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成嘆月?”
夏錦華看着那棒子上的字,不禁頭皮發麻。
這棒子肯定是冷嫿送來的,難道是冷嫿發現了什麼嗎?
成嘆月有問題?
夏錦華看向了司空絕,見他的面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和深邃,用手指摩挲着那幾個蠅頭小楷,保持着沉默,腦子卻在飛速地構思旋轉之中。
“絕哥,此事你怎麼看?”
司空絕搖搖頭:“他不會有問題的。”
“爲何?”
夏錦華本想說‘知人之明不知心’,但他們畢竟是兄弟,還是雙胞兄弟,她不好說出那句話。
司空絕指向了自己的心:“因爲我跟他是雙胞。”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們的雙胞胎兒子,見那一雙兒子正坐在一起和諧玩耍,瞧見爹孃在看他們,不約而同地揚起小臉,不約而同地展開了一個童真的笑容,不約而同地伸出了稚嫩的右手,向司空絕和夏錦華。
“嗲嗲!”
“媽媽!”
所有的行爲都是不約而同,那是一種雙胞胎之間特有的心靈感應,在現代便有科學家指出,同卵雙胞胎之間會有一種玄奧的心靈感應,能知曉對方所想,甚至在不同的地方,都有可能同時做出相同的事情來,或者是有相同的*和想法。
而司空絕和成嘆月就是同卵雙胞胎,既然司空絕說他不會有問題,那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兩人皆是沉默,糙漢已經搖搖晃晃地向他們走來了,一人選了一個,便撲了上去。
司空絕沉默着將那冰棍棒子折碎,將夏小左抱住了,與夏錦華道:“這段時間,一切小心,萬事都要留個心眼。”
“恩。”夏錦華點頭。
此話說來,司空絕也不由得產生了懷疑?
那成嘆月果然是福元公主的人?
這般想來,夏錦華便覺得遍體生寒。
福元公主,實在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一夜無話,處處都是風聲鶴唳,夏錦華照顧着一雙孩兒早早地睡了。
糙漢不懂大人的世界,精力充沛了一日了,也少有的沒有折騰,早早地便睡了過去,睡夢之中,那哥哥夏小左還死死地抱着弟弟夏小右,似乎是一種天賦,一種與生俱來的責任感,知曉自己有保護同胞的責任。
夏錦華看着那一雙孩兒,脣角勉強有了一絲笑意。
可是回身,那臉上再也沒有笑容,有的只是許久不曾出現的肅殺。
大概是當久賢妻良母了,又當了許久專門說教的教導處主任,她身上盡是些柔弱和溫良,可是卻忘記了她也曾經是個馳騁沙場的女將,曾經的特警之花,退役特種兵,十幾年服役,軍人世家出生的精英分子。
燈下,浮光掠影,斑駁下一點點光暈,藉着那一點光影,司空絕正細緻地擦拭着一把長刀,未來的事情無法預知,他能做的,就是用手中的刀,保護自己身後的家。
寶刀鋒利無比,反射出極端冰寒的冷光,倒影在司空絕的面目之上,與那陰冷雙目之中反射出的光澤,共同匯聚成了一道攝人心魄的決絕。
三狗子抱着一個果子在旁邊坐着看熱鬧,忽然便看見夏錦華從牀底下將一個小箱子給拿了出來。
她面目是異常的冰冷,眼中反射的盡是冷光,將那箱子打開,見那箱子之中,盡是些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有炸藥,有震天雷,還有幾把燧發槍。
她拿出槍來,將子彈一顆顆地裝進去。
不管是誰,若是想打自己男人和兒子的主意,她絕對不會饒恕。
夫妻倆都做好了迎接風暴的準備。
夏錦華忽然回頭,問司空絕道:“昨日傲來國的是個什麼說法?”
