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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麪產婆的手一頓,險些歪了手裡的包裹,皇后娘娘真敢說。

元謹恂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向出生的孩子,就……就這麼生了……皇宮還沒到呢!

“快讓朕看看!”元謹恂很快回神,激動的看向沒按自己要求生在半路的寶貝。

林逸衣深吸一口去,還沒有緩一會,第二個孩子已經呱呱墜地。

元謹恂難以置信的抱着手裡的兒子目光近乎恐怖的盯着林逸衣。

林逸衣只覺得精神無比放鬆,終於出生了,雙胞胎的壓力讓她的心肺受到嚴重擠壓,後期一直頻頻不適,此刻只覺得海燕河開,十分輕鬆。

產婆們感受到皇上的冷氣壓,動作瞬間變的小心謹慎,快速爲新出生的小公主打包。

林逸衣感受到上方的不友善,並沒有什麼起伏:“怕你反悔,一直沒跟你說。”

元謹恂徹底惱了:“如果你在林宅生了,朕就只有一個孩子!”

“差不多。”已經被發現了,有什麼不好說的。

“停車!停車!”夜衡政立即跳上車,向林逸衣而去:“你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適?怎麼在馬車上?這兩天不是說好不出來了。”

林逸衣握住夜衡政的手,前一刻還諸多想諷刺元謹恂的語言此刻不知怎的就成了委屈:“他非讓我回皇宮,這下好了,沒生在家裡沒生在宮裡生路上了。”

元謹恂在看到夜衡政的一刻理智立即回爐,車上的女人不是他想發火就能發火的,不禁沉默的轉回頭,看向懷疑閉着雙眼,粉嫩嫩的兒子。

官服未脫的夜衡政立即看向元謹恂:“你有病啊,人都要生了,上什麼車!”

元謹恂蹭蹭自家兒子,然後又無比溫柔的接過小女兒,頓時覺得自己比夜衡政那再也生不出孩子的男人好多了,於是輕描淡寫的高貴道:“沒看到這輛馬車上什麼都有,自己準備不了的事,別認爲別人就不可以。”他的兩個孩子似乎比夜自謙出生時好看?

夜衡政頓時覺得元謹恂不可理喻,如果半路發生危險呢!你還在馬車上準備了整個世界嗎!真是越來越不像話:“把孩子給我,你沒看到逸衣想看。”

車裡閒雜人等早已經退去,馬車依舊執着的向皇宮的方向前行。

元謹恂看了精神的林逸衣一眼,堅定的抱好兩個孩子:“剛生完歇着吧,孩子我抱就行了。”

夜衡政看眼元謹恂,頗爲不理解:“你怎麼了?你不會到現在還沒讓逸衣看一眼?”元謹恂你這是要毀約!

夜衡政頓時警戒的看着元謹恂。

元謹恂覺得頗爲好笑,他的孩子,他不抱着難道讓一進來就看逸衣的夜衡政抱着!“回宮再說。”

“那你也該先讓逸衣看一眼。”

“我抱着她也能看見!這麼大的孩子我能影響她的視線嗎!”

林逸衣拽住夜衡政:“讓他抱着,順便把奶也餵了,他就圓滿了。”

夜衡政瞪眼元謹恂,安撫的看向林逸衣;“你注意休息,別理他,他願意抱着就抱着。”

林逸衣閉上眼:“說的有道理,孩子一出生不喝葡萄糖千萬分之一的希望也不會有事。”

元謹恂聞言立即湊過來:“你說什麼!我兒子女兒要喝什麼!”

“喝你!”

元謹恂聞言臉色難看的看眼林逸衣,深知她氣死人不償命的心思,再看看懷裡的兩個寶貝,不情願的給她看:“孩子看起來非常乾淨,你看,比三殿下出生時好看多了。”

夜衡政聽着這話怎麼這麼不對啊,誰家孩子難看了。

林逸衣立即睜開眼,看向兩個把她折磨的死去活來的小寶貝,當真是可愛,不枉她吃了半年的藥,每天強迫自己進食雙倍。

林逸衣立即在夜衡政的攙扶下坐起來,伸手接過女兒。

元謹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唯恐夜衡政給撥弄掉了。

林逸衣看想夜衡政道:“把府裡我準備的葡萄糖讓人拿來,六個小時候內讓她喝一點。”

“我去吩咐隨影。”夜衡政轉身下去。

元謹恂看了一眼放下的車簾,又看了一眼抱着孩子不再張牙舞爪的林逸衣,本能的抱着孩子湊過道:“你也抱一下兒——”

夜衡政立即返回:“好了。”

元謹恂神色僵硬的退回原位,再次覺得夜衡政有的時候真的很礙眼,你多吩咐手下兩句會死嗎!

另一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駱祥秋手腳一直在打顫,馬車抵達駱府的時候。

駱夫人正好要出來尋人,見到一車人狼狽不堪的樣子,立即上前攙住老爺:“怎麼回事!怎麼鬧成了這樣?”

