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付完那兩位爺, 實在有些疲憊,想起楚夕奇拿着我給李琰的信片刻也未耽擱就“嗖”的一聲消失的樣子,突然有些愴然, 夏流觴終究也是個有福之人, 至少, 有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甘願全心全意的愛了她十幾年。
想罷, 隨便抓了個下人將我帶回了沉魚的房間, 一路上全是打算如何與水千素周旋。
“看來是好些了吧?才一個時辰不見你竟能自己走路了。”走進屋內,看着斜倚在窗邊的沉魚,我微笑道。
沉魚依舊只是微笑的看着我, 見我踱到桌邊坐下,他便走過來立在一邊。
“你也坐吧, 傷還沒好, 可不能累着。”我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 慢慢的喝着。
“小姐有事吩咐?”沉魚在我對面坐下,看我不言不語, 便問道。
“明天寧逍遙會派人送你回南宮府,見了他們你不必多說,只告訴他們魔教的事我另有計較,討伐魔教的事讓他們暫且擱置。”我想了想又說,“你這傷調養幾日能好?”
“屬下方纔已經調息了一個時辰, 如今行動已經無礙, 如若回到南宮府加以調養, 兩日之內便可恢復九成的武功。”沉魚答道, 如我所料並沒有像下午那會兒一般堅持要留下。
“倒也不用你恢復武功。”我對他安撫的一笑, “我只是叫你給這個人帶個話,告訴他這次討伐魔教之事必須暫緩, 讓他想法子先發起一個推選武林盟主的大會,這樣一來,既能拖延時間,我也能幫他完成他的夙願。”說着,我用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寫下“水千素”三個字。“你可明白了?”
“屬下明白了。”沉魚微微點了點頭,又伸手將這三個字抹去。
“如若芷蘅她們問起,就說魔教已經投誠,我需要在這裡坐鎮幾日,另外還要等毒手拿‘無常鎖’的解藥回來,叫他們不必擔心我。”我又略想了一想,其他的興許也沒有交代的必要,還是等楚夕奇過兩日回來我親自去說的好。
“是。”沉魚輕聲應着。
“其他的就沒什麼了,你早點歇着,我也回去睡了,剛纔真是把人累慘了。”我苦笑了下,便起身要離開。
“小姐......”沉魚突然出聲叫住我。
“嗯?還有什麼事?”我轉身驚詫的望着他。
“小姐的絲帕......”沉魚從懷裡拿出我早上幫他擦傷口的青色絲帕猶豫着遞過來。
“哦,”我下意識的伸手要接,誰知他竟猛地將手縮回去,我挑眉看他,“怎麼了?”
“已經弄髒了,這是小姐親手繡的,能否容沉魚先將它洗乾淨?”沉魚遲疑的問道。
“哦,這樣啊,沒什麼啦,我還有一條。”我見他那副樣子分明是想留下手帕作紀念的,心裡嘆息不止,“你留着吧,萬一傷口再出血恐怕還用的着。”說完我便轉身走出門去,實在不敢看沉魚的表情,雖說這情債我是欠的莫名其妙,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的真心,我雖然在感情方面多少有點涼薄,但畢竟不是鐵石心腸,既然我不能迴應他,我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儘量少的傷害他。
原本打算依舊回到寧逍遙那間屋子,誰知領路的丫鬟卻說教主吩咐帶我去客房休息,我略一思忖,看來逍遙是真不打算殺我祭他夫人了。於是便也心安理得去睡了客房。
第二天,我有意起的很晚,聽丫鬟說沉魚已經出發,並且想必已經到了南宮府。我便安下心來,我是當真怕見他比先前更漏骨的眼神。
接下來一連兩天,我都沒有見到寧逍遙的人影,私下想着他應該是去組織屬下開會商議跳槽的事情。柳太傅不是省油的燈,他這麼做也着實是有點難度的,以他的爲人,不聽從他命令的部下他應該不用我多言便會殺之以絕後患吧?
第三天晌午,楚夕奇風塵僕僕的出現在了百無聊賴的我的面前。
“這是殿下給太子妃的。”楚夕奇將一封信遞給我。
我看了看他,見他雖有疲憊之色,但是隱隱有些喜氣,便玩笑道,“莫不是夏姐姐爲報楚公子的搭救之恩要以身相許不成?”
