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北,秦楓走在隊伍的最前頭。他意氣風發,心中豪情無限。這次江州之行不但將糧草換成了錢財,還結識了無數英雄好漢,領兵攻打江州和無爲軍,將自己的實戰經驗再次提升。特別是隊伍無爲軍的圍點打援那處神來之筆,連他自己都得意得有些飄飄然。
現在,他們已經連續兩天行軍,離江州三百多裡的距離已經遠離了危險。他終於放慢了腳步,長長出了一口氣。
“前面二十里處就是岔路口,往左便是少華山,往右便是直通薊州。”楊雄嘿嘿笑着,這次江州之行可謂收穫滿滿。從貪官家抄出的財寶共計二十萬貫,足夠飲馬川兄弟們用度好久了。
可是秦楓聽了這話,卻表情憂鬱很不開心。
“秦莊主你怎麼了?我們再走七八日便可以抵達薊州,回到家的感覺真是爽,你卻爲何愁眉苦臉?”楊雄有些詫異。畢竟返程的路他走得風風火火,巴不得早些回到家中。
李彩霞明白秦楓的想法,她知道秦楓是在擔心這幫兄弟的未來。前方就是岔道,如何說服他們一同前往飲馬川共事,着實讓他絞盡了腦汁。
“哎!”秦楓長嘆一聲。他心中明白,經過了這一場大戰,混江龍李俊、催命判官李立、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病大蟲薛永、黑旋風李逵、船火兒張橫、浪裡白跳張順、小遮攔穆弘、沒遮攔穆春這十位好漢在江州肯定是沒有立足之地,必然跟隨自己北上薊州。將來大家共榮華同富貴是鐵板釘釘的事情,這不用多講。
只是九紋龍史進、神機軍師朱武、白花蛇陽春、跳澗虎陳達他們在少華山還有基業,若是他們執意要在岔道分手,自己如何說服他們?
這個縈繞在腦海中的問題困擾秦楓已經多時,他不斷嘆息不斷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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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做事要當機立斷,何必婆婆媽媽的!”李彩霞冷不丁給秦楓來了個下馬威。
秦楓苦笑着問道:“難道你知道我心中的困惑和痛楚?”
李彩霞微微一笑道:“別說看得透你心中所思所想,就是你伸個懶腰打個臭屁老孃都知道你想幹什麼。”
她徑直說道:“你不就是擔心史進、朱武他們不肯歸附嗎?”
“小聲點,小心讓他們聽見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秦楓連忙對她擺擺手,然後低聲道:“難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李彩霞嫣然一笑道:“命中有時仍需有,命中無時莫強求。我看你不妨將心中所想給他們直說了,他們願意留下便留下,不願意也就說明無緣做兄弟,你又何必強求呢?”
秦楓回頭看了看正在談笑風生的史進等人,搖頭嘆息道:“是呀,別人願意歸順便歸順,不願意也不能強留,我還是當面給他們講清楚吧。”
他立刻下令隊伍暫停行進就地休息,然後召集所有好漢齊聚,召開現場會議。
看着衆多好漢齊聚一堂,秦楓心中振奮,他開口便說道:“江州一戰我們打擊了官府囂張的氣焰,救回了兄弟,也和衆位結下了深厚的友情。只是前方二十里就是岔路口,我離那裡越近心中就越惆悵,越失落。”
“秦公子何出此言?”
“秦莊主你怎麼了?”
“一向豪氣干雲的秦大爺怎麼感懷起來了?”
衆兄弟七嘴八舌都開始議論起來,只有史進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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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楓說道:“此一戰,我和衆位兄弟結下了生死情誼,實在是不想和各位分離,若是大家能夠和我一道前往薊州飲馬川共聚大義,那我就是睡着了也能夠笑醒。”
“這是自然的事情。”黑旋風李逵雙手叉腰道:“從我們劫法場開始,今後的路就和秦大爺你綁在一起。就算你想拋棄我們,那都是不成呀。哈哈哈哈!”
秦楓環顧四周,李俊、李立、童威、童猛、張橫、張順、穆弘、穆春、薛永個個都點頭稱是,看來這些兄弟是跟定自己,決然不會有二心了。
可是朱武、楊春和陳達卻面面相覷沒有開口,史進更是低頭沉默不語。
秦楓心中咯噔一下,不免有些惆悵。他緩步走到四人身前說道:“這次江州之戰多謝四位拔刀相助,秦楓在此拜謝了。”
朱武、楊春和陳達連忙還禮,史進卻說道:“秦莊主先在史家莊爲我等報信,算是救了我們一命。這次我們相助也算是還禮,大家何必這麼客氣。”
他的一句話,便拒秦楓於千里之外。彷彿兩人現在互不相欠,更別說什麼跟隨他一同北上之類的話。
秦楓仍然不死心,他開口道:“幾位好漢你們想想,我們大鬧了江州,官府勢必會起兵討伐。到時候第一站恐怕就是少華山。雖說少華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是官兵人多勢衆。若是他們圍而不攻,長期駐守山下,一旦物資耗盡你們又怎能守得住?”
聽了秦楓的話,朱武臉色有些變化了。畢竟,號稱神機軍師的他頭腦反應最快。不過彈指之間他已經估算出少華山的防禦能力,兵力部署,還有糧草供給。這越想心頭越亂,越想越沒有底。
秦楓趁勢說道:“若是大夥們能夠和我一同北上薊州飲馬川共聚大義,那麼我們兵強馬壯,北方又天高皇帝遠,諒他官府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石秀接着說道:“不錯,我們下江州之前剛剛將薊州官兵打得落花流水,看到我們便繞道走。若是現在我們實力大增,要是把我們惹毛了打下薊州也不在話下。”
朱武眼睛一亮,自己在少華山當個山大王雖然也痛快,但是隨時都提心吊膽擔心官府圍剿。現在能夠抱一大腿有吃有喝,何樂而不爲呢?
他立刻上前拱手道:“我願放棄少華山,率領衆兄弟跟隨秦莊主共聚大義,壯我飲馬川聲威。”
楊春和陳達見老大都開口了,也跟着上前拱手答禮,表示願意歸順。
秦楓大喜,如此一來,少華山的實力增添到飲馬川,自己便更加強大了。
“我就不去薊州了,前面岔道分手吧。”史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