司空絕一聲冷笑:“那羲鳳親自前來,還能是什麼說法?助我得武林盟主,我與他們合作,將來武安還是我的武安。”
就知道那傲來國會使這招。
夏錦華撇撇嘴,大概那小婊砸的條件裡面除了武安,還有她自己吧。
話說,傲來國的那一對龍鳳胎未免太過於受寵,若是別國出了雙胞,早就被沉塘了。
忽然,夏錦華想起了什麼,將五狗子給喚了過來,往它的項圈裡面塞了張小紙條,在它耳邊道:“去吧。”
便拍了拍五狗子的屁股,五狗子搖頭擺尾地出門了。
一夜無話,夏錦華今夜睡眠尤爲粗淺,懷中的孩兒蹬蹬腿兒,枕頭邊的三狗子起夜都能將她吵醒。
第二天,早膳準時送來,夫妻兩吃了早飯,便帶着孩兒出了門去,如今山莊之中潛伏着未知的敵人,夏錦華不敢把孩子放在別處,定要隨身帶着。
今日是武林大會的最後一日了,想來該是了斷的時候了。
一出門,便遇上了唐門和無極門之人,一行人便一道往那前庭而去。
還遇見了天山神教,冷嫿依舊是高高在上地坐在他的簪花小轎之中,看了一眼夏錦華等人,便將目光移開了,宛若是陌生人一般。
夏錦華問唐淌,道:“昨晚可平靜?”
唐淌道:“山莊之中平靜得不能再平靜,只是那黑衣衛提前撤走了,其他兩國的人還在。”
“騰龍寺情況如何?”
“騰龍寺?”唐淌驚奇,不知道夏錦華爲何問起這個,但還是據實以答,道:“騰龍寺倒是沒出什麼事情,一夜都安靜十分。”
夏錦華目光閃爍了片刻,未曾說什麼。
一會兒,纔看見成嘆月從旁匆匆趕來,昨天輸了鬢邊玉簪花,今日戴了朵妖嬈雞冠花,騷氣十分。
那與司空絕一模一樣的嘴臉,卻多了幾分如玉的白皙,成了他和司空絕之間唯一能辨別身份的特徵。
若是前天晚上,是成嘆月出手傷了龍翠花,那也是大有可能,夜晚也看不清膚色。
龍翠花才被司空絕給揍了一拳頭,便被他給截殺,那也說得過去。
成嘆月匆匆而來,似乎沒注意到夏錦華和司空絕對他已經多了一層防備,對兩人低聲道:“我昨夜收到了五狗子送來的東西,前去調查了一番,騰龍寺果真是埋伏了大量的人手在山莊外面,而龍驚水也是在山莊外面遇襲,騰龍寺的嫌疑最大!”
夏錦華目光依舊閃爍,不辨真假,但司空絕已經道:“無論如何,騰龍寺有嫌疑,切記隨時監視,看他們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成嘆月點點頭,而後與司空絕一道往前庭去。
期間,夏錦華一直在偷看成嘆月,見他面色無異,實在是看不出半點被收買的跡象來,但此人不得不防。
司空絕雖然對成嘆月相信不已,但冷嫿的忠告不能不考慮,當然也不排除冷嫿包藏禍心,想要挑撥離間的嫌疑。
夫妻倆決定試探一下。
怎麼試探?拿什麼試探?
當然是需要不會被對方起疑心的東西來試探,並且這東西還具有一定的價值,足夠讓對方心動而露出馬腳,眼下便有一個絕頂的誘餌。
比如,狗皇帝的狗命,那狗皇帝的命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來使使,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於是,夏錦華讓五狗子將閻璃在此、龍驚水打了閻璃一頓的事情傳達給了成嘆月知曉。
若是成嘆月真的爲福元公主收買,那狗皇帝在此的消息一旦傳達出去,福元公主勢必有所行動。
福元公主連自己的兒子都捨得利用,取一個侄子的命更是大有可能。
不,不是‘大有可能’,而是必須。
狗皇帝若是一死,蒼洱必定亂套,福元公主當然不會錯過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
但現在,那狗皇帝似乎相安無事,難道說成嘆月真的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冷嫿?
夏錦華無解了,看向了司空絕,見司空絕面色凝重,對她道:“我們靜觀其變吧。”
說罷,輕輕地一拍夏錦華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夫妻倆隨着人流繼續往哪前庭去。
前庭之間,一如以往昨日熱鬧,少的只有一個黑衣衛而已,黑衣衛遭遇了天山神教,損失慘重,已經提前撤走,但能不能安全地離開就是個問題了。
冷嫿在座,面色蒼白透着脂粉的厚重,也不知道那臉上到底是抹了多少粉,怪不得他一直少笑,夏錦華懷疑他一笑,面上的粉就會‘碩碩’地往下掉。
不知道冷嫿的忠告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有意挑撥司空絕兄弟之間的情誼和信任,好一一擊破,還是真的發現了什麼?
