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着北方駿馬,秦楓和張寶如風般穿梭在廣袤的平原之中。在這個風馳電掣的時候,秦楓才能夠體會得到北方遊牧民族馳騁天下縱橫南北的那種快意。才知道在冷兵器時代,騎兵在平原地形中有多麼重要
的作用。
他在思索,回去之後是否選擇復出,然後訓練出一支更加強大的騎兵,能夠和北方遊牧民族抗衡。只有強者恆強,才能在這叢林法則的天下生存,才能夠護佑那些純善的百姓。看着汗流浹背的張寶,秦楓淡淡一笑。這個張寶雖然有些武功底子,但畢竟相比自己差遠了。現在兩人已經不眠不休連續奔馳了一天一夜,連胯下的千里馬都開始流白沫子,說明了的確已經到了人疲馬乏
的地步。
想到這裡,秦楓鬆開了繮繩,讓駿馬緩緩而行,也讓咬牙堅持的張寶略作休整。
前面有一片難得的樹蔭,雖然張寶沒有開口,但那渴望的眼神已經告訴秦楓,的確是應該休息一下了。
主動下馬,秦楓伸了個懶腰道:“連續走了一天一夜,我們也該休息一下。張寶你覺得呢?”
張寶連連點頭,立刻跳下馬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小白龍少俠,你的精力可真是旺盛,比起那些契丹人甚至大金人不知道厲害多少倍。”
“怎麼,那些契丹人和大金人也有這樣的耐力不成?”秦楓內心往下一沉,若是北方遊牧民族如此英勇,而且又有絕佳的體能精力,中原人士哪裡是其對手呀!
張寶點點頭道:“這些北方遊牧民族的體能相當好,能夠連續狂奔幾百裡。甚至整整一日都不休息。”
他話鋒一轉道:“不過少俠你能夠連續一日一夜不休整,現在還神采奕奕,當真是厲害之極,我佩服至極呀!”
秦楓擺擺手道:“你還不是陪我跑了一夜,看來選擇你的人真是獨具慧眼,我纔是該佩服他和你。”
張寶嘆息一聲道:“只可惜明知道大遼狼子野心,我卻沒有及時將情報傳遞出去。這河北道方圓千里,竟然沒有一個接頭的人。而遇到的官府中人全數被擊殺殆盡,真不知道怎樣才能將情報傳送出去。”
秦楓不解地問道:“昨日我已經將那七八十契丹騎兵擊殺,按道理說你有時間去報信。可是爲什麼你卻跟隨我而來,難道放棄報信了嗎?”張寶又嘆了一口氣道:“少俠有所不知,昨日你擊殺了契丹騎兵,我雖然有機會深入境內給官府報信。可是不是一條線的人,他們如何相信我是朝廷派出的細作。何況大遼領兵犯境近在咫尺,我就算報信了
也不一定來得及,還不如賭一把和你一同刺殺大遼兵馬元帥,說不定能夠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秦楓由衷地點點頭道:“兵行險着,看來你懂得兵法要領,將來一定是個大將之才。”
“能夠挽救此次危機便是我最大的心願,至於有沒有將來,誰知道呢?”張寶眼神黯淡,看來他自己對刺殺行動也沒有信心。
秦楓倒是信心滿滿地說道:“兄弟,你不用擔心了,只要有我在,這一場浩劫就絕對不會發生。我們一起努力,將一場兵災浩劫消弭在無形之中。”兩人抓緊時間爬上樹梢,在樹幹上將自己捆綁起來。草草啃了些乾糧,便進入夢鄉。或許是因爲一路上太過疲憊,不過一小會兒兩人便鼾聲四起,等到再次向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晨曦初升,朝露也在樹
葉上滾動了。
就這樣風塵僕僕,就這樣艱苦跋涉,將近十日之後,兩人終於穿過河北道國境,進入更加廣袤更加綠得發亮的大遼國土。
進入大遼境內之後,一向不大開口的張寶提醒道:“少俠,這裡已經是在敵境之內,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在信馬由繮。否則遇到大隊敵軍騎兵,只怕凶多吉少,根本就跑不掉。”
秦楓點頭,放慢了速度,跟隨張寶緩緩前行。兩人在大遼境內走了兩日,中途遇到至少六起大遼的移動營地,只因爲這張寶在遼朝潛伏了將近十年,因此對遼朝的人文地理非常熟悉,很多人也都認識他,因此根本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便徑直長驅直入
,來到大遼兵馬集中的營地之中。
前面旌旗招展,秦楓放眼一望,滿山遍野都是營帳,到處都是駿馬,到處都是騎兵。看來他們已經來到大遼的軍營陣地,將要正式面對敵軍南征的隊伍了。
張寶低聲道:“進入這裡之後,你便裝扮成我的隨從。這裡的人大都認識我,我可是右賢王的座上賓,他們都很尊重我。”
秦楓默默點頭,絕不開口說話。因爲他只會講中原話,並不會契丹語。雖然這些天跟着張寶一路前行,能夠粗略聽懂契丹的常用話語,但是距離順暢交流,還差得遠。
一路上,兩人穿過許多軍營,有許多士兵和將領和張寶打招呼,顯得非常親近。看來張寶久居大遼,已經和這些人混搭在一起,已經徹底融入這個環境之中。
前面冷不丁走出一人,用純熟的中原話開口道:“張寶,你這一去可就是半個多月,我還以爲你們餵了狼回不來了了呢?”
張寶冷笑着說道:“夏曦,我的運氣一向很好,沒那麼容易喂狼。倒是你要小心,如此細皮嫩肉,才真的容易招惹野狼。”
這個夏曦將張寶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又將眼神轉移到了秦楓身上。他挑着眉毛道:“這個人是誰,怎麼如此眼生。莫非是你從中原帶過來的?”
張寶眼神一陣慌亂,不過立刻恢復了冷靜。他淡淡說道:“這是我的隨從,跟隨我已經十年之久。你今日說不認識,又說眼生。是不是因爲升官發財了,因此眼高於頂,根本不認識之前的舊人了。”
“額,哪裡哪裡。”夏曦臉色一陣發白,他乾咳一聲道:“我就算升官了,現在也在你之下。你還是我的直接管事,我哪裡敢造次呀!”說完目光毒辣地將秦楓一掃,轉身便走了。張寶長長鬆了一口氣,回頭道:“這個人是我的死對頭,也是最爲陰險毒辣的人,我們一定要對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