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中飯的時候四人和陸冕、藍納雪兩人一起。陸冕的心情似乎很不好,眉頭一直皺着,藍納雪一直淡淡地,神情沒什麼改變。
桌上氣壓低低的,羽曦也有些拘謹,沒敢怎麼動筷子。紫曜凌還是一派怡然自得,給羽曦夾着她喜歡的菜。羽曦看着碗裡的胡蘿蔔,一臉無奈地看向他,眼神示意,我不愛吃胡蘿蔔!紫曜凌十分自然地回看過去,不許挑食。羽曦咬了咬嘴脣,趁紫曜凌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把胡蘿蔔撥到旁邊夕洛的碗裡。她真的是很討厭吃胡蘿蔔,羽曦的名言便是,我又不是兔子,爲什麼要吃胡蘿蔔。
夕洛看了她一眼,十分認命地開吃,沒辦法,他也不敢嫌棄他自己的妹子啊。
見夕洛吃了下去,羽曦笑得和偷腥的貓一樣,夕洛無奈地用口型道:“下不爲例!”
沒等自己開心完,卻發現自己的碗裡又多了兩片胡蘿蔔。咬着筷子,羽曦的臉都快垮下來了,求助地看向夕洛,人家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根本不理她。又看了看對面的陸淵,和她隔得太遠了,不好下手。
紫曜凌一直盯着她,這丫頭,從來不吃胡蘿蔔,難怪晚上什麼都看不清!他自然是給她監督着,每天都得吃。知道沒轍,羽曦只能把胡蘿蔔放嘴裡,如牛嚼草吞了下去,又喝了點雞湯才勉強吃下去。紫曜凌對此表示獎勵,親手給羽曦撥了一隻油悶大蝦。
羽曦有時候一直在想,她怎麼像個孩子似的。
“淵小子,等會你給我去你二叔家看看陸沁那丫頭!”陸冕的聲音忽然傳來,桌上的幾人心思各異。
“咳,老爹啊,我去能幹啥?”陸淵也不太明白,他去看看那小堂妹,人身體就能好?
陸冕放下碗筷,眼睛一瞪,“人家陸沁是你堂妹,你不去誰去!給她捎點補品過去,小丫頭也不容易,又出點事!聽見沒有?”
“知道了,一會我就去。”陸淵心底其實是有些排斥他二叔,從小看管了那些明裡暗裡的鬥爭,他二叔就是個愛攀龍附鳳的人,當初爲了主家之位,沒少和自家老爹耍手段搞陰謀。這不,還棒打鴛鴦!不過,看看也好,順便查點事情。
陸冕這才語氣好了點,對着紫曜凌道,“凌世侄在王府住得還習慣麼?事情辦得如何?”昨天羽曦丫頭出事的時候,他還記得這凌王的表情,比當年他的父皇給人的威壓還要大,他自然不敢小看。這凌王,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王位之爭,少不了他的一番作爲。
“小侄一切安好,事也辦得差不多。”紫曜凌放下了筷子,十分禮貌又疏遠地回答道。
陸冕捋了捋鬍子,又看向夕洛,“洛兒,伯父聽說你最近一直出門,可是遇到什麼事了?有什麼難處記得知會伯父一聲,伯父給你解決。”
“陸伯父不用擔心,侄兒沒什麼事,只是閒不住罷了。”開玩笑,他那點事怎麼可能讓陸冕知道!
“羽曦可怎樣了?我聽說昨晚受驚了?”藍納雪看向羽曦,有些擔憂地看着她。
羽曦沒想到話題轉變得這麼快,回答道,“王妃,我很好,昨天都是誤會。謝謝您的關心。”
“那就好。”藍納雪又轉向了陸淵,“淵兒,我看一會你把羽曦也帶到你二叔家去,陸沁那孩子就是認死理,羽曦是個好孩子,她們兩個女孩也好說說心裡話。羽曦你覺得怎麼樣?”
