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薰,阿薰,你醒醒。”
一個柔美的女聲傳入黃木蘭耳中,黃木蘭不以爲然的努努嘴巴,不予以理會。
“流鶯,你讓開,我來。”
再一個火爆粗啞的男聲傳入黃木蘭耳中的時候,黃木蘭的大腦開始運作了,沒有她的允許,誰讓男生進她房間的。嗯,不對哦,她明明就在街上算命的呀?怎麼又是阿薰又是流鶯的?
後知後覺的黃木蘭同志猛的睜開眼睛。
卻見面前一個不知道是放大了多少倍的臉正湊近她的臉,就在鼻子將要觸碰到的時候,木蘭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把那張臉在一瞬之間就彈了幾米遠。這可真是足以讓雞飛讓狗跳的叫聲啊。那嗓子,那肺活量,嘖嘖……着實了不得。
話說,木蘭一個激靈的就竄了起來,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清幽的院子,她躺着的地方是一個圓形的院門,正對着院門的是一條小石子鋪成的曲折的小徑。小徑旁則是種着各種各樣的開得正歡的鮮花。左邊鮮花後面有個池塘,池塘邊上是奇形怪狀的假山,池塘不大,可裡面卻擠滿了翠綠的荷葉(沒見着荷花)再後面些便是院牆。右邊鮮花後面呢,則是稀稀鬆鬆的長着一些木蘭所不知道的樹,仰頭看去,透過樹梢,隱約能看見後面的亭臺閣樓。在遠些,她就實在看不清楚了。然後便是仰頭打量站在自己面前先前像是叫她的女子和那個嚇着她的男子。
女子看來十五六歲的模樣,面上是白裡透紅,勾魂的丹鳳眼,嬌俏的櫻桃脣,像極了電視裡的某些古裝美人,好像她現在穿的就是古裝哦,她身着鵝黃輕紗般的外衣,裡面是一件白色抹胸,光潔細長的脖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透着薄薄的熒光。她微微彎着腰,墨黑的烏絲隨着動作從小巧的肩頭傾瀉而下,啊呀呀呀呀……美人呀,可惜了她不是男子,也不是同性戀,要不然她一定會心動的。別怪她因爲這美色就亂想,電視上的美人是見過不少,可是現實生活中這麼近距離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好看的東西,誰不願意多看幾眼。
再向後面望去,便見一十六七歲的清俊小男子,拍着胸口,惡狠狠的瞪着她,對就是瞪着她。小樣兒,跟我玩這個,你還嫩了點,姑娘我可是瞪人界老大,誰都怕我這雙眼睛的。於是乎兩人瞪上了。
那美女走過去,扯扯男子的衣袖,輕聲說道:“少爺,您別跟阿薰慪氣了,阿薰還是個孩子。她懂什麼呀。”
那小男子,朝美女看了一眼,然後衝着木蘭“哼哼”一聲,把那高傲的頭顱轉向了別處。
美女捂嘴輕輕一笑,便過來扶起木蘭。
“阿薰往後莫在這般淘氣了,要是老夫人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麼罰你呢。”說着便開始幫木蘭拍打身上的灰塵。
啊呀呀,木蘭那個有時候會遲鈍的腦子,終於想起了這件事?
“啊呀。”木蘭再次驚叫,她怎麼在這裡了?而且還整得跟蘇州園林似地?
木蘭小心翼翼的再次觀察着周圍,然後咬了咬嘴脣,還會感到疼。
木蘭擡頭,看着美女,使勁的憋着一口氣,“你們不會是想看我笑話吧。還挺專業的哈。”這是木蘭想了半天才想出的這麼一句話。要是他們真是想看自己笑話,這句話就很保險了。要是她是真真的穿了,就當自己是說渾話了。嗯,最保險。
美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木蘭。
木蘭四處看看,“DV呢,相機呢,都藏哪裡了?你們整不到我的。我告訴你們啊,你們要是不經過我同意就隨便給我錄像發到網絡上,你們這是侵犯我肖像權,我會告你們的啊。”
忽然看見自己的雙手,木蘭此時是完全的驚了,這手這麼變小了,明明就像是個小屁孩一樣的手,木蘭揉揉自己的臉蛋,抓抓身上的衣物,明明就是古代的啊。接着木蘭便是再次狠狠的掐自己的胳膊。直到掐得青了一塊,她纔算是完全的醒悟了。
她這是穿了。?
