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這是因爲什麼?佛祖難道已經放棄了貴霜了嗎!東方的惡魔,和安息異教徒接連入侵!”大月蘭薩德已經吐血,他無法相信。自己龐大的帝國怎麼就突然,突然之間陷入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這個昔日強橫的帝國。帝國皇帝擁有“王中之王”頭銜的帝國,面臨着崩潰。
帝國宰相阿利拉卡。閉上眼睛頭就眩暈,其餘重臣已經膽寒。他們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來自東方的程閔搞出來的。若是沒有程閔,貴霜帝國依舊是王中之王的國度。而卑鄙的安息,只是一個無恥偷襲的小丑,若是沒有程閔突然出現,給安息一百個膽子,它也不敢對貴霜帝國宣戰。
然而。事實是殘酷的。
大月蘭薩德依然咬着牙面對,他調兵遣將兩頭救火,怎奈顧首顧不得尾,顧尾顧不得首。兩頭救火,兩頭的火卻是都救不滅。
而安息的二十萬大軍,趁機發動了猛攻,雖然損失了一半,但全殲了貴霜二十萬主力大軍,貴霜帝國的元帥加利文迪也死在了戰場上。安息剩餘的軍隊席捲整個貴霜北部。而這時程閔的軍隊攻克了貴霜最後一個行省犍陀羅行省。
只剩下國都的大月蘭薩德軟倒在了寶座上,“完了,全完了!”大月蘭薩德再沒有一絲王中之王的氣勢,他彷彿成了乞討的老人。雙目無神中,口水都流了出來。
就在所有人以爲自己要被亡國的時候,全面佔領北部的安息竟然突然停下了戰爭的腳步。
安息冬都的巨大拱形宮殿中。弗裡阿帕提烏斯激動的咆哮,因爲他成爲了安息歷史上最偉大的帝王。他統治的土地幾乎已經不在羅馬帝國之下。睿智的帝國宰相巴里爾勸告這位年輕的帝王,應該儘快鞏固新得的土地。並且。富樓沙是一座雄城,號稱不可攻陷的城池。
“應該靜觀其變!”帝國宰相巴里爾道。
弗裡阿帕提烏斯揮舞着寶石權杖,叫道:“你的很對,若是程閔在富樓沙戰敗,帝國就可以一鼓作氣吞併整個貴霜,並將程閔趕回他的什麼狗屁中原!”
弗裡阿帕提烏斯同樣知道富樓沙是一座雄城,幾乎與傳的特洛伊城一樣堅固,不可攻破。於是乎,他接受了帝國宰相的建議,停下了戰爭的腳步,轉而鞏固地方。緊跟着,安息大神的教徒,開始驅逐僧人。
另一方面,大月蘭薩德看到了一絲希望,他調集了最後的二十萬兵馬,集中在了富樓沙。他發誓,無論是安息還是程閔,誰敢來到富樓沙,他就與誰決一死戰。若是一起來,就一起死戰!
程閔帶領八萬程軍,二十萬秦協軍,來到了富樓沙城下。
巨大的富樓沙城,貴霜的都城,坐落在山丘之上,佔地三十餘里,人口五十萬。由於貴霜的戰敗,子民的後撤。此刻城中,聚集了近百萬的帝國子民。他們發誓,要與貴霜共存亡。
後世印河的支脈,從山丘下經過。貴霜的統治者,引這河水,形成了環城水系。
龐大的人口,堅固的城牆,絕高的地勢,活水的護城河,這讓富樓沙成爲了中亞最大的雄城,堅不可摧的堡壘。
程閔在山丘南面安營紮寨,次日便統領十萬大軍來到富樓沙城下,另有十餘萬人四散,砍伐樹木製作攻城器具。
當程閔的軍隊出營的時候,高高在山丘上的富樓沙城的哨兵,就吹響了角號。
所以,當程閔正在列陣的時候,富樓沙城內亦是出動了十萬大軍。
大月蘭薩德站在一輛金光閃閃的金色馬車上,他親臨戰場,他的馬車極其奢華泛着金光,四周刻畫的文字上寫着“王中之王。”
程閔是第一位見到域外帝王的東方人,滿是滄桑,但充滿視死如歸的大月蘭薩德,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而,大月蘭薩德馬車旁一位高大的勇士,卻是爲程閔留下了更深刻的影響。
這個貴霜的勇士名叫阿拉薩迪,乃是貴霜有史以來第一勇士。身高兩米五左右,全身套在鋼甲之中,頭盔的面罩鏤空,看不到面目。高大,重鎧,幾乎是綠巨人又穿了鋼鐵俠的戰衣。
他的手中,是一把巨大的錘子,通體精鋼,少五百斤,錘子的柄兩米長,錘子的頭比村子裡的磨盤都大。
“我是阿拉薩迪,漢人誰來送死!”只見阿拉薩迪邁着令大地顫抖的步伐,走了出去,大呼一聲後,手中的巨錘輪圓了砸在地面。隨着轟隆一聲巨響,塵頭大起,散去的時候,地面竟然出現了一個直徑一米多的深坑。
希律律,大地在巨錘下彷彿發生了地震一般,程軍戰陣前的戰馬許多受到了驚嚇,嘶鳴起來。
沒有準備的程閔差一點被巨震的地面晃到地上,他頓時呆滯了,竟然還有這樣威武的戰士,看模樣,便是巔峰的呂布來了,也就是一錘子的事情。
“吾靠,竟然遇到生化危機裡拿錘子的生化boss了!”
