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興致挺好,來這邊啊。”我打量了一番,問道。
“皇后生辰差不多了,帶你到外邊走走,免得你太久沒接觸外邊,都不懂得跟人來往了。”
聽着言欽的打趣,我搖了搖頭,道,“不去。”然後起身,走進屋裡。
一會,言欽牽着歌黎走進來,道,“離兒的斗篷呢?給我。”我指了指一旁的榻上,言欽拿了起來,給離兒披上繫好,道,“那我帶離兒去逛逛,晚間定回來。”
我點了點頭,靠在窗旁,拿起書來,翻了翻。
到了晚間,我喝完藥,坐在後院看花。聽到鈴聲,我擡起頭來,望向鈴聲傳來的方向。見歌黎披着斗篷,戴好帽子,顯得臉宛若蓮瓣,衣服上的鈴鐺鈴鈴作響。
離兒來到我的面前,晃了晃手裡的糖葫蘆,然後指了指言欽,我笑了笑,說道,“你自個吃吧,柔娘娘不要呢。”
“離兒,你去把剛剛皇叔給你買的糕點拿來吧,柔娘娘肯定會喜歡的。”言欽說着,指了指糖葫蘆,道,“這個,你就自個吃,若是好吃,下次給你買。”
歌黎點了點頭,屁顛屁顛地往裡邊去了。言欽一本正經的問道,“你準備好了?確定怎麼做了?”
我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言欽又道,“你捨得傷害他?”
我眼裡閃過一絲陰狠,道,“他們聯手害死我父親跟斂兒時,他們又可曾爲我想過半分?”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爲什麼不跟嘉奕說,而選擇了跟我說?”
我愣了好一會,其實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不跟嘉奕說,反而跟這個同樣姓左的人說。我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道,“我賭你會幫我,不會背叛我。然而,不告訴嘉奕,是我不想連累他。”看了看言欽,自信地說,“而你,不怕被我連累。”
言欽突然間覺得眼前的人散發着一種在別的女人身上看不見的光芒,鬼使神差地抱起我,在原地轉了幾圈,而我也不反感,反而有些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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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們覺不覺得奇怪?怎麼王妃天天去見王爺,就不見王爺見王妃呢?”
幾個小丫頭躲在花園假山後議論這麼久來,看到的奇怪現象。
“我也發覺了。王爺還有點不耐煩呢。”
“哈哈。若是王妃的性子跟以前一樣,這會,該是跟王爺冷戰吧。怎麼會眼巴巴地每天跟着呢。”
“所以才說奇怪嘛。王妃這是轉了性子了,王爺按理該高興啊,怎麼就非要冷落王妃呢?”
“誒誒誒,你們說,王爺是不是有更喜歡的人了?”
“這個真有可能呢。”
幾個丫頭正聊得開心,卻不知大禍將至。
“你們幾個,在亂說些什麼呢。”夏至嗔道。
“姑姑。”幾個小丫頭見是夏至,立刻收聲。
剛喊完夏至,見憐寒走了過來,幾個丫頭請安道,“王妃萬安。”
“你們都這樣說了,我怎麼萬安呢?”憐寒想了想,對夏至道,“這池裡的花,是不是該滋養了?”
夏至看了看空蕩蕩的荷花池,現在開始步入冬天,哪來的花,王妃這是要她們的命?夏至笑了笑,道,“王妃,這幾個人這樣說,想來不是空穴來風。”夏至看了看憐寒的臉色,接着道,“要不,把她們跟劍靈她們關一起,這樣,一來不落人口實,也不會留下什麼把柄,二來,咱們可以順藤摸瓜,看看是誰在造謠生事。”
“呵,就是因爲亂嚼舌根的人太多,才得殺雞儆猴。”憐寒絲毫不改初衷。
夏至想了想,道,“王妃,你瞧,池裡空蕩蕩的,這人啊,掉下去了,淹死是自然的,可是屍身不好處置啊。要偷運出去,肯定會留把柄在別人手裡,若是當做意外處理,倒也沒什麼不可,只是,這樣一來,別人就會說王妃只顧兒女情長,連個王府都照應不了。”
憐寒想了想,頗有道理,便默許了夏至的說法。轉身回東院,讓夏至處理。見憐寒離去,夏至嗔道,“真是越來越沒了規矩。不知道王妃性子沒以前好了嗎?還這般肆無忌憚,若不是今兒我在,你們的小命都沒了。”
“姑姑,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夏至瞧着幾個小丫頭在磕頭的樣子,頗爲感慨,道,“王妃性子沒以前好,你們得多做事,少說話,領事的媽媽沒囑咐你們嗎?也不想想,王妃不得寵是一回事,這日久有氣沒處去,你們自個還撞上來了,這……哎,罷了罷了,你們下去領罰吧,晚些,我去跟王妃說說就是了。記住,今兒這事,誰都不能說,否則,我可是愛莫能助。”
“謝謝姑姑,謝謝姑姑。”幾個小丫頭磕頭後,紛紛散去。夏至看了看天空,心想:王妃,你還會回來麼?(夏至就是之前在雨天撞見三人在東院爭吵的那個……)
夏至回到東院,憐寒靠在柱子上,看向她,道,“你還以爲我會讓她回來嗎?別妄想了。”
夏至愣了愣,笑了,道,“王妃說哪的話呢,婢子只不過瞧着幾個小丫頭年幼,不懂事,定是被什麼人挑撥了,跟她們說了幾句,好讓她們成爲我們的人啊。”
“是嗎?”憐寒挑了挑眉,問道。
夏至低下頭,道,“自然是的。婢子還得靠着王妃呢,少了王妃,婢子的好日子也到了盡頭呢。”
憐寒點了點頭,道,“你明白這個理,就好。若是管不住自己的舌頭,下場,你比誰都清楚。”
夏至點了點頭,退了下去,憐寒看了看這冰冷的東院,一點生機也沒有,回頭望向被緊鎖着的羽軒,心想:什麼時候,我也變得如此不堪,連那個女人的一丁點也比不上嗎?以前,是這樣嗎?跟我窗旁對弈,樹下執筆的人,現在心裡容不得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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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你要的書。”言欽把書放在我面前,道,“想好怎麼做了嗎?”
我翻了翻,道,“我動身去一趟千葉桃花吧,到時候跟皇爺爺一塊去。”看了看言欽詫異的表情,我接着道,“我想,你登門拜訪,言熙給你臉色,想來是憐寒說了些什麼,也就是她開始提防你了。嘉奕更不用說,他本來就站我這邊的,憐寒那麼聰明,肯定會防着的。我一個人去,你們肯定不放心,所以,跟着皇爺爺,正好。”
“太皇叔可不曾關心這些事,你打算怎麼勸他?”言欽自己拿起水壺,倒了杯水,喝了起來。
我沉思了一會,問道,“宮裡最近有什麼大事沒有啊?”
言欽打量了一會,笑道,“這可不像我剛回來那會看到的你啊,那時你淡漠得很,現如今,嗯……有了幾分鬥志,不錯。”感受到我眼神裡的不滿,言欽道,“我說謝初珩小姐,收回你這要吃了我的眼神。皇后有了身孕了,然而很不幸的是,宮裡太后在病中,前前後後都需要皇后照看着,同時,茗妃也有身孕了。”
我聽着頗有些難受,但還是道,“喏,這理由明擺着啊。且不說別的,這病的病,有喜的有喜,足夠請的動他了。”
言欽滿意的點了點頭,把目光望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