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熬夜，習慣了在夜間思考問題。
習慣了在別人都熟睡的時候，獨自一人享受一份寧靜。月光如流水一般，能泄去心中那久久不能平靜的澎湃！壓制住那些憤恨的不平甚至是抱怨！
鳳如見過墨羽之後，感覺輕鬆了很多，愉快地投入到了望月的事情中去，忙了一下午。吃過晚飯後，呆在書房中，整理一下細節問題。把看出來的問題彌補一下，明天推出去纔會更好。
明天一樣讓人很期待！
東方白從楚瑜叔那回來的時候，本以爲鳳如已經睡了。但是見她書房的燈光還在亮着，知道是又熬夜了，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拐了進去。輕輕敲了一下門，算是給了個招呼，要是貿然闖進恐怕會嚇着鳳如，特別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跌出的時刻。
“還沒睡，不是等我呢吧？”東方白笑道，好長時間沒有這麼輕鬆地和鳳如說話了。
鳳如微笑着看了東方白一眼，這傢伙今天不同平常，眼角眉梢沒了前幾日的煩躁，說話的口氣也輕鬆許多！有什麼變化嗎？
鳳如放下手中的東西，認真地回答道：“今天下午去了望月府中，發現明天的準備有些地方很失誤，現在更正一下。到時候是要呈現在人前的，弄砸了丟的可不是臉面，可是咱的名聲和信譽。爭取開業大吉！”鳳如說得心平氣和。
上午在後山道邊的涼亭和墨羽談完後，她輕鬆了很多，墨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蠻橫和冷漠，是可以溝通的。除了心裡存留下來的陰影外，鳳如覺得墨羽還是可以做朋友的，不過現在還是免了，她不想整天觸摸着心底的傷疤！
還不是一個完全自私的人！這是鳳如對墨羽的評價。她相信自己完全能夠勸說住墨羽，讓他放棄初衷，聽從她的安排，墨羽並不如外表給人印象的那樣冷漠。
之前的擔心是來自於對這個人蠻橫霸道的印象，也許是一種誤解。白浪費了那麼多腦細胞和不眠之夜來思考對策！
“噢，明天望月的店要開業了？真快呀！”東方白記得還是幾天前的事情，不想這麼快就到了。日子真是禁不住禍禍呀！不經意就過去了。
“請柬已經唄望月送到書院了，明天記得來捧個人場。然後儘量多呆一會，看看新設計的服裝，給提點意見，我可不想讓望月栽在這，不過應該是不會的！這邊運轉正常後，三個月後，京城的分店開業，分店能不能掙錢全看你的眼光和建議了，可是馬虎不得！我現在的自信越來越沒有了，越來越覺得自己不一定是對的，特別是服飾，審美和別人不一樣也不一定是好事，望月不能全聽我的，也需要別人的意見。”鳳如謙虛地說。
京城的店所推出的新式樣是要根據東方白的眼光設計的，他接觸的都是最上乘的上層社會，那裡的女人是怎樣的審美他最清楚。自己這些風格的衣服能不能流行起來，他也有絕對的發言權！
曾經意氣風發，現在穩重了許多了。東方白頓生感慨，鳳如知道在進京之前徵求他的意見，足見老練許多。是讓墨羽這件事給磨的嗎？看透了許多？
“好！一定到。”東方白答應着，很自然地靠近鳳如身邊坐下。今晚鳳如秀髮輕挽，一身便裝，隨意自然，看上去比平時柔弱許多，更顯嬌俏可愛。只是臉色有些發白，是累着了！東方白一眼就看出鳳如是因爲勞累而使臉色發白。
“記得要早些睡，臉色那麼白，一看就是熬夜熬的！是不是每天都很晚？太晚睡覺損耗內臟，到時候想補輕易是補不回來的。我們好長時間沒有好好聊聊了！”東方白感覺像是過了好多年一樣。
