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兒搖搖頭。藍怡拍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勵,“你們三個好好想一想,當時在後山坡的,除了你們,還有誰?”
於燕趕緊開動腦筋,答道,“還有村南那個叫胖子的,他一直在下邊的地裡幹活,應該能發現點什麼,我去問問他。”
說完,不待藍怡回答,於燕快步出門,直接去找胖子。胖子此時還在後山的坡地裡給麻山藥苗搭竹架,忽然看到面前一個人影擋住陽光,擡頭見到藍怡身邊的小丫頭一臉嚴肅地站在自己面前。
“胖子,問你一件事。”於燕直接開口問道,“你看到剛纔這一個時辰內在我家油菜花田裡有人蹲在石階上沒有?”
胖子站起身,低頭看了她一眼,不高興地道,“我大名叫周衛學,你一個小丫頭,瞎叫什麼!”
於燕的臉更沉了,“囉嗦什麼,快說。”她來找胖子是有原因的,這傢伙在這兒幹活,不時擡頭往山坡上瞅,他這裡位置好,正能看到出事的那條石階。
胖子寒毛髮炸,覺得這小丫頭氣勢唬人得很,不甘地道,“有一個,穿灰黃長卦帶着小帽的,蹲在那兒待了一小會兒,怎麼,摔着的那個人摔厲害了?就咱們這兒山坡,摔倒了能有多厲害,不就是碰一下麼,城裡來的就是嬌氣……”
“多謝。”於燕不待他說完,乾巴巴地道了聲謝轉身回家。見到藍怡和夏蓮並排坐在屋內,藍怡能在安慰她,便說道,“夫人,我問過胖子,程家那個穿灰黃衣裳的僕從在出事的地方蹲了一小會兒。”
夏蓮抿脣皺眉,就知道這些人可能是衝着她和小七來的!或許他們是要警告自己不要在宇兒的事情上插手吧。
“週二嫂,既然是他們,你就不必再追究了,他們定是不會承認的。”雖然小七受傷了,夏蓮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程家大房的人做事的狠辣手段,不想給藍怡惹事。
藍怡蹙眉怒笑,“他們敢明目張膽地動手,就要承受後果。於燕你去告訴如花,讓她‘問問’那個僕從,拿住證據後就把他捆了,交到村部去。”
於燕咬脣,“夫人,我也可以‘問’的。”
藍怡搖頭,“你的傷還沒好,不適合幹這兒活,去吧。”
如花得了藍怡的話,挑眉一笑,陰森森道,“交給我吧,這樣的雜蟲,兩下也就搞定了。”
程大少奶奶在屋裡喝茶,聽丫鬟回話後,冰冷一笑,“便宜夏蓮那小蹄子了,去告訴程茗家盯着七少爺,等他們出了周家再來回我。”
程茗得了吩咐,快步從後門就要出客棧,卻見客棧那個讓他流了無數道哈喇子的如花掌櫃靠在門邊,微笑地看着自己。
“程管事,您這事兒去哪了,膝蓋上還帶着土呢~~~”如花聲音酥麻,引人無限遐想。
程茗聽得骨頭都軟了,淫笑着上前一步,“掌櫃的,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被花——香迷住,就恨不得親上一口,腿哪能不沾土呢……”
“哦~~~,原來程管事是想當花下鬼啊——”如花依舊笑眯眯的,把手裡的石刺輕拋又接住,“用這兒東西,想當鬼還不容易。”
程茗看到石刺,臉上露出狠厲地表情,“如花,我勸你少管閒事!這也不是你管的起的,惹得爺我不開心了,擡手就毀了你這小客棧!”
如花嬌笑,擡手就把石刺紮在他的胳膊上,“哎呦,我好怕呀。程管事,您可要手下留情!”
程茗“嗷”地一聲,剛要罵就見如花一臉笑容卻兩眼如刀地看着他,讓他覺得自己就是躺在案板上待宰的豬頭,這樣的氣勢,他只在大少爺身上見過,頓時被嚇得不敢出聲,胳膊上的疼也顧不上了,“如花掌櫃,您,您饒命啊,小人嘴賤,再也不敢了。”
如花冷哼一聲,快如閃電地擡手走又開弓就是兩個大大的耳光,“敢在北溝村撒野,看來你是活夠了!來人,把他給我捆了交到村部去。”
看熱鬧的李子齊怕怕地看了如花掌櫃一眼,與另外一個夥計上前拉起程茗,剛轉身就看到程自牧不怒而威地站在後邊,又不敢動了。
“敢問掌櫃的,程家的下人犯了什麼事,輪到你來動手教訓?”程自牧幽幽開口,語若寒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了自己的管事,就是動了程家的臉面,這個場子怎麼能不找回來。
如花拍拍手,上前拔出程茗胳膊上的石刺,“這該死的東西,在我家園子裡埋石刺傷了人,還不許我動手了?”
程自牧臉色一沉,心中略慌,“傷了誰?”
如花看他一眼,“你們程家的七少爺,流了一身的血。”
程自牧目光落在石刺上,擡腳就把匍匐在腳邊的程茗踹出丈餘,轉身急匆匆地出門而去。如花砸砸舌,看着吐血的程茗,“就說他的傷是程大少爺親自出手教訓的,人壓到村部去,交給趙里正發落。”
程自牧腳步如飛,直接推開藍怡的家門,不理在腳邊汪汪直叫的兩隻黑狗,衝到屋中,“七弟呢,他在那裡?”
夏蓮站起身,傷人的是程自牧的管事,他現在卻跑過來看人,怎能不讓她生氣,“七少爺已經睡了,大少爺還是回去吧。”
程自牧無視夏蓮,蹙眉看着藍怡,“我七弟,在哪裡?”
“怎麼,傷了他還不夠,還要看看他傷的重不重才放心麼?”藍怡冷語道,程自牧眉眼間的驚慌讓她覺得詫異,這人似乎不是來看熱鬧的。
程自牧上前一步,聲音中帶着祈求,“周夫人,我七弟呢,他在哪裡,傷得重不重?”
藍怡轉頭看夏蓮,讓她做主。夏蓮心中縱有百般不願,也知攔不住他,起身在前領他去看小七。
程自牧越過她,輕聲快步走到西里間,立在小七牀前,凝視他微蹙的眉頭,“傷在哪裡?”
夏蓮咬脣,“右膝。”
程自牧擡手輕輕地撩起被子,看了看他被包裹得很好的膝蓋,又小心替他蓋好被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微鬆了一口氣,轉目看了看屋內的擺設,皺起眉頭。
“今日且這樣,明早啓程回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