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聽到秦楓堅決而又充滿自信的回答,知道無論如何都無法勸阻秦楓離開。他只得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哥哥不願意離開陽谷縣,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一定要親自將這個隱秘的組織剷除,那麼我武松一定鼎力相助。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秦楓見武松如此表態,他非常感動。拍着武松的肩膀,秦楓說道:“此事我自己知道如何處理。至於你,現在已經是公門中人,今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驚動了縣令老爺。但他竟然以和稀泥的方式解決此事,而且依我看來明天起絕對會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人會提起此事。所以這裡面的水很深,我覺得衙門之內已經被幽蘭教滲透了,你還是不要來淌這趟渾水,免得將遠大的前程給葬送了。”
“這個都頭算什麼,要是惹毛了我,連縣令那廝一起打。”武松握緊碗口大的拳頭,骨頭在他的用力之下咔咔直響。他說道:“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和你一同探查,明天開始你在明我在暗,兩人協作,我就不相信那個所謂的什麼幽蘭教長了三頭六臂,我們聯手還消滅不了它了。”
秦楓微笑着搖頭道:“我們兩人一明一暗調查沒問題,不過不是明天,而是現在。”
“難道你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武松驚詫地問道。他沒有想到秦楓這麼快就有了主意,而且要付諸行動,心中對秦楓越加佩服。
秦楓目光一凜道:“兵貴神速,對方絕對想不到我會現在殺一個回馬槍。若是行動順利的話,今夜我就可以將這個案件給破了。”
他又拍拍武松的肩膀說道:“今夜讓你受累了,現在你回家休息,明天清晨還是在這裡匯合,我來告訴你調查的結果。”
“不行,我不能讓你隻身犯險,我要和你一同前去探查。”武松立刻否決了秦楓的意見。在他看來今夜本來已經險象環生,一切事情都非常詭異,他有責任和秦楓一同去探查,哪怕有危險也兩個人一同承擔。
秦楓搖着頭微笑着說道:“武松呀,剛纔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我們兩人分頭行動,一明一暗。若是今夜你和我一同前往,豈非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你和我的關係,今後還怎麼暗中探查?我還指望着你將官府中幽蘭教的奸細揪出來,你千萬不可意氣用事。”
武松聽了秦楓的話,默默無語。面對着秦楓連珠炮一般的反駁,他竟然連一句話也無法回擊。只得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現在就回去,明日來聽你的好消息。”
“對了嘛,想通了纔好。”秦楓呵呵笑着,轉身便走,一瞬間便消失在黑夜之中,只留下武松獨自傷神。
翻騰在高低不平的民居之上,秦楓行動如風,在一座座民居上縱來躍去,卻絲毫沒有一點聲響。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輕功已經越來越高,內功也越來越強。
不過半個時辰,秦楓已經來到西門慶藥鋪門口。
他躲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榕樹上,警惕地觀察着四周的環境。
約莫一炷香時間,秦楓確認周邊沒有並沒有埋伏,更沒有往來巡邏的衛隊,於是才從榕樹上一縱而下,輕飄飄落地。
躡手躡腳來到藥鋪門口,用耳朵貼在大門邊傾聽,裡面沒有絲毫動靜。
秦楓退出五步,盯着那三丈高的圍牆,一鼓作氣衝過去,然後來了個腳踏虛空和淹死三潮水,竟然躍到了圍牆頂上。
他放眼望去,後院中裡面漆黑一片,只有中庭那邊有一絲亮光。
一個鷂子翻身,在空中優美地劃出一道弧線,秦楓的腳已經軟綿綿地踩在草地上。
他徑直往中庭那邊走去,卻聽見那邊傳來低沉的哭泣聲。
這個聲音來自一位女性,聽起來她的聲音非常悲痛,彷彿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聲音。
但是她的哭泣聲卻故意壓着,似乎是故意將聲音壓低,不影響周圍的百姓。
既然心中悲痛,那麼就應該釋放出心中的苦悶,放聲大哭纔是,爲什麼卻要如此壓抑自己?
秦楓越來越好奇,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中庭邊上。
他一個縱身,躍上了只有兩丈高的圍牆。對於自己的輕功,此刻他還是頗感滿意的。
還沒有來得及得意洋洋一番,他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中庭之中的確有位婦人,只見她披麻戴孝,正跪在一具棺材前哭泣。一邊哭泣一邊燒着紙錢,樣子非常悲痛。
可奇怪的是,她一邊哭泣卻一邊強忍着不發出聲音,那種壓抑、那種無形的恐懼,使得周邊的氣氛非常詭異,讓秦楓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死者是誰?爲什麼喪事辦得如此低調簡樸?這個女人又是誰?爲什麼她如此悲痛卻要強忍着自己的情緒?
一連串的問題出現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秦楓正在猶豫要不要跳下去問問那位婦人,卻見到房間裡走出一個壯漢,他徑直走到婦人身邊,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這潑婦好不知趣,西門大官人已經讓你前來祭拜,又允許你在這裡守靈,你應該滿足纔是,應該感恩纔是。可是爲何你卻在這裡哭個不停,打擾大家休息,難道你連一點最基本的公德都沒有嗎?”
秦楓在圍牆上聽了這話,心中好不惱火。人家死了親人,怎麼連哭靈都不允許,還如此不耐煩。這個人的到底什麼來頭,竟然如此囂張跋扈。
那位婦人強忍着悲傷到了一個萬福,然後說道:“這麼多年來,多虧了西門大官人的關照,我們家纔有現在的樣子。在陽谷縣不說大富大貴,也算是中等偏上。”
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說道:“可是本來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今日卻突然支離破碎,我的夫君死得不明不白,卻不準見他最後一面,我自然有些悲痛,自然情難自禁。”
“你這叫什麼話!”壯漢有些惱怒了,他帶着怒火卻故意壓低聲音道:“剛纔西門大官人已經給了你五百兩白銀,這不僅是安家費,更是封口費。你別佔了便宜還賣乖,若是再不知趣張口亂說,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婦人嚇得渾身篩糠,不停地朝壯漢鞠躬作揖。
“康來,你怎麼搞的,怎麼去嚇唬我們嫂嫂呢?”一個清秀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