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處置
戴文暄和張梅離開不久,從涼亭下面的樹叢中轉出兩人,正是張鵬和朱國明。
原來兩人看到涼亭下面有一株野山茶,花開得正豔,就走到下面觀賞。後來湊巧聽到戴文暄和張梅的一番對話。
張鵬拍拍朱國明的肩膀說:“我妹妹容貌普通,但心地善良,實是個好姑娘。如果這事最後成了,你不要怠慢她。”
朱國明笑着擡手一揖,說:“張二哥放心,我不是那種輕浮孟浪的人。”
原來這朱國明喜歡讀書,人比較正直,又因爲他比常人聰明敏感,家裡那些女眷、姨娘的爭鬥,他都看在眼裡,很是厭煩,最討厭那種大事糊塗、小事又爭尖要強的人。
這次見到張梅,本沒什麼特別感覺。但聽了這番對話,卻覺得張梅寬容自然的心性正合了意。心裡已經拿定主意,就是她了。
此後兩人成親,互敬互愛,當真是幸福一輩子。此是後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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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一行人回到家。
張鵬換了家常衣服,在房中走了兩趟,什麼話也沒交待,自己出了房門。
冬雪見狀,馬上放下手中的抹布,擡腳跟上,與張鵬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戴文暄看見了,覺得好笑,對秋凝說:“這是幹什麼,去把冬雪叫回來。我不是那疑神疑鬼的人。”
秋凝答道:“二奶奶,讓冬雪跟着吧,又不礙事。要我說,你要多疑些纔好。”
戴文暄笑笑不語。這男人的心要是不在身上,怎麼拉着、攔着都沒用。只是丫鬟一片好心,還是不阻止了。
張鵬出門走到吳清霞院門外,放緩了腳步。他本有心問問表妹今天爲何這般,又覺得事實擺在那裡,還有問的必要嗎?
正思忖,院門打開,賀嬤嬤從院內走了出來,隨即院門又關上了。
賀嬤嬤向張鵬行了一禮,說:“二少爺,夫人囑咐了,請表小姐這幾天在院內好好休息,任何人不得探望。”
張鵬還禮後答道:“我知道了。這就走。”
這時,院內吳清霞聽到張鵬的聲音,撲到門上,哭着喊道:“二表哥,是你嗎?你幫我向姨母求求情,我是冤枉的啊。我不知道今天有什麼特殊,沒人告訴過我。我只是得了新裙子和首飾,想着難得出門一次,就穿戴上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呀。嚶嚶嚶~~~”
張鵬嘆了口氣,說道:“表妹,既然如此,你先聽孃親的安排,在院子裡待着,過幾天自然就沒事了。”說完轉身離開。
吳清霞聽到張鵬移動的腳步聲,顧不得繼續哭,先緊着說話:“表哥,你別走。表哥,你千萬記得替我向姨母說情。還有啊,表哥你要注意二嫂,今天就是她把我推到地上的,這麼狠毒的人,表哥你不要被她騙了。”
張鵬聽得這話,腳步走得更快了。
冬雪回到房間後,將聽到的對話學了一遍,然後說道:“她是個什麼東西,還敢說奶奶狠毒,也不怕下拔舌地獄。二少爺倒還好,去書房練字了。奶奶,你要防着些表小姐啊,睜眼說瞎話,我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
戴文暄罵她道:“這話也是你能說的?她怎麼也是家裡的小姐。秋凝,你好好教教她,狠罰她一下,讓她長長記性。這可不是戴府二房。”
秋凝帶着不服氣的冬雪下去教訓。戴文暄也在慢慢回想今天的事。當時情況出現得太急,戴文暄偏心張梅,只想着趕緊解決了這個禍頭,手法有些簡單粗暴。雖然在大家眼中看到的是吳清霞自己摔倒,但結合當時的情境,只怕都知道是自己動的手。
同一時間,張夫人也在和賀嬤嬤討論今天的事,卻是對戴文暄誇讚有加。張夫人獨自帶着三個孩子在鄉下過日子,最是明白當機立斷的道理。
別看張夫人現在溫柔得很,當年在村裡時,也是潑辣發狠的,也有過拿着菜刀堵別人家門的事,只因爲不這樣就要被欺負。
所以她不僅不覺得戴文暄故意拌倒了吳清霞,有心機,反而對戴文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了有效又不失張家面子的方法,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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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吳清霞解除了禁足。此時張梅和朱國明的婚事已經訂下。
張夫人將吳清霞叫了過去,再次與她討論議親人選。吳清霞本來還想再拖上一拖,只是張夫人怕她又出什麼妖蛾子,阻了張梅的好事,就乾脆地告訴她,要不選擇一個,要不就送她回老家,由吳父、後孃接手。
於是,吳清霞百般無奈地選擇了一個家住京城的寒門舉人。只待張夫人告知吳家後,如無異議,就訂親。
這個消息在張家沒有引起一絲波瀾,因爲有一個更大的好消息傳來。
今年中秋,大哥張安將返京述職,順便回家過節。
雖然張將軍還是不能一同回來,但對於張夫人和陳氏來說,已經是高興得不行。就連張鵬,都一連幾天走路生風,經常和戴文暄講起,小時候大哥帶着他練武、玩耍的事情,引得戴文暄也對這位好大哥好奇不已。
就這樣,張府上下喜氣洋洋,將宅子打掃一新,一應過節的物品準備充足,只等中秋節張安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