駱祥秋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駱夫人身上,剛纔收到的驚嚇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回……回去再說……”

馬車上的人也被擡了下來。

駱夫人看了一眼,再看看臉色不好的駱祥秋,示意身邊的奶孃處理,便帶了駱祥秋離開。

範家奶孃待夫人和老爺離開後,彎下的背頓時挺直,看向哭泣的一幫嚇人,直接訓斥道:“哭什麼哭,還不趕緊擡人進去——”

春秋已然生不如死,現在的她什麼痛苦都感覺不到,悲傷的撕裂的感讓她痛不欲生……

一個時辰後,聖國政治權利中心的巨大宮殿內再次傳出普天同慶的好消息,皇后娘娘與一個時辰前爲皇上再添一對龍鳳胎,分別爲四皇子六公主。

同一時間,王雲雪瞬間摔碎了手邊的御製瓷瓶,嚇的葉奶孃動也不敢動一下!

王雲雪氣的心肺俱傷:“竟然還有沒有死!表哥他做什麼吃的!”

葉奶孃謹慎的看眼周圍:“娘娘你小點聲!表少爺只是還沒查到皇后娘娘在哪裡清修而已。”

“不知道!不知道!現在孩子都出生了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四皇子!六公主!真是要——要——”

“娘娘,您冷靜,冷靜——”

“你讓我怎冷靜!她如果不死,我們全都沒有出頭之日!你懂嗎!”

水鴛慌張的撞開門,匆忙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不好了,不好了,鳳殿突然傳召了所有太醫,好像是皇后娘娘和公主、皇子身體不適!”

王雲雪瞬間站了起來:“你說什麼!”臉上震驚的喜悅幾乎要爆出來,這麼多年了!終於遭到報應了!哈哈!心態早已扭曲的王雲雪恨不得仰天長嘯,大呼老天開眼!

水鴛被主子的表情驚了一下:“娘……娘娘……”

葉奶孃也趕緊上前,不認同的勸道:“娘娘,您注意一點!現在什麼時候你還敢亂說!”

難得葉奶孃說重話,王雲雪不得不收斂一些。

……

鳳殿內,關藥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皇家密聞他一手包辦,這是讓他當親信還是去死!

關藥跪在哄孩子的皇后娘娘窗前,絞盡腦汁的想一會皇后該有什麼症狀,該怎麼驚心動魄該怎麼悄無聲息。

元謹恂嚴肅的在外面團團轉。

一羣宮妃跪在鳳殿門外,‘祈求’皇后娘娘平安無事,至於有多少人希望皇后娘娘現在就死,只有天知道。

皇宮外,夜衡政坐在馬車裡,車簾隔絕了不遠處高大厚重的城牆,他只是沉默的坐在這裡,等着他的人出來。

林逸衣看着兩個熟睡的孩子,心裡安安靜靜的,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無需牀上的人做什麼,已經奠定了要守護他們,無論悲喜都回去愛的前提,讓人那樣甘願卻不會患得患失的需要回報。

她的兩個寶貝。

春思、春香見皇后娘娘目光溫和,也忍不住探過頭,看眼皇后身邊的兩位小主,也不禁嘴角含笑:“這下大少爺有伴了。”

“就是啊,夜老夫人就不好再霸佔着大少爺不給我們了。”

林逸衣聞言臉色的笑容淡了一些,不禁更擔心了:“我反而覺得她是更不放心把孩子交給我了。”

春思、春香無奈對視一眼,這個真說不準。

春香道:“娘娘,大殿下和二殿下也在外面的跪着的,幾位小公主能被抱出來的也抱出來了,可外面天寒地凍的,是不是……”

“皇上怎麼說?”

“皇上什麼都沒說。”

林逸衣給六公主蓋好被子,無奈道:“他沒說話,我說什麼也不合適。”

春香認同的點點頭,皇上總能無形中給娘娘添事。

林逸衣見狀,擡起頭道:“聖國之母病危,皇上讓他們跪着並不越禮,是你因爲知道我沒事纔會怪他,他這樣做按禮制來說並沒有錯。”

春香立即跪道:“奴婢該死,奴婢——”

“無礙,是我對你們的影響讓你們忘了他的立場。”

春香聞言不禁覺得十分愧疚,她們對皇上什麼時候只有懼怕沒了敬畏,反而不如身在其中,掙扎着的皇后娘娘。

“去幫我倒杯紅糖水。”林逸衣對春香溫和一笑。

春香頓時有些羞愧:“是。”

母后會死嗎?元自冥跪在冰涼的石路上不斷的問自己?那位給過他恐懼,也給了他快樂,甚至讓他擁有現在一切的皇后會死嗎?

元自冥突然覺得她死了也好,不可代替的回憶會讓他們在父皇面前更有優勢,沒有母親依仗的兩位皇子又怎麼是完全意義上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