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身體逐漸調理過來後,恰逢高三的九月
楊樹饒有興致的回到特殊學校,剛進校門便立刻發現氛圍不對,迎接他的不在是掌聲,而是所有人的謾罵聲。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與唾棄。
譚老告訴楊樹,大頭如今成了腦癱。豹哥之子帶了幾個人原本小懲一下大頭,結果大頭太過執祐,欲要反擊。一失手腦袋被敲了一下,成了腦癱。
豹哥之子草草的陪了一些錢,打他之人頂罪把牢給坐了。還四處散步謠言,說楊樹出賣大頭後跑路了。
大頭腦癱的醫藥費極其的昂貴,光是初期治療就需要60萬,以後的藥物維持大概每月需要2000元,賠的那些錢肯定是不夠的。
楊樹去醫院看望大頭,靜靜的陪他說了一週的話,把所有的積蓄都給了他的家人,希望這樣能彌補自己內心的缺憾。
……
楊樹沒去參加京彩賽終極賽,全國一等獎名額已被取消。原因是他根本就不是癲狂症患者,只有學校開具的證明,並沒有醫院證明,特殊學校身份存在造假。
根據京彩賽的秒答表現,主委會斷定他是偷盜京彩賽試題,纔有如此的表現。
最終,終極賽臨時修改試題,楊樹後怕,不敢來參加京彩賽終極賽。小道消息還說主委會還準備到相關部門立案通緝他,結果因爲證據不足並沒有強制執行。
至此,國內的高校再沒有一所大學在願意錄取楊樹。有的高校爲了博人眼球,甚至喊出永不錄用的口號。
儘管如此,國外的一些高校依然向楊樹拋出了橄欖枝。國外高校的官方說法:不是癲狂症患者豈不更好。關於作弊,國外高校卻聲明得更爲經典:全世界只有楊樹能偷到答案,也是一種本事!他可只是一個沒有背景的農村小子。至於案底,爲什麼不能給楊樹一次機會呢?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隨着楊樹的出現,有心人又重新把過去的事情推倒風口浪尖。
有心人的深挖,報出楊樹曾經的種種惡行。小至偷地蘿蔔、偷西瓜,帶着一幫鄉村孩子坑蒙拐騙,大至偷渡藏毒進勞教所、花花公子、舌戰且蘭一中等……都在各大媒體上詳盡的報了出來。甚至一些連楊樹根本不知道的事,都寫得活靈活現,楚楚動人。
輿論又一次把楊樹被炒了起來。大街小巷,餐飲酒樓,網絡帖子等等,衆人紛芸。
“我堂哥真乃大英雄啊!原來他進勞教所是走私毒品,真有膽!”
“做人就要做楊樹這等人。驚天地泣鬼神啊!”
“入學時最乖、最可愛,忍不住捏一把的感覺。”
“借錢的過程我最喜歡,扯東牆補西牆,永遠有錢花。”
“我喜歡他挑撥包林二人那段,隱忍數月,幹得無聲無息。”
“椰子糖那纔是無聲無息,直把耗子與太子都搞蒙了。”
“我喜歡他偷渡那段!耗子問他等什麼呢?他淡淡的說句:等雨。你他麼太酷了。”
“就是。我也喜歡那段,後面與土地鬥法哪裡,那句:該我們登場了!更爲牛B。”
“這個娃兒太狠了!不按套路出牌,與土地鬥法同歸於盡,讓土地不明不白的被他弄死了。”
“那算什麼,我們當初在監獄時,他才威風。一個人一個辦公室,天天開小竈,抽菸喝酒吃火鍋,不時還對那些獄警指點一番。”
“當初他怎麼不用這種方法追我呢?太浪漫了!”
“追女孩都可以這麼算計戰術,樑靜文這麼猛都在他的股掌之間。”
“特殊學校都能進去,也不知道給譚老說了些什麼,以前無數達官貴人可都找過譚老,全都是被譚老一句:不要來侮辱我們的孩子。直接罵滾!”
“我不相信楊樹作弊,不可能每次都有答案。那可是通了無數關的,初中升高中也有答案?所有的預選賽與複賽都有答案?楊開和王麗老師出的題目也有答案?”
“不可能作弊,真是作弊怎麼可能搞定江淳止,還在大會上幫他出頭。你看他的經歷就知道,沒有什麼是他不可能做到的。”
“這幾個月據說是和劉冰然一起跑了,兩人之前就一起讀書。有人發現他們總決賽前,提前一週去到京都卿卿我我。連劉冰然都能搞定,那可我的女神啊!”
“誰說他出賣大頭了?其實爲人很講義氣的,據說他一出現就所有的積蓄全部給了大頭治病。一百多萬吶!他纔多大?到底是怎麼賺到的,這尼瑪也太土豪了!”
這些輿論傳播在大街小巷裡,然而讓楊樹非常奇怪的是能寫出自己把錢給大頭,怎麼會不知道三個月的去向?既然沒有提到豹哥兒子,沒有提過這三個月在哪裡,消息肯定是被封鎖了。
……
“老師,你這令牌相當有價值。有沒有多餘的了?再給兩塊防身。”不知不覺楊樹對李老頭的稱呼變成了老師。
楊樹把這段時間的經歷告訴了李老頭,因爲他也想知道令牌的來歷,怎麼就如此輕鬆的救了自己一命,不停的套着李老頭的話!
