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霞一身勁紅鎧甲,在戰陣之中如同綻放盛開的牡丹;陳利民卻是一臉粗獷,渾身銀白的鎧甲,加上一根混鐵狼牙棒,無處不彰顯着力量。
兩人催馬對衝,只聽‘當’地一聲,火花四濺、兩馬相交,合而又分。
扭轉馬頭,兩人再次對衝。
李彩霞雙眉緊皺,這廝力量太大,震得雙手發麻。
陳利民口中‘喲’了一聲,沒想到這女的手上還真有幾把力,這一棍竟然沒有將她震翻。
他大喝一聲,手中暗自積蓄力量,要在下一棍裡將對方砸個稀巴爛。
兩馬飛快奔馳,瞬間又殺到了一起。
陳利民手起棍落,這狼牙棒如旋風般猛砸下來。
這一招匯聚了他渾身力道,勢大力沉,如同泰山壓頂般,任誰吃了這一擊也夠嗆。
眼看這一棍就要從李彩霞頭頂壓下來,陳利民甚至已經展開猙獰的笑容,彷彿已經看到對手被他砸成肉醬的模樣。
可是,這笑容卻突然凝固,繼而變成吃驚,變成懊惱,最後竟然變成驚恐。
因爲,李彩霞是絕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上一回合兩人對打,李彩霞已經發現這個陳利民是個力將,絕對不能力戰。
所以這一回合,她剛開始根本不出招,等對方一棍打來,後發制人。
待陳利民一棍砸下,她斜的一槍刺出,勢如旋風、快如閃電,直接朝對方左肋下而去。
這一下可是大大出乎陳利民的意料。
如果他繼續這招泰山壓頂,對方肯定被他砸個稀巴爛。
但是,他自己肯定被長槍洞穿,絕對活不了命。
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他平生第一次見到,簡直反應不及。
情急之下,他硬生生收回這一招,反而用狼牙棒尾一招無龍擺尾抵擋李彩霞餵過來的長槍。
可是這次他又失算了。
李彩霞見陳利民變招,自己搶先一步將長槍豎着往上一杵,一招漂亮的白龍取水直取對方項上人頭。
“哎呀不好!”陳利民把頭一縮,兩馬瞬間交匯而過。
他的頭保住了,但是頭盔卻被李彩霞挑落。
頓時,頭髮凌亂,那模樣是狼狽不堪。
“好!好!”寨門之內的兄弟們見大當家贏了一陣,都在熱烈歡呼。
“混蛋,竟敢戲弄於我!”陳利民惱羞成怒,扭轉馬頭再次衝殺了過來。
他雙眼赤紅,一臉殺氣騰騰,看來剛纔的羞辱已經激起他內心的戰意。胸中那股無名之火沖天,任憑誰都阻止不了。
何平在瞭望塔上看得真切,他指着陳利民對旁邊十一個弓箭手說道:“對方要拼命了,我們用箭矢掩護大當家。”說完,他拉弓引箭,對準了陳利民。
李彩霞冷笑幾聲,:“你這鳥人,手段也不過如此,看姑奶奶下回合取你性命。”說完,也縱馬衝殺過來。
可是,這陳利民看起來是孔武有力,像個有頭沒腦的莽漢,其實心中陰暗,齷齪手段多的是。
他暗暗從袖口掏出一柄流星錘,在兩馬距離不過五步的時候猛然朝着李彩霞扔了過去。
瞭望塔上的何平一直緊盯着戰事變化,當他看到對方有小動作的時候心中就感覺不妙。看到那陳利民竟然掏出了流星錘,連忙大喊道:“弓箭手發射,射穿對方主將!”
話音一落,他率先射出一箭。他身邊的弓箭手紛紛把箭矢朝着陳利民射過去。
“哎呀!”兩個聲音幾乎同時喊出。
李彩霞肩膀中了流星錘,疼痛難當。
那陳利民卻同時被三箭射中。兩箭分別射中左右肩膀,一箭射中大腿。
更重要的是,他胯下戰馬連中五箭。
人中了箭短時間還可以忍受痛苦,可是戰馬中了箭立刻就不受控制亂跑亂跳,最後倒地身亡。
陳利民自然也被摔倒在地,樣子慘不忍睹。
何平在瞭望塔上看得真切,他立刻高喊:“對方敗了,擂起戰鼓!”
隨着山寨的戰鼓擂響,九龍山衝鋒的將士如同打了雞血般勇猛衝鋒。
加上對方主將受傷落地,雖然立刻被左右搶了回去,但是敗退之勢已經不可阻擋。
在李彩霞如紅色旋風的引領之下,連續追擊了五里之地,最後到達一處隘口時才被埋伏在那裡的弓箭手射住陣腳。
大勝而歸,可是九龍山上卻冷冷靜靜,每個人臉上都是悲傷的表情。
沒有歡笑,沒有勝利的喜悅。因爲對手雖然大敗了這一場,卻並沒有撤退。在傍晚時分,又擺開陣勢、整齊隊列,徐徐圍攏到九龍山山寨門口。看來,他們慘敗一場,卻沒有動根本。又或者,他們等來了援兵,妄圖再戰,一舉吞併九龍山。
清點人數,今日一戰損失兵勇六百餘人,四大金剛中的趙三不幸陣亡,李賢也身受重傷,直到現在還處於昏迷之中。
山寨兩場大戰損失了上千軍士,還有幾百傷病者,餘下的戰鬥力不過一千,還損失了兩員主將。眼看敵軍去而復返,而且陣勢擺的更加嚴謹,這如何讓衆將士開懷得起來,又如何不讓李彩霞長吁短嘆。
大堂之上,胡剛、杜理、何平三兄弟默默無語。
王臨風也坐在其中。或許是九龍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又或許是李彩霞的威懾力起了作用,他不再跟何平針鋒相對,也在絞盡腦汁思索如何破敵。
“這幫人怎麼就像牛皮糖一樣粘着我們不放,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我們到底要怎樣才能退敵呢?”胡剛心亂如麻、大發雷霆。
杜理也嘆道:“如今我們滿打滿算只剩下千把人的戰鬥力,而且還要分兵把守三層營寨。再這樣下去,山寨危急,我們該怎麼辦纔好?”
李彩霞望了何平一眼。經過兩場大戰,她對何平的韜略非常欣賞,對他也非常信任。所以在這個時刻,她想聽聽他的意見。
何平看到了對方求助的眼神,他站起來說道:“沒有想到,這幫敵人真是強大。如此一場大勝,至少殲滅了他們一千好幾的兵馬,可還是沒有對他們實現毀滅的打擊,真是強悍呀!”
“是呀,這也是我上九龍山之後遇到的最大一次危機。”李彩霞喃喃地說着。也不知道是說給大家聽,還是自言自語。
“爲今之計恐怕只有兩條路可走了。”何平思索了半響說道。
“那兩條?”李彩霞眼睛一亮,她知道何平的點子很多,“快快說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