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日他清醒過來,揉了揉發痛的頭,才發現他睡在白晴兒的牀上,而白晴兒就和衣眯在他的身邊。
二郎醒後是又羞又愧,他是個讀書人,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他這樣做是毀了一個女子的聲譽。雖然說這個女子他已決定要娶,可這樣也不行。
還沒等二郎說什麼,就聽外面傳來了白父的聲音,原來白父進貨趕了回來。
二郎傻眼了,白晴兒也傻了眼,她也沒有想到父親這麼早就趕了回來,還以爲父親下午才能回來呢。這下可如何是好!
聽着白父的呼喊聲,二人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二郎滿臉的羞愧,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等白父發現二郎和白晴兒,他是惱怒不休,大罵二郎禽獸不如,說既然相不中自己的閨女,兩家不往來就是,現在又上門來糟蹋自己的閨女,讓閨女以後如何嫁人?
氣急了的白父,對着二郎伸出巴掌就打了過去。
二郎因爲理虧,並沒有躲閃,閉上了眼睛,想挨幾下。
掌起巴掌落,二郎卻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卻發現白晴兒捂着臉倒在了地上。
二郎急忙扶起了白晴兒,看着她臉上的五道紅印子,他是又心疼又愧疚,他真沒有想到她會衝出來替自己捱了這一下。
“你,你個孽障,我還有臉哭!人家不要你,你知不知道街坊鄰居都是咋說的?說我白名生養的閨女是個沒人要的下濺貨!你還有沒有羞恥啊,人家這樣糟蹋你,你還上趕着維護他,我咋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忤逆沒臉的閨女啊。”
白父氣急之下,指着白晴兒大罵起來,他是又氣又心疼,閨女是個好閨女,對他對她兄弟都沒得說,很是孝順,從來都不讓自己煩心,可就是在婚事上不順,好不容易她相中了二郎,自己也高興的很,可卻無聲無息的黃了。
黃了後,他看閨女傷心,他心內也不好受,就想着自己該找個人了,這樣閨女才能脫身,才能找個好婆家,哪知道他人還沒有找好,閨女就來了這麼一出,這不是丟人嗎!
白晴兒看着父親,她跪了下去,說道:“爹,是女兒錯了。不怪二郎,都是女兒做的,你要打就打死我吧,是我做了有辱門風的事,是我沒臉,您不要氣了,女兒不孝,女兒對不起您。”白晴兒說完對着白父不斷的磕起了頭來,看得人是心疼不止。
白父看着閨女這樣也心疼,長嘆一聲,也忍不住落下淚來,說了句:“我咋就生了你這麼個閨女啊,丟人啊。”
白晴兒悽慘的一笑,說道:“爹,是閨女給您丟人了,我今後就是二郎的人了,是生是死我都不會再找旁人,請爹不要怪他。讓他走吧。”
白父聽了這話,眼睛一瞪,怒吼道:“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他糟蹋了你,沒個說法,他還想走,沒門!他是秀才又咋地,我咽不下這口氣,不行,這事,爹不能由你,墨家二郎,走,咱們見官去。”
白父說完就上來拉扯二郎,白晴兒卻挺身站了出來,擋在了二郎的身前,不讓父親拉扯他。
她抓住了父親的雙手,跪倒了白父的腳下,哭着道:“爹,閨女求您了,放了二郎吧,這樣鬧出去,閨女的名聲不說了,二郎的前程就完了,閨女是寧死也不想讓他有什麼不好,爹,您要是不出氣,狠狠的打閨女一頓就是了,不要爲難二郎了。”
白父看着這樣苦苦哀求的閨女,長嘆一聲,站在那裡不說話了。一瞬間他像是老了許多。
白晴兒看父親不說話了,又看向了二郎,對二郎說道:“二郎,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有何不好的,另外昨夜我看你喝多了,把你扶到了牀上歇息,我們並無越禮的事,你不用愧疚。我白晴兒認定是你的人了,你若要我,就三媒六聘的娶我回去。我會孝敬爹孃,做好一個媳婦該做的本分。
