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西沉,院落之中燈火通明,秦楓和衆人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敘說江湖之事,好不暢快,好不熱鬧。
酒過三巡,只見莊客上前稟報:“柴大官人,教師回來了。”
柴進呵呵一笑道:“那敢情好,兩個教師坐在一起,正好可以交流下武學心得。”
他吩咐道:“快擡一張桌子來,邀請他入席。”
秦楓端坐,林沖卻起身相迎。
只見一個教師匆匆而來,歪帶着頂頭巾,挺着肚子,趾高氣揚地走到院落中。
林沖連忙上前躬身作揖道:“林沖參見教師。”
那人根本不理會林沖,更不還禮,只是上前對着柴進作拱。
秦楓有些惱怒,這是個什麼人呀,如此囂張,簡直一點禮數都沒有。他也沒有對這廝見禮,只是冷眼旁觀。
柴進對這個教師說道:“洪教頭,這位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林沖,你們都是武行出身,快快見禮,多多交流溝通,多多切磋武學心得。”
洪教頭極不耐煩地對着林沖點點頭,算是見禮。
柴進又對洪教頭說道:“這位是薊州秦楓秦莊主,快來見過。”
洪教頭一聽是莊主,立刻換了副表情,他立刻上前拱手搭禮,然後恭恭敬敬地說道:“在下見過秦莊主。”
秦楓見不得這趨炎附勢的小人,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連正眼都不看洪教頭,算是見禮了。
現場氣氛極度尷尬,都是用熱臉貼了別人的冷屁股,弄得柴進在旁邊賠笑,笑得都非常勉強。
“來、來、來,”柴進說道:“今日難得大家聚在一起,我們要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衆人舉杯暢飲,氣氛漸漸又活躍起來。
洪教頭對柴進說道:“柴大官人,這秦楓秦莊主乃是薊州遠道而來的客人,你厚待他是禮數。但是林沖不過是作奸犯科的犯人,怎麼如此厚待這賊配軍呢?”
林沖低頭不語,秦楓怒氣衝衝。
柴進擺了擺手道:“這林教頭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威震四海,誰人不知?師父豈可輕慢。”
洪教頭哼了一聲道:“大官人喜歡舞槍弄棒,這些流配軍人都來依草附木,都說自己是槍棒教頭,想來騙些酒食錢米,大官人不必這麼認真。”
柴進也有些不快,他說道:“洪教頭不要多說,正所謂人不可貌相,你豈可小覷他。”
“小覷!”洪教頭暴跳如雷,他朗聲道:“我就不行他有多大本事,他敢不敢和我打一場,在功夫上見真章。”
柴進哈哈大笑道:“有趣,真有趣。林教頭,洪教頭想與你切磋武藝,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沖搖頭道:“這位洪教頭是柴大官人的師父,我若是打了他便是打了您的臉,還是不要相爭了吧。”
柴進擺擺手道:“這位洪教頭到此地也不多時,此間並無對手,林教頭展露一下真功夫,好叫我們開開眼界。”
“不錯,有本事就出來溜溜。別光說不練,盡耍嘴皮子勁。”洪教頭雙手叉腰,大聲喝道。
林沖嘆息一聲道:“我在京師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只可惜虎落平陽被犬欺,掉毛的鳳凰不如雞,慘遭歹人陷害落得如此田地。現在只想老老實實做好自己的本分,過平平靜靜的生活,怎奈這天下爲何有如此多的爭鬥,讓我心中涼了半截。爲何越是退縮卻越被人咄咄相逼?我真的心中疲倦,太累了。”
秦楓明白林沖的此刻的感受,更加對他這種淒涼的身世感到悲切。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竟然被這個社會逼到走投無路,當真是一場悲劇。
所以人生在世,當爭就必須得爭。面對敵人就一定不能心慈手軟,面對對手就更加要壓他一頭,乃能不被人看扁,纔不會受欺負。
他猛然站起來說道:“我看洪教頭如此胸有成竹,想必武功挺高吧?”
洪教頭愣了愣神,他開口道:“我的武功還算湊合,在柴大官人莊園還未逢敵手。怎麼,難道秦莊主也喜歡舞槍弄棒,喜歡練武嗎?”
秦楓微微一笑道:“在下跟隨林沖林教頭學了點武功皮毛,今日既然洪教頭如此有興致,我便獻醜陪教頭玩耍玩耍,不知意下如何?”
柴進把手一拍道:“原來秦莊主也喜歡舞槍弄棒,那就和洪教頭切磋切磋,讓我們開開眼也好呀。”
洪教頭也嗅出了些不同尋常的味道。看來這個秦楓是要爲林沖出頭。既然他不給自己面子,那就別怪自己心狠手辣。
他對着秦楓拱手搭禮道:“我和別人切磋武藝從來都是真刀真槍實戰,可不會手下留情。若是有什麼損傷概不負責。秦莊主你千金之軀,還請多多保重呀。”
秦楓也聽出洪教頭的話外之音。看來這場切磋還沒開始就充滿了火藥味,洪教頭是要動真格的,自己也也不能手下留情了。
他點點頭道:“切磋武藝,生死各自負責,這本是江湖上的規矩,我們自然要遵守。那就武功上見真招吧!”
他走到院子中間,腳尖輕輕一點,一根木棒平地而起到了秦楓手中。
洪教頭冷笑一聲,也走到院子中間。他大聲道:“來兵器。”一個莊丁立刻扔了根木棒過來,他穩穩地接住。
“秦莊主,請賜教。”洪教頭將木棒舞得風生水起,就像大風車一般。
秦楓暗暗讚歎,雖說這洪教頭脾氣古怪,但武功看起來還是有紮實根底的,千萬不可輕敵。
他正要上前對決,柴進卻高聲喊道:“且慢動手。”
柴進走到院落中央,叫莊客取來三十兩一錠的白銀。他大聲說道:“兩位相互切磋武藝,只是武學上的經驗交流,並沒有什麼恩仇。這錠白銀就當做獎勵,誰贏了誰就得獎。”他故意將銀子扔在地上,想激起兩人的好鬥之心,好看一場精彩的巔峰對決。
洪教頭看到銀錠,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他大喝一聲:“秦楓,快快準備妥當,你我大戰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