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欲死

063欲死

林逸衣一怔,臉上的笑容驟然散去,直起身看着他:“誰說的?”

夜衡政心情閒適的把她的腦袋按回肩膀上:“都在傳,只有你兩耳不聞窗外事,還不知道,永平王妃神勇依舊,這次更是越活越厲害,把永平王打的鼻青臉腫不敢出門了。”哈哈。

林逸衣表情僵硬着,她哪裡打他了,她當時倒想用椅子桌子砸死他,結果根本沒砸中,最後太累了她就收手了,她連元謹恂衣角都沒碰到一下,就說她把他打的不敢出門,這也太……

林逸衣突然回過神,立即看向夜衡政:“你什麼語氣,永平王被打肯定是他活該,關王妃什麼事……”最後一句林逸衣說的很小心,敢當着她的面詆譭她,夜衡政又皮癢了。

夜衡政對女人向着女人沒什麼意見,只是自家兄弟夜衡政難免傾向元謹恂:“自然是王妃不對,永平王妃是什麼人全聖都都知道,就她那性子拈酸吃醋上不了檯面,永平王沒休了她已經是她祖墳冒煙,誰知道她不思進取,還把永平王打了,簡直是……哎……”

林逸衣突然擰住夜衡政的耳朵,使勁折磨:“拈酸吃醋是吧,上不得檯面是吧,要不要姑奶奶現在就給你納妾,讓你美翻天。”

夜衡政疼的直叫喚:“啊!娘子放手!好娘子放手,我錯了錯了,錯了還不行嗎,你最溫柔善良,寬宏大量是相公說錯話了,娘子放手。”

林逸衣使勁擰了他一下才鬆開:“別人家的是非你不知道少議論。”

夜衡政腆着臉趕緊抱住衣衣誘哄:“是,我錯了,我最喜歡逸衣吃醋了,來,再掐一下讓相公樂樂。”

林逸衣翻個白眼懶得看他。

夜衡政便靠在她肩上,神色倦怠的望着山下渺小的房屋樓舍。

林逸衣突然問:“美嗎?”

夜衡政點點頭。

林逸衣也點點頭:“有哪個人不想在下面那片天地裡揮斥方遒,佔據一方,江山如畫的滾滾紅塵最有吸引力,是不是。”

“還好吧。”他反而覺得很累,天天重複一樣的爾虞我詐,覺得無趣,也許真如歸兮所言,他雖身在其中,卻不喜其中的煩悶,坐在這裡陪衣衣聊聊天,他便覺得生活足以。

只是有時候生活不能肆意,不能盡如人意,他想陪她閒來看日出日落的心,恐怕只有等她們兒孫滿堂,行將老矣時才能實現。

林逸衣呵呵一笑:“說的那麼隨意,顯擺你在下面過的好。”

夜衡政趁機往林逸衣身上湊:“你看我至今孤家寡人叫過的好嗎,衣衣……衣衣……”夜衡政沒臉沒皮的在林逸衣身上噌。

林逸衣尷尬的四下看一眼,發現侍衛已經轉過身,春思也低着頭,過來的必經小路上已經站好了守衛,心想,古人的行爲真老道,但這並不表示,林逸衣想在這裡跟夜衡政發生點什麼。

林逸衣趕緊推推他:“別鬧了,也不看看是不是地方。”

夜衡政呵呵一笑,狹長的眼睛閃耀着誘惑的戲謔:“怎麼不是地方了,這裡山清水秀天高雲低,如果我跟你在這裡……一定有非一般的享……啊,你打我。”

林逸衣惱羞成怒:“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說!是不是經常帶着女孩‘非一般’的享受,看你的人多麼明智,都給你騰地方了。”說着林逸衣你再次掐上他的耳朵。

夜衡政疼的立即求饒:“輕點,輕點,哪有除了你我還有誰,好娘子你消消火,別那麼大醋性,相公消受不起。”

林逸衣看着他討饒的樣子,慢慢的放開手,突然道:“我家暴你了嗎?”