“是嗎？我到時沒覺得，這一天大家都很忙，忙過這陣子就好了。我也不怎麼熬夜，最近一直睡的早，今天只是個例外，明天急需。”鳳如詫異於東方白的變化，他是一個細緻敏感的人，能自己調整是最好，不然他們真的沒有未來，她不想讓別人覺得是自己欠了東方白的。更不願意讓東方白遷就自己，讓他覺得他很委屈。她不要這樣的施捨！
他們之間必須是你情我願，不然她不會接受。東方白若是有絲毫的勉強和對她以前的忌諱，她就會不動聲色地退出，從此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心境變了，眼前的一切都會變。凡事得往寬了想，退一步海闊天空。看來東方白是調整好自己了，那他們兩個還有可能。鳳如一直在給他時間，也在給自己一個交代。
緣分的事情是不能強求的。現在自己已經處於下風了，是東方白遷就了自己，誰都會這樣認爲。所以她在等，等東方白自己想明白，這樣的事是不能果斷應付的。她不想在他心裡有根刺，那樣即便將來生活在一起了，也不會幸福，她需要的不是將就。
骨子裡的一份傲氣，讓鳳如張不開嘴，也不想和東方白探討她和墨羽的事情。她和墨羽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過去了。那是柳如鳳的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不會替她做任何事情，也不會替她心疼那個男人，不管怎樣，她不會委屈自己來成全別人！
“是呀！一天也是瞎忙，都沒時間多陪陪你。我最近是不是表現特別不好？別生我的氣，明天開始我會盡量多陪陪你，你身邊的人一下子少了不少，熟悉的人也都派了出去，我忽略了這一點。要不咱們考慮在加幾個人進來，你身邊的人手不夠用，總不能讓喜鵲一個大姑娘家來回跑道吧！”東方白真心的道歉，他最近和鳳如生疏了不少，都是因爲他魔由心生，放不下的緣故。
“那麼客氣做什麼？我可是閒着沒事的人，一天天的只知道琢磨爺們，我這一天忙的還真沒注意到你的表現。你挺好的！”鳳如寬心地說。東方白一個大小夥子能這麼體貼真是不容易，將來也一定是知道疼人的人！
東方白一陣溫暖，他的小鳳凰是爲了安慰他才這麼說的，她怎麼感覺不到他的焦躁，她故意的忽略了，是心裡不願他自責吧！她對他還是包容的。
“我告訴陽光，讓他把府裡的人手配全了，你也考慮下你這邊。其他的有什麼需要做直接吩咐陽光就好。”東方白心想，等這件事告一段落，他可是不能再等了，一定要想辦法讓鳳如同意，今早成親。現在就得開始進行小規模的準備了！
“也是，如意還有兩個人支使呢，這一個是少了點。暫時還真不知道用誰！容我想想。”鳳如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目前和如意在一起在人手上還沒有什麼緊張的感覺，等如意成親後就不合手了，是應該早早預備幾個。
“我可不是想限制你的自由，你自己選，選誰選哪的或是另買回來一批都可以，你隨便。這些日子淨瞎忙了，日子過得不像日子了，還沒有你自己的時候過得好。想想真是對不起你！”東方白看着鳳如比以往又瘦了很多，心裡很是酸楚。最近光顧着在意那些沒用的，弄得疑神疑鬼的，忽略了真實的，真是不應該！
“沒什麼，不過確實是人少了一點，補上就好了。沒事，學院那邊剛剛成立是忙了些，這很正常。是我把你推薦給表哥的，都是爲了表哥也是爲了念兒，你其實也沒多少操心費，真是委屈你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還不是爲了念兒！放心，我明白的！”鳳如柔和地看着東方白，很是感激。
公主府中即便是沒什麼買賣，就是皇家御賜的東西也夠幾輩子活的。東方白根本沒有必要這樣拼命，還不是爲了把書院辦好，不僅能對得起表哥的囑託也能爲念兒打下一定的基礎。一舉好幾得，自己是不能挑理的。