“這倒沒有,但是至少觴兒對殿下死心了。”楚夕奇自然的在一旁坐下,臉上似有掩飾不住的笑容,卻強自保持鎮定。
“夏姐姐沒事就好。”我瞭然道,不知道李琰究竟對她做了什麼,竟讓她那麼烈性的女子都死了心。想着,我將信展開,只見上面寫道:“
若兒機敏,爲夫甚爲欣慰。自別後,十數日有餘,相思難忍,若兒應體念爲夫癡情,早日回京完婚纔是。
夏師妹之事楚師兄已盡述於爲夫,爲夫深知若兒有意成全二人,故已饒恕夏師妹所犯大錯若干,至於魔教事宜,爲夫深爲驚訝,望若兒回京解惑,最晚三日之後,若兒便應啓程回京,魔教投誠之事由楚師兄留於寧逍遙身側便可。如若誠如若兒所言,柳愛卿將有大動作也未可知,太子正妃不可不在其位,父皇亦盼望爲夫早日大婚,故若兒不可推脫。
夫琰”
短短几行字我看得目瞪口呆,三天?來不及看水千素翻雲覆雨了,不過爲今大事並不在江湖,魔教突然轉移戰線,柳老頭的部署自然會變,雖然我回去有找死的可能,但是李琰說的對,我必須早日正式坐在正妃的位置上才行。
“殿下吩咐我三日內啓程回京。”我打開桌上的火摺子,把手中的信點燃。
“沒錯,寧伯父這邊就由在下來充當監軍便可。殿下已經應允待此事了結,在下便可帶觴兒遠離世事,過一些閒雲野鶴的生活。”楚夕奇的幸福感溢於言表。
“聽楚公子這麼說,夏姐姐可是接受了你的真心?”我露出一副羨慕之極的表情。
“觴兒對殿下已經心灰意冷,在京城的時候已經答應跟我走了,只是她似乎......”楚夕奇嘆了口氣。
“你們還有一輩子那麼長,也不急於一時。”我笑了笑,“我看你和寧教主還是找個機會告訴她她的身世吧,至少讓她明白,在這世上她從來就不是孤身一人,她身邊有爹,有你。”
楚夕奇點了點頭,又對我說道,“太子妃有何打算?是否要在下送你回京城?”
“那倒不必,你好好的陪伴在你的佳人身邊吧,我還要先去南宮府找我那些個不怎麼爭氣的跟班,”我打趣道,“另外公子千萬要好好伺候你那壞脾氣的岳父大人,這個時候無論於公於私,你這邊都不該出差錯。”
“太子妃所言甚是,在下自當謹記教誨。”楚夕奇站起身來向我拱手行禮道,“太子妃可還有什麼吩咐?”
“當然有了,你去問問寧教主,他不聲不響把我擄來了難道就不送回去了?”我故作驚訝道。
“此事寧伯父已經囑咐過在下,在下隨時可以送太子妃離開。”楚夕奇無奈道。
“那就立刻走吧。”我馬上站起來,“另外還請公子替我轉告夏姐姐,先前的事確是若兒有意欺瞞在先,只不過還請她體諒我爲殿下辦事的苦處,按理說我應當先去拜望夏姐姐請她原諒的,只是尚有要事在身,若兒着實分身乏術,還望她能海涵。”
“此話一定帶到,太子妃放心,觴兒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楚夕奇答道,我在心裡撇了撇嘴,她要是明事理我纔是見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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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答應我的解藥呢?”我向楚夕奇伸出一隻手,示意他不許推搪。
楚夕奇聞言一笑,從衣袖中摸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我的手心,“這便是‘無常鎖’的解藥。”
“可有使用方法和禁忌?”我打開小瓶倒出一顆,可惜我並不懂醫術無法檢驗,只有將藥丸原放回去,想他也沒有必要騙我。
“只需取出一顆給一男子,然後讓此男子與上官姑娘行房便可。”楚夕奇笑道。
行房?我驚詫的望着笑得一臉曖昧的楚夕奇,“這不是□□吧?這樣便能解毒?”
“沒錯,這就是□□,但不是普通的□□,此種藥丸極爲烈性,並且除了行房之外別無解法,”楚夕奇沉吟了一下,又一臉曖昧的說道,“原本此藥需連續用三個晚上才能完全清除上官姑娘體內毒素,不過我看鳳莊主少年有爲英氣勃發,太子妃只需讓他一次服用兩顆,上官姑娘便能在一夜之間藥到病除。”
“呃......”我尷尬的看了看他,“閣下這一招還真是夠損的。不知如此極品的解藥是什麼名字?”
“這種藥是我爲‘無常鎖’專門製出的,由於無常鎖是第一次使用,因此解藥的名字還沒來的及取。莫非太子妃有意賜名?”楚夕奇終於收起了那一臉曖昧的笑容。
“我來起名字啊?”我興致盎然的把玩着小藥瓶,“楚公子,夏姐姐,鳳輕離,還有芷蘅,你們都是難得的癡情之人,此藥畢竟屬於□□一類,亦有陰陽調和之意,而且此次恐怕還能促成一對神仙眷侶,不如就取名‘百年好合’吧,楚公子意下如何?”
“甚好。”
“那就即刻出發去南宮府吧。”我將小瓶收好,心下喜滋滋的盤算着,此藥十分難得,既然只需用兩粒,那剩下五六顆我就只好笑納了,□□實在是自古‘居家旅行殺人滅口’的必備良藥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