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清單上的物資,衛鏗突然覺得自己先前的籌劃可以撕了重來。
例如武器裝備方面,衛鏗原本想要全面換裝,但是看到清單上的物資後,
衛鏗發覺自己選擇300日爲代價的兌換後,在應對吉安城的威脅上,就不再是“短期內發起一場高烈度阻擊戰”的單一選擇。而是可以進行長期的消磨作戰來反敵入侵。
如果單純從保衛根據地這一目標出發,而不是消滅敵人有生力量,採取游擊戰更可以減少傷亡。
所以武器裝備要重新選定。
首先重火力要有,60口徑的迫擊炮管子要來八個——這個需求不變的,這是衛鏗一開始就要選的,沒有這個,衛鏗就得搞沒良心炮。輕機槍方面配備個三挺,因爲子彈補充方面問題有些困難,所以多了也沒用,只是解決有無問題。
但接下來呢,幾百把突擊步槍的打算直接被裁掉了,取而代之是少且精的裝備。
游擊戰環境需要夜晚作戰,紅外夜視儀來個五十套,來一套太陽能充電板,嗯,附帶有一噸重的小型鍋爐發電機組,和一系列變電設備。
至於主武器,來四十把高精狙,匹配四萬發專門的子彈和備用槍管。而該狙擊步槍的槍管壽命按照出廠標準的記錄是兩千發。
似乎,差不多就足夠了。
……
至於其他運載量,其實就是以進一步爲生存提供保險做準備。
化工設備必須得換,衛鏗自己拼裝的化學反應釜一天只能生產二十多公斤硝酸,而且味道太沖,一些結合的縫隙,自己用黏土樹膠封閉只能堵住一小會。
現在要進口一套標準化小型設備,也就是現代工藝的土法設備,上面有溫度計壓力錶。
另外不斷萃取草木灰獲得鹼太耗費人工,順便要了一套氨氣生產設備和一套簡易的侯氏制鹼設施。
再者是來一套煤氣發生器,鍊鋼小平爐,還有更好的子彈定模器,以及軋鋼設備。
外面鐵軌上的那些鋼,衛鏗還在惦記着。雖說游擊戰作戰中,重點就是那四十把高精確狙擊槍,由前方不斷輪換使用這些武器裝備。
Wшw★ Tтkǎ n★ C○
但實際上,每個人身上都配一杆槍還是有必要的。萬一可能大規模作戰呢?手上有槍心裡不慌,現在居住地都是土牆壁壘,聽到外面的動靜,有槍和沒槍的心態差異,衛鏗最清楚了生產組的自己。
至於剩餘的空間運載量,衛鏗要了足足四千個軸承環,還有大大小小的蒸汽機核心零部件。
生產設備,人員,以及基礎交通建設三項結合纔算是生產。
衛鏗知道附近區域的小礦場,所以缺的就是運輸能力,在這個位面的衛鏗試着用扁擔來挑運,自己大概將五十公斤的貨物運個一公里肩膀就感覺骨頭要磨碎了。後來用了獨輪車能將兩百公斤的貨物運到五公里外。獨輪車沒有軸承環,輪子和前軸摩擦在轉動時,會發出非常大的咯吱咯吱聲。衛鏗推這東西的時候,開始懷念自己以前不屑一顧的工地推車。
輪子就代表運輸力,能承受輪子轉動時摩擦的零部件,就是運輸行業的戰略零部件。但那兩個凹鋼環和鋼珠,看起來簡單,卻只有現代工業能造出來。
有了運輸力就能將挖掘出來的土塊輕易搬運,沿海的滷水生產就不用簡陋的鐵鍋來煮了。效率成百倍的提升。
有了運輸力,幾十噸的磚塊就能從城市廢墟運到居住地河流附近,連帶着叢林水運的木頭,組成燒炭場,和石灰窯。
有了運輸力,叢林中捕殺動物就不用當場拆卸放在揹簍中背下山,而是可以直接送到山下,皮毛清洗,浸酸,肉撒鹽風乾,內臟熬煮,下腳料堆肥。處理的更乾淨。
衛鏗挑選了東西后。
系統確定後,立刻給予傳送。
在中央場地上,隨着衛鏗將大量的木頭堆積在了場地中央,天空中大氣電荷開始圍繞着一個點凝聚,很快聚集成了球狀閃電,然而緊接着木頭上也出現了煙霧,突然出現了熊熊火焰,然而火焰的熱能並沒有隨着空氣流動向上跳躍,而是聚焦在球狀閃電上。
球狀閃電中央的能量越大,緊接着空間開始扭曲,彷彿在不斷吸納周圍一切,衛鏗也感覺到了吸力,但是意識中有什麼一閃,就感覺不到吸力。這個過程中彷彿自己身軀原來是一塊磁鐵感受着磁力,突然就變成了銅塊感覺不到磁力了。
然而地面物質的流動依然在繼續,大量細小的顆粒從幾百米範圍內朝着球形閃電的中央匯聚,而貼近地面處更是有大量的氣化物質升騰。
二十秒後,球形閃電分出了一道光面,圍繞着一片片立體空間進行着打印,很快,設備的雛形在這能量的一次次掃蕩中出現了。
這就是“傳送”。
衛鏗:所以我當初是這樣傳送,嗯,打印過來的嘛?
