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看着正在給自己整理衣服的女兒,她真是長大了,再不是那個讓自己擔心的丫頭了,現在有些事她比自己考慮的還要全面。自己醒來之後他們回來發生的事,頌嬤嬤都已經告訴了自己。她一身驚人的醫術,一手好的廚藝,現在還有一手好的女工,這些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她又是和誰學的這些,她既然是聖王妃,那這些根本就不需要她動手,那她爲什麼去學,莫不是要討好聖王爺吧?上官夫人想到這裡就覺得心疼女兒,她要是嫁到平常人家,憑自己家在醫谷的地位,一定不會讓她在婆家小心翼翼的。可是她現在嫁爲皇家婦,即使過得不好,他們又能說什麼,又能爲她做什麼?
“娘,我們可以出去了,想必她們也該到了,不能讓二嬸她們等久了。”上官雪妍爲母親整理好衣服,就發現母親正在看着自己,眼神裡充滿了慈愛還有憐愛,想必是爲自己擔心吧,可是自己現在很好呀。其實他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現在除了自己,還有誰可以給自己委屈受。他們的關心自己知道了,可是也不能辯解什麼,即使自己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那只有讓時間來證明了,自己會過得很好。
“好,我們走,讓她們看看妍兒,順便告訴她們我們醫谷裡的大小姐回來了。”上官夫人握着女兒的手說。以前那是因爲女兒心智不全,纔會讓她們說三道四的,指指點點的,有些人根本就沒把她當大小姐看。現在的妍兒和一個正常人一樣,她們這次沒什麼可說了吧!
上官雪妍對於母親的心思她多少能猜到一些,她只是笑着扶着母親出去,自己是該見見她們了。十年過去了,很多的人和事也都在變化,自己在變他們也在變。自己今天相見的人很多,那些曾經在後面嘲笑自己的,欺辱自己的的,妒恨自己的,還有那些曾經對自己很好的人。說起這些人自己最想見的還是自己的那個三嬸,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癡情人亦或是無情人,或者說她的情意不是對三叔的,要不然也不會看着三叔出事而不管不問,還和兇手以夫妻身份生活了這麼多年。還有就是不知道那上官雪鳶今天在不在,自己很想見識見識她今天要是來了,會怎樣耍她的大小姐威風。
上官雪妍和母親一路上說說笑笑的走去宴客廳。而此時的宴客廳裡已經坐了好幾位長老和族老的夫人了,她們也在低聲議論着什麼。
“二夫人,說是谷主夫人的病好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其中一個夫人問坐在一邊和自己兒媳說話的上官騰的夫人。
她們上官家三兄弟的夫人只要在同一個場合出現,就會被谷中人稱爲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
“木夫人,這個我也不是太明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大哥既然說好了,那就是好了吧。其實都不用着急,我想大嫂應該快來了,我們一見不就明白了。”上官二夫人看着那個向自己打探消息的人,她不着痕跡的回答道。大嫂的病好了,這是今天添兒對自己說的,可是自己可不會告訴她們,等會兒自己還要看看她們的反應了。
“那是一定好了,你們不想想大夫人是爲什麼病的,都說心病需要心藥醫。現在大小姐和大少爺都回來了,那大夫人的病自然就不藥而癒,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另一個坐在角落的夫人笑的十分爽朗的說。
“還是琴弟妹明白,你說我怎麼沒想到呢。我那侄兒和侄女都回來了,大嫂的病肯定好了。”上官夫人看了她一眼,笑着說。這位夫人可是金長老的兒媳,他們的夫君可都是堂兄弟,都是上官一脈的人,怎麼說也算是自己人。
“夫人的病好那是一定的,要不然谷主也不會大肆宣揚。只是聽說大小姐會來了,我還沒見過,不知道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另一個夫人也開口說,不多語氣裡嘲弄的意思多於好奇。
在場的人,都知道她空中的“以前”那是指什麼,是指那癡傻的上官雪妍。
“聽說是病好了,那就應該好了吧。”有人不確定的說。
“聽說,聽誰說的,你們誰見到了,難道不會是人云亦云嗎?在說她的病在谷中都沒治好,丟失了十年就好了,難不成外面還能有比我們谷主醫術還好的人?你們說那大小姐會不會是假的,來我們醫谷有所圖的?”那挑起這個話題的夫人依舊陰陽怪氣的說。
“我見到了,我那侄女是病好了,和正常人一樣。還有你不要胡亂猜測,她就是侄女本人。”上官二夫人攔着自己身邊要開口兒媳,自己接下她的話。這人是谷中有名的難纏,嘴不饒人,怡兒要是開口就一定會被她纏着。
“你也說了那是你侄女,你這個做二嬸的疼侄女那還不是想怎麼說就在怎麼說。”那人又開口,意思在說上官二夫人的話做不得數,那是亂說。
“你……?”
