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頭,方纔看到你驅馬跑過,我便大聲吆喝,你沒聽到,想不到又回來了。”小紅喜道。
“小紅,蘇全受傷,我要帶他去找大夫,告辭了!”
“都頭,全城最好的刀傷大夫就在別院裡,你還要去哪?”
武松聽了大喜,立即翻身下馬,慌忙問道:“你說的可是實情?”
“小紅對小姐從不撒謊!”
武松聽了心中一陣溫馨,她這話最明白不過了,她對李師師從不撒謊,自己是李師師心中最重要的人,自然也不會對自己撒謊了。
武松將手中的長槍掛在馬背上,在馬臀上一拍,戰馬慢慢離去。
“都頭隨我而來。”
武松不禁好奇道:“小紅,你爲何在此處出現?”
“還不是因爲你!”
小紅受了李師師的囑咐,到大街上打探武松的消息,看到林沖帶着五百兵士四處吆喝,說要捉拿陳鬆,還說全城宵禁。
她心中大駭,連忙跑去四處城門查看,四處都戒備森嚴,武松若然沒有出城,估計也是難以離開,她便到處找尋。
沿路看到不少官兵,都喝令她馬上回家,不然捉她到太尉府問罪,小紅只得躲在最繁華的大街上,希望能覓得武松蹤跡,守候了半夜,終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看到了武松,第一次呼叫,武松後面追兵迫近,哪裡能顧及路旁情況。
第二次沒有了追兵,也要在月色中辨認方向,固且留意到小紅。
他抱着蘇全,隨着小紅在最狹窄的街道處九轉十八彎,來到別院後門,推門進去,小紅把門關上,方長長舒了一口氣,全身痠軟,差點坐到地上。
武松笑道:“小紅,你何須驚惶,若是碰到高俅的人,我自當跟你撇清關係。”
小紅俏臉一翻,嗔道:“若是你有損傷,我如何跟小姐交代,我是顧及你的安危,哪是自己驚惶!”
“是武二失言了,請小紅姐姐見諒!”武松慌忙行禮。
“噗!小紅是小姐的丫環,也是你的丫環,如何能消受你的大禮。”小紅轉怒爲喜。
“哎---”蘇全一聲低吟,武松連忙道:“小紅,快請大夫出來。”
“大夫便在內堂!”
小紅挽起裙子,走得飛快,“哎呀!”,她腳上踉蹌,一隻翠綠鞋子掉了,她也不穿上,左腳一踢,把另外一隻鞋子扔掉,快步走着。
武松不禁讚歎:“巾幗不讓鬚眉,看丫環小紅的舉止,便知道師師是如此的豪俠。”
“大哥,你回來了?”
武松眼前一亮,李師師挽着裙子跑了出來,一雙腳丫是光着的,他不禁心中感動,一陣的溫馨,柔聲道:“師師,你哭了?”
李師師擦擦眼睛,嫣然一笑:“師師哭笑皆是因你武松一人!”
武松心中一蕩,隨即震懾心神,急道:“師師,快請大夫出來。”
“噗!全城最好的刀傷大夫不就在你眼前了麼?真是傻.....”小紅抿嘴一笑。
“你說師師便是大夫?”
“大哥,趕緊抱蘇大哥進來!”
李師師也不說話,快步走向房間,武松進去,鼻子裡聞到一股幽香,是女兒家的閨房,他爲人灑脫,也不以爲意,把蘇全放到薰了檀香的軟牀上。
蘇全極力的掙扎起來,武松連忙制止:“兄弟,你躺好!”
“都頭,這是小姐的閨房,蘇全是低三下四的人,豈能把如此溫軟的牀鋪玷污。”
“你已經把它玷污了。”小紅笑着往牀上一指,蘇全身上的血污已經令粉紅色的牀單添上色彩,小紅又道:“小紅也是丫環而已,倒是怕你嫌棄。”
“原來是小紅姐姐的牀鋪,蘇全失禮了。”蘇全知道不是李師師的牀,便安然躺下。
小紅轉身出去,李師師說道:“大哥,請替蘇大哥褪去衣服。”
“這如何....”
“性命攸關,男子漢何須如此扭捏!”
李師師低聲叱道,蘇全立刻不敢說話,李師師稍稍轉身,俏臉向着門外,武松將蘇全的衣褲都褪去,用軟枕擋着下身,說道:“師師,成了。”
“嗯!”李師師仍舊沒有轉過身,待小紅捧了一盆熱水進來,她才轉過身。
小紅十分麻利的用毛巾溼了熱水,替蘇全抹去身上的血污,蘇全低聲道:“有勞姐姐了。”
“你有傷在身,便不要多言,省下氣力!”
蘇全立即不敢說話,小紅的俏臉便在他眼前不足半尺處,他緊緊的閉着眼睛不敢看,又咬着牙關,恐防疼痛令自己叫了出來,讓小紅小窺了。
小紅替蘇全抹去血污,又端來一盤褐色的藥水,替蘇全清理傷口,蘇全受的都是刀傷,有幾處甚至看到了骨頭,小紅沒有絲毫的害怕,動作熟練,顯然不知做過多少次了。
武松看了李師師一眼,她神情淡定,沒半分的驚惶,不禁問道:“師師,你們是何時學得治療刀傷的醫術?”
“小姐好救濟江湖中人,自然有不少是受傷的,久而久之,便成了良醫,論到這治療刀傷的醫術,就算是洪御醫看到了,也自嘆不如。”小紅一邊替蘇全清理傷口,一邊說道。
“小紅,左腳用‘斷筋散’,右腳用‘接骨丹’粉末,胸膛上的刀傷用金瘡藥便可.....”李師師有條不紊的說着,小紅便如她的雙手,跟她發出的指令配合得天衣無縫。
武松甚至認爲是李師師看着小紅的動作,在一旁評述而已,待處理到脖子的傷痕時,小紅稍稍遲疑,李師師詳加點撥,武松才確定,的確是李師師在指導小紅用藥。
“師師,你真乃奇女子,俠義行爲甚至江湖好漢也有所不如,武二給你行禮了!”武松看着蘇全身上的傷都包紮好了,對着李師師深深作揖。
李師師笑着回禮,嬌嗔道:“你還把我當成外人麼?”
小紅笑道:“都頭,小姐爲你擔心了一宿,你該好好的報答,蘇大爺便由我來照顧得了。”
“叫我蘇全便好,怎麼叫大爺呢。”蘇全語氣中添了幾分氣力。
武松十分安慰,他笑道:“師師跟小紅果然是全城最好的刀傷大夫,蘇賢弟已然好了不少。”
“的確是最好的刀傷大夫,就不知是不是醫治肚子‘咕咕’叫的大夫?”蘇全笑道。
“這方面只能小紅代勞了,小姐的手藝,天下只能一人有福氣嚐到。”
武松聽了心中一蕩,笑道:“不知武二有否此福氣?”
“那人是一個想不辭而別的莽人,就不知是否是都頭了!”小紅笑着走出房間,到廚房爲蘇全煮食。
“大哥。”
李師師紅着臉輕輕叫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間,武松暗暗笑道:“方纔她救治蘇全的時候,英姿颯爽,轉眼又成了一個嬌滴滴的甜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