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8 流 血

果不其然, 從樓上下來幾個人,其中一人道:“秦夫人,能爲我解釋一下, 你的意思可是皇帝寵信沒有什麼了不起嗎?”翔宇一看, 是端木淳, 忙讓墨鴻飛放她下來。秦夫人也認出了皇帝, 腳下一軟, 就要跌倒,幸虧秦蓮容扶住了她。秦夫人嘴脣顫抖地無法說出完整的話來,道:“皇……皇……”端木淳打斷了她的話, 冷淡地吩咐道:“王全,去陪着秦夫人回府, 向秦升說說剛纔秦夫人說的話, 讓他明天不用上早朝了, 先反省幾天再說。”

秦夫人臉色煞白,腿軟得無法走路, 秦蓮容雖未見過皇帝,但聽他的語氣和秦夫人的表現,看出了端倪,知道事情不好,不敢再說什麼, 忙同家丁連拉帶拖地將秦夫人弄上馬車。王全自然跟着她們車後, 去秦府傳達皇帝的口諭。

打發走不相干的人, 端木淳打個手勢止住了墨鴻飛、翔宇的行禮。翔宇很好奇, 中秋節他不在皇宮裡搞團圓, 跑到這裡看戲,難道是爲了顯示與民同樂嗎?回頭一看, 鳳歌、泰夜明不知道去了哪裡,大概被人羣衝散了,也有可能找個沒人的地兒親熱去了,翔宇暗暗鄙視中。

翔宇爲端木淳介紹了寧靖彥和翔月,兩人得知端木淳的身份後,倒也比較鎮定,不卑不亢地行了禮,因爲端木淳看上去還是比較和藹的。看到兩人的態度,端木淳不由暗自點頭,待翔月擡起頭來時,他卻有些愣住了,看向她的眼神竟有探究,帶着些許激動。

翔宇注意到這個細節,吸了一口冷氣,不會吧,難道端木淳對翔月有意?她狀似無意地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翔月也有所感覺,有些慌亂,悄然退到翔宇身後。

端木淳想想也不急在一時,便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地同墨鴻飛、寧靖彥邊走邊聊,墨鴻飛很少發言。而寧靖彥經翔宇打擊過後,謙虛穩重了不少,思考的問題不再侷限於學問,廣泛地瞭解一些民生,於是對於端木淳的提問,倒也能對答如流。端木淳暗自點頭,看樣子這寧靖彥不是那迂腐讀死書的呆子,雖說對時政的有些看法還顯幼稚,但能有自己的想法,這一點難能可貴,倒是一個可造之材。

跟着後面的翔宇,慢慢地同翔月說着話,問問家裡的情況,狀似閒聊,實則豎起耳朵聽着前面的談話,聽到端木淳只是在考寧靖彥後,鬆了一口氣,心想大概自己看岔了,興許端木淳並沒有對翔月感興趣呢。

一行人在友好的氣氛中,道別分手。回到將軍府,翔宇他們發現鳳歌、泰夜明早已回來,不知何故,泰夜明一直沒有露面,鳳歌說是他有些不舒服,便急匆匆地去了房間,留下一頭霧水的四個人。大概兩人鬧彆扭了,翔宇道,不過一般是鳳歌彆扭,如今倒了個兒,倒是少見。衆人也就當做情人間的吵嘴,沒有多想,各自回房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翔宇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暗叫不好,掀開被子一看,華麗麗的一灘紅色,染了褻衣、被子。她欲哭無淚,不帶這樣的,應該月底來的,怎麼不打聲招呼就來,原先在揚州還能去找娘幫着處理處理情況,現在該找誰呀。

門外,墨鴻飛敲着門,翔宇大囧,血都涌到臉上了,不好意思上前應門。墨鴻飛敲了半天,沒有反應,生怕翔宇出什麼事情,急着就要踹門。翔宇這纔打開一條門縫,紅着臉讓墨鴻飛低下頭來,趴在他耳邊說了狀況。墨鴻飛的臉立刻若火燒一般,翔宇只得讓他去找翔月,曝光在所難免,那就找個信任的人吧。

翔月好奇地看着前面領路的墨鴻飛彆彆扭扭的樣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直到進了翔宇的房間,翔宇迅速關上門,翔月一驚,有些恐懼,卻在看到牀上的流血事件時,反應卻成了驚愕,大腦處於當機狀態。許久,翔宇不耐翔月的呆滯,推推她道:“姐姐,別光看呀,快幫我處理一下。”

翔月從美脣中吐出幾個字:“你是女人?”翔宇點點頭,翔月一直以來的一些疑惑總算有了合理的解釋,對她而言,有個妹妹遠比有個弟弟高興,當務之急是先幫翔宇解決問題。

翔月端來溫水,讓翔宇清理一番,又回房拿來軟紙和布帶,先將她打理好。褻衣、牀單上沾得血跡較多,看來只能拿去燒了,省得別人疑心,被子上的血跡清洗一下應該沒有問題,翔月就把被子搬回了自己的房間,再讓婢女清洗,以掩人耳目。

收拾妥當後,翔月又給翔宇灌了個湯婆,讓她暖暖肚子,對外則稱翔宇受了風寒。沒辦法,翔宇只得躺在牀上裝病,鳳歌等人來看她,無非是好好保重的幾句話,翔宇也哼哼唧唧地裝病不敢答話。有了翔月的照顧,墨鴻飛才鬆了口氣,安心去上早朝。

無人時,翔宇纔對翔月坦白了自己的性別,只道有難言之隱,自己女扮男裝的真正原因還不能說。翔月也沒有勉強她,只是感激地看着這個妹妹,心中有的是隻是慶幸,慶幸自己能夠遇到這樣一位奇女子,不但幫助她脫離火坑,還幫她重新找回了自尊。

暴露了身份,翔宇在翔月面前不再掩飾,倒是有了妹妹的樣子,時不時撒撒嬌,有個姐姐疼着,真的不錯,終於有了能說知心話的閨蜜,別提多高興了。兩個女人如同剛剛找到親人一般,一整天都窩在翔宇房裡,說說女子間的悄悄話,和諧又溫馨。墨鴻飛回府後馬上去看翔宇,卻發現人家正在同翔月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根本沒有時間理他。他雖有些醋意,卻也知道翔宇好容易有個同性朋友的高興心情,只得摸摸鼻子,還是到廚房裡交待交待,做一些藥膳,給翔宇補一補氣血。

翔宇、翔月兩人心無芥蒂地相處,旁人看起來卻是兩人更加親密。鳳歌、泰夜明倒是沒什麼感覺,寧靖彥卻是沒有心思讀書了。中秋之夜,寧靖彥就看出皇帝似乎對翔月有好感,心裡早就沉甸甸的,如今翔月對翔宇越發親近了,那兩人並沒有血緣關係,他的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再者,翔月同他一直處於曖昧狀態,誰也沒有戳破,作爲男人,自己一定要主動。寧靖彥下定決心,要在秋闈前明確兩人的關係。

晚飯後,寧靖彥等在翔月的門口,邀她去亭臺那裡去賞賞月。翔月爽快答應了,因爲翔宇說過,感情是需要爭取的,不能以爲自己是女人就矜持地等男人開口。女人只要認定了某個男人,一定要主動一點,只要兩個人幸福,管他誰追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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