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剛到謂州就收了一個水滸好漢,秦楓心中歡喜。他對李忠說道:“這位是魯達魯提轄,我們要去酒肆飲酒作樂。現在你我情同兄弟,就一起前往吧!”
李忠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攤子,有些爲難地說道:“秦公子,既然我決定跟隨你,那便刀裡來火裡去。不過這些東西是我營生,還得先把膏藥給處理掉。到時候我便與你同去如何?”
魯達哼了一聲道:“誰耐煩等你?要去便去,不去拉倒!”他擡腳便要走。
秦楓心中也對李忠有些看法,都要跟着自己享受榮華富貴了,怎麼還惦記着些破膏藥呢?
他對李忠說道:“你快去把這些東西處理了,然後直接去薊州飲馬川。我還要辦些事情過段時間纔回去。你到了秦家莊園只需向病關索楊雄報上我的名字,就說、就說什麼呢?”
秦楓思索了一下,若是讓李忠獨自去薊州飲馬川,那就必須給他一件信物,才能說明是自己引薦的。他思來想去,最後對李忠悄悄說了兩句話:“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這是他在江州潯陽樓上心血來潮寫下的一首打油詩。當時在場見證的只有病關索楊雄和九紋龍史進。所以只要李忠報這首詩楊雄定然明白,就肯收留他了。
和李忠分別後,魯達一路指引,來到州橋之下有名的潘家酒樓。這裡臨着條小河,兩岸有三尺垂柳,點綴着杏花朵朵,加上河面雲霧籠罩,好一副塞上江南的景緻。
兩人上了酒樓,選了個靠窗的雅間。不一會兒,當地的著名美食,酒肆自釀的美酒擺了滿滿一桌。魯達性格豪爽,和秦楓聊起來正好意氣相投。兩人觥籌交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兩人正吃得高興,卻聽到隔壁屋子有人哭哭啼啼,聲音斷斷續續。魯達心中又有些焦躁,他把桌子狠狠一拍,大喊道:“小二,過來!”
那小二知道魯提轄的厲害,慌忙不迭地跑上來,滿臉堆笑問道:“官人還需要什麼東西只管吩咐,若是有什麼照顧不周的,還請海涵。”
魯達哼了一聲道:“我來你酒肆喝酒是看得起你們老闆,你也應該知道我灑家喝酒喜歡清淨,所以才挑這樣一個僻靜的雅間。可是爲何旁邊有人哭哭啼啼,難道是灑家欠了你們酒錢,故意讓人擠兌我嗎?”
小二可謂一臉驚恐,他連連擺手道:“提轄哪裡的話,我怎敢讓人故意在隔壁啼哭打擾提轄您清修。旁邊兩人是賣唱的,他們生活窘迫,一時走投無路才哭啼。”
“哦,朗朗乾坤之中竟然還有這等事?”魯達語氣溫和下來,他對小二說:“那你去請兩人過來,我有話要問。”
小二點點頭,轉身去叫。
秦楓卻頭腦一片混亂。他感覺這個場面似曾相識,但又一時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越是想頭越疼,索性放下一切,又是三杯酒下肚。
不一會兒,一老一小進了房間。前面是小的十八九歲大小女子,後面是個五六十歲左右的老漢。老漢手拿着拍板,一臉滄桑像個枯樹幹,沒什麼看頭。這女子長得倒是眉清目秀一臉嫩白,雖然容貌不見得有多出衆,但還是算有幾分姿色。
魯達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問道:“你們兩個是哪裡人家,爲何在此哭哭啼啼呢?”他的語言已經非常溫和,一點也不暴躁。看來這魯達的脾氣是看人的,對待百姓就十分溫和。
女子怯生生地說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是東京人士,來謂州投奔親屬,沒想到親屬舉家遷徙到南京去了。母親在客店中染病身亡,只剩下父女二人。”
她說着說着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往下掉:“這渭州有一個財主,叫做鎮關西鄭大官人。”
臥槽,鎮關西鄭屠!秦楓差點把剛喝進去的酒吐出來。這個故事的橋段不就是魯達拳打鎮關西嗎?只是原著中坐在這酒樓的應該是魯達、史進和李忠三個人。怎麼到現在就變成了我?那麼史進又到哪裡去了?怪不得剛纔腦袋裡一片混亂,原來書中早有記載,現在就是按照劇本在演呀!
他嘆息着搖搖頭,看來自己已經改變了原著的歷史,接下來想找史進也是難上加難了。
那女子繼續說道:“那個鄭大官人見我有幾分姿色,便連哄帶騙納我做妾。沒想到寫了三千貫契約,卻是虛錢實契,要了奴家的身子。”
聽到這裡,秦楓把這女子從頭到腳細細看了一遍,心中不免叫屈。這女子果然有幾分姿色,卻被那狗日的殺豬賣肉的賤貨給糟蹋了。早知道是這樣,那自己就早些到渭州來,一定要讓鄭屠放開她讓我來!
“可是,可是未及三個月,他家的大娘子脾氣火爆,將我從家中趕了出來。”女子哽咽着,“而且鄭屠還着人讓我還三千貫錢。”
她越說越激動:“當初我們根本沒有得到這些錢,現在拿什麼還?眼看着他們凶神惡煞的模樣,我們勢單力薄又無處伸冤,只得在酒肆中唱唱小曲,將得到的錢給他們。可是這兩天酒客稀少,生意也不好。我們掙不到錢,又怕他們來騷擾,只怕到時候要遭受屈辱。因此想起這些日子的苦楚,只有父女抱頭痛哭。”說完情不能已,竟然放聲大哭起來。
魯達點點頭,又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在哪家客棧落腳,那個鎮關西鄭大官人又住在哪裡?”
老漢回答:“我姓金,排行老二。女兒小字翠蓮。那個鄭大官人就是前面狀元橋下賣肉的鄭屠,綽號鎮關西。我們住在東門裡的魯家客棧。”
魯達聽了臉色驟然突變,只見他橫眉冷對,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半響才爆發出來:“我呸!灑家還以爲是哪一個鄭大官人,原來竟然是殺豬賣肉的鄭屠。這個腌臢潑徒,不過就是小種經略門下一個供應豬肉的,平日裡看到我從來都是點頭哈腰,沒想到竟然如此齷齪,如此卑鄙下流!”
他猛然站起來對秦楓說道:“兄弟你先在這裡等候,待灑家去打死了這廝便來。”
秦楓沒有照着原著劇本拉住魯達,而是拱手道:“如此惡賊,不除之天理難容。待我和哥哥一同前往,打死這無恥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