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扶蘇改了朝議發言時間自由的規矩後,現在進程何止快了一倍。官員們爲了爭取發言時間,把所有廢話都省略了,加之看過了扶蘇所寫的點列式奏章,對於扶蘇的行事風格也有一定的認識。
扶蘇又加入表決的情序,以舉手形式投票,或是暗箱投票──視乎事情的敏感性。然後由宮人點數決議,要是對建議有反對的意見,也可以提出,當然發言時間也是一樣的。
秦牧驚奇地發現以前冗長的工序一下子變得簡潔起來,早朝只用了一個半時辰便完成所有程序,所有人提早下朝,已無事可議。
然後公文變得簡潔,文書處理不再繁複,往往只需要看重點然後在上面批改即可。
行事加快了很多,以致辦公時間內有些人甚至遊手好閒起來,開始聚賭生事,對於此扶蘇便藉機推後上朝的時辰,辦公時間內加設吃飯時間,還有下午茶,堪稱優待至極。
與此同時扶蘇與蕭何的友誼也在增進中。
蕭何雖然沒有正式納入朝廷的編制之中,卻被扶蘇禮遇爲上賓,撿着一些不太機密的事時常來請教他。
蕭何此人本來就很欣賞有才能的人,不計出身與性格,纔會與劉邦混得如此好。不然往日他乃一介縣中主使,劉邦不過是他的下屬罷了。
扶蘇的和親力很不錯,不然也不至於在現代即使是一個二流小演員,依然能套出如此多巨星的簽名去賣。
今天下朝後,他提着小酒甕,朗笑道:「蕭大哥,今天風和日麗,豈非喝酒暢飲的好時機?」
一聲大哥讓蕭何聽得極爲悅耳,扶蘇對他的尊重讓他感覺到是從心發出來的,扶蘇身在上位,卻能如此平和待人實在難得。蕭何對扶蘇很有好感,具體表現是他露出了真摰的笑容,拱手向扶蘇行禮。
蕭何的年齡不小,比扶蘇大上十歲,但他一舉手一投足的風範卻讓人無視了年齡,是睿智的謀士。
「哈哈,陛下你不論晴雨,也是說這番話啊。」蕭何勾起微笑。
「那甚麼……這叫做我有才啊。」扶蘇臉皮三尺厚,半點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扶蘇坐進涼亭裡,從身後變出酒杯,招呼道:「來來來,我們兄弟兩人今天就不醉無歸。」
蕭何扇着蒲扇,安然落座,取笑道:「你家的秦將軍會放人?」那個叫秦牧的將軍看得緊,令次見到那老是散發冷氣的秦牧,蕭何就莫名其妙地不喜歡。他把扶蘇的朝廷比喻爲家,這刻無疑是拉近了兩人的關係。
扶蘇自然地應道:「當然不啦,所以你醉吧,我幫你看好財物!」
「哈哈,那真是太感謝你了。」蕭何仰頭哈哈大笑。扶蘇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語言總是逗趣非常,也不知他是那裡知道這麼多民間趣語,但與他相處起來莫無隔閡,就像鄰家小弟似的。
兩人暢談各種的事物,直到蕭何有點微醉了,眯着眼睛,倏然說道:「陛下對百姓可謂關懷備至,昔聞陛下曾推出烈士碑以紀念一衆爲國捐軀的士兵,何有此事?」
扶蘇有點意外,蕭何之前的防心挺重的,只會在他詢問時提點對政事的意見,看似暢所欲言,卻能看出亦有所保留,這樣直白問關於扶蘇政績的問題也是第一次。
扶蘇點頭:「確有此事。不過項軍兇猛,可惜了那新建的四根大柱了。若有餘力,我亦想再塑新的,名字都還官員記下來了。哎……」
蕭何有幾分怔然:「人生自古所追求的不外乎是榮華富貴﹑名留千古,那些士兵恐怕死也甘願罷了。」
「誰樂意讓他們死呢?」扶蘇皺眉:「每個人也是人生父母養,死一個人就是毀了一個家庭,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打仗。」
蕭何笑了:「陛下,你這樣可不像始皇的孩子唷。」
「像不像我爹說了算,我爹就覺得我像。」扶蘇自是得意洋洋。
在一旁聽牆角的秦牧抽抽嘴角,莫寧低聲取笑曰:「你的孩子真有自信極了。」
「那是。」秦牧瞥了莫寧一眼:「總好過有人連小孩也沒有。」
……
莫寧恨恨地轉過頭,這等損友真是交不過了!
*
自從那天談心後,扶蘇覺得蕭何在他面前又多了幾分自在,他自覺完成了秦牧交代的任務,很是高興。
另一方面蕭何卻覺得扶蘇雖然爲人和善,卻始終少了帝王應有的魄力。
半個月後,扶蘇登上城樓,依稀能見到遠處旗幟飄揚,看來項羽是打定主意要守着他們了。
死局。
扶蘇嘆了一口氣,現在不怕和項羽打,就怕兩人一開戰,陳勝和吳廣的勢力會藉此擴張。
扶蘇捶着自己的頭,怎麼他中學時就沒好好地學習呢,甚麼火藥之類的完全不會!
