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終於打完了,執行打板子的下人去和老侯爺彙報去了,程方氏急忙撲過去,抱住了閨女,連聲呼喚着程月青的名字。
程月青的頭髮凌亂,臉上紅腫,呼吸有些急促,程方氏一抱她,牽動了她後邊的傷口,程月青身子一顫,醒轉過來。
她一共被打的昏過去兩次,她醒轉後就不住的哼哼着叫疼,她的心內依然恨墨蘭,可她真的怕了,墨蘭隨便說了一句話,就讓自己受了這麼多罪,捱了這樣的打,她要是真狠下心來對付自己,怕自己就沒命了。自己還要去招惹她嗎?
看着不住痛哭着的母女兩個,程舉人也不由的落着老淚。
劉氏和邱氏還有墨長海,墨長河幾人看着痛哭着的一家人心裡都有些不落忍,轉過頭不去看他們,莊內的人心裡都單純些,會打會罵會小算計,可這樣打的還真沒有見過。所以他們有些不習慣。不過他們可不敢說什麼。
老侯爺發話後,程家人擡着程月青走了。方師爺也領着捕快走了,他心裡知道,自己這個師爺做到頭了。萬幸的是,侯爺並沒有大怪罪,自己和家人都沒有受到牽連。師爺不能做了,只要人無事就好。幸好墨家沒落井下石,方師爺心裡不住的思考着以後該咋辦。
回到了屋內,衆人坐好,墨家人除了王氏和墨蘭外,在看老侯爺就有些敬畏了,開始他們只想着老侯爺是親戚,人很和善,可經過這事就不一樣了,他們從心裡覺得有些畏懼。
“丫頭,程家那女娃沒大礙吧?”墨全靠着被子坐在炕上詢問着孫女,他在屋內都聽到了。叫聲那個悽慘,他也有些不忍心。
墨蘭看了看爺爺,又看了看屋內的衆人,她衝墨全笑了下,道:“爺,沒大事,沒傷着骨頭,養些天也就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是不知道,這在炕上躺着是真難受。”墨全聽到沒有大事急忙點點頭。他躺了這麼多天。他是知道整天躺着那股難受勁。
“爺是不是覺得蘭蘭心狠了?是不是覺得蘭蘭該爲她求情不讓她捱打?”墨蘭問着爺爺。
“沒,沒,爺就是覺得心裡有些不落忍。她畢竟是個女娃。蘭蘭也是個女娃,這樣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墨全眼神閃了閃,其實他真是心裡有點不落忍,並沒有怪孫女心硬。
“其實不光爺這樣想。怕是我大伯,大娘,我爹,我娘都這麼想,想着都是一個莊的,能過去就過去了。應該勸勸。不應該這樣打程月青。這樣顯得我心態硬。”墨蘭輕聲說着。她從衆人的眼神中看出了大家的想法。
“蘭兒,別亂想。那程月青嘴那麼損,打她應該。”邱氏急忙接了聲。她不願閨女多想。
墨蘭衝她笑了下。輕聲啓了脣:“娘,沒事。其實我只所以不求情,是有我自己的想法,如果今天沒有舅爺爺在,我落在他們手裡。我會有什麼後果?想必你們也知道,如果我落在程月青的位置。她必回百般羞辱我,不讓我好過。
在她心裡,本就以爲她高高在上,比我們都高貴,若是我替她求情,她必會覺得我好欺,覺得我怕她,日後她必定會更加變本加厲的來欺辱我,既然如此,我爲什麼要爲她求情?反正她恨定了我。恨多一點,恨少一點,沒有差別。”
“蘭蘭說的有理,程月青被嬌慣壞了,打她一頓,她也能長些記性。”劉氏出聲贊同墨蘭的話。
“人說以得報怨,可是能做到的那是聖人,不是我。我只知道,人若對我好,那我會加倍償還,人若對我惡,那我絕不會任他欺凌,我們家開鋪子賺錢,人家採蘑菇被草耙子咬了來找我們,人家打塔子失足摔死也來找我們。今個這個來砸,明個那個來打,只要有事就可以對我們說三道四的。爲什麼?他們爲什麼會這樣?就因爲我們和善,好欺。
我從心裡想做個良善之人,我的心並不狠,我希望日子和順,我希望見誰都笑呵呵的,希望大家的日子都好過,可別人不讓我這樣,別人不讓我好過,我只能狠下心來,要不傷的就是我們自家。”
墨蘭的話一落,老侯爺就對墨蘭投來了讚許的目光,他說道:“好,蘭蘭說的好。做人就該這樣,恩怨分明。你這性子我喜歡。等到了京城,舅爺爺幫你安排門好親事。得找個配得上我們蘭蘭的。”
墨蘭無語的看了老侯爺一眼,心道:咋就扯到自己的婚事上了啊?況且自己有薛凌風了,還要別人幹啥!