夜衡政黏上去:“沒有,夫人是疼我。”

林逸衣悠悠的一笑:“那王妃家暴王爺了嗎?”

夜衡政笑了,原來在這裡等着他呢:“性質跟你不一樣。”夜衡政私心裡向着元謹恂,就如自家兄弟怎麼都是對的,錯的永遠是嫂子弟妹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夜衡政也說不出來,總之衣衣可以跟他鬧,王妃就不能跟王爺鬧,王妃算什麼東西,元謹恂這麼多年肯那樣對她,她還有什麼不知足。

在很多人眼裡愛情不是愛情是配對,而夜衡政覺得王妃配不上王爺,王爺肯看她是恩賜,結果王妃還端錯盤:“她是……王妃……”

林逸衣笑着看他:“你是覺得王妃不該有請,而是給王爺打理好後院吧,其實我跟你的想法一樣,皇家嘛談什麼感情,而王妃又明顯是不能容忍這樣的事,兩人還有什麼好過的,直接和離。

說不定王妃覺得和離是解脫,並不需要你們自以爲是的施捨,你說呢?”

夜衡政看着林逸衣解釋,突然之間覺得她說的或許有道理,他們只看到這場婚事背後王妃將來可能的榮華富貴,有沒有人問過她稀不稀罕。

也許王妃是喜歡吃醋使性子,但她就想對王爺使嗎,或者王妃更喜歡離開王府,放棄那份人人羨慕的榮耀找個人踏實過日子。

夜衡政想到這裡,立即驅散腦海裡的想法,那不一樣,元謹恂是王爺,將來可能是……他註定妻妾成羣兒孫滿堂,誰也阻止不了:“那是他們的事,等王家小姐進了門,才真是熱鬧了。”

“王家小姐?”

“不知道嗎,皇上親自下旨把王閣老家的嫡孫女指婚給了永平王。”

林逸衣點點頭:“好福氣。”

夜衡政目光微微嘆息:“算是吧,永平王不容易,終於能娶個上臺面的女人了。”

林逸衣驟然掐住他的腰,瞬間轉了一百八十度!

“啊——”

“好了,下山吧。”

“娘子,我重傷,走不動了……咳咳……你揹着我……”

“好啊,我把你從這裡滾下去,又快又省事,你說呢?”這個小傢伙,他是不反對別人三妻四妾兒孫滿堂的。

林逸衣後然一驚,兒孫滿堂?林逸衣這麼多年無法生育是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了,想什麼呢,不讓你背了還不成。”夜衡政攬住她的腰往下走:“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沒什麼。”夜衡政很喜歡孩子吧。

上了回城的馬車,林逸衣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

夜衡政趁機湊上去,讓她沒時間想一些會令她不高興的問題……

一場雲雨過後,夜衡政抱着她,看着她低頭泡茶的樣子,心情驟然一痛,莫名的擠到她身邊靠着她,人明明在他懷裡爲什麼會覺得一鬆手就會離開。

“怎麼了,又發什麼神經。”

夜衡政斜靠在車背上,伸手攬着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倒茶的側臉,然後又慢慢的蹭上去,明明不算傾國傾城的容貌,看着她就讓人心裡莫名的舒服:“衣衣,你愛我嗎?”

林逸衣毫不猶豫:“愛。”然後端給他一杯茶。

“餵我。”

林逸衣被夜衡政蹭笑了:“別鬧,灑你身上怎麼辦。”

“你給我洗。”說着就把人壓到了身下……

歸兮身着一身飛舞的紫紗在地上拖出流水般的熒光,他如白蛇變身前的妖怪,只有頭飽滿的存在在地面,身體如紙般只剩一條長長的紫色流光在地上焦慮的游來游去。

“你說什麼!我沒聽錯?你問我怎麼討好女人?王雲雪?”

元謹恂煩躁的看他一眼,本下定的決定等的已經不耐煩了:“說了不是,不是,跟你說幾回了不要隨便喊女子閨中名諱。”

歸兮繼續焦躁的遊着:“喊喊又不會死,你到底想討好誰?你竟然想討好女人!元謹恂這樣不好,昏君都是從寵女人開始的!”