她穿了?這可是比中五百萬還刺激的事情呢。而且還是往死裡刺激的事情呢。她是真的真的真真的被忽悠了。這可比向“八號當鋪”倒賣靈魂這事還讓人氣惱。至少賣靈魂首先她自己是要知道的。可現在……
“真的穿了。”木蘭傻傻的吐出這麼一句話。說個實話啊,原本那算命大伯說給她續命,她都以爲是開玩笑來着。這天底下哪有續命不傷天害理的?她不怕傷天害理,可是她怕下十八層地獄。原本只是陪他玩玩,結果真把自己給忽悠進去了。這是何等的荒唐。
美女姐姐似乎急了,這丫頭又犯病了?從前就經常犯病的,而且還是瘋病。可每次都安然無恙,醒來時都正常得不得了。但這次,這麼醒來卻比犯病時還瘋癲呀。哎喲,這可怎麼是好,老夫人原本就是不願意讓她進計府的。要不是少爺出面要求,只怕……唉,只怕她就要餓死街頭了。
美女姐姐不懂木蘭的傻話,便接了一句:“當然得穿啊,不穿會傷風的。”
木蘭盯着美女姐姐,一時間愣愣的回不了神。
木蘭心道:姐姐你真有才。這話接得好啊。不穿會傷風,她要傷的是命啊。這就是算命大伯說的續命?可是她佔了別人的身體,那麼別人的魂魄呢?她在那邊的身體呢?這些都是難題呢。在那個法制社會裡,她突然的死去對算命大伯來說是件大事,那可是槍斃的事情呢。
她咋想這裡來了。
可是……她真的穿了?木蘭還是覺得自己像是飄在雲端一般,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被摔得粉碎。無助,對,那就是無助。一陣幽怨委屈的感覺涌上心頭。
兀自委屈了許久,木蘭瞄向對面一臉焦急幽怨的美女姐姐,心下覺得很無奈,不錯,可不就是無奈。
唉!她沒吃過“豬肉”好歹也見過“豬跑”,她是宅女,看小說是她的長項,當然其中是自然少不了穿越的。不會因爲真發生了就失去理智尋死覓活的,她只是…只是一時間腦子轉不了彎罷了。
可是這來都來了,能怎麼辦?回去?她哪裡知道怎麼回去?這穿越又不是說一閃神就穿再閃神就回那麼幼稚的事情。
又說,她平常在爹媽的鐵砂掌下都積極向上慣了,爹媽也時不時的在旅遊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將她一人扔到陌生的環境中,然後兩人二人世界去。陌生的環境對她來說倒是不會手足無措。可是…可是這是穿越呢?不是旅遊哦。說不定連家也回不去了。木蘭心裡頭像翻了五味瓶似地一團酸甜苦辣鹹,一會兒積極一會兒頹廢的亂成了麻。
可後來又想着,就算是把她扔到月球上,她也應該還是會拼了命的找氧氣活下去的。她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活下來吧?這是木蘭此時此刻腦子裡面唯一的東西,木蘭掐着自己的大腿,嚥了咽口水,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
木蘭努力的回憶着他們先前的話,依照先前他們的對話來說,現在的她應該叫阿薰,那美女姐姐叫那男子少爺,也就是說美女姐姐是丫鬟咯,看那少爺如此聽美女姐姐的話,這丫鬟一定與這少爺關係極不一般。而這個美女姐姐一定很疼這個叫阿薰的女子。
回想一下小說中的情節,眼下,根據普遍的狀況而言,她應該裝失憶吧?
很慫,但是很實用。木蘭總結。
“美女姐姐,你是誰啊?”
美女姐姐鳳眼瞪得比銅鈴還大,立馬拉過木蘭的胳膊,纖細白嫩的手就撫上了木蘭的額頭,焦急的說道:“阿薰,你怎麼了,怎麼這會瘋成這般模樣了?”
呃,瘋?這阿薰從前是個瘋子?木蘭在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嘴巴。得!這下好,戲都不用演了,就是直接說真話,說她是穿過來的,人家都不會拿她當神經病或是妖精看了。哦,不,她這身子的主人好像本來就是神經病來着。
唉!瘋子好,瘋子好呀。
於是乎木蘭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木蘭瘋了?”
“阿薰連自己叫什麼都記不得了?”美女姐姐很是着急的樣子,木蘭也急了,她總是嘴巴比腦子快。
木蘭再次憋了口氣,要裝小孩子對木蘭來說不難,她常去姑姑的幼兒園兼職,是典型的孩子頭,跟他們接觸的時間可謂是比自家老爹老媽還多。阿薰的聲音很低音說來很纖細,這個到不用刻意了,只要語句組詞注意注意就好了,“我叫阿薰啊,姐姐是阿薰親姐姐麼?”
美女姐姐笑了,可是笑過之後卻搖起了頭。
木蘭拉下臉,“可是姐姐爲什麼對阿薰這麼好。”木蘭努力讓眼睛儘量撐得大大的,微微撅着粉紅嘴巴,一臉惋惜的模樣。煞是可愛。另人憐惜不已。
“流鶯心地善良,見你可憐。”這凶神惡煞的,自然是那厭惡她的所謂的少爺了。少爺說完這句話已經是將美女姐姐,哦,是流鶯拉至自己的身後,牢牢的護着。
木蘭有種想要翻白眼的衝動。什麼嘛?還少爺呢,一點度量都沒有,我是做什麼得罪你了,搶你女人了?還是奪你家產了?還真跟防火防盜似地。你還真以爲姑娘我稀罕你啊。木蘭腹誹。
這雖然啊,腦子裡這樣想,但在這樣一個對她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的情況下,她還是要低調滴,低調求生存。於是木蘭算是做足了戲,迷濛着雙眼,抿着嘴巴,一臉委屈的望着流鶯。
流鶯終究是看不過眼的,便出來打圓場,“行了,行了,少爺您就別責怪阿薰了。”說着便拉過那少爺,“少爺,老夫人那邊您就自個去了,阿薰這邊我還是放心不下。免得等下瘋得更加厲害,被人知道了,老夫人那邊自然是過不去了。現在三少爺不在,這計府哪裡還有人保得了阿薰啊。”
“哼…剛纔不還挺厲害的嗎,這是怎麼曉得害臊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陶下哥撿她回來。”看樣子人家像是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呢。
害臊,哎喲,我說這位少爺,我這表情,我這是害哪門子臊啊?
事實證明:您眼神不行。
木蘭癟着嘴巴,說到:“我也不想。”
少爺更加的火了,食指正對着她,抖的跟篩糠似地,“流鶯你看看,她這是什麼態度。”像個憤青。
眼見那少爺徘徊在崩潰的邊緣,馬上就爆發小宇宙了,流鶯立馬將少爺拉至門口,衝他揮揮手,“少爺你快去吧,叫老夫人等久了,會起疑的。”
那憤青少爺憤憤的甩甩那寬大的衣袖。哼的一聲就走了。
你哼,我還想哼呢。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還心平氣和的忍受你的辱罵。我容易嘛我,得罪你的又不是我黃木蘭。你過分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