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初這時卻面露難色,“張某不瞞姑娘,那寶貝是件帶柄古鏡,不巧的是,已經遺失了。”
古鏡?帶柄古鏡?
緋嵐的腦袋急速運轉,她想着想着,總覺得似乎見到過這麼個東西。
哦對了!當年她去救片倉家的孩子,在雪地裡被絆倒了,絆倒她的不就是這麼個東西嗎?當時她還好奇,怎麼地上突然會出現一個古色古香的中國玩意兒,難不成就是建初當時落下的?
如果是,那麼她是不是也可以通過這個鏡子,找個寶藏做一回阿里巴巴或者是印第安納瓊斯?
緋嵐頓時感到她的經歷變得更加傳奇了。
可傳奇歸傳奇,緋嵐轉念這麼一想,不對呀,光有鑰匙有什麼用,還不知道這寶箱在哪呢!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失落。“建初,我就奇怪了,那你幹嘛非死守着這個東西?誰要它就拿走不就完了,還幹嘛帶着這冒着危險跑來這裡?”
“是大哥告訴我的,莫不能讓這東西落到奸人手裡。否則是要出大亂子的。”
“大亂子?”緋嵐一聽,不由得嗤笑道:“落魄到這個程度,管好自己就行了,還講什麼大道理?算了算了,我也不問了,那鏡子應該就在我手上,不過現在可能一時半刻的找不見,若是找着了就還你便是。”
建初一聽,似是放心下來的微微嘆了口氣。“那就多謝緋嵐姑娘了。”
“哎哎,都說了讓你稱呼我的時候把後面的後綴去掉了。”緋嵐似乎感覺有誰叫她“姑娘”是對她多大的諷刺似的,忙不迭的讓建初改口。而那公子倒也聽話,乖乖的叫了一聲“緋嵐”這才讓她稍微帶了些笑意,“對了,建初這個名字讀起來拗口,以後我就叫你阿初吧!”
“阿初?”建初的微笑凝在了嘴角,“緋嵐……這個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
“多好聽呀,好聽還好記。”緋嵐自顧自的說着,“好吧就這麼定了,阿初你就把這裡當你自己家就好,我家裡那個看起來兇巴巴的女孩子叫夕子,有什麼事情如果我不在的話就找她就行。”
阿初——張建初見緋嵐絲毫沒有改口的意思,也就只能點了點頭,“也罷,隨你怎麼稱呼吧。”
緋嵐剛想說現在沒什麼事我就來教你日語吧,卻突然想起還沒給三成寫信呢。於是丟下一句“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便顛顛的跑走了,留下阿初以及他還沒等說出的那句“小心點,可別再摔着了啊!”
唉,看來緋嵐還真不是什麼讓人省心的孩子。
那麼幾日後的三成宅中,送來了一封信,信中是這樣寫的——
“三成,最近還好嗎?我最近恢復的還好,你不用擔心,另外,我跟你說哦!我今天看到了好風景啊!!真是超好的風景啊!!”——落款,一滴紅?
這個一滴暗紅色是什麼!?血跡!?
三成一見,不由得皺起了眉,這血跡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傷口?不對啊,秀次打探回來的消息說的是雲子傷在肩膀,怎麼能滴一滴血在信紙上?不過——“好風景”?什麼東西能讓你看了開心到這個程度啊?
擔心之餘,百思不得其解,無形之中,緋嵐又給一個人提出了個未解之謎。所以說雲緋嵐還真是個謎團重重的迷之生物,這麼說應該不算過分吧!
至於那滴血到底是怎麼個情況,我猜三成一定想不到那是緋嵐回憶起那“好風景”的時候吃吃的猥瑣笑着流下的鼻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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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這阿初在緋嵐宅中住了下來,閒暇的時候緋嵐會教他些日語,別看這師傅稍微不靠譜了些,但阿初卻也算是個聰慧公子。雖說不上是一點就通一學就會,但緋嵐教起來倒也沒費什麼太多的氣力。還不足一個月,基本的會話他便能聽懂了不少。這下緋嵐也微微放下心來,畢竟自己也要工作,不能整天泡在家裡,阿初既然懂了些語言,那麼自己不在的時候萬一有什麼事情也可以跟夕子說說。
可能是一開始緋嵐將他們二者比對結果讓夕子不高興了吧,因爲她漸漸覺得,夕子對阿初的態度一直是冷冷淡淡,連不冷不熱都算不上。緋嵐也問過夕子,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幹嘛搞得跟階級鬥爭似的。可夕子依舊是吊眼一挑,回絕道:“你管我?”
