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和衆好漢商量了許久,將曾頭市的佈防聊了個差不多。不過他並沒有着急馬上進行防禦,而是吩咐衆人下去緩緩準備。一邊休整一邊暗地裡做好周圍的佈防和修繕防禦工事。
畢竟王慶的大軍還沒有殺過來,甚至現在連先鋒軍隊都離曾頭市百里之外。他並不着急着給衆人施加壓力,因爲他相信豹子頭林沖一定能夠輕鬆以少勝多,將來犯之敵的先鋒軍全部剿殺。
所有頭領將軍情商議完畢,紛紛離開曾家府邸,去準備防禦應對之策。而神機軍師朱武卻緩緩走了進來,看樣子是有話想對秦楓說。
秦楓當然知道軍師朱武的擔憂,也能夠猜得到他想要說什麼。看到朱武進來,他連忙上前拉住對方的袖口,扶他到太師椅上坐下。並且親自給朱武端上一杯茶水,等他將茶水喝下一口之後,才准許軍師開口說話。
神機軍師朱武當然明白秦楓的苦心,這位體貼人心的主公這樣做,就是爲了平息他的情緒,然後心平氣和地交流,免得傷了和氣,或者因爲不冷靜而做出錯誤的判斷。
朱武開口說道:“主公呀,你如此睿智一個人,怎麼能夠因爲林教頭的幾句慷慨陳詞,而讓他帶領少於敵軍一倍數量的軍隊前去迎戰呢?要知道王慶此次是有備而來,全軍有五萬之衆,而且領軍大將都是他的心腹。可以說這次他是下定決心,要在我們立足未穩的時候,以武力奪取曾頭市,將我們的勢力範圍壓縮回東平府和東昌府。”
他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語速激切地說道:“既然敵軍有備而來,又是衝着這曾頭市而來。我們就應該針鋒相對,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人。讓他們知道我秦家莊園的厲害,從此再也不敢輕易招惹我們。我想主公應該也想到了這一層,可是卻爲何不這樣做呢?”
看着朱武激動而漲紅的臉龐,秦楓會心一笑。莊園之中全都是仁人志士,都一心一意爲了秦家莊園發展而努力奮鬥。不管這些兄弟的方法是否正確,但他們的心他們的出發點總是正確的。就憑這一點,就應該讓他們放手去幹,而不是加以阻礙。
秦楓微微一笑道:“軍師呀,你分析的這些都是正確的,而且沒有一點問題,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他說道:“不過我思考的是,既要對敵軍迎頭痛擊,而且還要居高臨下,讓對方從心底懼怕我們。因此我們一定要打一場漂亮的勝仗,而且要殲滅敵軍有生力量。所以我對林沖下達的命令是必殺令,也就是說敵軍一萬人必須斬草除根。”
“當然,我們也會放一百多個老弱病殘回去。讓他們將我軍的雄壯之勢傳達出去,讓他們知道我們兵力比他們少一半,卻將他們全殲。這樣一來,我們才能夠達到震撼對方靈魂的效果。”秦楓一語點出重點:“而且我相信林教頭有這樣的實力,能夠領兵打出一場漂亮的殲滅戰,揚我秦家莊園威風。”
朱武聽了這話,心中稍微安定一些。其實這些內容他早就分析出來,但是始終對以少勝多有所顧慮。只是礙着衆好漢的面子,不願意直說出來罷了。現在連秦楓都這樣說,對林沖、史進和石秀充滿了信心,那麼他還能說什麼呢?
“軍師請放心,林教頭一定有辦法。”秦楓用手指着他自己做出的沙盤地形圖說道:“臨走時我已經給他交代過了,此去兵分三路,從東北南三個方向對敵發出強力攻擊。其中林沖的大軍正面與敵軍對峙,吸引敵軍全部注意力。史進和石秀領輕騎兵從左右兩翼運動過去,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將他們的大軍分割包圍,然後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
秦楓一拳砸在沙盤上,臉上的笑容變成了嚴肅。而且目光之中爆射出凌厲的光芒,渾身殺氣騰騰往上冒。
朱武知道,主公就是這樣一個人。平日裡笑呵呵地,就像一點脾氣都沒有似地。可一旦戰事來臨,就會立刻變副模樣,沉着冷靜勇於擔當。所有兄弟們,只要看到秦楓的這副表情和自信的眼神,全部心中就有了底,有了必勝的信心。
秦楓說道:“我們要在戰略上藐視敵人,但是在戰術上重視敵人。你看敵軍駐紮的營地,他們自以爲精通兵法,將營寨駐紮在一處山坳之中。雖然這樣可以屏蔽許多風險,防止敵軍從四面圍困。但是無形之中卻將自己的機動靈活性鎖死,這是兵家之大忌。”
朱武默默看着沙盤地形,心中不斷推演盤算,並沒有開口,而是靜靜凝聽秦楓的分析。
秦楓說道:“若是大軍處於防禦,那麼如此擺陣的確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敵軍是進攻方,防禦工事絕對都是臨時的,都是不固定的,都是敷衍了事的。因此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以少勝多的絕佳機會。”
朱武恍然大悟,他拍拍自己腦袋說道:“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主公早就看出敵軍佈陣的破綻,因此才放心大膽讓林沖前去攻打。而且擺明了是以少打多,要用漂亮的殲滅戰,送給王慶一份讓他長久難以忘懷的見面禮。”
“哈哈哈哈!”秦楓對着朱武拱手答禮說道:“還是軍師悟性高,其他許多兄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以爲就憑藉着林沖的高超武功便可以破敵制勝,他們哪裡知道,匹夫之勇在戰場上只能夠提升士氣。若是想在萬軍之中獲取勝利,靠的必須是精確的廟算,還有絕妙的計謀,以及領兵打仗、排兵佈陣的本領。”
秦楓非常知道分寸,也很懂得和兄弟們交往之法。對待武松、魯智深這樣的武將,他便經常拍拍肩膀和對方表示親近。可面對向朱武、李應還有呼延灼這樣的儒將或者文人,秦楓都是禮儀非常到位,對他們非常尊重。
顯然,朱武很受用秦楓的尊重。他拱手作揖道:“多謝主公教誨,我終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