……
維度中。
白靈鹿取得了衛鏗所需的物資清單後,一邊控制着“傳送”,一邊朝着上面進行了彙報。
上級空間部門:“這樣安排,他知道嗎?”
白靈鹿:“衛鏗穿梭者目前正在進行緊鑼密鼓的開拓工作,相關報告我會按照章程向他敘述。”
監察者白恆倩:“你現在應該和他知會一聲。”
白靈鹿:“這次穿梭,他對我存在信任危機——對我的指派有着負面抗拒的情緒。如果我插入意見,會影響他的工作態度。”
從各種方面來說,衛鏗現在的工作規劃都非常漂亮,這個嘴上說的是待在這待一段時間再走,但是在監察者看來,衛鏗現在在目標位面上搭建的東西,就是準備長期駐紮的準備。
從住宿,用水,糧食儲備,彈藥生產,以及道路平整方面。
怎麼看也不是隻待一年的情況,更像是要在這裡維持持久的干涉力量。
這個,從衛鏗個人思維中,有那麼萬一的可能,自己的迴歸可能會被幹擾,所以爲了防備着萬分之一最糟糕的情況,儘可能的長遠規劃。
而衛鏗這邊準備越長遠,在空間泡中的白靈鹿就忍不住想推動這個任務長遠化。而她某些想法這一切的還是要等待時空管理局方面裁決。
而在時空管理局的眼裡,衛鏗和白靈鹿這個組合在位面探索的隊伍中,實在是有點奇葩了,一個是悶頭搞自己和自己的搭檔冒不出三句話來。而另一個則是在旁邊連蒙帶猜做位面探索的規劃,現在呢,甚至是帶上了一點隱瞞。
說是衝突吧,兩方也沒衝突。沒有發生有的隊伍中穿越者和監察者都相互不和直接換人的情況。要說雙方合作愉快!多少穿越者和監察者之間都存在着超過同事的友誼,衛、白完全是普通網友。
再次審查潘多拉位面的情況後,上級空間經過嚴肅的討論,給白靈鹿發來的信息:“觀察他這一次戰鬥的損耗。如果戰鬥損耗超過其總數十分之一,那麼立即安排他返回。”
十分之一是很輕的,衛鏗這個意識增量的過程,傷亡三分之一,纔算是有傷害,時空管理局對衛鏗已經非常保守了
白靈鹿:“收到,但是如果他損耗極低?那麼是不是可以……”
上級空間:“先觀察,後續的事情,我們進行安排。”
如白靈鹿和上級空間的對話內容,其實,並沒有什麼傳送物資之後返回就要被推遲一說。再過十幾天衛鏗就可以提前返回。
現在投送的設施其實不算是跨位面傳送,衛鏗在這裡生存八十多天意識已經標定了這裡所有的物質粒子性質,有這些標定,剛剛那個物質傳輸直接是用本位面的能量完成打印。不需要消耗多少信息焓。
這就相當於,一開始的登月,送一個水瓶都要消耗大量的燃料和發射器壽命,但是登月後,在上面完成建站後,探測好月壤性質,直接在上面捏磚塊,在太陽爐中固化,壓根就不要什麼航天器傳送了。
120噸物資不是什麼傳送上限,而是白靈鹿權限內可調動的信息焓打印規模。
這個,在位面探索任務的某些特殊任務中,監察者理論上是可以宣佈戰鬥模式,給穿越者佈置任務的。
……
地球方面,在東亞十四號引力井中,處於高能量狀態開闢的跨維度空間中。
元約對另一位老牌穿越者羅紅兵問道:“你怎麼看這個情況?”這裡的情況是指:衛,白二人在潘多拉位面開拓的決策上有“雙頭龍”跡象的事。
羅紅星:“目前,我方正進行戰爭,新人組合的問題並不嚴重,等這次衝突後,試着給他換一位監察者。”
元約道:“說實在的,老衛的孩子,衛鏘是我們看着長大的。而這個衛鏗,哎,小時候就看他有點悶葫蘆。”
羅紅星點着潘多拉位面上的情況:“他在這個位面探索辦事不也都很麻溜嘛,所以啊,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但畢竟是龍生的,不是耗子下的一窩”
元約掛笑但不再和他討論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你下去,小心一點。”
羅紅星:“放心,潘多拉位面我去過,只要那裡的生命放射被扼制了,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危險了。”說到這,他再一次看了看衛鏗現在的生存現狀:“我下去後會打通戰區的通道”
……
潘多拉位面,有了些許煙火的衛鏗聚集地,在某一件土搭建的大房子內,衛鏗在各個工作小組上的代表在此進行信息溝通。
