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監見她走到門口,向裡面高喊着,“靜幽妃娘娘求見請安……”
嗓門拖得長長的,裡面的人全看了過來。
太后端茶的手一頓,微擡眼注視着她,“讓她進來吧。”不冷也不熱,在莫雪以爲老太婆會爲難她時,竟什麼也沒有做?
莫雪進去跪下請安,冰冷的地面硬邦邦,跪下行禮果然討厭。
她乖巧的磕頭,又柔順如水似的開口祝福道。
“玉蓮給太后請安,新的一年裡,祝太后福壽安康,日月輪轉永不斷,給皇后娘娘請安,給良貴妃武貴妃娘娘請安,祝皇后,良貴妃、武貴妃娘娘事事吉祥如意,青春永駐。”
這樣的女人,在現代是最受歡迎的,只要柔順就不會有錯。
“起身吧。”
太后只說了句,就轉過頭去看皇后手上的茶懷,淡然道,“桃嬤嬤,給玉蓮賜座。”
竟然帶上名子,衆人一愣,連皇后都沒有被叫過名子?
良貴妃氣得脖子上青筋曝氣,皇兒今天還病得起不了牀,這個女人竟若無其事的跑到太后面前來祝福,叫她怎麼吉祥如意。
武吟水凝起眉頭,有些奇怪是誰給了她勇氣過來的,還遲到了,那怕是在得寵的人也不敢這樣做,更奇怪的是,本以爲太后絕對會給她臉色,沒想到,一點也沒降罪陳玉蓮讓四皇子落水生病的事,難道,是因爲皇上的意思?
衆人各懷心思。
所有人都想到一塊,覺得應該是皇上的意思,太后纔對莫雪的態度沒有之前的冷淡,這麼一合計,衆人也沒有之前那樣冷然,想找機會跟她說話。
“聽說妹妹病了,身體可好了,喝杯熱茶暖和一些。”
皇后到是先開了口,她比之前精神好了許多,收斂了所有尖刺變得親切可人起來,親自倒了茶遞過去,“這是雪頂紅,只有太后這裡纔有的珍品,今天所有人都有口服了。”
“說到生病,妹妹這嬌豔的臉可一點不像生病的樣子。”
良貴妃在怎麼隱忍,終究因爲傷到的是心愛的兒子還是沒忍下,“臉白裡透紅得跟花似的,只是可憐了我那皇兒大冷天的,到現在還躺着起不了身,他父皇也沒心疼他。”
丁蘭想引起太后的愛孫之心,故意把兒子說得可憐無比,卻因爲最後那句話一下說得太后突然暴怒起來。
“好了,四皇子不是沒事了嗎,燒也退了,藥也喝了,修養個幾天不就能起身上,總揪着這事不放做什麼,雖然是靜幽妃的原因,但也不是她故意所有,要不是她,四皇子怕是要給淹死了,沒點感激之心怎麼竟捅事,昨晚上的事你就不要在提了。”
衆人嚇了一跳,沒想到太后會突然如此,都以爲太后怎麼樣也會護孫心切,說不定,會順着良貴妃的話來責難陳玉蓮的,沒想到,竟一個字也沒有說她。
丁蘭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竟被太后打臉,她咬牙切齒的。
“太后,那可是你的親孫子…他纔不會自己下水去…”
“姐姐可能還在擔心四皇子,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妾就扶姐姐先下去,昨個在過來給太后,皇后請安。”
眼看着丁蘭要氣惱要說不得體的話,武吟水一手握住了丁蘭的手臂,力氣之大把丁蘭脫口而出的話給生生捏了回去,而且還拖着她行禮的退下。
太后冷冷的,“那下去吧,等四皇子身體好了在帶過來玩。”
“你放開我,放開。”丁蘭掙扎的推開武吟水,憤怒罵道,“我拿你做好姐妹,你竟沒跟我說一句好話還把我拉出來做什麼,眼看着她如此囂張的過來請安,太后竟沒有怪罪她,你也沒有幫我。”
她說這話時,有不少人伸着脖子偷瞄了過來。
武吟水臉色變了變,壓低嗓門,“坐到轎子上在說,不知道隔牆有耳嗎,小聲點。”
丁蘭這才及時閉嘴,禁言不語。
兩人一同坐了軟轎走了出福寧宮,武吟水才鬆開緊蹙的雙眉。
“在太后宮裡,姐姐就不要胡言亂語了,就爲上次的事太后已經開始懷疑咱們不老實,這次就算我們吃了虧,你也要嚥下去,別往前面撞。”
“我知道,只是不服氣太后的態度,憑什麼我兒子被弄成這樣還得包庇她,我不服,”
“不服?不服也得看着,太后明顯要壓下此事,皇上也包庇了她,你怎麼還會說出那樣的話來,我們又沒有證據是她把四皇子推下水的,不過是因爲撿東西才下的水,你想讓太后怎麼做?”
“你想要報仇,想要殺了她我都不反對,但也只能是我們成功之後才能辦的事,還沒開始你就自亂了手腳,對我們都是不利的,我們要沉着氣,就像對付那位一樣,等待時機成熟,反正不過是時間問題,我們現在要做是要讓皇上厭惡她,防止她懷上龍子。”
丁蘭恨恨瞪着她,半響纔像泄氣的皮球。
“我,只是氣不過,和瑜是太后的孫子也是皇上的兒子一點也沒有因爲和喻是孫子有多關心他的地方,難道他們平日裡對和喻的好都是假的?”
“這話跟我說說就行,別在皇上太后面前提,皇上那裡不關心和瑜了,雖然他包庇了陳玉蓮那不是因爲相信她的話嗎,連和瑜自己都這樣說了,你還耿耿於懷做什麼!!”
“和瑜今年已經十三歲了,皇上也是人到中年,在這些皇子子只有和瑜年紀最大也最懂事孝順,又聰明乖巧,皇上還是不願意封和瑜爲太子。”
武吟水無奈嘆了口氣,“太子的只有皇后所出的嫡子才能封,和瑜各方面是不錯,可就你這個孃親不是皇后,他就沒辦法封太子,如果皇后現在有了龍子,和瑜跟本就沒有希望,所以,我們要對付的是皇后,皇后會不會產下嫡子,這纔是首要重事。”
“比起你報復陳玉蓮這種小事,你還是多想想怎麼讓皇上廢后。”
丁蘭一下反應過來自知虧理,也不狡辯:“我知道,但我吞不下這口惡氣,看到和喻那樣難過,我的心痛得要死,那是我的兒子,沒有人關心他,難道我這個做母親的還能不關心她,我知道什麼是輕重,之後不會在這樣了,可你也得給我想個法子,整整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