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有時候木蘭覺得計陶下其實很寵紅扣的,比如出錢開了杯莫亭的分店,給紅扣經營。可有時候木蘭有覺得計陶下其實對紅扣是很冷漠了,比如紅扣已經好多天沒看見過計陶下了,計陶下也完全沒有要叫紅扣相陪的意思。而紅扣也並沒有表現出思念計陶下,或是因見不着計陶下而哀愁的情緒來。似乎這兩個人從前根本就什麼都沒發生過。

紅扣還是有事沒事的拉着木蘭說東說西,最初幾天莫言沒來,她忙得團團轉,是沒有多少時間理會她的,但只從莫言來了之後,她便是閒得輕鬆自在了,木蘭很替莫言感到不值。不僅要貢獻出杯莫亭的名牌,還得幫忙打理,聽說他們的帳也不是五五分的。木蘭便是替莫言感到更加的不值了。

可後來,木蘭在跟莫言提這件事的時候,莫言又告訴了木蘭一個驚天的消息,莫言說,其實整個杯莫亭都是計陶下的,包括在皇城的那個,只是那是不在計府名義下的。木蘭明白,也就是說,計陶下在還沒有真正掌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發展自己的事業了。爲此,木蘭對計陶下有了些改觀,可能真跟計陶下說的那樣“很多事情,其實並不是如你聽說的那樣不堪”,嗯,木蘭開始承認從前是她以主觀心態,歪看了計陶下不羈表面下的上進心了。木蘭在那天就特地的給計陶下做了清蒸魚,油煎魚,紅燒魚(雖然有點燒焦的跡象),以示她向自己認錯的誠心。

若計陶下真的不是她從前所想象的那樣,那麼她是不是要重新的去觀察一下他與紅扣之間的關係?紅扣待她是蠻不錯的,從前是因着不願意與計陶下太過親近的心態,而就將與計陶下有親密關係的所有人統統都“悶棍打死”了。只從木蘭發現自己在很多地方都自作多情之後,便覺得自己這樣的做法是大大地不對。保護自己是沒錯,但她這樣誠惶誠恐的似乎是有些過了頭,什麼事情過了頭都會變質。她不想做個變態的人,所以她決定慢慢的改變自己的待人方式。

紅扣屬於賣藝不賣身型的清倌,因爲在皇城的時候也算是有些名聲,在加上背後又有計陶下撐腰,所以杯莫亭的生意至開始就很好,計陶下白天都不見人,她也算是清閒得很,所以經常是沒事就跑去看她們編排舞蹈,她是不會跳舞,但她也算是見過些世面,看過不少晚會的。有時候她會提提自己的看法,她們每回都會很給面子的表示,意見很新鮮很不錯,但她們最後卻用的不多,以此木蘭便覺得她們是在敷衍,漸漸的她就不主動的說了,可到後來她們居然會跑過來問她的意見,木蘭有時候會老實的說,有時候則是點頭表示很好看。

再後來她們便再也不問了。木蘭到後來也就不是打着看舞蹈的心思去那裡,而是抱着一種看好戲的心態。這麼多女孩子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要是大家鬧起內槓來,那可真是好戲連連,您不知道她們那嘴巴究竟是有多會說。自然都是那樣說說而已,而且還是就那麼一會兒,她們是沒有隔夜仇的那種,現在吵嘴了,等下一叫又說會兒話,便又好起來了。木蘭覺得那樣的友誼應該是最牢固的了,有不滿說出來吵吵,吵完之後立馬又黏在一起。

紅扣最近不知道是哪裡上火了,心血來潮的,硬是要她上臺表演這可是要了木蘭的老命了,表演,她哪裡會什麼表演,可紅扣說她是計府的丫鬟,計府的丫鬟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木蘭推說自己不會,紅扣像是有些冒火的樣子,木蘭便說若是被別人知道計府的丫鬟在煙花之地登臺表演,那計陶下指不定會殺了她的。可人家紅扣又說了,你蒙個面,換個名字,不讓別人知道你是計府的丫鬟。木蘭這就不好推脫了,她也想答應,過過明星癮來着,可是自己分明就不會,這叫她怎麼辦是好。

沒辦法,木蘭便習慣了往外跑,本來她是想告訴計陶下這件事的,但木蘭不大敢保證計陶下那性子,計陶下那是多變得很,若他真開口答應了,豈不是連這個理由有沒了,木蘭決定還是不要問了。

昨天聽玉珏跟計陶下說起撫仙湖,這個湖在二十一世紀也有一個,因爲關係着二十一世紀,木蘭便很想去看看,早晨等計陶下吩咐關門之後,木蘭收拾完東西,問了清楚了路線,便去了。

木蘭出門的時候太陽已經是有些熱辣了,等到了湖邊,木蘭已經是熱得氣喘吁吁的,什麼看湖的心情都沒了,就近找起了茶館,不知道今天是個什麼好日子,這連續幾家茶館都坐得滿滿的,木蘭現在心情有些煩躁,實真是不想再人多的地方待着,她怕自己憋不住發起飆來。

轉了個彎,便看見一邊有家茶館不是很多人,走進去只見稀稀拉拉的坐着幾個人,木蘭心下安靜了不少,走進去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便高聲叫着:“店小二,涼茶一壺。”

