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裡?”史文恭從牀上跳了起來。
“好痛!”他又跌倒下去。腹部的的痛楚鑽心的疼。他知道這是自己被秦楓追殺逃上小山包的時候狼狽摔下的時候,徑直摔斷了一根肋骨。
他摸了摸腹部,肋骨已經被接好,渾身的傷口也被包紮,自己的精神也好了許多,然後才長長鬆了一口氣,開始觀察起這個房間。
這個房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裝飾典雅古樸,自己睡的牙牀也是非常寬大,看來這裡至少是個有錢的員外居所。
“是誰救了我?”史文恭想掙扎着起來,出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在自己陷入絕境的時候伸出了援助之手。
可是他只要稍微一動,腹部鑽心的疼痛就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努力回憶暈倒前發生的事情。只記得被秦楓、林沖和李彩霞緊緊追趕,自己衝上了一處小山包,準備繼續奔命。
卻不料馬失前蹄,自己被摔到地上。然後朦朦朧朧看到一羣黑衣人圍了過來,然後就暈倒不知所謂了。
難道是那羣黑衣人救了自己?
史文恭百思不得其解。那羣黑衣人又怎麼會在那裡?是巧合,還是早就守候在那裡等自己過去?
這裡面還有什麼故事?救自己的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在史文恭腦海中來回翻騰,弄得他躺在牀上天旋地轉,差點就嘔吐。
“在想什麼?”房門推開,一個身披紅色戰袍的獠牙蒙面人緩步走了進來。他的步伐穩重而飄逸,他的聲音深沉而充滿磁性。他的身高在七尺左右,面上的獠牙面具遮擋了真實的面目。他的腰間別着一把鑲着七顆寶石的貴重寶劍,掛着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佩。可見此人不但有錢有勢,而且非常有風度。
“尊、尊主,原來是你!”史文恭見到此人,眼神中立刻透露出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表情。他不顧自己腹部的傷口,齜牙咧嘴地奮力站了起來,給他口中的尊主行了一個禮。
“你的傷勢已經得到控制,但還需修養時日。”尊主坦然接受了史文恭的行禮,他施施然坐在牙牀旁邊的八仙桌凳子上,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剛纔得到線報,秦楓的勢力已經將我們幽蘭教徹底逐出了河北道,我們想借助北方王朝力量發展自身勢力的計劃算是泡了湯。”
史文恭聽得渾身冒汗,他戰戰兢兢地對尊主施了一個禮道:“尊主,都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尊主責罰。”
尊主坐在那裡巍然不動,雖然沒有多餘的動作,但是那股隱隱迫人的氣勢,早已讓史文恭折服。
尊主非常平靜地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再者秦楓的能力本在你之上。他的對手現在是我,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裡。”
此話一出,饒是史文恭對尊主相當禮貌,但渾身骨節卻噼噼啪啪響了起來。看來尊主的話語刺激到了這個自命不凡的史文恭,讓他渾身肌肉緊繃,骨節摩擦。
“你不要不服氣。”尊主根本沒有睜眼看史文恭,他手中把玩着一個唐朝古玩茶杯,冷冷說道:“自從秦楓出現之後,你哪一件事情辦成功過?你那一次行動沒有失敗?三天前你差點被秦楓活捉,要不是我派人接應,只怕你的頭顱現在早就擺在九龍山陣亡弟兄的墳墓前了。”
史文恭後背的汗水已經將衣服浸溼。他不是感激尊主派人接應救回了他,而是心中暗暗咒罵這個尊主既然知道自己會敗,卻爲什麼不派人直接相助自己,非要等敗亡了纔出手相救。這是要博得自己一顆忠誠的心嗎?他未免太小瞧自己了。
尊主起身,緩緩往門口走去。他邊走邊說道:“你權且在這裡休整半個月,將身上的傷勢養好。到時候自然會有人給你新的任務,我也要去南方開闢新戰場了。”
史文恭行走不方便,他用手扶住八仙桌,用盡力量說道:“難道尊主要退出北方去南方經營了嗎?”
尊主猛然回頭,長長的頭髮將面具遮蔽,然後慢慢滑落。他頓了頓纔開口道:“當年你提出計劃要在北方經營,以北方爲根據地一統天下。可是這些年過去了,北方王朝沒有給我們一絲幫助,又憑空出來個秦楓,將你苦心經營的大本營給端掉。現在北方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嗎?”他的情緒有些波動,但更多的是不怒自威的那股氣勢。
史文恭在這股氣勢面前壓得擡不起頭,他只是低聲道:“我們幽蘭教勢力遍佈天下,區區一個秦楓算什麼東西。只需要集中部分力量,定然能夠將他們一舉掃平。”看來在尊主這股無形壓力之下,史文恭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還有幾分責怪尊主不支持他的意思。
“哼!”尊主轉過身來,雙眼冒出奪人魂魄的精光。他冷冷說道:“北方苦寒,有強敵環視。你以爲他們會那麼好心幫助我們嗎?南方水多,地勢就是最好的屏障。那裡的百姓對朝廷也是最爲憤恨,因此我們還可以得到人和。地利加上人和,等到天時一到,我的計劃便可以實施,到時候縱橫天下,誰能能擋?”
他伸手指着史文恭道:“現在朝廷監視非常嚴格,只要我們稍稍露出破綻,便會對我們採取行動。現在我們的實力還不足以抗衡大宋王朝,也不想提前與他們爲敵,因此只能低調行事,不讓他們知道我們的能量有多強。想讓我們提前暴露實力,滿足你的一己私利,這是不對的,也是絕對不允許的!”最後一句話尊主是一字一頓從牙縫中說出來的,足見其分量有多重。
史文恭當然也聽出來話語的分量,連連點頭,連連口稱有罪。
等他擡起頭時,尊主已經走到了門口。尊主最後一句話是:“秦楓素有大志,將來必然是我方大敵。這次他連薊州都沒有攻打便退兵而走,可以看出他絕對不在乎蠅頭小利,他要的是整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