“娘,我就說我們要快點走,要不然會有人等急了。您看被我說中了吧,才走到門口就聽到有人在念叨女兒,就是不知道這是哪位夫人這麼想女兒,看來女兒還是有不少人惦記的。早知道女兒就該早點回來的纔是,讓這位夫人掛心了,倒是女兒的不對了。娘您知道這是哪位夫人嗎,既然關心女兒,那一定和娘您的關係不錯了。”上官二夫人反駁的話剛開口,就被外面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上官雪妍其實扶着自己的母親在外面已經站了有一會兒,她就是想看看裡面那些人會說什麼。她怎麼會聽不出那人話裡的意思,她竟然懷疑自己是假的,真是不可理喻。自己之所以攔着二嬸,那是因爲無論其她人說什麼,都不如自己出現的好,於是在二嬸再開口時候就打斷了她。還故意曲解那人的意思,把她的諷刺說成了是關心。
“這娘沒聽出來,頌嬤嬤你知道是誰嗎,要是和我關係好,那一定在這幾年經常來看過了,我是不記是了,你應該記得吧?”上官夫人不知道女兒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也順着她的話說。
“夫人,小姐,這人老奴也不記得。”頌嬤嬤站在她們身後毫不遲疑的說。
“呦,連頌嬤嬤都不記得,看來是女兒猜錯了。是了,她說的是以前的女兒,看來那是關心在意是以前的我了,就是不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會不會讓這位驚喜呢?那就只有女兒出現讓她辨辨真假了。”上官雪妍說着話,扶着自己的母親出現在她們面前。
屋裡的人隨着聲音一起看着外面,隨着聲音遞進她們就看着走進三人,一對長相相似但是年齡不同的婦人相攜而來,她們身後跟着一個年長的嬤嬤。
這就該是谷主夫人和大小姐了吧,看她們的樣子,還有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得了瘋癲之症和心智不全的人,難道她們的病都好了。那大夫人的病好了她們可以說是看見兒女回來不藥而癒了,可是那大小姐的心智不全是怎麼好的,那是誰治好的。還有那天生的心智不全可以治好嗎?可是要是不能治好,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總不會是眼前真是誰冒充的吧。
她們不約而同的仔細看着那上官雪妍,雖說十年沒見有些人還是能一眼見認出眼前的人就是上官雪妍。就是他們谷主那個唯一的女兒,她的容貌還有小時候的幾分樣子,就是現在看着比以前更加精緻了,還多了一份她們說不上的感覺在裡面。她們可以肯定她就是那個曾經讓人嘲笑但又天賦極好的孩子,不是什麼人冒充的。也就是說,她們醫谷的大小姐時隔十年之久,真的回來了。
上官雪妍進屋後扶着母親坐下,自己站在她身後。她現在就是一個剛回家的女兒,不是什麼尊貴無比的聖王妃,也不是什麼一劍震驚武林衆人的宗主,所以她找得到自己的位置。
“大嫂您是真的好了,這可是大好事,您怎麼不讓人告訴我。”上官二夫人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也許是因爲她在這之前見過上官雪妍,也知道大嫂的病好了的消息,所以她沒多驚訝。
“是呀,她們回來了,我也就好了,不是不告訴你,這不是我一直在修養,也不方便出來見你們,所以就暫時都沒說。?”上官大夫人笑着和自己弟妹說,她們妯娌三個她和這二弟妹關係還不錯。
其她人也在她們說話的時候反應過來,於是一個接一個的不管是不是出於真心,都開口說一些好聽的吉利的話,可是那些話說着說着就變味了。
“這可真是好事呀。”
“就是。”
“不知道大夫人的病是怎麼好的?”
“莫不是大小姐從外面帶回來什麼靈丹妙藥不成?”
“這上官谷主怎麼說也是醫谷的谷主,要是大小姐有什麼好藥,不妨和我們說說?”