“謝謝你，知我者，非你莫屬！此生足矣！”東方白激動地握住鳳如的手。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可人，差點就讓他錯過，悔之不晚！能在最需要的時候遇上就是上天的眷顧！
“好了，今天很晚了，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鳳如感覺自己眼皮僵硬，躺下就能睡着。
東方白看出鳳如很疲倦了，他也是。說道：“好，你睡吧！看你家困得。”伸出手颳了一下鳳如的鼻子，笑了下，離開了。
鳳如吹了燈，回到臥室。她的書房和臥室是相連的，她漸漸發現了優點，方便很多。比方說現在，吹了燈，往回轉，就可以進屋睡覺了。
東方白回到自己的屋裡，陽光還在等。
“怎麼還沒睡？”東方白問了句。鳳如的柔和以及淺笑都讓他心情大好。不像前幾日的橫眉冷對，態度溫柔了許多！
“我想看看您到底是不是睡在夫人的屋裡！別是在騙我們。”陽光見主子面色大開，知道與鳳夫人交談愉快，大膽地打趣了幾句。
東方白嘆了口氣：“哪壺不開你提哪壺！我想啊，做夢都想！可人家不留我，我恨不得她現在肚子裡就懷了我的孩子，那纔好呢！免得整天提心吊膽的。”東方白並沒有責怪陽光。鳳如外表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實際上很怕人瞧不起的，內心深處也很自卑，她不說，他便裝作不知！
“睡了吧，說這些都沒用，我發現了越是外表狂傲不羈的越是保守，遠不如表面看上去開放。我是做不出賴上人家的牀的舉動！”東方白笑了笑，他說的是他自己也是事實，並不是埋怨後悔。
在很多人眼中，東方白是一個流連花叢的花花公子，也是到處留情，惹得衆家女兒相思的罪魁禍首！不管是大姑娘還是小媳婦，都以見着真顏爲驕傲，簡直被給皇上做妃子還要令人興奮！
“你倒是在成親之前先把青兒睡了？我就服了！”東方白知道陽光是開他的玩笑，也回了句。
陽光只笑，不出聲。心想，那怎麼成！青兒還不認爲我是色鬼呀！隨即一下子明白了東方白的寓意。鳳夫人和青兒一樣也會這樣認爲的吧！夫人和青兒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說是不說，心裡一樣的桀驁一樣的清楚有數！
“我等着安排明天的事！”陽光收回話題，認真地說。現在已經半夜時分，不能浪費時間了。
“把今天說過的做好，明天去學院。一切正常，我們真的是太緊張了，事情確實如楚瑜叔說的那樣，沒那麼嚴重！明天望月的新店開業，我得去露個臉！這個店怎麼也有鳳如的分成呢！”東方白看着陽光，勞累了一晚，也該休息了。
“睡了吧！本來現在是應該輕鬆的時候，我們自己卻找了這麼多事！今晚好好睡覺，明天再說！”東方白笑着把陽光推出門外。
然後把腦袋伸出門外，告誡道：“從明天開始，學院的事要多安排出去一些，好倒出時間來陪陪青兒，今天青兒受到了驚嚇，明天交給你安撫了。一定要好好的處處感情，不要耍男子漢威風，溫柔些！”東方白這是爲了陽光好。這也是他剛剛總結出來的，給鳳如一個微笑，鳳如會回報他一份關心和體貼。這樣多好！
陽光見主子如此說，心下大寬。自己最近是冷落了青兒，就是剛纔也只是問了事情的大概就着急回覆主子來了，根本沒說什麼安慰的話。現在想想是有點過分！
明早一定早點起來，關心一下青兒，也讓青兒知道他心裡是惦記她的！只是他習慣了一切以主子爲先，然後才考慮自己！多了青兒之後是應該注意一下了，不過這麼多年在主子身邊，都是題主子打點一切的，要想馬上改過來還真是不容易。陽光笑了下，青兒會理解的，主子對於她也是不同尋常的！
