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寒山中, 救援人員終於找到範曉思。
“醒醒,醒醒!”
範曉思艱難地睜開眼睛,先是看到一個陌生的面孔, 復又昏睡過去。
“擔架擡過來, 趕緊送醫院。”
範曉思再次醒來的時候, 病牀旁邊圍坐着劉文陽、丁唯一還有徐甜恬, 齊齊地看着她。
“曉思, 你終於醒了。”
範曉思揉了揉眼睛,確定剛剛說話的確是劉文陽。
“這是哪兒?”範曉思道:“我怎麼會在這兒?我回來了?!”
“曉思,你沒事吧?這是醫院, 我去叫醫生。”劉文陽趕忙叫來了醫生。
範曉思環視一圈,丁唯一的旁邊, 徐甜恬正牢牢挽着他的胳膊。
“我真的回來了!”範曉思自言自語。
醫生簡單地檢查了一番, 訊問了幾句後, 道:“她沒事了,多注意休息, 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倏爾,範曉思問劉文陽:“我怎麼了?怎麼會在醫院?”
“你不記得了嗎?你怎麼會去九寒山呢?爬山也不叫我陪你一起,一個人很危險的。”劉文陽埋怨道。
範曉思做努力回憶狀,少頃,突然道:“給我手機。”
她坐起來, 從劉文陽手中接過自己的手機, 看了一下日期, 六月十九號, 記得去九寒山那天是六月十七號, 也就是說只過去了兩天。
“兩天?那些都是夢嗎?不對……”範曉思揉着太陽穴,自言自語, 不一會兒又問:“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前天我怎麼都聯繫不上你,手機關機,去你家你也不開門,真擔心你出事,後來我就報警了。開鎖公司的人去你家開了門,你不在,警察調了路邊監控發現你上了去九寒山方向的公交車。又調了景區門口的監控,確認你進了景區,但沒有出來。後來,救援人員就進山搜救了,幸虧很快就找到你了,真是嚇死我了。”劉文陽解釋了事情的經過,說完又指了指丁唯一,湊近範曉思小聲道:“哦,是我通知的他,我以爲你去找他報復——算了,反正你沒事就好了。”
“哦”,範曉思撓了撓頭,道:“我是在哪兒被發現的?”
“九寒山啊。”
“我知道是九寒山,九寒山什麼位置?是不是在一個陰森森的溶洞?”範曉思擔心冰姬被人發現,然後順便送去博物館。
“什麼溶洞?沒聽說九寒山有什麼溶洞啊。你好像是在半山坡一個草叢裡被發現的,大概是不小心滾下去的。”聽劉文陽這樣說,範曉思稀裡糊塗地點了點頭,裝作恍然大悟狀,道:“我想起來了,好像是那麼回事。溶洞,好像是夢裡夢見的,我給混了。”
“嗨。”光顧着和劉文陽說話,範曉思醒來半天才和丁唯一他們打招呼。
“你還好吧?我們都嚇壞了。”丁唯一道。
“還好。”範曉思頓了頓,笑着說:“你們——你們結婚的時候我會去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擔心——擔心你——沒什麼,去就好。”丁唯一看了看身邊的徐甜恬,又看向範曉思,笑着說。
“能活着見到你們真的是太好了……”範曉思伸了伸懶腰,如是說。
話音未落,秦若棠匆忙衝進病房,死死抱住劉文陽的胳膊,怒視着他,道:“你怎麼又來管她的閒事?”
“棠棠你聽我說,曉思她滾下山坡受了很重的傷……”
劉文陽的話還沒有說完,範曉思一把拉過秦若棠坐在病牀上,攬住她抱得死死的,完全不像劉文陽所說受了很重的傷,她下巴靠在秦若棠的肩膀上,道:“棠棠,想死你了,再見到你真好,真的太好了!”
範曉思和秦若棠素來不和,如今範曉思突然的舉動驚呆了所有人,秦若棠更是莫名其妙,試圖推開她。
“喂,你幹嘛呀?”秦若棠掙脫了範曉思的懷抱,起身躲到了劉文陽身後。
劉文陽顫抖着伸手摸了摸範曉思的額頭,不禁問道:“你是不是摔糊塗了?”
範曉思哈哈大笑,復又平靜下來,說:“劉文陽,你家棠棠是個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對她,沒事少管我的閒事。”
“範曉思,你沒事吧?我和你不熟吧?”秦若棠從劉文陽身後探出腦袋,一臉茫然地看着範曉思。
“沒事。我們是好朋友嘛,看到你活着,真好。”範曉思笑着說。
“我怎麼聽着那麼瘮得慌。”秦若棠抖了兩抖,拉着劉文陽,道:“我看我們還是走吧,氣氛有點詭異。”
“哈哈,不嚇你了。我就是想說,你們倆要好好的,在一起好好的。還有你們,丁唯一,祝你們幸福。”範曉思很是認真地說。她和丁唯一,此生有緣無分,唯有祝福。
“謝謝你。希望你快點好起來,也快點找到自己的幸福。”徐甜恬微微一笑,對範曉思說。
範曉思出院後,如期參加了丁唯一和徐甜恬的婚禮。
後來她查了好多資料,始終沒有找到關於九寒山溶洞的任何信息。她沒有再上山去找,大概沒有勇氣,或者覺得沒有意義,總之,冰姬的秘密永遠只能是秘密了。
縱使心裡有無數個“爲什麼”,也只能逼着自己不去想,慢慢忙起來,終是會放下的。
一個月後,範曉思收拾行囊,一個人踏上了旅程,前路充滿未知,但不乏新鮮。
硬臥車廂裡高高的行李架,範曉思無能爲力,只好請別人幫忙:“你好,幫忙放一下行李好嗎?有點重。”
“好。”對方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力氣倒是不小,輕輕鬆鬆幫範曉思放好了行李。
“謝謝,麻煩你了。”
“沒事,再需要幫忙就叫我,我中鋪,13號。”男生道。
“我也是中鋪,14號。”範曉思又道了聲“謝謝”。
“沒事,不客氣。”
各自休整之後,二人坐在窗邊聊了起來。
“你一個人嗎?出來旅遊?”男生問。
“嗯。你也是嗎?”
“是,交個朋友吧。我叫吳常。”男生說。
範曉思剛喝了一口水,差點吐出來,她忍着笑,道:“黑無常還是白無常?”
“口天吳,經常的常。”男生無語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我……雖然第一次見,但是剛剛好像出現錯覺,以爲我和你很熟的,我——算了,我叫範曉思,模範的範,春曉的曉,思念的思。”範曉思如是說。
“沒關係。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叫黑白無常了。”男生笑着說,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範曉思附和笑着,將垂到前面的頭髮別到耳後。
“曉思。”
“嗯?”
“加個微信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