拋下自己不管的人。
“少爺,您沒事兒就好,真是把小的嚇死了。”王雄看着牀上的人,既然能開口說話,底氣聽起來也挺足的,應該就是沒有大問題了吧。
王雄了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到,“少爺,我去見了孟先生,把你的破題給了先生,孟先生說讓我等一下,給你寫了批語讓我直接帶回來。”
“小的就只好守在一邊等着了,結果孟先生這邊剛把批語寫完,就來了一個人傳信,說是孟先生家裡急着要來人拿走一件什麼首飾送回去。”
“說是家裡等着急用呢,而且是馬上就要用,不能耽擱,但這東西又沒在孟先生身邊,而是在國子監外面的一間首飾鋪子裡呢。”
“孟先生就讓這人拿着信物自己去取,因爲他馬上就要有一堂課要上,脫不開身。”怎麼會這麼巧,劉英男挑了挑眉,要說這中間沒有人動手腳,劉英男是不信的,這明顯就是想把王雄支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