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雷天澤要離開且還要年後才能回來,藍怡很是不捨。但是她也知道雷天澤的真實身份,他不可能總窩在這裡當個尋常的教書夫子。
“三哥,半月之後乃是我恩師的壽辰,若是不急的話,過了壽辰再走?”藍怡挽留道。
雷天澤緩緩搖頭,“怕是不能了,你到時替爲兄多敬先生一杯酒吧。”
雖心中遺憾,但想到一直伴在他身旁的胖書童淺墨離去多日未歸,想來雷天澤此次的行程是拖不得了。
“既然如此,我替三哥整理行李吧。”藍怡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現在天越發冷了,三哥還是要騎着追風去麼?”
雷天澤笑應道,“嗯,四妹可還是要爲我準備手套?去年那副,我一直留着呢。”
去年雷天澤遠去邊關,藍怡把給周衛極做的驅寒手套送給他一副,還有綁在膝蓋上的護膝也給了他兩個。
“不只如此,今年又有新東西。”藍怡輕笑道,看着他一身單薄的白衣,再次感嘆他不怕冷的體質,“過兩天就給你。”
她成親時,雷天澤送給她一對玉質極佳的手鐲,言說是母親讓他送的,並讓藍怡得空帶着孩子到京中府上小住些日子。
藍怡雖未見過雷天澤的母親,自己的義母,但是卻先後得了她送過來的三次禮物。自己卻從來沒有送給這位義母什麼東西表示心意,所以她早就打算着今年自己親手做兩件防寒保暖的衣物讓雷天澤回京過年時帶回去。只是沒想到自己還未動手。他就要起身了,好在還有幾日,讓賈氏幫忙肯定能趕製出來。雖然並未與雷天澤的母親見過面。但是藍怡相信,能教出雷天澤這樣優秀的兒子,他的母親定差不到哪裡去。所以自己送的禮物,只要能表達自己的心意就好,不必擔心什麼寒酸不寒酸的問題。
雖然這樣想着,他還是拿出自己嫁妝中最好的布料,到賈氏屋裡請幫忙出主意該做什麼樣的款式。既簡單又實用。
周衛極趕着驢車到村北砍柴回來時,藍怡的布料已經讓賈氏幫着裁剪好了。
這一夜,藍怡挑燈做了半夜針線活才歇下。終於花了四天的功夫,做好兩件禦寒的羽絨馬甲。又把北溝村山裡特產的山貨裝了一些,給雷天澤打包帶上,送他上路。
送走雷天澤。藍怡到客棧尋張平育。與他商談牡丹花宴合作的可能性。
張平育這幾日並沒有閒着,而是到黃縣城內青山商記的各家店鋪內轉悠查看,與夏重瀟等人多次碰頭,交流店鋪管理上的一些事情。他看得越多,越是對青山商記的管理方法感興趣,想從中學習些有用的法子,回去改進他所掌管的張家各店鋪。
“今年青山商記發展也甚快,梅縣的青山分號也做得有聲有色。很是不易。”張平育語氣中帶着讚賞,“師妹。如此發展幾年,青山商記在北部幾州將會是數得上號的大商號。”
藍怡頗爲自信的點頭,“借師兄吉言。青山分號能做得好,也對虧師兄和我父親的協助,否則只靠夏末和趙中選幾個人,難有今天的成績。”
張平育就事論事,“我們並未幫上多少,你手下的那幾個管事是極爲得力的,只是年紀尚輕,做事難免冒進了些。”
“爹爹也這樣說,但是青山商記經營起來不過兩年,攤子鋪得又快,人手調配上實在是捉襟見肘,我們正在研討怎麼解決這一問題。”人才,他們缺的就是可靠又有能力的人才,可是在這個年代,真選人才的途徑太少,他們也只能靠內部培育爲主,提拔的管事自然年輕的居多。年輕人有活力,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能幫助商記打開局面,但是同時也有頭腦發熱冒進的弊端。藍怡和夏婉多次書信討論,制訂了一些管理政策,儘量彌補人手上的缺陷。
張平育輕叩桌面,“日久方能見人心,此事不可急於一時。我覺得你選的這條與其他買賣商鋪合作抽成的法子,就很不錯。”
藍怡點頭,“所以這次我們向南部各州推廣牡丹籽油,還是打算用這樣的方法。師兄,夏順跟你提過合作的事情了吧?”
張平瑜點頭輕應,從懷裡抽出一張紙,“這是南部的臨安、揚州、福州和襄陽四州內你們可合作的商家,這十幾家都是當地的老字號,實力信譽都不錯。師妹,南部各州口味差異不小,這四州靠北一些,賣油的難度小,且若在這四州內打出名號,再往南推進,便容易多了。”
藍怡雙手接過,認真看上邊提到的商家,與前幾日程小七從程備遊那裡打聽出來的商號,所差無幾,看來這十幾家商號可以作爲調查的對象。
“師兄,你不打算和我們商號一起做麼?”藍怡讓夏順找張平育商談合作,本以爲張平育會抓住這次機會,利用張家在南部的人手賺上一筆。
張平育看她明亮的眼神,直言道,“張家在這四州有些人脈,我可抽調些人手給你,加上你們派過去的人手,足能成事。這次算是愚兄補給你的成親賀禮和你拜入師門的見面禮吧。”
“多謝師兄。”藍怡甜甜一笑,照單收下。
張平育見她如此爽快接下,眸裡閃過幾絲笑意,“接下來要與你談的是如何與青山商記合作,在各州開雜貨店的事情。”
藍怡眼中精光一閃,她的確有在各州開青山雜貨店連鎖分號的想法,梅縣只是她的初步嘗試,沒想到就被張平育嗅到了苗頭,此人,果真不可小窺。
“師兄且說來聽聽,你打算怎麼個合作法。”
張平育還沒有開口,就聽到輕輕的叩門聲,張勝在門外輕聲道,“少爺,藍家四少爺和六少爺到了。”
“藍俊辰和藍俊正?”藍怡擡頭看着張平育,“他們趕過來,也是給恩師賀壽的?”
張平育抿脣,“應是如此。師妹,藍俊正此人,你需多提防,他的手段比藍俊辰更爲狠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