畢竟,當年的事情,真正的元兇是司空絕兄弟倆的老爹,他對司空絕和成嘆月不可能沒有敵意。
衆人就座,在一片討論聲之中,見通天教的人出現了,將整個會場都圍了一圈。
司空絕已經坐上了夏城城主的交椅,夏錦華在他身後,依舊是抱着自己的孩子,隨時警惕着場中的情形。
看見通天教的人出現,幾乎所有人都同時看向了司空絕。
今日的重頭戲,就是如何解決司空絕和通天教之間的血仇。
今日主持大局的依舊是嶽長嵐和幾個長老,龍擺尾和龍驚水都不曾出現。
嶽長嵐上了中央的通天教掌門人交椅,堂而皇之地坐上了盟主的寶座,羣豪面面相覷,紛紛交頭接耳,低聲議論着。
這嶽長嵐,當真是要取而代之了不成?
嶽長嵐出聲打斷了衆人的議論,“讓大家久等了,今次武林大會橫生枝節,今日,那盟主之事押後再議,首要便是解決夏城城主傷我師侄一事。”
所有人都看向了司空絕,又聽那嶽長嵐道:“我通天教已經證據確鑿,但司空城主卻依舊是矢口否認,今日在這武林羣豪面前,還請司空城主拿出證據來,若是拿不出證據,說服不了我武林同道,那您今日,便定要給我通天教一個交代!”
衆人看向了司空絕,等着他回答,但司空絕還不曾開口,他身後的夏錦華起身,步了出來,與衆人道:“夫君不善言辭,便由我來替夫君說吧。”
見夏錦華走出,站在衆人面前,似乎是萬衆矚目,她衣履輕便,着武林之人常用短打,雖然毫無內力,但也有幾分俠女風範。
她與嶽長嵐遙遙對望,道:“案發之日,在天黑之後,夫君曾經外出,歸來之時與貴派少掌門曾經相遇,那時候少掌門尚未遇襲,貴派之人皆可作證,夫君與他相見之後便回了房中,未曾出來。”
立馬便有龍驚水當日的隨行之人道:“當日我等與少掌門一道巡邏山莊之時,確實是與外出歸來的司空城主相遇,並且,司空城主當時與少掌門發生了爭執,司空城主對少掌門出手,不歡而散,之後,少掌門獨自出莊去,便遭了歹人毒手,兇手是司空絕無疑。”
衆人炸鍋,紛紛議論。
如此看來,司空絕肯定是覺得那一拳頭沒打爽,等龍驚水落單的時候,又追了上去,意圖將他殺了了事。
如今,算是坐實了司空絕襲殺的罪名了。
嶽長嵐怒目向司空絕,道:“如今人證俱在,司空絕,你還有何話要說?”
司空絕沒說話,但夏錦華卻笑了,問那弟子道:“晚輩倒是想問一句,不知道那日貴派師兄與我夫君撞見之前,貴派師兄都幹了些什麼,可曾是得罪了人?”
那弟子越發憤怒了,道:“我與少掌門在巡夜之時,見你這淫婦竟然私會男人,在我山莊之內行那等傷風敗俗顛倒人倫之事,少掌門一腔正氣,最是見不得此等事情,便命我等在那姦夫必經之處埋伏,等那姦夫出現的時候,將他教訓一頓,之後,便遇見了司空城主。”
衆人震驚,想不到此種還有這等桃色新聞,看向夏錦華的目光都煥然一新了。
夏錦華大囧,想不到那龍驚水還是個愛管閒事的主兒,那閻璃捱揍倒是挺無辜的。
她本來還以爲他們之間是有個什麼仇怨,如今正好藉口將將這禍水東引,引到騰龍寺那邊的,但沒想到……
看來這條路是行不通的了。
卻不見,騰龍寺那邊的人已經怒髮衝冠——他麼的,居然是這羣傻逼半夜下悶棍!
活該被截殺!
騰龍寺也好奇了,到底是誰下的手?
莫非,真的是司空絕。
那弟子一說出了這般的往事,當下便就是一陣激靈,已經將前後劇情腦補出來,頓悟,指着夏錦華的鼻子罵道:“定然是這樣的,那姦夫被少掌門教訓一頓,心有不甘,竟然趁少掌門落單之時,意圖將他殺害以泄心頭之恨,原來都是你這淫婦搗的鬼!”