墨羽吃過午飯後，本來想好好思索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走，可惜，以前的部下來拜訪，不好不見。這一次他以前的北部大營也派來了六名副將前來受訓，六人全部到齊，是一同來拜訪的。對自己忠心的部下是不能傷的，墨羽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先放一下，很長時間沒見了，正好也瞭解一下那邊的情況。他不得不收起不該有的念頭！
上午學院安排的課程是講授兵書，下午則是講授實戰戰例。
一下午都陪着進行了，不僅倒不出身來也倒不出腦袋想問題。東方白全程陪着，一點不留空隙給他！向來還是被懷疑了。不過他並不後悔，早晚會知曉的，但願能晚一些，容他一些空閒！
好不容易吃完晚飯，回到住處。墨羽纔有空整理一天的思緒。
他把上午鳳如的話仔細的回憶了一遍，儘量不錯過一些重要的。
關於鳳夫人的傳聞不多，他也知道一些。鳳如的性格磨鍊得很是堅強，堅強到不需要依賴男人也能活得很好。這是他汗顏！把一個女人放在外面不聞不問五年。五年間，她要要撫養他留下的一雙兒女，真是有些對不住她！
可是她居然拒絕了！理由中聽不出半點有東方白的影子，完全是從她自己的角度出發。他幾乎不能懷疑她的話的真實性。因爲她說的大部分是事實！
他的府中確實存在問題！問題來源於他的原配夫人，他也曾懷疑過，但最後選擇了漠視。他不願意參與到女人的爭奪中，不願意自己成爲她們的砝碼。太沒意思！
家裡的女人多了是不好。鳳如的話讓他覺得家裡的女人確實是多了些！以前還真沒留意過，一屋子女人沒有一個可心的，還真就不如有一個能相知相愛的！
“侯爺！”肖青竹在外面叫了聲。這一次因爲是公事，除了肖青竹之外還帶了兩個親衛。
“進來說話。”墨羽不喜歡肖青竹這麼見外，但是他堅持也就隨他了。
天色還不太黑，許多學員在一起較量功夫，他要肖青竹派人留意一下，別是使錯了手，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肖青竹進屋後，看見墨羽翻着一本很舊的書，笑了。
“怎麼了？”墨羽問道。
“侯爺的書都拿倒了。”肖青竹忍不住笑了。侯爺在這一下午的時間，基本上吧過程都和他學了。儘管被拒絕了，但是侯爺還是很樂觀。
他覺得這一次也取得了很大的進展，鳳夫人承認孩子是他的，並且還留下口風，允許他去拜訪。
這好比行軍打仗，要步步爲營纔是。是不能急功冒進的！
“啊！”墨羽並不覺得尷尬。
“剛纔想問題了，沒注意。教練場那邊怎麼樣？”墨羽知道肖青竹去了練武的場所，故此一問。
“都挺好，真是服了東方白。居然把靖王爺的五子請到，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這個世子，自幼的名家指點，功夫是老王爺諸子中最好的，人品也是一流。可惜不是嫡出，現在東方白給了這麼個機會定然會全力以赴！也算是把東方先生解救了出來。他今天講授的兵法，生動易懂，很受歡迎啊！”肖青竹第一次這樣系統地學習兵法，感觸頗深。
“要不怎麼說東方白有過人之處呢！只要是接觸過的就沒有不服的！”墨羽也身份的感慨。自己不如東方，他早就知道，現在卻有些不服，是私心在作祟吧！
他苦笑了下，自己什麼時候變成妒婦一樣了！
主僕兩個說着下午說過的話題，研究着下一步做什麼能扭轉一下情形。可惜，研究了大半夜也沒有個結果，只好睡去，等明天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