元謹恂在第一百零八次聽到他這樣說時終於耐心耗盡,站起來:“你自己玩把,我先走。”

歸兮聞言趕緊把人拉住,笑話這樣有價值的消息他怎麼能不挖出來:“你必須告訴我是誰,我纔能有針對性的告訴你什麼,比如上次那個女人就不喜歡金銀珠寶有的就很喜歡。一盒搞定。”

元謹恂見鬼的看着地上不男不女的東西,他真是傻了瘋了,竟然企圖從他這裡聽到什麼,他不如自己琢磨:“讓開!”

歸兮見元謹恂神色不容置疑,無趣的從地上起身,身形俊美,不可方物,一嗔一笑也風情萬種:“好了,好了,不逗你還不行嗎,我的心啊就這樣被虐傷——”

歸兮見元謹恂擡步趕緊飛過去拽住他:“好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就是搞定個女人嗎,其實很好辦——順從包容疼愛,必要時候霸道。”

元謹恂有些疑惑:“什麼意思?”

歸兮紫衫一掃,如一團煙霧瞬間籠罩在椅子上,媚世的眼神向茶壺一瞟。

元謹恂不禁失笑,然後給他倒了一杯茶:“可以說了嗎?”

歸兮長長的摺扇壓住元謹恂欲擡杯子的手,過分妖嬈的容貌慢慢的湊近元謹恂,呼吸曖昧的落在他耳邊,目光溫柔,眷戀又多情的道:“就是這樣,放下身份,屈尊相待。”

啪!

下一秒歸兮已經貼在了牆上。

“衡政說的對,你真該去自宮。”

歸兮痛苦的把自己從牆上摘下來,還不忘激動的道:“是嗎?如果我自宮就名正言順的嫁給你嫁給大師兄,然後我們三人比翼雙飛只羨鴛鴦不羨——人呢?”

歸兮跺跺腳,掐着蘭花指:“忘恩負義的東西,過河就拆橋。”不過,元謹恂到底理不理解自己說了什麼!堂堂一個王爺應該不可能懂的吧?

算了,受了傷還會來請教他的。

元謹恂不是不懂,只是覺得女人不是朝臣,沒必要用那一套對付她們,歸兮的意思無疑是在告訴他女人就好比一個國家的臣子,明面上,這些臣子都該歸順帝王,其實不然,他們有自己的私慾,分成了不同黨派。

林逸衣現在就是朝臣中的異類,想要馴服她讓她爲自己所用,就不能硬着來。

元謹恂不禁苦笑,本來就該是兔子的生物,突然長雙鋒利的爪子,變異的真讓人費心。

元謹恂自己也不知道的縱容一笑,心裡已經有了重新讓兔子縮着的腹稿。

天矇矇亮。

林逸衣猛然驚醒,莫名的看眼睡着的夜衡政,心裡已然有了計較,她和元謹恂,就是鬧到皇上面前也要鬧散,否則夜衡政這樣算什麼,元謹恂能做的事,她不喜效仿。

林逸衣起身穿衣。

夜衡政翻個身,胳膊搭在她的腰上,朦朧的道:“這麼早……天還沒亮呢……”

“你睡會,我去給你做飯。”

夜衡政在她腰上蹭了蹭,模糊的嗯了一聲,繼續睡會。

林逸衣穿戴好。

春思跟在主子身後準備生火,她們住的地方除了她沒有其它下人,萬事都要親力親爲。

林逸衣看眼空空如也的竈臺,沒有像以往一樣開始忙碌,夢裡的情形讓她不安,元謹恂化身成周扒皮,率領大軍要砍死她。

林逸衣不禁搖頭失笑:“春思,我今天回王府。”

春思突然擡起頭:“夫人?……奴婢……”

林逸衣制止她還沒開口的話:“你回去也沒有什麼用,我一個人能行,照顧好家。”

“夫人……”

……

林逸衣送走夜衡政後,決然的回了王府,不管那天她在這裡多麼想宰了那個男人,現在也已經心靜如水,她今天來要一個結果。

林逸衣換好衣服等在大廳裡:“王爺下朝了。”