……
上官雪妍帶着微笑看着她們那或好意或打探的的樣子,醫谷也不如以前“單純”了。上官雪妍再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母親,好像有點無措的樣子,她生氣了。母親的病還沒好全,可經不起她們的折騰。這些人哪是問什麼藥,那明明是想借機找事吧?
“這說到藥,還真帶回來了,那不就是我們姐弟三個了。娘就是因爲我們三個才病倒了,那我們三個人一起回來了,就是治癒母親的最好的藥。我們這味藥就叫杞子當歸湯,我想要是你們誰遇到和我們家一樣的情況,倒是可以試一試這味湯藥,不說保證藥到病除吧,但是那是一定會有效果的。”上官雪妍實在聽不下去於是說道。至於那什麼杞子當歸湯那是自己隨口說的。杞子諧音其子也就是說孃親的孩子,當歸,解釋爲回來。這湯藥的全稱可以解釋爲孃的孩子回來,也就是他們三姐弟回來了。不過上官雪妍這話說的委婉,可是意思細品就不是什麼好話。
“你……。”
“大小姐我們怎麼說也算是你的長輩吧,你這麼說不太好吧?”有人聽出來上官雪妍的話裡的意思,於是生氣的問。和她們家的情況一樣,那不就是丟失兒女,自己瘋癲嗎?這話可不是什麼好話也很不吉利的。實在想不到大小姐會說出這樣的話,是無意還是故意,真夠毒的。
“就是因爲你們算是我的長輩,我才免爲其難的告訴你們這藥名,哪怕藥方也能給你們。你們見過那個大夫會輕易的告訴人家自己的治病良藥。我可是看在我爹是醫谷谷主的份上,我才告訴你們方子的。既然我都說了方子我也不怕多說一句,我這方子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萬一有那一天,你們斟酌着用吧。不用謝我,這也算是我作爲醫谷大小姐對醫谷裡的一點貢獻。至於你們用的時候有沒有效果,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們用的時候是有效的,到時候各自看運氣吧!”上官雪妍依舊笑着反駁那人,可是話也依舊不怎麼好聽。但是她卻說得大義凜然的,讓人說不出什麼。
上官雪妍看着屋裡那些聽到自己話的人,看着她人發笑的,或者是生氣的人。這可不能怪我,你們自己要的藥方,我也很大方的給了你們,還再三叮囑要慎用,你們還能說什麼。
坐在椅子上的上官夫人聽完女兒的話着急的看着她,她知道女兒的這話可是會得罪人的,那些都是谷各個長老家的人。那些人對以後女兒接替谷主之位會起到不同的作用,萬一都得罪了,那可如何是好。
“妍兒,她們和谷中各長老都有關係。”上官夫人低聲提醒女兒。
上官雪妍低頭看着母親,點點頭表示自己有分寸。她們這些夫人敢對母親出言不遜,可見這些年是沒把母親或者是整個谷主府放在眼中。也許在她們眼中爹這個谷主和谷主府這些年都是擺設,可是她們忘記了,那是曾經。她們三姐弟現在回來了,那現在的谷主府就不是誰都可以打壓的。自己今天看看都是哪些人蹦躂的歡騰,那自己也可以知道誰和和谷主府不一心。
“大小姐的這個方子還是留給你們自家用吧!我們可受用不起。”有人生氣的說。
“既然這樣,我就收回了,我們也只是用這一次。說實話那要不是你們咄咄不讓,我也捨不得告訴你們,再說誰讓我爹是醫谷谷主呢。現在是你們不要的,希望你們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我可不想在谷中聽到什麼不好的聲音,到那時候就不要怪我真不把你們當長輩看待了。”上官雪妍覺得反正已經得罪他們了,那就沒必要語氣軟和了,反正這些人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這些藉口問藥的,可都是谷中其他姓氏的人,他們是不是覺得過幾天的選舉大會谷主就會易主了,所以她們就一點也不畏懼了。但是她們的算盤打得太早了,希望到那天她們不要失望纔好。
“我在老遠就聽見這裡的說話聲,看來是我來晚了,大嫂莫怪弟妹呀。”一個婦人的聲音突然插進來說。
氣氛不對的大廳了,因爲她的這句話,也安靜了下來。
上官雪妍聽她那話的意思就知道,這就是自己上次去她家都沒見到的三嬸,也是自己今天最好奇的人,她終於算是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