羣豪議論得更加熱烈了,司空絕這一次是真的無語了,不由得無奈地搖搖頭。
夏錦華不禁發笑,轉而嚴肅地道:“既然貴教當事人都這般說了,那便證明不關我夫君的事了,都是那‘姦夫’做出來的!”
嶽長嵐大怒:“司空絕,你以爲憑藉這點妖言惑衆便可以逃脫罪責了嗎?”
司空絕發笑,道:“方纔貴派弟子已經指出了那晚上的下手之人的確不是晚輩,武林羣豪都聽在耳裡,既然如此,嶽長勞爲何還要緊抓晚輩不放?”
“你——”
“嶽長老該問的是那姦夫是何人?”司空絕笑道。
嶽長嵐沒說話,方纔作證的弟子卻義憤填膺地問道:“姦夫到底是何人,我要拿住他,爲少掌門報仇!”
夏錦華不由得笑道:“衆所周知,晚輩未成婚之前,乃是蒼洱郡主,有個遠房舅舅在騰龍寺當差,此行舅舅也來了,那晚上,遠房舅舅前來找我敘話,不巧卻被貴派少掌門給誤會了。”
騰龍寺!
衆人都看向了騰龍寺,見那幾人面色極端不美,面對那衆人的眼神,前日說話的騰龍寺之人出聲道:“郡主所言甚是,我騰龍寺是有郡主的遠方親戚,前日晚上前去探望郡主,歸來之時,卻被人一頓悶棍受傷頗重,想不到,竟然是通天教之人下手。”
說罷,那人心一橫,道:“想來通天教也該是給我騰龍寺一個交代的,我騰龍寺之人與你等井水不犯河水,如何能白白受這一頓毒打,不知道嶽長老您要怎麼說?”
嶽長嵐啞口無語,夏錦華藉着話頭道:“想我那舅舅,一把年紀了,卻不曾想竟然被人如此毒打,唉,嶽長老,這便是你們通天教的待客之道嗎?難道嶽長老不該先給我們一個交代嗎?”
方纔還是通天教咄咄逼人,此時卻被那騰龍寺和夏錦華聯手訛詐上了。
劇情反轉!
羣豪就喜歡這樣的反轉劇,興致勃勃地看着雙方對峙變成三方對峙。
騰龍寺那可是怒火沖天,閻璃的那晚上可真是受傷不輕,被連夜送走了,還愁找不到兇手,又不敢去大肆尋找,怕暴露了閻璃的身份,沒想到,今日兇手自動送上門來了。
趁此機會,讓那通天教顏面掃地,失了信譽,無緣武林盟主也好!
當下,騰龍寺高手義憤填膺,怒火三丈,“我騰龍寺之人做事光明磊落,倒是你通天教,竟然做那等偷襲之事,這便就是武林泰斗的作風嗎?”
嶽長嵐繼續埡無語,那先前指證的弟子也默默退下,夏錦華似乎十分擔憂,問那騰龍寺高手,道:“敢問這位兄臺,如今我舅舅情況如何了,是否要緊?”
那高手看她那模樣,還真是像是十分擔憂的模樣,差點就真的相信的,但前提得是他沒有看見那晚上夏錦華將閻璃一腳踹出來的情形。
“郡主放心,他現在無事,受了些皮外傷,已經連夜送回蒼洱了。”
夏錦華這才放心了,似乎是舒了一口氣。
司空絕配合着他們的話,質問那嶽長嵐:“通天教既然標榜正義,便不該做此等暗下殺手之事,是否該是給我們這武林同道一個交代了。”
嶽長嵐氣得臉紅,大怒道:“休要轉移話題,逃避你傷我門人的事實!”
“你的少掌門是人,別人便傷不得,我的舅舅便不是人了,你通天教想怎麼傷就怎麼傷,果然,武林盟主就是不一般!哈哈——”
夏錦華在那處說着風涼話。
他們現在還真是找不出確鑿能證明司空絕不是兇手,案犯時刻,他一直在房中研究胞皮,也只有夏錦華能作證,夏城高手都能證明他不曾離開,但並沒有用,嶽長嵐就是想讓他背黑鍋,導致兩方人馬之間的戰爭。
如今,只能拖延時間,轉移仇恨,讓通天教先和騰龍寺撕上。
畢竟通天教可是先揍那狗皇帝在前。
騰龍寺雖然都是外地人,可還是有幾分骨氣的,當着這武林羣豪,更是有恃無恐,“今日你通天教不與我騰龍寺一個交代,便讓你們的掌門人自行交出武林盟主之位吧!”
