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身體一震,雙手在牀上支撐着要起來,武松連忙扶着她手臂,緊張道:
“嫂子,是否武二說錯了話,令你如此激動,就算如此,也不必爲此拉扯了傷口。”
潘金蓮稍稍喵了武松一下,聽話的趴下,她一時激動竟然忘記了自己腿上的傷,她紅着臉說道:“奴家怎會怨恨,反倒是感激叔叔,你這話道盡了婦女的心聲,自古以來都以男爲尊,可當日造人的女媧娘娘便是女兒身!”
潘金蓮臉上因激動而潮紅,口中喘着氣,樣子十分的嬌媚,武松不禁爲之一蕩,稍稍震懾心神道:“嫂子說得是,從我回來的那地方,便是男女平等,甚至是女尊男卑。”
“噗,怎麼會女尊男卑,那男子有何用?”
“嫂子定然沒聽過娘炮,就是長了男兒身,卻作女兒性格的人。”武松笑道。
“有此等男子,真是稀奇!”潘金蓮鄙夷道,她稍稍平復心情,說道:“叔叔的煩事還沒說呢。”
“對了,我帶回了蛇膽,你先吃了,待我慢慢說來。”
武松也不等潘金蓮答應,大咧咧的從碗中拿出浸泡的蛇膽,塞入她口裡,潘金蓮感到嘴裡一滑膩,一個冷冰冰的東西便進了肚子,她微顫中,嘴上一合,竟然含着了武松的手指,兩人都是身體爲之一動,武松立刻縮手,強自震懾心神,良久才說道:
“嗯,在陽谷縣和清河縣間有一座豹頭山......”
“叔叔煩惱的事情是否山上那些盜賊?”潘金蓮忍不住問道,旋即覺得自己打斷武松的話語,十分無禮,心中忐忑:“不知道他會怎麼想我。”,偷偷看了他一眼,武松臉上並無異樣,手裡拿着蘆薈繼續替潘金蓮抹拭。
“連不出屋子的大嫂都有聞,可見這羣盜賊的猖獗,我定然要將之平定!”武松昂然道:“只是我將此事向知縣相公稟報,他卻是下了禁止令,不許我攻打豹頭山,令我甚是苦惱。”
“叔叔心懷百姓疾苦,要爲百姓除害,又肩負朋友義氣,自然是心亂如麻,想不到好的方法。”
咯噔,武松停止了手中的蘆薈,怔怔的看這潘金蓮,潘金蓮自然也是感受到武松的異樣,她大腿上少了那舒服的感覺,心中一空,抱歉道:“是奴家說錯話了。”
“嫂子,你哪裡有說錯,只是二郎未曾向你透露心聲,你卻是猜透了,我心中訝異,也倍感溫暖,似乎找到平生知己一般。”
武松直抒胸懷,潘金蓮聽了心中竊喜,自己竟然在他心中有如此重要的位置,她自當是把知己想成了紅顏知己。
“叔叔,奴家跟你說一個小時候的故事。”潘金蓮有意要點化武松:“希望可以有點生趣,暫緩你胸中抑鬱。”
“嗯,你說吧。”武松正煩惱間,可以聽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說說故事,也是好的。
“奴家小時候長在鄉間,老父替財主養羊,我六七歲便去幫忙,負責照料那驅趕羊的兩條狗。”
潘金蓮說道這裡,忍不住自己笑了出來,神態有些不安,也有些頑皮,武松看得如癡如醉,隨口道:“想不到嫂子小時候也是過得艱苦,我還道你是大戶千金。”
“要是大戶人家,又怎會賣身做丫鬟。”潘金蓮悠悠的說道:“每天做低三下四惡活,去伺候主人婆。”
“靠自己勞力養活自己,沒有什麼低賤的。”武松安慰道,隨即又說了一句自己耳熟能詳的話語:“只是你本可靠顏值,奈何卻是出賣勞力。”
“顏值?”潘金蓮不明所以。
“哦,就是說你長得很美,靠一副容顏,自可立足,古話不是說傾國傾城嗎,你不需要國家,也不需要城池,只是要安穩的生活,那簡單得很。”
潘金蓮聽了心花怒放,暗暗嬌嗔道:“這叔叔真是大膽,說話如此坦白放蕩,只是,只是人家心中聽了十分的受用,我真的有那麼美嗎?”
