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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很快隱藏在北平的小巷裡,受傷的幽靈小隊士兵受到了醫療救助。還好,38式步槍子彈的穿透力很強,但是破壞能力卻相對較弱,子彈只是打穿了隊員的肺葉,損傷卻不是很大。因爲救助及時,出血很快就止住了。
天已經翻起了白肚,但是範宇的心卻沒有能放鬆,他現在開始後悔了,這次救援行動的動靜是不是太大了點?剛纔那幾挺機槍在打擊日本人的時候,也對周圍的建築物造成了巨大的損害。如果是在日本租借地裡,範宇才懶得管呢,可問題是,剛纔那地方是在中國人的地盤上。範宇覺得,自己是很有必要回去看看情況,如果確實自己造成了損失需要做點什麼來補償,那自己絕對是義不容辭的。況且事情是自己幹出來的,可不能讓別人來承擔後果。恩,是非常有必要再回去調查一下民房的損失情況。清理戰果事,找到孔傑帶了一口袋的紙幣,這些紙幣對自己來說是一堆廢紙,但是對北平生活的民衆來說,卻是很有用的。
打定主意,天剛亮,範宇就帶着老二和孔傑一起出發了。他們都換上了當下流行的西裝,打着金邊領帶,腳上多了雙嶄新的皮鞋,一副很紳士的商人模樣。然後,3人坐上老二在另一處租車行,租到的一輛黑色福特轎車,向正義路方向駛去。
今天街道上的氣氛明顯和平時有很大的不同,已經是八九點鐘光景了,原本應該是熙熙攘攘的街道,現在卻是冷冷清清。時不時還有士兵排着隊伍,向着正義路方向快速前進。街邊的行人卻很少,甚至連商鋪也很少開門的。
範宇讓老二開着車,繞了一個大圈,然後再向今天凌晨激戰的地方駛去,那個地方大約離日本使館有2條街遠。老二對北平的大街小巷比較熟悉,他沒有走大道,因爲擔心在大道上遇到調動的軍警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汽車沿着小街慢慢的開,以免引人注意。
走完這條街,已近靠近了昨天跟日本人激戰的地方。這裡開始有路障了,由中國的軍警站在外圍,日本人則在裡面。中國軍警和日本士兵面對面的持槍對峙,而日本人正挨個檢查從裡面走出來的人,特別是中國人。
看到範宇的汽車開過來,一個警察走到路中間,舉起了手大喊:“停車!”
老二乖乖的把車停了下來。
那個警察右手按着槍,盯着司機和乘客看了看,慢慢的踱了過來。他又看了看當司機的老二,然後把手搭在後座的窗子上,衝着範宇和孔傑點點頭,壞笑道:“兩位先生,這是要到哪裡去呀?”
“哦,我們要去一趟橫濱正金銀行,老總,請行個方便!”孔傑一邊滿臉堆笑的說,一邊遞上一塊銀元。
警察接過銀元,掐了掐說道:“哎,先生,我勸你們不要去了,改天吧。”
“爲什麼?”孔傑一臉的詫異。
“喏,你沒看見日本人正在發飆嗎?”警察嘴對着路障那邊一撅,然後埋下頭來,神秘的說:“聽說啊,昨晚一幫劫匪搶劫了橫濱正金銀行,還打傷了不少日本人,現在日本人正在追查兇手呢。”
“啊!什麼人敢打劫日本銀行?”範宇假裝一臉的驚慌:“那我們更要去了,我的錢還存在裡面呢!司機,快,快走,去銀行!”瞧範宇這着急的模樣,就是一副要錢不要命的。
“這……”老二爲難的看看那警察。
“既然這位先生執意要去,那我也不攔你。不過我可要提醒諸位,過了我們這邊,你們的安全可要自己負責了。現在日本人正在發飆,差點和我們打起來,不好對付,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您。”警察一臉壞笑的說道。剛纔的那一塊銀元還是挺管用的,反正要去要走都隨你。
“好的,我們會注意的,謝謝老總!”孔傑一邊笑一邊點頭的說。
警察直起身,衝着關卡那邊揮揮手,守卡的警察會意,把路障移開了。警察這纔對着老二一揮手:“走吧!過去吧。”
老二點點頭,啓動了汽車,緩緩的滑向日本人的關卡。
“停下!”一個頭上戴着黃色軍帽,胖乎乎的,上嘴脣和鼻子中間留着一小撮鬍子的日本軍官,舉着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用生硬的中國話大喊。
這是範宇第一次真實的近距離觀察一個日本人,他的身材應該比自己要矮,大約只有160釐米左右吧。怪不得都叫日本人爲小日本,真是名副其實啊。但是,他的臉型,皮膚顏色咋看上去和中國人一模一樣,哎,都是亞洲人種啊。要不是他們都穿着黃色的軍服,恐怕很容易讓人以爲他們都是中國人。爲什麼日本人看起來和自己都差不多,可做的事情卻不是人乾的呢?