確定衝突不可避免,衛鏗開始對這個位面各種勢力進行了補課。
在聚集地最中央的空地上,一個黃泥巴捏出的沙盤擺在了中央,這裡是以珠三角爲中心,周圍兩百公里的地貌圖,其中百分之四十的區域經過衛鏗隊伍的實際觀測進行了事實修正。
第一組衛鏗圍繞着這個大沙盤拿着偵查人員獲取的資料,對這個區域的政治情況進行分析。
人類勢力目前在持續衰落,各大城邦在各地自治,不,應當是半自生自滅。整個人類世界目前還是存在幾個霸主級城市。東亞大陸這邊好像是朝貢制。多個次要城市沿着大江大河對主要城市拱衛。例如長江、黃河流域維持這種邦國的形態。
至於閩越浙一帶的城市,其實也想朝貢。因爲大河區的核心城市是大破滅前人類科技保存最好的地方,擁有很多更加先進的生物,電子技術。朝貢就可以獲得這些寶貴的技術支援。但陸地、海上被各路基因羣落封鎖交通,讓這裡的朝貢都很不容易。
除了技術交流聯繫外,在文化上吉安城這樣的城市,內部市長還要來自邦國中心的冊封,嗯,任命,畢竟潘多拉場徹底吞噬東亞才一百五十年,大家還需要一個法統嘛。
地區實力依託法統,可以招收馭獸師。而中心城市則是通過給予地區法統的模式,儘可能的統計實際控制區域外的馭獸師的數據。
衛鏗對這條信息畫了一條重點。
第一:不能出現打了吉安城後勾出來後面的霸主城市派出力量過來干涉這種情況。自己進行軍事行動要有一個上限。
第二:不能出現吉安城的某些人到別的區域招過來聯合力量,所以——自己的軍事行動也必須要有一定底線,至少要打得對方精疲力盡,再無對自己軍事冒險的打算。
……
軍事上做準備,經濟上也在做研究。
六百米外新搭建“的”密不透風“的”暗室內,碼放着一個個磚瓦堆砌的格子,而格子內放着碎木屑組成的真菌培養基。
在這裡,衛鏗的經濟研究小組看着這一團團蘑菇,再度思考着,這玩意能當主糧?
這小小的蘑菇,是現在城邦的經濟基礎。
人類已經不再是過去地球生態羣落的控制者,沒有廣闊農田供應食物,那麼只能尋找其他生態位。
所以吃木頭?當然不能直接吃,潘多拉場中,真菌生物的變種能夠在兩到三天內處理木材。把木頭快速分解成更加容易分解的有機物。而人類在潘多拉時代前對真菌還是不能消化的。故,有金針菇能夠吃幾頓?這樣惡臭的笑話。但是人類有生命輻射效應,而這個輻射效應下,人類腸道內的細菌和人類在一個基因羣落中。
在大災難的初期,當餓的實在受不了的人類開始掏白蟻洞穴爲食後,隨後漸漸的發現,自己能夠完全消化真菌。這是腸道細菌羣落奪取了白蟻的共生者的基因。
如今該類物質就成爲了東亞長江以南地區人類主要食物。
更重要的是這種糧食,有利於儲存,並且原材料易得。城邦的粉碎車將周圍的大樹粉碎,而那種混有孢子等待發育的木屑塊,和生石灰封裝在一起,需要食用的時候取出來澆水,就能夠長出來菌孢。
這種木屑塊也叫作“勁塊”,因爲“勁塊”會長“勁子”。
至於“勁塊”內混合的可食用菌孢子,是西南人民多次“見小人”(中毒),以身試出來,此等神農行爲可歌可泣。所謂“勁塊”的勁,按照西南方言諧音‘菌’。
當衛鏗聽說,勁塊上的菌菇有着多種氨基酸,味道非常好,禁不住唾津的潛溢了。
系統連忙提示:無論哪種‘勁子’都不能涼拌。
當然,衛鏗很清楚,食用菌能量密度很低,加之,現在的生產力下,城市內的食鹽缺乏,蔥薑蒜更是沒有,普通人吃的蘑菇絕沒有自己能想的那麼好吃。
作爲工業時代,飲食,衣着物資豐富環境下成長的人,或許對這個時代的人長期食用的某些食物毫無感覺,而這個時代的人也許只是想要二十一世紀的女士在食堂內挑出並廢棄的肥肉,熬出豬油拌一碗飯吃。
中午這兩個研究小組各自交出來一份詳細的報告方案。
伙房的衛鏗從河流中弄來了二十多個一斤重的大閘蟹,還有三條大黑魚。按照衛鏗集羣內的分配製度,這些東西目前給動腦的自己。
當然這兩個小組只吃了三分之一,尤其是那個大閘蟹只吃第一口鮮,當飯吃肚子沒有飽的感覺,就喊來體力活的小組的衛鏗,按照工作的輕重排隊,將其分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