“好嘞,客官稍等,馬上就好。”店小二熱情的回答着。

木蘭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可惜的是這裡看不見那個撫仙湖,木蘭忽然意識到自己是白來了,白白熱了一趟,不過反過來想想,躲過了紅扣的催促,也算是划得來的。木蘭看着窗外的街道,街道上現在是沒什麼人的,也沒什麼看頭,木蘭悶悶的喝了一大口涼茶,這時心裡的煩躁纔算是真真的散開了。

木蘭又給自己倒水,忽而發現面前多了些陰影,木蘭擡頭看去,心情豁然開朗,起身看着對面的人輕輕柔柔的笑着。

“阿薰不請我坐坐?”那人雖是這樣說,但也並沒有等木蘭的回答就坐下了。

木蘭呵呵的笑出了聲,“小鬍子大哥又那是講究這些虛禮的人。”說着便給小鬍子翻開杯子倒了杯水。

“我到如今才知道阿薰是這般不講信用的人。”

小鬍子忽然間來了這麼一句,木蘭有些摸不着頭腦,“小鬍子大哥這話怎麼說?”

“我至今還惦記着阿薰說的,下次見面好好聊呢。”

木蘭這纔想起來,那個下雨天,那個害她生了場大病的下雨天,那天她是遇見了小鬍子,也的卻說了那句話,只是後來一忙她自己也便忘記了。木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這不是一直沒時間麼?”

小鬍子搖搖頭,“阿薰明明就是逃跑的,哪裡來的沒時間這一說。”

呃,逃跑?這話怎麼說的?

“您這話說得可嚴重了,我哪裡敢逃跑呀,我走也是小姐應允的。”

“承認了,承認一聲不響的就走掉了。”

木蘭恍然大悟,這小鬍子原始在炸她呢,木蘭輕輕的抿了口茶,又輕聲說道:“一段時間不見,小鬍子大哥可是越發的得理不饒人了。”

小鬍子呵呵的笑着。

木蘭又問:“小鬍子大哥來這繁陵可是爲了集會?”

小鬍子點點頭,“其實原先也是不用來的,只是……”說道這邊小鬍子停下了,木蘭看了看他,只見他面色稍沉,像是有着什麼難言之隱,既然是小鬍子的難言之隱,木蘭便是不便知道,雖然她也是很感興趣,但直覺告訴她,朝廷的事情知道多了,是肯定沒什麼好事。於是木蘭便沒有問。

兩人安靜了許久,木蘭又問道:“那小鬍子大哥現在是住在哪裡?驛站該是不夠住的吧?”

小鬍子有些無奈的笑笑,“我住驛站。阿薰可以隨時來找我。”

木蘭不懂小子的那個無奈的笑,所謂無奈是因爲她沒有接着剛纔問下去麼?木蘭聽說小鬍子已經被容柯招致旗下了,也就是說小鬍子的事情多多少少都能關係到容柯,容柯?嗯,那隻狐狸可不好惹。一個計陶下就已經夠她傷腦筋了,她可不想在惹上一個背景是皇子的狐狸。所以,也只能是對小鬍子不好意思了。也只能讓小鬍子無奈了。

“驛站?那地方那是我們這些平民說進就能進去的啊。還是不要給你添麻煩了。再說,我每天得定時回去伺候少爺,時間大約是不會很充足,還是小鬍子大哥來找我吧,我就在杯莫亭。”木蘭歡快的笑着。

小鬍子點點頭,也不驚訝木蘭說住在杯莫亭的事情,兩人都安靜了很久,小鬍子問道:“阿薰都不想問問三皇子的境況麼?”

木蘭眉目一沉,還是繞道這個問題上了,木蘭想了想,覺得人家都這樣說了,自己也該做做樣子,便隨着問道:“三皇子可好?”

小鬍子伸手摸了摸嘴巴上的兩撇鬍子,似玩味的笑道:“阿薰可知道,皇城現在風頭正勁的閒話?”

木蘭搖搖頭,她都離開將近一個月了,哪裡會知道皇城的事情。

“阿薰不知道呢?”小鬍子想了想,又道:“也難怪,都離開這麼久了。”

木蘭問道:“那閒話是什麼?大哥可得跟阿薰好好說說。”

“阿薰很想知道?”

木蘭只點頭,當然很想知道。她是喜歡八卦的。

小鬍子這又說道:“故事版本太多,阿薰容我整理整理。”

木蘭同意,小鬍子整理着自己的思緒,木蘭也沒有停下,一邊磕着瓜子,一邊說着她這一路上的見聞。小鬍子是個見識很廣的人物,似乎木蘭說什麼,他都知道,木蘭其實有一種很想跟小鬍子說出她是穿越來的念頭,但木蘭覺得自己還是欠缺一點勇氣,對於那個事情,太詭異,太不可思議,說出來無疑就是讓自己陷入窘迫的境地。

再說木蘭其實是不知道小鬍子叫什麼的,是她特意不去問起的,因爲從前來往也只是純當跟網友聊天一般,什麼都可以聊,因爲不認識,所以什麼都無所謂。但現在木蘭覺得跟小鬍子相處更像是朋友了,便是很想問問他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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