「不用擔心。」秦牧輕力地握着他的手,順着勢放下:「總有辦法的。」
有甚麼辦法?
「另一方的比較雜亂,可以逐個擊破,再來對付項羽。」秦牧說。
「我們一動,項羽也不會任由我們這樣順利的。而且江東兵向來團結,毫無死角。」
「你怎會相信一隊軍隊是毫無死角呢?」秦牧輕聲說,握着扶蘇手彷佛把自己的力量傳到他身上:「東南那方面不用說了,不用派兵,光只需要找人潛入去挑撥幾下就能自己鬥個不停了。你高估了人心,在大利之前,誰不動心?」
「是我想左了。」扶蘇嘆然曰:「那派誰去呢?」
「眼前不是有一個很合適的人選麼?」
「誰?」
「蕭何。」
扶蘇默然:「他纔剛在那邊逃出來,豈會再以身防險?」
「你小看他了,」秦牧說:「在原歷史上,他敢助劉邦起義,便可知他並不簡單。而且他是沛縣之人,如今再次回去,有誰比他更爲理所當然﹑不起眼?不過在此之前,有一個人需要解決。」
「誰?」
「劉邦,不然怎會讓蕭何爲你效命呢?」秦牧背手,眯起眼睛看遠方的旗海,意義不明的說:「眼前不就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蕭何很聰明的。」扶蘇不覺得會暪得過他。
「越聰明的人,其實越是愚笨。我們只需動一點手腳,等他慢慢自己想就好了。」秦牧又笑了,扶蘇覺得自從來三川郡後,他爹一天比一天輕鬆,笑容也多了不少。
「……怎樣?」扶蘇有幾分遲疑。
秦牧看穿了他的猶豫,不悅地說:「你當真把他當大哥?看你處處猶豫,害怕傷了你倆的友誼?」他內心惱怒,有種小孩被搶走了的詭異感──
「不會不會。」扶蘇擺手:「我只是怕計劃泄露了,反惹了一個敵人就不妙了。」
「所以你不用知道了,只要到時好好表現就行。明日就藉機與蕭何談談今天你憂心的地方吧,他會想出同樣的辦法。」秦牧說道。
「……好吧。」扶蘇點頭。
*
第二天,扶蘇果然在閒聊時跟蕭何談了自己進退兩難的憂心,蕭何淺笑無話。
又等了三天,依然是風平浪靜得很。扶蘇表面淡定,內心就有爪子的擾着擾着。
又過了半個月,劉邦依然活蹦活跳,在市內喝酒結識底下層之人好不快活。扶蘇已經開始懷疑他爹是不是打算放棄殺劉邦了。
這時突起亂事,有一天扶蘇依然領酒過去與蕭何暢談,卻見他眼睛微紅,神色憂傷。
「蕭大哥,你何以憔悴至此?」扶蘇不掩自己驚愕的表情:「是否扶蘇招呼不周,令蕭大哥受委屈?」
蕭何搖頭,嘆然道:「不過一衆兄弟昨夜受人所襲,其中數人受了重傷,還有一人卻……」他一邊說,一邊觀察扶蘇的神色。
扶蘇皺眉:「豈有此事?不想到郡內發生這等事卻無人與我稟報。蕭大哥,你不必憂心,我必派人查明真相!我府內的大夫醫術精湛,如有需要的話不需客氣,儘管使去罷!」
扶蘇又搖頭嘆息:「生命如此的無常,你的兄弟可有家室?唉,這等生離死別之事,實在讓人哀傷。罷了罷了,今日已無雅興,酒亦何用,酒入愁腸愁更愁而已。」說完後便把酒甕摔破,率性地說:「這位數未謀面的兄弟,我扶蘇敬你一杯!」
論演技,扶蘇勝任有餘。
蕭何閤眼,累極說道:「好一句酒入愁腸愁更愁,看來陛下亦是傷心之人。」
扶蘇笑得落寞:「不怕你笑話,當初聽到父皇死訊時,我真的有一死隨他而去之心!」
蕭何想到他半年內便久經喪父,兄弟又離心,不禁也爲他感到婉惜,越軌地拍了拍扶蘇的肩權作安慰。
此時扶蘇表現自然,讓蕭何放下了對他疑心。
蕭何心中不禁想道,到底是誰與劉邦這麼大仇,竟然要致他於死地!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啦哈哈哈
網路小哥教我改了ij封我ip是爲甚麼?!
如果有同樣問題的同學……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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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錯了救命啊啊啊qaq
買了不要緊,回頭那一章我一定更比原來數量的兩倍!一定會賠回你們的損失啊啊啊!!!!!
(整個人都不好了
v文不給鎖啊啊
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們qaq
我目前只想到這辦法補償了!!!!
還想到其他的方法我會再補救的!!!!
(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