春香立即給夫人斟杯水,眼睛紅紅的:“回王妃娘娘,王爺這幾天休沐,皇上給了王爺半個月納妃的假期。”春香說完小心的看眼主子,唯恐主子動怒。

林逸衣只是點點頭,沒有情緒,喝完了手裡的茶,站起身。

春香一驚:“娘娘……”

林逸衣淡淡一笑,想到自己現在應該是病者,不方便去前院:“麻煩你幫我把王爺請來,就說我有事找他,讓他過來一下。”

春香想到那日凌亂的客廳,心裡莫名的不是滋味,王妃怎麼打得過王爺,現在外面那樣說王妃,以後王側妃進了門,王妃怎麼自處。

“去吧,我在等着。”

春香點點頭,快速走了。

紀道聽完春香的彙報,眼睛一亮:“王妃真的讓王爺過去?”

春香點點頭,但忍不住提醒道:“有什麼好高興的,你可別誤導王爺,到時候王爺不如意了又衝我們家娘娘發火。”

紀道一想也對,到時候再打起來,王府的名聲就敗壞完了,怎麼說也是王爺要娶側妃,還是皇上下旨,王妃心裡也不可能痛快了,的確不是該高興的事。

紀道嘆口氣:“姑娘等着,我去通報。”

元謹恂聞言驟然擡起頭。

紀道心肝顫顫巍巍的顫抖着,心想王爺你可別想差了啊,看春香那意思絕對不是王妃要妥協:“王爺,春香說王妃娘娘好似身體不適,一早起牀就沒吃什麼東西,如果一會娘娘說話有什麼不中聽的,希望王爺包涵。”

元謹恂聞言想到什麼,暗笑自己把事情想的簡單,以爲她是妥協了,知道了其中利害:“行,本王去看看她。”元謹恂放下筆,起身跟出。

林逸衣喝了半杯茶吃了兩塊小點心。

元謹恂默然的到了,看了她一眼,今天的裝扮非常順眼,只要不是那身大街上丫鬟都不穿的粗布衣衫,都很好看,林逸衣就算不想承認,也必須明白,只有王妃這一套裝扮才能展現她七分美麗。

元謹恂的目光狀似不經意的打量她一遍,也沒有說話,坐在她對面等着,他發現他確實惦念她了,想她像前幾日前心無芥蒂的跟他交流。

林逸衣吃完最後一塊點心,接過春香遞來的手絹擦擦手:“下去吧。”

“是。”春香帶着衆人退下。

房間裡重新只剩下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

林逸衣擡起頭,神色鄭重,開門見山的道:“考慮的怎麼樣了?”

元謹恂看着她眼裡的倔強,張張嘴想說什麼,又咽下去,重新開口:“我答應你。”

林逸衣眼睛陡然一亮,整個散發着難以訴說的光彩,但似乎想到什麼警惕的看着他:“你說真的。”

元謹恂看着心裡的浮躁彷彿瞬間甦醒般,被她的舉動勾的四處亂竄,元謹恂壓下不合時宜的情緒:“我有必要騙你。”

“你那天——”

元謹恂神色平靜:“那天是那天,我跟你在一起七八年來,你身上哪一處我沒有看過,不過是鬧鬧你,至於反應那麼大。”元謹恂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要和離的妻子:“我答應你和離,但你也要答應我的條件。”

林逸衣瞬間道:“我要今天看到和離文書。”

“沒問題。”想放鬆她的戒心,她現在太緊張,好似他只要說個不,她就要與所有人拼命一樣:“我的條件也很簡單,你必須住在王府,我們的和離是私下的。”

“憑什麼!”

元謹恂不屑的看她一眼:“還用問嗎,讓全天下都看看皇上逼死了自己兒媳婦很有面子?”