這個日本軍官,左手握着垮在腰間的指揮刀,一步一步的向轎車走來。他肥滾滾的身材,再配上走路的姿勢,讓範宇不禁想起了鴨子。正當範宇浮想聯翩的時候,這個軍官走過來,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你們滴……什麼滴,幹活?”
靠,跟電視裡面的小日本一個樣,怎麼都這個德行?範宇心裡暗想。
“哦,這位長官,我們要到正金銀行去……存錢。”孔傑說着,一邊準備再摸一塊銀元出來打點。卻感覺到手被範宇拉了一下,他趕忙停下了手。
“哦?你們滴,有錢存在銀行?”軍官皺着眉頭問。
範宇心裡一驚,難道孔傑什麼話說的不對讓日本人發現了什麼破綻?一箇中國富商跑到日本銀行存錢兌換黃金,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這也是日本人對中國人經濟侵略的手段之一。對日本人來說,還是一件巴不得的事情,這樣的中國人他們應該不會攔截的纔對啊。
“這位太君。”範宇皺着眉頭,一副很焦急的神色:“早上我收到消息,聽說咱們銀行被劫匪洗劫了,所以我趕來看看情況。要知道,我有大筆資金存在銀行裡。”
“不不不!”日本軍官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我們大日本帝國的銀行,沒有人敢洗劫!我們正在搜查,逃犯,和銀行沒有關係,你滴明白?”
“啊,是的,我明白。您看,我們也不像逃犯吧!”範宇心裡暗笑,這日本人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啊。
“喲西!你們滴,開路!”軍官眼睛一轉,手一揮。
“謝謝太君!”範宇心裡輕鬆了。不止範宇,車上的其他2個人也鬆了一口氣。
汽車慢慢的開進了日本人的防線。日本人這邊的氣氛更爲緊張,到處是持槍的軍人,步槍頂端的刺刀寒光閃閃。街邊行走的中國人都是貼着牆邊走,生怕招惹這些凶神。就是這樣,仍然有行人被日軍無禮的抓住,盤問、搜查。
範宇注意到,一些年輕的中國婦女還成了日本人專門搜查的對象。就像剛纔看到的那個,剛走幾步就被幾個日本軍人叫住,然後叫她伸開手臂,一個日本人從上到下把她摸了個遍,然後才放她走。沒走幾步,又被其他的軍人叫住,又被摸上幾把。這個中國女人滿臉是淚水,卻不敢反抗,她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街道兩邊的門都是關着的。所以,她正快步的走向範宇他們過來的關卡,試圖擺脫這裡的噩夢。
範宇轉過頭,日本人對中國人的暴行,他在書上,電視上看到了很多。這樣對中國女人的侵犯還算是比較溫柔的,全面抗戰以後,日本人犯下的罪行令人髮指。不過,看書和看電視和自己親眼所見,那感覺是不一樣的。範宇只是感覺心裡很不舒服,不過他卻注意到孔傑的眼睛裡開始冒火了。
範宇拍拍孔傑的肩,淡淡的說:“以後來找他們算賬。”
“嗯。”孔傑點點頭,似乎在強忍着心中的怒火。
汽車靠近了凌晨發生槍戰的地方,這裡已經被日軍完全包圍了起來,遠遠的,汽車又被攔下了。這一次,日本士兵說什麼也不讓汽車再走了。
“你們滴,回去,今天不能通過!”日本士兵毫不客氣的說道。
“爲什麼?我們是要去正金銀行辦業務的!”孔傑提高了聲調,很明顯,剛看到的事情已經讓他情緒激動了。
“八嘎!你滴聽清楚了。今天這條路封鎖,不能通過!”日本士兵的臉開始扭曲了。
“這裡可不是日本租借地,你們沒有權利封鎖街道!”孔傑大聲說。
“哎,太君,別動怒!”範宇一看日本士兵開始取下肩上的步槍,趕忙滿臉堆笑的說道:“他是我的副手,年輕人不懂事。”範宇的手狠狠的在孔傑身上掐了一下。他估摸着,這孔傑也開始在摸槍了。
“啊!對不起太君,剛纔我太沖動了。”孔傑也趕忙賠禮。
“這樣吧,我們在旁邊等等?我們確實要到銀行裡去辦業務,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範宇笑道,一邊遞上了一疊鈔票,這是孔傑搶來的一疊紙幣。
日本士兵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他瞧瞧範宇又瞧瞧孔傑和老二,接過紙幣,手往邊上一指:“你們滴,靠過去,隨便你們等多久滴,反正不能通過!”說罷,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範宇笑言:“謝謝了啊,太君!”
等日本士兵走開了,他的臉馬上板起來,對着孔傑輕輕的說:“冷靜!”
“對不起,老大。”孔傑知道自己差點又捅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