“咦!你的腿!”
潘金蓮意亂神迷之際,聽到武松一聲驚呼,連忙問道:“是不是我腿上傷患處,十分難看,受過傷自然會那樣.....”
潘金蓮後面的話充滿了失望,她是不願意武松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不,這皮膚好得很,跟旁邊一樣的嬌嫩,並無異樣,我是讚歎嚴方醫術高明。”
武松的一句“跟旁邊一樣的嬌嫩”羞得潘金蓮滿臉通紅,想着自己那沒給其他男人欣賞過的大腿,現在毫無遮掩的展露在他眼前,想拉被子蓋住,可又想把自己引以爲傲的肌膚給他繼續欣賞。
嗖,大腿上一陣溫暖,被子蓋上了,潘金蓮的心卻是一陣的失落,武松喜道:“嫂子,看來你是可以照常生活了,從此也不需用這蘆薈,你的傷已經痊癒。”
他的這句話令潘金蓮失落感徒然增強,她是寧願自己再傷多幾個月,每天有武松來替她抹拭蘆薈。
“嫂子,你的故事講完了嗎?”武松問道。
“哦,還沒有!”潘金蓮緩一緩神說道:“那財主甚是吝嗇,每日給兩條狗的食用都不多,以至於它們每日都廝打不斷,我爲此甚是苦惱。”
“我認爲它們終究是爲了搶食,而其中一個被對方咬死,所以天天盯着它們,有一天,來了一條野狗,長得十分雄壯,要來搶食,我看到野狗十分害怕,不敢向前,反倒是那兩條不和的狗,一起出擊,終於把野狗趕走了。”
武松心中一怔,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他稍一沉吟,喜道:“嫂子說的是,只要令知縣相公知道,盜賊對他也構成了威脅,他自當會和我一起,同仇敵愾?”
“奴家只是說小時候的一個故事,至於你們男人間的大事,我如何懂得,既然叔叔說是,那自然就是了。”
武松心中盤算:“她說得十分在理,只要我找到一個契機,令知縣知道豹頭山盜賊對他威脅頗大,我跟他便如那兩條守衛食物的牧羊犬!”
“嫂子真壞,你是說二郎是條狗麼?”武松突然恍然大悟,笑罵道,潘金蓮給武松識破了小詭計,不禁莞爾,紅着臉道:“奴家未曾說過此話!”
“呸,如果我是條公狗,你便是......”
咄咄咄!
武松正欲跟潘金蓮開個玩笑,潘金蓮也心中盤算怎麼應付,兩人都是忘乎所以,其樂融融,突然而來的腳步聲,令兩人收斂的笑容,心中都是空蕩蕩的,是武大郎回來了。
武松也沒有避忌,要逃出房間,他覺得自己光明正大,可心中是否真的如此,自己也說不上。
“二哥在照顧大嫂麼?”武大郎看到武松在自己房間,沒有怨怒,反倒十分開心,他笑道:“今天我算是長足了面子,整個陽谷縣都知道我武大就要當掌櫃子了,以後還有誰敢小窺了我!”
看這武大郎得意洋洋的樣子,武松也十分高興,附和道:“本來就沒有人敢小窺了大哥!”
“二哥,明日便勞煩你去鴛鴦湖,運幾塊堅冰回來,現在正是初春,擔心冰雪消融得快。”
“大哥,叔叔明日也有要緊的事情,你的小事便不要煩他。”潘金蓮埋怨道。
“不礙事!大哥,明天我便邀人一起到鴛鴦湖運堅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