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而皇之的入室娓娓而談,想必阿梅所留守的幾名紅脛巾已經盡數戰亡。
不說她們,那阿梅和夕子呢?她們到底有沒有帶着孩子逃脫?
“真是讓人驚訝。”政道見她走神,擡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扳起臉來勾起嘴角凜聲一笑,“我記得你當年清清楚楚的對我說過,你不會嫁給他。”他湊得近了,傷疤盤亙的臉頰就停在她面前,“可是現在,你不但嫁了,還替他生孩子呢。”
緋嵐定定的看着他,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刀柄,遲遲不說話。
“你到底還是選擇了他,你所期盼的嫁入伊達家,如今夙願以償,你很滿足吧?”政道說着,依舊是笑,“那幹嘛還要離婚,自討苦吃呢?”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和你無關。”她字字句句都咬重了音,如此駁斥着。
政道聽了,卻一把壓住了她握刀的手。緋嵐身上無力,只得眼見他將刀奪下,揚手丟在一邊。“和我無關?伊達政宗是我的兄長,他的事情,怎麼能說是和我無關呢?”
“真可笑——”緋嵐此時卻沒有半分退縮:孩子已經降生,就算沒有平安送回巖出山城,縱使自己搖尾乞憐,也不可能得到半分同情。而自己自然難逃劫數,若是被他所殺,反倒是一了百了,不必擔心受怕殿下被自己連累!想及至此,她的話也招招辛辣,如同故意要激怒他一般,卻不屑的輕哼一聲:“政道,你不覺得你說這話很好笑嗎?投毒不成,差點被殺,還是我好心好意的放你出來,私下裡判你個流放——現在倒是腆着臉說自己是伊達家的人、是殿下的臣弟?虧你也好意思說得出?”她擡眼盯着政道,毫不客氣,“你已經配不上伊達那個姓氏了。”
“哦?幾年未見,你倒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政道依舊不惱,手上用力,將她的頭壓在牆上,“他教你的?”緋嵐不答,卻用蔑視的眼神充滿挑釁的望向他。“那種眼神……你看不起我嗎?”他湊近了,緋嵐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你以爲我不會殺了你嗎?”
“你殺了我那是最好,只怕是秀次不讓你殺。”她一字一頓,冷笑道:“放着尊貴的二公子不做,偏偏要低賤的去當人家的狗給主人舔鞋尖。真是可憐呢。”
青年的表情微微一滯,隨即擰起了劍眉,整張臉都變得猙獰。強壓住了火氣,卻掐的她下巴生疼。“嘴巴真是不饒人,你既然說我舔人家的鞋尖,那我也來舔舔看,你這張利嘴,是個什麼味道——”
說罷,還未等緋嵐掙扎,溫熱的舌尖已經如蛇一般侵入她的口腔,肆意妄爲、攻城略地。雙手壓住她的肩膀推在牆上,牢牢的靠緊不許半分推阻。
“嗚——”剛剛生產過後,身子早就沒了力氣,這一番暴行她也只能默默忍受。本想咬他以示抗拒,可嘴角一陣刺痛,這才意識到他先自己一步用齒尖撕破了她的嘴脣。
政道是故意的。
她的意識依舊清醒,身體緩出些氣力又是幾番無果的掙扎。
“啊,對了——”他好算鬆開了緋嵐的脣,依舊不忘舔着那殘存的血跡,“緋嵐,我其實更想看到他知道我吻了你,會是什麼表情——”低下頭,順着脖子輕輕的舔着,在突出的鎖骨用嘴脣廝磨片刻,卻微微張開了嘴,那銳利的犬齒刺破了皮膚,在上咬出一個小小的牙印。
緋嵐的身體不由得猛的打了個寒戰,無奈周身無力,被他壓制得死死。
只能任人宰割!
而就在這時,卻聽門外有人聲傳來:“大人,殿下叫我們快些返回。”
政道扭頭應了句“知道了”方纔將視線重新落在她的身上。
“沒聽見他叫你滾麼?”緋嵐現在唯一的武器,也只有這尖刻的辭藻。“沒追到孩子,你們這下回去,可是要受責罰了。”
“秀次殿下雖然說要我們捉那孩子回去,可同時也吩咐過,若是孩子沒抓到——至少要把你帶回去。”他嘴角一勾,繼續說道:“也不算無功而返嘛。”
說着,政道鬆開了她,下意識的打量面前的女子。衣服鬆鬆垮垮的裹在身上,生產過後的淤血似乎也還沒有完全的處理乾淨,依舊有血水滲出,染得下襬暗紅一片。
“你說你這個樣子,我該怎麼弄你回去呢?”政道笑得張狂,眼神依舊停在她身上,玩味的掃來掃去,惹得她只能雙手扯緊了衣襟,半言不發。
他見了緋嵐的窘迫,似乎更加愉悅的哼笑一聲,不顧血污,擡手將她打橫抱起。
“你——”她一驚,側身推搡着他的胸膛企圖落地,而就在政道鬆手、她的雙腳落在地面上的時候,卻不免下身又一陣刺痛,腿上綿綿無力,又是一次跪倒在地。
“你還當真以爲,現在你還有力氣站得起來?”他冷笑道:“我看你也不用做什麼徒勞之事,乖乖被我抱着倒是會輕鬆很多呢。”
他再次蹲下身子將她抱在懷中,低頭一笑,臉上的疤痕也扭曲着詭異的圖案,“我沒用繩子拖着你走,而是這樣優待你,你已經應該感覺到榮幸纔是,怎麼還這麼敬酒不吃呢?”
緋嵐剛剛這一下更是牽扯到了下身的傷口,疼得半晌都沒有知覺,臉上越發蒼白了幾分,單單隻咬緊了牙關不說話。
“雲緋嵐,我這樣抱着你怕你受傷、怕你走不動,可不是因爲你是他的妻子,是我名義上的姐姐。”他頓了頓,卻沒有看她,“更不要誤會是因爲我曾經喜歡過你。”他徑自的說着,彷彿自言自語一般,“上次黑熊口中救你一箭,是爲了報你不殺我,而是放了我的恩惠。而這次抱着你回去,則是要報答你那次派忍者送我出城,免於受到黑脛巾的阻擊。”
他的步子漸漸放緩了,出門之時,方纔聽他一句:“雲緋嵐,我欠你的兩次恩澤,我都報答過了,此後我沒必要再對你有任何仁慈。”
緋嵐望他,視線卻漸漸的模糊,直至陷入昏睡。
行過之處,僅留滴滴暗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