林逸衣茫然了一瞬,回過神來:“對哦,他把王家小姐賜給你了,恭喜。”

元謹恂在心裡瞪她一眼,有什麼可恭喜的。

林逸衣突然道:“你把和離書給我。”

“你急什麼,我能欠了你的,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樣子,什麼性子,你能給本王騰地方,本王笑都能笑醒。”

林逸衣看他一眼:“你如果把和離文書給我,我也能笑醒。”

“你要那一紙文書做什麼,死出去還堅持要文書真是稀罕。”

“萬一你哪天不認賬。”

元謹恂看着她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不認賬?麻煩你好好照照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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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衣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頭,又快速擡起:“總之你快點給我文書。”

“那本王的要求……”元謹恂也不妥協,文書給她又如何,她還能自己拿着當武器,她敢展現給林家高堂看還是敢展現給她娘看。

“你說說看。”

元謹恂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她今天特別好看,衣服雖然穿的太高遮擋了她大部分肌膚,但露在外面的小臉,顯得更小了,讓人看了忍不住還想再看:“我要你在沒死出去之前,在本王需要的時候配合着做好你的王妃。”

林逸衣垂着頭想了想,擡起頭:“爲什麼,不是說好過了這段時間,就……”

“林逸衣我對你怎麼樣?”

林逸衣道:“不怎麼樣。”

“你——行,本王不跟你吵,王氏進了門總要適應適應才能接你的班,她一進門你就死了,或者她進門還沒滿三個月你死了,你覺得這個名聲對她好嗎,克主母?”

林逸衣斟酌的看着他。

“你看什麼!以爲我想纏着你,拜託,你好好照照鏡子,你有韓氏溫柔還是比沈氏貌美,那天是意外,你放一百個心,你的死對本王只有好處。”

林逸衣也覺得他那天有病,發神經都要跟自己怎麼着,但是他現在說的話就可信嗎:“你真的給我和離文書,蓋了你的寶印的。”

元謹恂看着她小心翼翼求證的樣子,真的想揉揉她的腦袋,按在心裡疼一番,元謹恂瞬間發現,那股煩躁感有上升的趨勢,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向來有耐心,尤其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我的條件。”

林逸衣不想答應,試着說服他:“其實你想過沒有,有我沒有我都是一樣,我常年生病,不管府務,我能教給王氏什麼,你還不如讓年嫿教導她,還有就是即便我走了,只要你不說誰知道?”

元謹恂聞言恨不得把這沒心肝的東西拍死:“王氏成婚後不用進宮拜見嗎,她第一次進宮拜見你不該拖着病體陪她去。”

林逸衣不以爲意道:“就說我病入膏肓了,不能出席,爲我死打下——”

“是啊,王妃好大的氣性。皇上賜了婚,就把王妃氣病了,上個月還能去見淑妃,能見太后,這個月就進不得宮,你說皇上會不會一氣之下,治你父親個教女不嚴,把你爹貶回老家去。”元謹恂瞪她一眼,不知爲何下意識的道:“這麼多年來爲你想這些事可都是本王。你有本王考慮的周全。”

林逸衣咬咬牙無力反駁:“但——你什麼時候讓我死出去——”元謹恂天天死出去死出去的說弄的她也不覺得這三字有什麼不妥,權當元謹恂說來解氣用的。

元謹恂想一想:“都給你和離書了還有什麼不放心,我還能拉着你不放,上次的事是意外。”

林逸衣從理性的角度考慮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也是,王小姐又漂亮人也不錯,沒道理你不爲她着想。”

元謹恂聽到了恨不得拿茶杯砸醒她,不讓人省心的女人,他不單要管她吃管她父母還要照顧她心裡轉變。

林逸衣看向元謹恂,伸出手:“先把和離書給我。”

元謹恂早已經寫好了,在他決定想讓林逸衣剪掉她的指甲時已經寫好了。

不過看着她如此迫不及待要過去,心裡還是一陣不痛快,在她接的時候忍不住鬆手掉在地上。

林逸衣不嫌棄的撿起來,迫切的從頭看了一般,心情瞬間飛揚,壓在她心裡非常不痛快的一座山頃刻間煙消雲散:“寶印,你的印。”

元謹恂看着她現在的樣子,本來想好的橋段,都不想爲她進項,擺脫自己就那麼高興:“等一下。”

林逸衣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一對漂亮的眼睛謹慎的望着他。

元謹恂被看的邪火頓生:“你爲什麼非要離開王府,你要知道就算我們之間不存在所謂的愛情,依然沒有人能動搖你的地位,就算將要進門的王氏也不例外。”

林逸衣聽他談這個,不禁嗤之以鼻:“說的輕鬆,你說動搖不了我的地位就動搖不了嗎?王家是什麼家世,我是什麼家世,如果你哪天登上那個位置王家不會肖想你旁邊的椅子?