也罷,夕子是什麼脾氣,緋嵐再清楚不過,除非相處的時間久了真正瞭解了這個人品性如何,否則她是不會輕易給人家好臉色看的。再有可能就是阿初本來性格太過隨和穩重,少了些張揚和霸氣,溫溫柔柔的又不熟悉武藝,像夕子這樣刀口舐血的忍者出身,能看得上這種百無一用的書生那纔怪!不過阿初也不傻,看的出來夕子並不喜歡他,雖是每天笑臉相迎,但打過招呼後也就匆匆迴避,免得惹夕子生氣。不過他不知道,越是這樣,夕子可就越不喜歡這個文弱的舊僚喲!
阿初一開始對這種蹭吃蹭喝的生活也沒太在意,但是漸漸的又覺得這樣實在不太好,畢竟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自己什麼都不幹,還要緋嵐教他學語言。不僅學費不自己掏,老師還要供吃供住?尼瑪就算是鄉村支教也不至於獻愛心到這個份上吧!?阿初覺得這樣像個小白臉似的被養下去終歸不是個辦法,雖然說不上是自食其力,但好歹住在這個家裡,也得爲這個家做些貢獻不是?
“我的工作你怕是幫不上什麼忙,這樣吧,你既然在家裡,那就幫着夕子做些家務吧!她一個人忙裡忙外倒也挺辛苦的。”聽到阿初所說,緋嵐如此回答道。
可是第二天等她回到家裡的時候,情況好像有那麼一點詭異,夕子依舊是自己一人忙裡忙外,屋裡倒是不見阿初的影子。問了夕子,卻見她拋了個白眼,冷哼道:“阿初?站在那邊的是不是他?”
緋嵐隨着方向這麼一看,卻見阿初站在角落,好像在委屈的罰站。緋嵐見他臉上毫無表情,彷彿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間或一輪,還可以表示他是一個活物。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把好端端的一個大好青年變成了祥林嫂啊!?
緋嵐趕忙伸手搖搖他的肩膀,“回魂啦!!阿初你還好嗎?到底怎麼啦?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夕子又欺負你了?”
“誰欺負他了!”夕子耳尖,一下就聽到了緋嵐在說自己的壞話,轉而怒斥道:“我可沒欺負他!礙手礙腳的我還嫌煩呢!”
“礙手礙腳?”
“嗯。”阿初耷拉下了腦袋,點了點頭喃喃道:“我本來是想幫她的——”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還要從緋嵐不在家的幾個時辰前開始說起。
阿初本來跟緋嵐說得好好的,說是要自食其力好歹算是給緋嵐家裡當個幫傭,幫着夕子乾乾家務那也算是做了貢獻了。打定了主意,他便到處尋找能做的事情——
那就先掃掃院子吧——拎起了大掃帚,學着樣子掃了起來。夕子就感覺這一區間的灰塵指數驟然上升,尋找了好久,才發現在院子裡東一耙西一掃帚也許是在劃拉地面的阿初。緋嵐也跟夕子說過,說阿初本性不錯,不是個壞人,也挺細心,看你這麼忙,沒準就給你幫幫忙——
我去你的雲緋嵐!你家這算是幫忙?好吧,姑且算是幫忙,那也是幫倒忙好嗎?
那女忍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但也礙着面子沒好意思大聲呵斥,只是咳嗽着走過去,停住了阿初的動作,“阿初,你放着罷,我來掃。”
那青年一聽這話,沒敢反駁,只是默默交出了掃帚。不能掃地了,那自己要再做些什麼呢?他想了想,也許碗還沒有洗吧——於是便過去洗碗。
夕子剛放下掃帚準備繼續自己的工作,卻聽伙房那邊噼裡啪啦稀里嘩啦響聲一片。她趕忙一個箭步竄過去,卻發現阿初站在那裡,面前則瓷片一地狼藉。她再次強壓火氣,“你放着罷,阿初,我來收拾。”
於是之後的情況可能大家都猜得到。
“你放着罷,阿初!”
“阿初,你放着罷!”
……
大概就是這樣,導致現在阿初垂手而立,就差來一句“我真傻,真的”,那就進化成完全體的祥林嫂了。
“罷了罷了。”緋嵐聽完解釋,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她算是明白了,張建初說白了就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哪做的了繁雜的家務事?看來阿初真是把體力勞動想得太簡單了,緋嵐呢,也把阿初想得太聰明瞭吧。“我聽明白了,看來阿初你真的不適合做家務事。”緋嵐伸手,大力拍拍面前青年的肩膀。“那這樣吧,你若是沒什麼事情,就默寫一些你記得住的詩詞文章給我吧。”
“這——”
“怎麼?不行嗎?”
“當然可以。”他似乎有些小開心,微微笑了笑點點頭算是應了。阿初是知道緋嵐讓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的,就是怕他太閒,也讓他平時在家裡有些事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