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蹄聲漸近的時候,周家兄弟就放下了湯碗,守在了車子兩旁,“縣主,二小姐,一會兒如果有響動,千萬別下車。”
“好。”劉英男語速很快地答到,還麻利地把自己這邊的車窗關緊栓上,吉祥趕緊把挨着自己的這邊車窗也栓上了。
不是他們過於謹慎,而是後邊上來的坐騎速度太快,不像是普通趕路的人,而且來的不是一騎,這就不得不讓人小心了。
等到來人到了近前,開口大喊了這麼一嗓子,車裡車外異口同聲地回到,“您儘管喝,兩份兒也使得。”
說話間,不光周家兄弟放下了防備,劉英男也打開了車窗,“吳二叔,您怎麼來了,出京辦差嗎?”
“縣主,能先容在下喝碗湯麼,又渴又餓呀。”如意趕緊拿了幾隻碗下了馬車,她是見過吳永林的,所以也是臉上帶着笑意打了聲招呼,“吳大人。”
“喲,如意姑娘,又見面啦,辛苦你。”
“只不過盛碗湯,哪有什麼辛苦的,給,吳大人。”如意利索地遞了一碗湯給吳永林,又給後面的的三騎一人盛了一碗湯,還有一碗的餘富。
“吳二叔,剩下一碗是您偏得的,趕緊喝了吧,我這裡有蔥油餅,你和幾位壯士就着吃吧。”車窗邊的劉英男把玲瓏遞過來的蔥油餅舉到窗外。
“謝啦,縣主,正餓着呢,我們幾個可不客氣啦。”吳永林他們本來是帶着乾糧的,只是看到了遞過來的蔥油餅,對自己包裹裡的乾巴饅頭就完全沒興趣了。
“吳副使,你們怎麼也走了這條路啊?”周家兄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熟悉的人,吳副使和身後的幾位大哥都是認識的,一起辦過差。
吳永林倒沒急着回他們哥倆的話,“周家小子,沒想到是你們兩個跟了縣主了,可別覺得委屈啊,縣主可是個有大主意的,以後日子亮堂着呢。”
周輝周耀就帶着些靦腆地笑了,不說縣主有沒有什麼大主意,既然主子把自己哥倆給了縣主,就算是一條黑道,哥倆也只能走下去了。
不過聽到吳副使的這番話,兩人心裡倒真是亮堂了不少,誰不想有個光明點兒的前途呢,認主是認主,但跟了個好主子,有個好出路,總比窩窩囊囊一輩子強。
幾個大男人吃東西也快,一會兒就把湯和油餅都吃光了,也不知道飽沒飽,可劉英男也拿不出再多了,本來今天早晨是多做了油餅帶着的,但沒想到多出了四個大男人呀。
“吳二叔,飽不飽的也只能這樣了,我這裡還有些零食,你們拿去吃吧,知道你們身上有差事,也不留你們跟我們墨跡了,你們就頭裡走着,別耽擱了。”
劉英男也不知道吳永林要往哪裡辦差,跟自己是不是一路的,但就算是一路的,也不能讓吳永林跟自己一起走啊,這馬車跟坐騎根本不是一個速度。
“如意,把那罈子五香豬肉乾拿給我。”劉英男回身管如意要東西,如意趕緊站起身來到櫃子裡拿。
“縣主,你可別麻煩了,我們一會兒要是餓了,再管你要,現在都吃飽了,咱們收拾收拾上路吧。”吳永林止住了劉英男,如意捧着小罈子看着自家主子。
“等等,等等,吳二叔,您這是什麼意思,要路我們一起走嗎?”劉英男怎麼琢磨吳永林話裡都是這個意思。
“是啊,我這麼緊攆慢趕的,可不就是爲了要追上你們,然後一起走麼,不然我們何至於這麼累,昨天連覺都只睡了小半夜。”吳永林的話裡竟然有些委屈。
“不是,吳二叔,你追上我們有什麼事兒嗎?是京裡出什麼事了,還是我家那邊出什麼事兒了?”
劉英男現在簡直是一頭霧水,如果吳二叔不是出來辦差的,而是特意來追自己的,那得是出了多大的事兒呀,可怎麼想自己身邊也不該有什麼大事發生啊。
“沒什麼事兒,京裡和鎮上都沒事兒發生,就是想跟你一路上做個伴,我這回辦差的目的地,就是永樂縣城,可不就正好跟你一路麼,搭個伴多好,不寂寞。”
劉英男都想唾他一口了,他一行四個大男人,有什麼寂寞的,還說什麼跟自己搭個伴,嚇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好麼,這要不是吳二叔,她真要直接啐過去了。
“吳二叔,有你這麼嚇人的麼,我這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還想着是不是京裡出了大事兒,這就要調頭往回了呢。”
吳永林就嘿嘿地笑起來,看到周家兄弟和自己的幾個手下把鍋、爐、碳都收拾停當了,大手一揮,“丫頭,走了,邊走邊說吧,吳二叔真是來找你聊天的。”
他還是願意跟劉英男用以前的稱呼,只是,這已經於理不合了,趁着大馬路上沒人,自己就逾矩一回吧,反正他知道小丫頭是不會計較的,她不是在乎名分的人。
“孟大叔,咱們走了。”劉英男隔着簾子叫了孟大叔一聲,孟大叔輕喊了一聲“駕”,又輕甩了兩下鞭子,馬車漸漸加速,重新上路了。
“吳二叔,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就來追我,一定要跟我搭伴。”剛剛吳永林說的話,劉英男可是半句不信的。
“縣主,你剛纔說怕京城出什麼事兒,怕誰出事兒,你要趕回去?”吳永林沒有回答劉英男的話,卻是反問了一句。
“怕三……怕義……反正就是擔心唄,京城如果有事就是大事兒,你說你這麼突然的攆過來,我能不擔心嗎?”覺得怎麼說都不對,劉英男到底沒說出自己擔心的是誰。
京城裡也就是孫府和三皇子能讓她擔心,可孫府出事兒的機率太小了,孫家父子都是謹慎的人。
三皇子就不同了,這人有時候辦事太過隨心意,劉英男真的很擔心他不知什麼時候就犯了大忌諱了。
雖然劉英男沒把三皇子說出口,吳永林卻是聽出了她擔心的人是誰,“殿下還真是沒有白疼你,你能有這份兒心,我跑過來這一趟總算是值了,還真怕你沒心沒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