如果你沒有登上那個位置,更了不得了人家的女兒想升一步,你就要屁顛的把我推下去給王氏讓路,我爲什麼還不跟你和離?更重要的是,我真不喜歡與人共夫。”

“荒謬,王氏如果對付你,你不會反擊嗎?我又怎麼會把你推下去,比喻都不會。”

林逸衣纔不信,到時候你沒上位,你有什麼權利拒絕人家的要求:“先給我蓋章。”

元謹恂氣惱的掏出印璽在和離書上蓋上自己的寶印,狠狠的瞪了林逸衣一眼。

林逸衣臉上的笑容縱然放開,吹吹不存在的墨跡,整個人能飛起來,看元謹恂一百個順眼,早忘了當初是怎麼罵他的:“王家小姐就是好,放心吧,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我絕不推辭。”

林逸衣達成所願,也有閒情說話了:“我見過王雲雪,長的真漂亮,又年輕,就是我跟你說的蘿莉,可漂亮,豔福不淺。”林逸衣說着小心的把和離書收起來,好了!離了,也挺簡單的:“王爺,你其實真的是個好人。”

元謹恂瞬間有些膈應這句話,第一次被這樣說時,她強硬的要講條件和離,第二次這樣說時,是他往和離書上蓋了章,難道他體現自己‘好人’的價值就是跟林逸衣和離。

“別忘了你答應的事。”

“放心,那個姑娘我看着也喜歡。”

元謹恂聞言心裡絲毫沒有林逸衣和睦妾氏時想象中的高興,不僅陰陽怪氣道:“有什麼好喜歡的。”

“吃醋啦,放心我性取向正常。”

元謹恂嘴裡的茶瞬間噴了出去:“林逸衣你說話注意點,還讓本王給你請個教習姑姑。”

林逸衣見他不高興不說了:“跟你說個事,我以後住外面,你有事可以派人去那裡找我。”

“不行!”

林逸衣頓時看向他。

元謹恂覺得自己答的太快,但面上沒有任何不對勁:“我找你怎麼辦?”

林逸衣無語:“你能有什麼事找我,你以前一個月見我一次,就爲那麼點事,那點事不存在了後院有冷氏看着,你還有什麼事找我。”

“王氏嫁過來後向你敬茶。”

“那一天我回來。”

元謹恂瞪着她覺得渾身是勁無處使:“你堂堂永平王妃住外面像什麼話。”

“誰認得我,我只是住莊子上,身邊都是人,能有什麼事。”

“住莊子上……”元謹恂看她一眼,雖然不高興,但還知道分寸,林逸衣有幾處陪嫁莊子位於皇家別院附近,治安不錯,她本身身邊也有家丁跟着,料想不會出差:“對外別亂說話。”

“我能亂說什麼。”

元謹恂用視線指指她懷裡的紙;“到時候傳入你娘耳朵你,本王概不負責。”

“放心,我自有分寸。”

元謹恂覺得就她這樣子,給人搶回去坐壓寨夫人,寨主也不要,不過還是跟歸兮說一聲,讓歸兮看着點她。

“高興了。”

林逸衣淡淡一笑,還不錯。

“本王餓了去做飯。”

林逸衣驟然擡起頭。

元謹恂看着她:“怎麼,過河就拆橋,本王在這裡吃一頓飯委屈你了,這麼多年的情分不足以讓給本王做一頓飯?”