這個話題衆人喜歡,那羣豪之中,立馬有聲音出來附和。
“對對對,通天教出手在前,龍掌門人應該是交出盟主之位!”
“交出盟主之位!”
冷嫿也笑道:“這一次,是你通天教做得不對了。”
唐淌也大樂:“快速速給個交代!”
這一下,該是通天教下不來臺了,嶽長嵐大怒,一拍手邊茶几,指那司空絕道:“司空絕,你傷我師侄還敢妖言惑衆,試圖轉移話題逍遙法外,如今你要是不給武林羣豪一個交代,便休想安生!”
見那通天教的弟子們圍向了司空絕,看來嶽長嵐是惱羞成怒了,不想多辯口舌,一不小心就要着了夏錦華的道。
司空絕笑笑,不曾言語,但夏錦華卻又出列,問那嶽長嵐,道:“敢問嶽長勞,您與您的驚水師侄,武藝劍術誰強誰弱?”
嶽長嵐面露尷尬,龍驚水雖然是他的晚輩,可是天賦異稟,竟然比他還強出了幾分,可這種場合,他如何能承認這種丟臉的事情,道:“自然是老夫功力深厚,劍術更爲精湛。”
聽此話,司空絕一躍而起,躍上了中央的比武場,劍指嶽長嵐,嶽長嵐大驚:“你這是什麼意思?”
夏錦華替司空絕道:“方纔嶽長老也說了,您比龍驚水功力更加深厚,劍術更加精湛,那麼對付龍驚水該是對付嶽長老輕鬆了。”
嶽長嵐心中一跳,似乎感覺自己又跳進了一個陷阱裡。
果然,馬上便聽見夏錦華道:“若是嶽長老能下場,與夫君對戰一局,夫君能在羣豪面前,將嶽長勞一劍斃命的話,那便證明,那日襲殺龍驚水的便不是我夫君。”
她邪笑道:“若是夫君能在嶽長老有所準備的情況之下,還能將長老一劍斃命,在那天黑,還是襲擊的前提之前,武藝不如嶽長老的龍驚水,也該是被一劍斃命的!而不是讓他還有命逃!”
嶽長嵐被驚得毫無反駁之力。
他是司空絕手下敗將,那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若是上場,那司空絕當真是有可能將他一劍斃命了! шшш _ttκǎ n _C O
嶽長嵐硬着頭皮道:“那是因爲司空絕才方行兇,便爲我山莊高手所知曉,上前奮力一搏,纔將少掌門救下!”
“那夫君便可以告訴大家,那兇手讓龍驚水受重傷的同等時間裡,他能讓一個比龍驚水更強大的嶽長老一劍斃命!”夏錦華的眼光忽然變得犀利。
“你、你——”嶽長嵐驚得站起,立在原地,卻不敢動足。
“嶽長老爲何還不下場,讓夫君好好給大家演示演示,他是如何讓人一招斃命的!夫君若是想偷襲一人,那從來可都是一擊必中,一招斃命,從來沒有讓獵物逃脫的可能!”
那圍觀衆人不嫌事大,此時不知道何方出現了一個聲音:“打一架!”
一石激起千層浪,方纔還鴉雀無聲的會場,瞬間便沸騰了,處處都是起鬨聲,“打一架!打一架!”
“我們也不相信以司空城主的功力,想襲殺一個人還會讓他給跑了!”
“對對對,嶽長老,下場來讓司空城主給你示範示範!”
大家來武林大會,看的就是各大門派掌門人撕逼,撕得越熱烈越好,反正出了事情,也責怪不到他們頭上。
司空絕提劍,在那場中踱着步子,如同是逡巡着獵物的猛虎般,一雙犀利的眼正落在那嶽長嵐身上,冰冷至極,如同是看一個死物。
嶽長嵐被驚得舌頭打轉,眼看着羣豪起鬨,就連那什麼丐幫火雲門、天山神教都在興致勃勃地等着他下場。
上一次,司空絕那快若風的全真劍法讓他記憶猶新,差點讓對方給抹脖子了,若是現在下場,他可不敢肯定司空絕還會是像上次那般手下留情。
不僅是羣豪鼓動,就連那身邊的長老和弟子們也齊刷刷地看向了他,等着他下場去,與司空絕比個高下來。
如今,嶽長嵐可算是騎虎難下。
他雙手哆嗦,在羣豪面前,沒膽量說那不敢下場的話來,只敢硬着頭皮道:“狂徒,你還想妄造殺孽不成?”