您若是不要我,我白晴兒也不糾纏你,你也不用擔心我父親,我不會讓父親找你麻煩,我也不會說什麼一頭撞死的話,因爲我還要照顧家裡,我就發誓終身不嫁,等我兄弟長大,家裡有了人照顧,我絞了頭髮去做姑子去也就是了。我不逼你,你自己選擇吧。”
聽白晴兒這樣說,看着面目紅腫,額頭因爲不斷磕頭求情而青了一塊的白晴兒,二郎心顫了。
她對自己是一片真心,事事都爲自己着想,她父親發脾氣,她衝在前頭護着自己,自己是個男人,男人頂天立地,應該對自己做下的事負責任。
他又看了看一臉惱怒卻心疼閨女的白父,自己還有何說的,二郎挺直了身軀,站出來應下了白晴兒和自己的婚事。應下了白父到時會三媒六聘的來迎娶白晴兒。
白父這才息了怒,讓二郎早點回去說此事,最好年前就把事定下,不然拖下去萬一被人知道了,二人的名聲就完了。
二郎點頭應是,安慰了一身傷卻一臉嬌羞的白晴兒幾句,然後回了學院。
回學院請好了假,二郎又到了陳軒的鋪子,把事情和陳軒說了一遍,陳軒也覺得事大了,他拿不了主意,急忙夥同二郎一起趕了回來。
聽完了二郎的話,墨家人都無語了,沒有一個人出聲,二郎這是被人賴上了,他自己還不知情,還以爲人家閨女多喜歡他呢。
可如今想不應也不成了,二郎確實在人家閨女房內過了一夜,是辱了人家閨女的名聲,要是傳了出去,他的功名就沒了,到時間他也不好做人。
並且他還是被白父堵了個正着,也當面應下了此事,他們不應實在是說不過去。
墨蘭更無語,她以爲兩個月不見,二人確實斷了,哪知道這個白晴兒是在等機會,等一個白家無人的機會,她才做好了酒菜,又提着二郎喜歡吃的小菜去了學院門口。
她故意弄傷了自己的腳,她也真狠心,並不是假裝的,是真的讓自己的腳傷了,然後故意保持和二郎的距離,卻說些讓二郎愧疚心疼的話,把二郎騙回了她家。
男人本就最是憐香惜玉,對着自己心愛的女人更是沒有了自制力,這一哭一抱的,任鐵人也會心軟,何況是情竇初開的二郎。他能吃得消纔是怪事。
好吧,酒喝多了,被扶上牀去休息,白晴兒還算聰明,並沒有脫自己的衣裳,說有了肌膚之親。她和衣而睡,說並無苟且之事,一是說自己不是個隨便的女子,二來這樣二郎也不會對她反感。
白父抓個正着,是湊巧還是安排好的?自己不知道,不過確實太巧了,白父要打二郎,白晴兒上演苦肉計,不但在二郎面前落了好,更是讓二郎愧疚心疼,也能讓二郎下定決心,讓他非娶不可,她還真是高明啊,這是豁出去名聲不要了,也要進自己家。
“哥,你決定了?非娶她不可嗎?”墨蘭看沒人出聲,她先開口問了出來。
“蘭兒,對不住,哥食言了,不過,蘭兒,她真是個好女子,上次你們是把話說岔了,纔有了誤會,她說她並沒有看不起咱們家的人,她也會給她父親娶個填房,到時間她會住到莊子上好好孝敬爹孃的。蘭兒,你看?”二郎替白晴兒解釋着,希望能得到妹妹的認同。
“二郎,她真是這樣說的?娘這心裡咋沒底呢?這咋就像唱戲的一樣,讓娘轉不過彎來呢。”邱氏問着自己的兒子。
“娘,是真的,她親口和我說的,這事咱們派媒人上門也是可以問清楚的。”二郎急聲解釋着。
看着二郎的樣子,墨蘭的心有些發沉,她看得出來,二郎這次和上次是不一樣的,這次他應該是下定了決心的,怕是自己怎麼勸說都無用了,自己此時若還是抓住上次自己說白晴兒的話不放,怕那時間兄長就會以爲自己是個小肚雞腸的人了。
“哎,這麼說,這事沒有轉寰的餘地了?二郎要是反悔,怕那邊是不依的,到時間真要去告了官,二郎這秀才的功名怕是保不住了,咱們老墨家也不是那樣的人,沒有那辱了閨女名聲還裝聾作啞的事,既然這事是二郎自己看好,也應了的事,我也沒啥說的,娃大了,隨他去吧。”墨全嘆了口氣,表了態。
墨蘭沒說話,告官沒啥可怕的,到時間有薛凌風和老侯爺,事情可以平息下來,主要是二郎,他自己是心甘情願想娶對方,這是最麻煩的。
若是自己硬是不允許,不但二郎心裡會怨恨自己,怕家裡也會麻煩不斷,薛凌風和老侯爺並不是沒有對頭,到時間對方若是抓住此事對付墨家,對付薛凌風和老侯爺,也是讓人頭疼的事。
“二郎,我問你,你可是鐵了心要娶白晴兒?這事你不反悔?”王氏一臉鄭重的問着二郎,她心內早已經把利弊想得明白,她也不怎麼想讓白晴兒進門。所以才鄭重的問着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