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西邊就越荒涼,綠色漸漸減少,多的是遮天蔽日的漫漫黃沙,以及越漸簡陋的民居。飲食以麪食和乾糧爲主,清水反而非常珍貴,能夠每天喝到足夠的水都是奢求,更別說能夠美美地洗一個涼水澡。
不過再艱苦的環境,再大的艱難困苦,也阻擋不了秦楓一行人堅定的信心和剛強的意志。
帶着行者武松和拼命三郎石秀,秦楓一頭扎進這荒涼的西部戈壁灘,一走便是一個多月。
他的嘴脣已經乾涸,他的臉龐已經被風沙吹得更加堅毅和滄桑,甚至有了縱橫溝壑的皺紋。渾身已經被毒辣的太陽曬成了古銅色,雖然可以驕傲地宣稱是健康色,但是這種所謂的健康色恐怕是任何中原來的人士都不願意有的。
西邊的征程漫漫,沒有嚮導沒有地圖,秦楓他們爲了不打草驚蛇,不引起太大動靜,化身爲來往絲綢之路的商旅。每到一地之後纔去熟悉情況,然後通過詢問當地的本地人,逐漸往西域深處行進。
不過越往西就越步履蹣跚。並非是道路艱險,也不是因爲怕什麼強盜山賊,而是這西域的語言非常繁雜,而且大都是他們聽不懂的不知所謂的語言。
每每遇到這種溝通障礙,秦楓他們就會耐心細緻地到處找從中原來的人,尋找正確的道路方向。
畢竟中原的勞動人民是非常勤勞的,他們不畏艱險不畏困苦,能夠在天下任何地方紮根發芽。可以說華夏民族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民族,不但勤勞善良,而且非常愛好和平。只要他們走到哪裡,就會快速融入那裡的環境,並且和當地人打成一片,成爲真正的朋友,甚至是過命的兄弟。
因此只要來到一處地方,只要問問當地最有智慧或者最有權勢或者最勤勞善良的人,那麼找到的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華夏中原人。
這日,黃昏時分。在整整走了一天之後,拖着疲憊的身軀,秦楓一行人終於望眼欲穿地來到一處小小的市鎮。
這座市鎮非常蕭條,甚至可以用荒涼來形容。整個市鎮不過幾十戶人家,二三十棟房屋依次排開,從頭就能夠看到尾。連江南一個小鎮的街區都不如,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不過現在他們根本沒有去嫌棄這荒涼的市鎮,只要有個地方能夠讓他們補充給養,能夠讓他們把清水喝個夠,能夠有不露天的牀讓他們舒舒服服睡上一覺,就是最美的事情了。
石秀舔了舔乾涸的嘴脣,整整一天裡吐出第一句話:“我進去打探一下。”不是他惜字如金,而是因爲每個人都要保存體力,儘量減少消耗,以免體力不支而倒在戈壁之中。
秦楓和武松並沒有開口,這就表示默認。在進入戈壁之後,他們經過長時間的磨合,到現在已經不用語言傳達意思,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肢體動作就可以讓對方明白自己的心意,已經達成了這樣的默契。
默默看着石秀騎着馬緩緩進入小鎮,警惕地左右前後觀望着,秦楓和武松也並沒有閒着,都在眼觀六向耳聽八方。這樣的西域小鎮雖然不少,但是潛在的危險也不少。
上次他們就是誤入了一個專門謀害往來客商的黑市。在裡面大打出手,將整個市鎮屠殺殆盡,才擺脫了困局。要知道若是其他客商,面對整個市鎮都是盜匪的情況下,豈能安然通過。還不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不知道在那個黑市鎮上丟掉了多少好漢的性命。
經此一役後,他們每每經過一個市鎮都會認真審視,絕對不會掉以輕心,以免在這陰溝裡翻船,將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在這條一眼都能夠望得到頭的小鎮上來回打了好幾圈,石秀終於縱馬而歸。他點頭低聲道:“主公,裡面都是良善的百姓,一切如常沒有異樣。”
簡單的一句話,讓秦楓和武松都放下心來。他們跳下馬來,緩緩走進這小小的市鎮,尋找可以落腳的客棧。
一般來說,在絲綢之路繁華的時候,每一座市鎮都會有做這客棧酒肆買賣的商戶。不過因爲北宋羸弱,到徽宗一朝,已經是腐敗黑暗透頂。民間的經濟往來也大爲減少,這絲綢之路幾乎算是斷了鏈條。客棧生意蕭條,因此也關門轉型了不少。
好幾個市鎮,由於沒有客棧歇息,他們只好去民居借宿。若是遇到民風淳樸的地方,尚能夠湊活着住一宿。若是遇到民風彪悍的地域,他們不願招惹是非,也只好倚靠着大樹將就一晚。
不過今日運氣似乎比較好,他們在市鎮中間看到了一家招牌有些破落的客棧。
同福客棧,這個名字非常中原,說不定就是中原人士所開。不過那個福字已經掉了幾個筆畫,根本認不出字來。若不是前後對照,誰知道這客棧的真正名字呢?
信步進入客棧之中,裡面倒是不似外面這般簡陋,什麼器具都一應俱全,裝潢自然是中原客棧的裝飾,老闆也是一個看起來臉龐方方正正的中原人士相貌。
“老闆你好,請給我們三間上房。”秦楓拱手作揖,顯得非常恭謙。出門在外,就是要一團和氣。正所謂和氣生財,就是這個道理。
只要和和氣氣,就能夠化干戈爲玉帛,就能夠一路上平安無事,甚至還有可能認識許多英雄好漢,這本就是江湖中秘而不宣的規則。
放眼天下,這個道理可謂是放之四海而皆準。只有對人和氣和善,才能夠走遍天下無障礙。若是對着任何人都凶神惡煞,保管你步履維艱,絕對走不了多遠。
那老闆一聽是中原人士的話語,而且語氣非常和善,緊繃着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他緩緩說道:“三位客官,你們估計是第一次來到這西域重鎮,還不明白這裡的規矩。方圓百里之內只有我這一家客棧,有住的地方就已經不錯了。我們這裡都是通鋪,誰先到誰先住,哪裡還分什麼上房呀!”
“不過看你們面善,肯定是往來的客商,一路風塵僕僕也不容易。我就專門給你們三位安排一個房間,其他鋪位就算空着也不安排其他人,這下你該滿意了吧?”掌櫃的笑容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