李老頭可比楊樹老辣多了,直接拿出一沓令牌出來,讓楊樹任意挑選。弄得他懷疑當日之事,是不是瞎貓碰到死老鼠。楊樹自然不會笨到如此不知輕重,既然李老頭不願說,也不在深問。
由於外界的各種輿論,楊樹無心出門。李老頭讓他在書房裡看了81天的書,其實是觀了81天的字,未出過書房半步。楊樹樂得如此,省得出去拋頭露面惹得風言風語。
閉關出來後。
“看懂了嗎?”李老頭問道。
“不懂!”楊樹回答。
“不懂就對了!”李老頭意味深長的說道。
“老師,我明天想回家,陪陪父母。”楊樹有些掛念父母。
“好!本該孝順父母,待我寫封書信轉交給他們。”李老頭認真說道。隨即正色道:“字牌好好隨身帶着。這幅“公”字帶着身邊,再帶上這幅字,多多研習。”
楊樹打開一看,上面仍然只有一個字:“子”。
……
楊樹去了且蘭一中給幾位老師賠禮道歉,也專程去拜訪當初爲他出頭的數學老師。
在江淳止的邀請下,參加了學校的畢業舞會。在“愛要大聲說出來”的活動中,讓楊樹意想不到的是江淳止第一個上去就對他表白。後來更是陸陸續續地收到了幾十個女生的表白和祝福。讓這段時間一直深沉的內心不禁通通直跳。
蔣新爲楊樹畫了一幅畫送給他,上面畫着當初楊樹和她約定的世外桃源。樑靜文送了他一拳頭,說是彌補當初的戲耍自己。還有很多過去的人和事,那些豬朋狗友與他把酒言歡,瞎侃未來壯志。酒喝高了,都說要幫助楊樹,大話以後跟我混的誓言。
因爲大家不知道楊樹早已被國外的大學錄取。
……
最後兩個月楊樹選擇回到家中。
看着父母失望的表情,臉上的容顏滄桑了許多,皺紋更深了。父親常年在外行醫,腿腳不方便起來。母親說是今年喝酒多了,引起的遊走性風溼與股骨頭壞死,怕是還有兩年連路都走不動了。一直瞞着你,是因爲怕影響你的學業,爲之操心。
楊樹心裡極爲撕裂的疼痛,那種感覺找不到任何語言形容。
只能及時告訴父母有大學錄取的,把大學錄取通知書拿了出來,還有李老頭寫給父母不要擔心的寬心信,書信中介紹到學校、地方、人文都非常好,金門大學是海峽兩岸共同創辦的經濟類爲重點的綜合性大學,全世界都是頂尖的。
這時,父母才喜笑顏開,大呼祖上積德,我們楊家終於出一個大學生了……上大學沒有請酒,只是讓五叔和村裡要好的在鄰吃喝一頓。五叔與在鄰都是再三囑咐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證身體,不要再惹事。父母老了,該懂事了,再過兩年便該你當家,要懂得贍養父母了。
楊樹纔想到自己有錢的時候,買給朋友、買給女生,兄弟朋友吃吃喝喝,大手大腳,卻從未買過給父母,買過給五叔,買過給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在鄰們。
想着父母每天省吃儉用,粗茶淡飯,只想將來討媳婦時多有些彩禮。而自己卻大魚大肉,揮霍無度,從未想過在家裡的父母。楊樹心裡不由一緊,眼角有絲紅潤。暗道:無論如何以後在大城市買個大房子,請多多的保姆,好好孝順他們。
……
臨行前,楊樹去看了一次虎子和爺爺,當然還有保姆。
爺爺從不講話,楊樹之前還以爲是一個啞巴呢。在楊樹臨走時爺爺纔開口:不知道你和對方有多深的仇恨,才把你的手腳挑斷,任其在山上慢慢等死。我想說一句,別被仇恨矇蔽雙眼,誤入歧途。冤冤相報何時了,能放就放吧!
虎子還是那麼神經刀,說下次一定要帶馬舒姐姐一起來。很懷念她熬的粥,很懷念那段不用自己做菜做飯的日子。
保姆婦道人家。只關心楊樹的病情完全康復沒有,希望好好保重身體,然後早點把小姑娘娶過門。
……
當然,楊樹一直尋找馬舒,可是無論從什麼地方都得不到任何消息。最後,又一次來到馬舒家。儘管馬舒從未提起刀疤之事,但看到楊樹如此心急如焚的找她,定然知道與楊樹有關。馬舒父母非常地知書達禮,並沒有責怪楊樹把馬舒毀容的事,也沒有深根細問。
楊樹誠懇地說道:“阿姨,求求您告訴我馬舒現在在哪裡?”
馬舒母親,一位非常知性的中年女子,非常誠懇地說道:“她已經去國外。她說不想在見到你。你還是回去吧!”
楊樹誠懇說道:“我只想見她一面,求求你告訴我。”
馬舒母親和藹的說道:“不是我們不讓她和你見面。而是她真的不想再見到你。
楊樹詫異的問道:“是她不想見我?”
馬舒母親遲疑一下,說道:“是的!”
楊樹當下給馬舒母親磕了三個響頭,說道:“請您替我轉告她,好好照顧自己。我一定會去找她。”
馬舒母親有些動容:“要想成爲我家女婿,可不是輕而易舉的,好好努力!終有一天,她想見你的時候自然會見。”
楊樹躬身離開了,懷裡放着從家裡找出來的當初二人合照的照片。
楊樹終於踏上了前往金門大學的行程。暗暗知道這一別,再難回頭,再難回到這又愛又恨的地方,再難與這裡的人和事有更多的交集……右手拇指託着下巴,食指在鼻樑來回搓動,露出一絲凌厲之色。喃喃道:主委會、豹哥兒子,豹哥,天水哥,劉冰然。只是在說到劉冰然時,眼神稍微複雜了些。
楊樹目光一閃,透出堅定:我一定會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