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面面相覷,他們實在搞不懂秦楓這樣做到底意欲何爲。更加不明白今日本來大勝一場,爲什麼秦楓卻大發雷霆。他的性情突變,難道是因爲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情嗎?大堂之中一片寂靜,現場氣氛十分詭異。
李彩霞,用她黃鶯般的聲音出場,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秦莊主,”彩霞拱手作揖,聲音溫柔地發嗲,“敢問秦莊主今日是不是太開心了,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因此說錯了話做錯了事?”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秦楓和李彩霞的關係,如果天下還有一個人能夠勸導秦楓的話,那麼這一個人當然就是李彩霞。
誰知道秦楓看到彩霞溫柔如水的樣子,一點都無動於衷,竟然轉身拂袖而去,連正眼都不看一看她。
衆人驚詫,這場會議在凝重而又詭譎的氣氛中草草收場。
出了大堂,秦楓徑直往自己的居室走。他走得非常匆忙,似乎有意要躲避衆多不明就裡兄弟的盤問。
可是他仍然沒有躲過緊緊跟隨而來李彩霞的追問。
“秦楓,你今天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當着那麼多兄弟的面,竟然將史進等四人趕出莊園。你可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李彩霞杏目圓瞪道:“這意味着你將離心離德,從此天下英雄不會再投奔於你了。”
“爲什麼?”秦楓開口問道。
李彩霞冷哼一聲道:“九紋龍史進、神機軍師朱武、黑旋風李逵、白花蛇楊春、神機軍師朱武,這些人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特別是朱武等三人,他們放棄了少華山前來投奔你秦楓,卻被你以無端的理由趕出莊園,弄得他們無家可歸。你說這些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你的聲譽會受到怎樣的影響,你的名望會大打折扣,天下英雄還有誰敢來頭被你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
面對彩霞劈頭蓋臉的怒罵,秦楓倒是顯得非常冷靜。他徑直問道:“彩霞,我只問你兩個問題。第一,你覺得我是反覆無常的小人嗎?第二,這些年和我在一起出生入死,你認爲我是怎樣的人?”
這樣的問題拋出,李彩霞倒是有些開不了口。的確,秦楓一直是一個鐵骨錚錚、義薄雲天的男子漢。可是今日他的所作所爲卻讓人無法理解,更加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地方。
李彩霞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冷說道:“剛纔衆兄弟都去勸阻了一回。現在史進等四人在莊園外十里的破廟內會休整一晚。如果你還念舊情的話,希望你能夠親自前去將他們請回來。否則你在衆人心中的形象就會崩塌,這個莊園遲早會因爲這件事情土崩瓦解,永遠也回不到以前無憂無慮的時代了。”
秦楓低聲說道:“我只對你說一句話,我的所作所爲心中有數,無論發生什麼變故你一定要相信我。”說完,他對着李彩霞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徑直走了。
剩下李彩霞一個人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撥了撥頭髮。至於她有沒有理解秦楓所說的話,從她的表情上真的看不出來。
是夜,寒風蕭蕭。雖然已經是六月間,可是今夜的風卻無端的冰冷,將史進等四人的心冷得冰涼。
破廟之中四面透風,他們的內心更是亂如麻。昔日親如兄弟的秦楓,怎麼突然就變了一張臉。不但痛打他們一頓,還將他們趕出秦家莊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所有人都想不通。
李逵抱怨道:“你們幾個敢跟着秦莊主對着幹,說我們莊園壞話,那自然是應該被趕出的。可是我一直以來都堅定不移執行莊主的命令,他爲什麼連我也一同趕出,我真是想不通。”
史進嘆了一口氣道:“兄弟,你這個算是很好的結果了。我在大堂內連話都沒有說都被趕出來了,你還淨抱怨個什麼。”
白花蛇楊春和跳澗虎陳達也紛紛抱怨,不知道他們最最敬愛的秦莊主,爲何會性情大變。
其中陳達說道:“我估計是秦莊主前日用火攻將敵軍燒成焦炭,據說他受不了這個刺激,一直在追問武松,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正義的,是不是應該如此?我覺得他肯定是受了刺激,因此才性情大變。”
“的確,這不是平日裡彬彬有禮秦莊主的性格。”楊春點點頭說道:“可是現在我們已經被趕出來了,今後應該何去何從,大家也要有個統一的意見吧。不可能我們就此各奔東西,自己去找生路吧?”
神機軍師朱武搖頭道:“就算我們要自謀生路,也不能分開,一定要合在一起,方能積聚力量。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再回少華山,重新佔山爲王,也不失爲上策。”
“那我們還等什麼,在這破廟中四面透風,還有無數蚊蟲追着叮咬,我真是有些受不了了。”李逵的手不停在空中揮舞,不停拍打着那些向他進攻的蚊蟲。
史進嘆了一口氣道:“我們之所以在這裡等候,是因爲其他兄弟們的勸阻。他們說下來之後會去找秦莊主理論,讓他收回成命,放我們返還秦家莊園。”
“而且,”史進補充道:“我也相信秦莊主一定是突然心血來潮,或者是受了什麼刺激,才做出這樣糊塗的決定。我想當他想明白之後,一定會親自前來迎接我們,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不用拭目以待,我在門口已經站了很久,就是等着偷聽你們說我的壞話。”話音一落,秦楓便現身於破廟門口。
他面帶微笑,手中還提着兩罈美酒,看起來已經恢復了正常,不再像白天那樣猙獰的面孔。
史進等五人面面相覷,面對這個性情大變的秦楓秦莊主,他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怎麼,你們就這樣望着我,也不請我進來坐坐?”秦楓呵呵微笑着,徑直走進了破廟。
寒風雖然仍舊凌冽,但是史進等五人的心卻忽然漸漸溫暖起來。雖然他們不知道秦莊主此來的目的,但是隻要看到他那張溫和的笑臉,他們心中的堅冰頓時融化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