羽曦自然不能拒絕,點點頭,“沒問題。”順便也可以看下那陸沁的藥呢。
一頓飯吃得也快,四人又聚在花園裡商量事情。
“真不知道我那老爹讓我去看陸沁幹什麼,我是真不想去那裡。還要帶上小羽妹子,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算了,左右我也無事,去看看那陸沁也不錯,沒準還能幫上點忙。還有,我心裡總是有些不安,我覺得,陸沁那裡的那顆珠子也極有可能是鳳凰珠。”羽曦把心頭的疑慮說了出來。
紫曜凌聽着羽曦的話,心裡有有了些打算,“大家兵分兩路,小羽今天和淵去陸沁那裡,我和洛今天去看看鳳飛樓。”有些事情還是要速戰速決,他也要着手回帝都的事。
“好。”
下午羽曦便陪着陸淵去了永安公府,羽曦覺得奇怪,這陸謹好歹也算是貴族,怎麼會住了一個公府?照理說也該是個親王吧。原來這日曜王朝四大貴族,各佔據了四方,封爲親王,只有家主纔有親王之封,其餘人皆以公侯伯子爲封。而陸謹早年並無什麼出色的政績,也就只是混了個小小的永安公。
經過下人連串的通報,總算是把他們兩人迎進了府裡。永安公府處處都透着一股金子堆砌的銅臭味,每處看得出來都是極度奢華,那金碧輝煌的東西閃了羽曦的眼,堪比恪親王府。羽曦對此還是很感冒的,估計這陸謹也不是什麼清正廉潔的人,再從葉飛雲那件事來看,這永安宮還是個重權勢之人。其實這也不能怪他,陸謹一直被陸冕壓着,心中自有一股怨氣,這又來了個葉飛雲,經商的,雖說是首富,可他自詡貴族,貴族怎可與平民通婚?這對他的仕途影響也是挺大的,自然不願意收這麼個女婿。
行至大廳,主位上早坐了一名男子,男子四十出頭,精神很好,臉上隱約有陸冕的輪廓,只是兩撇小鬍子讓人覺得有些奸佞小人的味道,這無疑是陸謹了。陸謹左手下方的首位也坐了一人,穿了天青色的錦袍,長得也極爲俊秀,頭髮挽在頭頂,以銀冠固定,中規中矩。臉上的輪廓很是分明,眉目如畫,嘴脣抿起,十分嚴肅,這邊是陸欽了吧。
“小侄陸淵見過二叔。”陸淵只是簡單地行了禮,羽曦跟在他身後也微微福了福身,她現在還是裝作隨行丫頭比較好,這不她手裡還提着剛從陸淵手裡拿來的補品。
“起來吧。”陸謹喝了一口茶,揮了揮手,看得出很不待見這侄子。
陸淵也像是早就習慣了,朝着陸欽,“堂弟好。”
他倆同爲侯爺,自然不須向對方行禮,陸欽站起身,同樣做了一揖,“堂哥多禮了。”
“淵賢侄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這是爲什麼?”陸謹說得很不客氣。
陸淵也不生氣,笑着答道,“侄兒聽說沁堂妹身子又不好了,這不帶了些補品過來給她補補身子。順便看看還缺了什麼,侄兒也好幫忙給尋尋。”說完便有下人從羽曦手裡接過了那些紅絲綢包住的禮品。
“哼——”陸謹看了他一眼,“賢侄費心了。”
“無妨無妨,沁堂妹也是招人喜歡,侄兒這也不算費心。”
伸手不打笑人臉,陸謹不好發難,也不想留下來,“本公還有事,欽兒替爲父好好招待你的堂哥。”說完,一拂袖便離開了。
陸淵仍是好聲好氣地,“二叔慢走。”
羽曦咂舌,這侯爺不怒不慍的姿態,根本沒把陸謹放在眼裡啊。
陸淵見陸謹走了,十分自得地坐在陸欽旁邊的位子上,羽曦順從地站到他身後。
“欽弟啊,沁兒她怎麼樣了?”雖然和陸謹關係不怎麼樣,但是陸淵和着堂弟關係還算可以。
陸沁嘆了一口氣,“你也知道她那丫頭,認了死理,就想嫁給葉飛雲,父親說了她幾句,也不吃藥,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拿着葉飛雲送她的鐲子,沒日沒夜癡癡地看着,我也是沒辦法了。”
“欽弟也別擔心,我此番前來便是與你商量對策來的。葉飛雲也算和我有點交情,我這次也要幫幫他,不知道欽弟意下如何?”
“我也算是敗在這小妹手上了,能看她有情人終成眷屬就好。堂哥有什麼吩咐的,堂弟我自當效勞。”
“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我聽說欽弟尋了良藥給沁兒,怎麼沒用?”
陸欽放下手中的茶杯,“藥方是有了,就是少了一位藥引?”
“哦?什麼藥引?”陸淵明知故問。
“天隱狐的血。本來我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抓到了,剛放了一點血,便被那狡猾的狐狸給逃走了!現在又派人去尋了,卻是音訊全無!”
羽曦臉上十分尷尬,手也絞着衣服,十分無奈。
“別急,總有法子。對了,這藥可真有用?是哪位神醫開的藥方?”
“這藥也沒試過,應該是有用的,給我那藥方的是一位隱世的高人,名喚水青玹。”
“對了,我這有個機靈的丫頭,最會陪人說話聊天解悶了,她在這聽我們兩說話也沒什麼意思,要不,讓她陪沁兒說會話?沒準還可以解開她的心結。”
“哦?”陸欽看向羽曦,羽曦順從地低着頭。
“擡起頭來看看。”
羽曦有種被鴇母看的感覺,但還是擡起頭。
陸欽打量幾眼,看那眼睛像黑琉璃似的,水靈靈的,估計也是個機靈的丫頭,沒多想便答應了,叫了丫頭領着羽曦去了後院。
陸淵喝了一口茶,暗暗做了個手勢,羽曦會意,緊跟上了丫頭的步伐。
“欽弟,沁兒和飛雲的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