“好。”

“本王要吃一頓豐盛的。”

“放心,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地底藏的。”

元謹恂看着她瞪自己一眼,還是不甘的走出去,心情沒來由的不錯,跟他鬥,就你點小心思充其量就調調你的菜。

元謹恂心情不錯的靠在椅子上,一掃之前陰霾的心情,看什麼也順眼。

紀道進來明顯見王爺心情不錯,頓時也跟着心情不錯,看來王妃終於開竅了。

林逸衣親自掌勺,一盤盤元謹恂喜歡的菜色在大火烘焙下陸續出爐,色香味俱全菜品讓人看着便食指大動。

春香忍不住端着盤子偷吃了一下:“娘娘,您以後是不是就不走了。”

林逸衣笑着:“趕緊吃,小心一會被發現,小陳呢讓他接手,我拼盤。”

“是,娘娘。”

林逸衣只是負責幾道主菜的烹炒,其它菜色均有王府裡的大廚掌勺,哪能真讓王妃操勞。

林逸衣襬完最後一份菜色,示意下人上菜。

小陳突然道:“請娘娘跟去看看,葷素搭配方面,娘娘在行。”王爺很久沒在重樓院用膳,小陳想做到盡善盡美。

林逸衣莞爾一笑:“好。”

林逸衣帶着丫頭廚房,後面跟着兩排上菜的丫頭僕人,在走進正廳時,林逸衣發現臺階下站着一個身影,正拿手帕擦着淚,身邊的丫頭婆子,都在苦心勸着。

林逸衣示意衆人先進去,走向下面的沈姑娘,笑容可掬的溫柔道:“怎麼了?”按照實際年齡來算,這個姑娘說是小妹妹都不爲過。

沈氏一聽王妃問,想起那幾巴掌嚇的瑟縮了一下。

換了心情的林逸衣見狀一陣心疼,多可心的人,若她是男人,半夜都能笑醒:“跟我說說怎麼了,有事慢慢說別哭,還懷着身子呢,也不怕孩子不高興。”

沈姨娘聞言愣了一下,見王妃娘娘臉上的關心真誠,神態認真,忍不住更想哭,剛纔她聽說王爺在前院,就冒昧的過來了,結果紀道連通傳的機會都不給她,直言王爺不見她。

沈千夢覺得好委屈好委屈。

林逸衣心疼的牽起她的手:“不哭了,不哭了,我帶你進去,多大的事,王爺如果知道他不讓我們沈姨娘進去非削他一頓。”

沈千夢眼睛通紅的仰起頭:“娘娘,真的嗎?”

“那當然了,剛纔王爺還說呢,你有了身子,天氣也涼了,讓多給你撥些炭火,他就在這裡狐假虎威,不是亂說話是什麼,王爺最惦記你和孩子了。”

沈千夢破涕而笑。

宋嬤嬤在一旁聽着,心都涼了,王妃娘娘想做什麼,她可剛爲王家小姐跟王爺打了一架,下一刻就能不計前嫌的對自家懷孕的姨娘?

林逸衣心情好,心情好的時候,順便給元謹恂做件好事,安撫安撫他的女人,好給他多生幾個大胖少爺:“來,王爺正好要用膳,看到你能多吃兩碗也說不定。”

沈千夢立即紅了臉:“娘娘說笑。”

“我是不是說笑,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林逸衣帶着沈千夢進來。

元謹恂本還算可以的臉色,頓時陰沉了兩分。

林逸衣纔不管他沉不沉:“來,坐。”

沈千夢見王爺沒有看她,這些時日的委屈頓時又涌上心頭:“妾身見過王爺,王爺萬福。”

元謹恂嗯了一聲。

林逸衣見狀,立即道:“千夢坐,別哭,王爺這是當着人不好意思關心你,剛纔可不含蓄,等一會把下人都哄下去,讓王爺好好給你說幾句好聽的,再哭,我們小少爺可不樂意了。”

沈姨娘看了王妃一眼,頓時更加委屈了。

元謹恂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說不上爲什麼就是很難看。

林逸衣也心疼她,懷着孩子,對着王爺這麼個男人,衝老公摔盤子砸枕頭的權利都沒有,孕婦當的多憋屈:“好了,別哭了,王爺知道你心裡委屈,比你還心疼呢,男人嘛,不善於表達你懂的。”