程閔遇到了生化boss……
戰鼓隆隆,殺聲震天。
箭矢,火石在天空對着飛舞,砸在城牆上,必然是大火熊熊,砸在外面的戰陣中,必然是血腥瀰漫。
十餘萬程軍士兵,發動着巨浪一般的攻勢。
從天空望下,無盡的大軍已經將富樓沙包圍,大地染紅的戰線上皆是奔跑、攀爬的士兵,戰線後,一片片的火石在向巨大的富樓沙城砸去。
而在富樓沙城上,貴霜的士兵高呼着口號,扔下滾木礌石,射下如蝗蟲入田的弓矢。城內,同樣不斷飛出炮彈般的火石,砸在程軍的陣線上。
只有一個渾厚的聲音,能夠始終在戰場上回蕩。
“我是阿拉薩迪!”
阿拉薩迪自始至終只有這麼一句話,他的巨錘十分兇猛,隨意一個橫掃便能擊碎幾十個人。他一個人,就彷彿一個鐵甲機器,能夠將一個千人陣絞的四分五裂。
阿拉薩迪一個人,肆虐着程軍的戰線。他彷彿泰坦巨人,而敵人只是腳下的螻蟻。
“我是阿拉薩迪!”
阿拉薩迪身上的鐵甲數百斤,就算是最鋒利的武器也無法洞穿。他行進在戰陣之中,飛來的箭矢,刺來的長矛,就如同擊中坦克的子彈,紛紛被彈開。他真的就是一個坦克,走過的地方,必然是腥風血雨。
“突擊,突擊!”十餘萬程閔的軍隊,攻擊着城牆。
城上站滿了充滿復仇火焰的貴霜士兵,而城外,只有一個貴霜士兵在戰鬥,他就是貴霜的第一勇士,阿拉薩迪。沒有人能夠戰勝他,沒有人能夠傷害他。便是一頭戰象,也只是一錘子的事情。
然而,他也是人。
“阿拉薩迪累了……”
阿拉薩迪說着樸實的話。轉身就向城門走去。數百程軍士兵趁機包裹住了,真正的包裹住了他。彷彿一羣螞蟻包裹住了香腸。然而,鋒利的兵器只是在厚重的盔甲上留下白色的劃痕,卻是對他沒有絲毫損傷。來到城門前的他只是一抖動身體,就甩下了爬在身上的七八人,巨錘一個橫掃,身後的人羣就被擊退。吊橋放下,在貴霜士兵歡呼聲中,他閒庭信步走過了吊橋。消失在專門爲他留下的城門洞口內。
鳴金聲中,程閔的軍隊如潮水般退下,又是一日的攻擊,富樓沙城巍然不動。
程閔氣急敗壞的返回了御帳,咚的一聲就扔了頭盔,“可惡,只是一個人,就將我軍的戰線攪和的七零八落。只是一個人,就讓我二十萬大軍無法順利攻城!”他冰冷的目光,掃過帳中垂首的衆臣。
武將個個羞愧。
許褚無地自容。出班拜道:“皇上,臣明日便是死,也要擊敗那個阿拉薩迪……”
程閔散了些火氣。話音落寞道:“那已經不是人了,誰也不能意氣用事去單挑!知道嗎?”
“是……”衆將深知是程閔迴護自己,又慚愧,又溫暖。
許褚十分懊惱,心說小時候就應該再多吃一點,長他娘兩丈,一刀敲碎他!