墨蘭莞爾一笑,對老侯爺說道:“謝謝舅爺爺了,不過舅爺爺就幫蘭蘭準備添嫁妝好了。別的就不要了。”
“你這丫頭,在你舅爺爺面前也沒羞沒臊的,咋開口就要嫁妝?說的好像我們就不給你嫁妝一樣。”邱氏開口說教自己的閨女,這一屋子的人,閨女咋都不臉紅。
“娘,家裡準備的,是家裡準備的,舅爺爺準備的,是舅爺爺的心意,這不衝突,我都要。”墨蘭上前拉住邱氏的衣袖,開着玩笑。
“哈哈。蘭蘭說的是,舅爺爺準備嫁妝,一定多多準備。保管蘭蘭滿意。我說妹子,蘭蘭這點可不像你,她可比你大方多了。”老侯爺哈哈的笑着,他很欣賞墨蘭的大方。
“大哥說的是,這個丫頭是個好的。”王氏聽誇她最愛的孫女,她笑的一臉和善。
一時間屋內因爲墨蘭的插科打諢充滿了笑聲,衝去了剛纔衆人心內的不舒服。
晌午的時間,薛家兩兄弟都來了,吃過了晌午飯,墨蘭陪他們去包間內喝茶,王明達沒有跟來,他有事要處理。
薛家兄弟聽說了程月青的事,薛凌雲眼神閃了閃,他可是和程月青接觸過幾次,知道程家不少的事,也知道那丫頭有多恨墨蘭,那時間自己之所以接近她,留着她,是準備拆散五哥和蘭蘭,可現在是不能任她這樣下去了,她自傲她爹是舉人,自傲的外租家是官家,好,那自己就打了她的自傲,失去了這一切,看她還能如何!
墨蘭看着兩兄弟眼內閃着的光芒,她嘆息了一聲說道:“算了,這次打了她,她應該會記住教訓。若是毀了程舉人的功名和方夫人的孃家勢力,雖說是能殺他家的銳氣,可程宵現在已經這樣了,程月青被打,墨菊的身孕不一定能保得住,就不要去做什麼了。
程宵他雖然說是毀了我的名聲,可我壓根不在意這個,他對我也沒有實質的傷害。相反,以前他還常陪我上山,幫我幹活。也幫了我不少的忙,我從來沒有恨過他,知道他那樣,我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你不會是心裡還有他吧?”薛凌雲聽了墨蘭的話接嘴問道。
“有什麼呀,一直我都是把他當個大哥。”墨蘭說完白了他一眼。
“那你還要嫁他?”薛凌雲嘟囔。
“選他,是因爲我喜歡這裡的生活,我不喜歡紛擾,喜歡這青山綠水的,喜歡這田地,而程宵人還不錯,家境清白,人長的也清秀。對我也好。我就覺得他是最合適的人選。我就應了這門親事。哪知道他娘竟然嫌棄我。她嫌棄我,其實我也能理解,方嫣兒相貌不差,出身又比我好,不但是親戚,還能對程家有幫襯,所以他娘選她不選我,我非常理解,我只是不喜歡程宵孃的處事方式。不喜歡她用那樣的手段,後來才鬧成那樣。
我以爲事已經過去了,他家不同意,我們不會賴着,我會選別的人家。哪知道他家的那些人就盯上我了,非和我過不去。弄成了現在這樣,連我想去探望他下,都不行。”墨蘭把自己的心思明白的說了出來。
“你這丫頭,不知道咋想的,名聲一點也不看重,要是別的女娃,怕早就羞的在家出不了門了。”薛凌雲笑着墨蘭。
“是啊,我要是在意那麼多,我還能整天見你們啊?我十四了,我這麼大的閨閣女子只怕都不會出門了,只能整天窩在屋內繡嫁妝了,更別說見男子了,像我們這樣,要是被人看到,我怕是要被說道死,你們要是真在意我的名聲,好呀,以後都別來見我了,等我什麼時間成了親,你們再來喝杯喜酒。那時間在見不遲。”墨蘭開着玩笑。
“哪可不行,不見不行,你成親也不行,再說,君子坦蕩蕩,我們之間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咋就能不見。”薛凌雲立馬反駁了,開玩笑,自己可是想娶她呢,怎麼能不見她,自己的娘也讓自己娶墨蘭,雖然孃的心思不存,可她支持就好。父親也不反對,自己更要加把勁了。
墨蘭聽了薛凌雲的話白了他一眼,說道:“就你?還君子?我咋看都不像!”
“你這丫頭,就不能說句好聽的啊,我哪裡不像君子?是你不像君子吧?”薛凌雲同墨蘭擡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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