元謹恂一時間覺哪裡感覺都不對了。

沈姨娘看着王妃,身上所有的勇氣彷彿都來自她般,緊緊的依附着她以前很討厭的女人,她覺得王妃如果不在這裡,她一個人面對王爺好害怕,幾個月不見,王爺怎麼又跟以前以一樣,看着讓人心怯。

林逸衣招呼沈千夢在餐桌前坐下,示意宋嬤嬤上前伺候。

沈千夢急忙起身要伺候王妃。

林逸衣強硬的按着她讓她坐着:“哪有讓你伺候的道理。”

沈千夢聞言偷偷的看眼王爺,見主位上的他沒有說話,咬着下脣暗暗委屈。

林逸衣嘆口氣,男人當的真輕鬆,不用哄老婆不用伺候老婆,白得一個孩子:“安靜坐着。”

沈千夢沒有違背王妃的好意,一瞬間覺得王妃好好,讓她不至於尷尬。

林逸衣挺喜歡這些人的,尤其換個立場後更喜歡她們,更希望她們幸福,順便把元謹恂也伺候好了。

元謹恂看眼照顧沈千夢的林逸衣,她的笑容不參雜任何嫉妒,慈愛的彷彿一位長輩在照顧晚輩,元謹恂就看着她,卻突然不想拿筷子了,吃不下。

“王爺?怎麼不開飯,飯菜不多了。”

元謹恂看了她望過來的目光一眼,過了一會,還是拿起筷子,象徵性的挑了菜。

元謹恂看着吃的小氣的沈千夢突然漫不經心的開口:“你怎麼過來了。”

沈千夢一驚就要放下筷子起身。

林逸衣按住她,看向元謹恂,爲他好:“能爲什麼,想你了唄。”然後轉向沈千夢:“是不是因爲皇上賜婚,心裡不安了。”林逸衣幫她整理整理衣帶:“放寬心,你和王爺的交情在這裡,王爺心裡惦記着你呢,王氏進了門,她過她的便是,你呀擔心那些做什麼,還信不過王爺。

你當務之急就是給王爺生個小精靈,不管是小姐還是少爺,添丁進口永遠是第一位,你說是不是。”

沈千夢見王妃說了王氏的事,心瞬間提了起來,她就是怕,她:“娘娘,真的嗎?王爺不會忘了我們這些後院的姐妹。”

“當然不會,你怎麼也是先進門,雖然身份是比王氏弱了些,但在咱們爺心裡的分量你可是先一步,就情濃幾分,你說是不是。”

沈千夢聞言,立即破涕爲笑:“娘娘說真的。”

“當然說真的,不信你問王爺?”

沈千夢怯怯的看向主位上的王爺。

元謹恂突然心裡非常煩躁:“恩。”

沈千夢臉上頓時笑開了花,人瞬間精神多了。

林願意點點頭,這就對了,一句話的事,哄好了感情就有了:“吃飯,多吃些,對孩子好。”

元謹恂看着林逸衣殷勤的樣子,他都想甩筷子走人,他怎麼從來不知道她這麼賢惠,還照顧妾室情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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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修改了兩處BUG,一處是012,添加了林逸衣出府用的是丫頭的身份,因爲她本體病了六年,重病四年,幾乎是足不出屋,很少有人還認識她,開始沒寫,以爲你懂。第二處是‘敲打’那章,解釋了密道的事,是死了的孝敬皇后送給兒媳婦的禮物,因爲太加分,我當時停了一下筆沒寫,你可以返回去看一下。

另外就是昨天那章所謂的婚外情,大家別忘了,衣衣和王爺已達成離婚協議在先,是王爺不地道,想玩膩後再履行,但也以和離爲前提的,還如此約束衣衣,呵呵…。

修改了那兩處bug後,覺得哪裡還有問題?

另外,月底了月底了

翻翻兜,看看有票的趕緊扔給我了,不扔過期了哦。

昨日’欲仙‘首定【vva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