那聲音,可是一點底氣都沒有,羣豪之中,瞬間便是鬨笑一場。
夏錦華也笑了,道:“嶽長勞若是怕了,便讓其他的長老代替也行,我也不過只是想證明夫君的無辜而已!”
聽此,嶽長嵐迫不及待地指了一個長老,不容辯駁地道:“你去!”
那長老可是不滿了,道:“少掌門天資聰慧,雖然如今二十出頭,但武功造詣早已經在老夫之上,不用下場也知曉,以司空城主的功力,瞬間便能將老夫斃命,這演示便沒有必要了。”
那長老如此謙虛,更是引得人鬨堂大笑,嶽長嵐今次可是丟盡了面子了,連抓了幾個長老,幾個長老都同樣的口吻,“通天教之中,除了掌門人,就數您嶽長勞的功力最高強了,要去,也該是您去!”
鬧劇進行之中,忽然全體一陣肅靜,原來是龍擺尾出現了,見他頭髮似乎比昨日還蒼白了幾許,面色枯黃,雙眼也渾濁不堪,腳步虛浮,已經受了很重的傷。
看着場中那嶽長嵐鬧出的鬧劇,面色更是不好看,值得一提的是,他身邊,居然還擡了一頂小轎,轎中正是龍驚水,不過此時的龍驚水全身上下都被包裹上了紗布,面色慘白,受傷有點重,也難怪那龍擺尾能如此瘋狂,若是看見自己的兒子這般情況,夏錦華肯定也會殺了那下手之人。
龍擺尾走上了中央比武場,看向了那對面的司空絕,司空絕見他已經鬢角完全蒼白,不禁將那劍給收了起來。
片刻,龍擺尾才面向羣豪,道:“司空城主說得對,以他的修爲,若是出手,在那夜半,並且偷襲的情況之下,小兒根本毫無反抗之力,片刻便能被斃命。”
羣豪震驚,又一陣竊竊私語。
那爲何,龍驚水要指證是司空絕?
衆人便不由得看向了龍驚水,見他微微地睜開了眼,見眼神有些微弱,看來受傷頗重。
龍擺尾對衆人道:“小兒前夜遇襲乃是午夜,光線不明,遇襲之時,只是見那下手之人輪廓與司空城主有些相像,加之之前便於司空城主有些私人矛盾,才一口咬定了是他下手。”
他繼續道:“怪我通天教行事魯莽,給司空城主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在此,我深表歉意,希望司空城主能見諒。”
既然龍擺尾都這麼說了,司空絕肯定是不能太過分,也道:“誤會澄清便好,如今之計,是要儘快將那下手之人查出,爲少掌門討回公道。”
衆人議論紛紛,嶽長嵐卻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道:“掌門師兄——”
龍擺尾疲憊地搖搖手:“不必說了,此事與司空城主無關,是另有其人。”
夏錦華卻看向了龍驚水,見他時而便睜了雙眼看司空絕,那嚴重分明帶着恨。
夏錦華不由得大膽猜測——他們或許根本不相信那不是司空絕所爲,或者說,龍驚水未否認,只是龍擺尾知曉如今通天教爲了救治龍驚水,耗損了幾個長老的內力,已經元氣大傷了,就算真的是是司空絕做下的,他們也無力與他交手,只能放棄,等待他日休養生息之後再來戰。
夏錦華也觀察着那嶽長嵐,見他似乎是對那龍擺尾的做法很是不解,依舊在和他爭辯。
這嶽長嵐纔是問題的關鍵,他肯定是知曉些什麼?
通天教和司空絕的仇恨就此揭過了,羣豪們興致缺缺,意料之中的大戰沒有出現,不免得有些失望。
司空絕回了方纔的交椅坐下,目光卻看向了四周。
暗中之人費盡心機地挑撥了他與通天教之間的矛盾,沒想到這麼就匆匆結束了,也該是進行下一步計劃,或者說是現身了——
果然,那龍擺尾才坐上盟主交椅,還不曾宣佈盟主易主的事情,便有弟子通傳道:“稟報掌門人,唐國‘龍巢’之人已經已經到莊門口了!”
司空絕和夏錦華均是精神一震。
正主總算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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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儘快恢復萬更狀態,啊哦哦嗷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