郭嘉愁眉不展中搖頭感嘆,“域外竟然有這樣的人,他只是一個人。在運動戰中不足爲懼,然而在守城中。卻能發揮巨大的力量。他也只能守一個城……”
程閔苦笑:“貴霜,正好就剩下一個城了……”
後來的一月。程軍連續奮戰,西域協戰軍損失慘重,而貴霜都城富樓沙從未動搖過。
這一日,大月蘭薩德親臨城頭之上,當夕陽西下的時候,程軍又一次無功而返。亡國中又帶着深深復仇快意的大月蘭薩德,極盡可能的大笑,他伸出手臂,“程閔,你必將死在我的都城下。總有一天,我會帶着我的勇士阿拉薩迪,收服我貴霜的疆土。那個時候,就是你的程軍覆滅之時。”
大月蘭薩德望着遠處的身影十分激動,彷彿勝利已經在眼前,叫囂道:“大漢帝國的男人統統殺死,婦女和兒童賣爲奴隸,而大漢帝國的財富將會分給貴霜無畏的勇士們!”
貴霜的士兵歡呼了起來,大聲嘲笑着,他們有一座永遠不會被攻克的城池。
大月蘭薩德十分舒暢的下城,返回宮殿慶祝又一次的勝利。
而程閔,冷冷望着城頭許久,直到天邊最後一絲陽光消失,這纔回頭。十餘萬程軍垂頭喪氣,返回了軍營。
消息傳到安息,弗裡阿帕提烏斯喜悅,禱告安息真神,一定要讓雙方同歸於盡,這樣一來,安息就能夠順利消滅貴霜、大漢,成爲比羅馬帝國還要龐大的存在。
富樓沙外,程軍大營,中央御帳。
大月蘭薩德說的是真的,他即將有能力反攻,這來自於連月攻城下程軍的損失慘重。此消彼長下,程軍幾乎要失去優勢了。
內帳中,程閔一會扶着左邊的臉,一會扶着右邊的臉,唉聲嘆氣。
這個時候,郭嘉看到了程閔頭上居然有了一根白頭髮,郭嘉開口道:“主公,已經五月了,在過幾天,就到端午節了,祭奠大文人屈原的節日。”
“衆人皆醉我獨醒!”程閔心裡一酸,心說以前是衆人皆醉我獨醒,如今是我也醉了。他從後世而來,在國內的時候,掌握歷史走向,掌握歷史事件,乃至於掌握所有名臣良將梟雄的秉性,真可以說是衆人皆醉我獨醒。可是到了國外,這優勢蕩然無存。
程閔心思一沉,習慣性的仰頭向後靠去。也就趁機閉目養神。然心念電轉,思索後世見聞。看看有什麼能夠對上套路的,這也就發揮了後世記憶的優勢,收拾了貴霜國都。雄城!不可攻破的城池!
他就突然想到歷史上有一個特洛伊城,當時世界級帝國希臘,竟然打了九年都打不下來。“難道勞資也要打個十年八年,老在這裡不成!”
郭嘉急忙寬慰道:“主公一定會打下富樓沙的,或許就在明天……”
特洛伊!
程閔恍然大悟。哈哈一笑道:“能不能打下富樓沙,就看這端午節了!”
隨後程閔起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傳龐統、荀攸等幾位軍師過來!”
不一會後,龐統、荀攸等人匆忙而來,進帳便拜。突然發現程閔今天一反常態。十分有精神,喜氣洋洋的。兩人對視一眼,心說主公該不會是氣糊塗了吧。他們琢磨不出。在這戰事極其不利的一刻,程閔怎麼就能喜笑顏開。同時,他們充滿了自責,身爲主公的軍師,面對富樓沙毫無辦法,真是一生所學又還給了師傅。
“主公!”幾位軍師施禮道。
“起來吧!”程閔笑意盎然,待得幾位軍師起身,他又笑道:“幾位軍師,我掐指一算。這端午節要到了。這可是個好節日,不妨犒賞三軍。大家一起包糉子解悶,如何!”
包糉子解悶?瘋了!主公真瘋了!
郭嘉雖然沒有想出破城之計。但也有些主張,道:“主公,不如示敵以弱,先行退兵。大月蘭薩德絕不可能一輩子坐守孤城,他一定會出來的。”
龐統也生怕主公真的急瘋了,也是說道:“他不出來,總有糧食吃完的一天,他也是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