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號,離州大陸。從南緯19°到35°,一千八百公里的寬大戰線上,離州社治軍事力量,在湯家軍重點進攻結束後,成排的麒麟坦克涌入了南方的商貿大城市。
從6號到8號,離州的反動主力部隊對着湯總裁以及媒體們, 彙報如何如何在西南尋找聯合軍的裝甲力量進行戰略決戰時,事態驟然轉變。
北線三個縱隊斜插入了湯家老巢附近,截斷了鐵路中樞,頑強地阻擊了湯家軍第一機械師四個小時,爲中間的大戰役贏得了關鍵時間。
而南線兩個縱隊則是在寬廣的南部高地上,將湯家軍第三、第四機械師的大半主力拖在了丘陵中。
用後世軍事點評家的話來說:湯豬頭足足六千輛坦克剛剛行駛出南天門山脈後,就徹底將底褲賣給了“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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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截斷南洋集團介入力量在海上對湯家軍的艦炮支援。
在大洋深處,來自天竺洋第四軍團的志願者力量, 帶着十六萬飛碟形的淺海工程小艇進行了支援作戰。其外形和一百年前“海翼”有些相像。
這些工程小艇噸位都在一百五十噸以下,只是稍稍做了改裝,例如安裝了魚雷發射管,以及對空激光陣列、綜合無人訊號發射塔樓。
至於“適航性”的問題,這些工程小艇,不是從海面上跨洋趕來的,而是海底大型母艦奔赴到戰區後,放到海面上的作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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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號上午,隨着湯家軍前沿將軍們興沖沖宣佈已經發現了陸上赤派最後主力。
從南洋派來的聯合艦隊中,鄭嘉寧大將軍,準備根據岸邊湯家軍提供的座標進行火力支援時。
南洋艦隊在外圍佈置的聲吶陣列中出現了大規模反應。
數量超大規模的不明水下集羣力量,正在接近。這個接近的集羣,並不是一兩公里的魚羣,而是連綿幾十公里,三個進攻波次。
在淺海層和海面上,這股進攻力量, 宛如坦克集羣, 一百米的間隔組成陣列, 朝着大型戰艦挺近。
從深海抵達淺海, 依靠着水面波浪,以水翼船的姿態如同騎兵一樣高速貼近,已經不畏懼空中火力的打擊。相反,進攻波次的機炮中,低空的反潛無人機成批成批地被擊毀。
整個港灣中,就是速射艦炮不斷地攔截。大型電磁炮開火的湛藍光芒倒映在波濤水面中,只是攔截不了遠處奔襲的海浪。
但是戰艦上的人都知道,這樣數量潛、浮兩用的船體,百分百都已經無人化目標,只有少數艦體承擔綜合指揮中心作用。但這已經來不及分辨了。
南洋干涉艦隊,常青號和落霞號這兩艘萬噸主力艦被多達六十發魚雷鎖定。
此時控制艦載機炮的船員面對這樣的突襲已經絕望了,天空中還出現了彈道導彈火力打擊集羣?
鄭將軍,隔着頭頂的防護罩,看着天空下來的導彈集羣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最後的話是:“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佈置的導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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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鄭將軍此時的認知:神州的海基彈道導彈的發射平臺, 是四萬噸的玄武級別潛艇。
離州戰役, 是神州商私和社治兩種意識形態, 在寰宇範圍內的一次較量。
鄭將軍領導的南洋艦隊是得到神州東濱地區全力支持的, 神都方面專門爲南洋方面調動衛星,提供情報支援。
南洋方面可以很輕易地確定周圍沒有大型彈道導彈潛艇,那麼這些南洋聯合水師的反艦彈道導彈,到底是怎麼沒良心地出現戰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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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介紹:海基彈道彈並不一定就必須由核潛艇來搭載。在近古時代,蘇俄就研發出一種另類水下彈道導彈發射方式。
該方桉是,通過僞裝成漁船的艦隊,將搭載彈道導彈的圓筒拖送到發射海域,然後在淺海水下固定住。而這個圓筒部署在海牀上,在得到指令後,彈體能衝出水下發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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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時的神州位面,技術條件上要比主世界近古時代更好。
隨着水下開礦、冶煉等經濟產業鏈發展,軍事上也是與時俱進。
離州海洋工程志願軍,在參加作戰前,找到了淺海陣地,通過海底工程力量的優勢,將大片的彈道導彈圓筒部署在陣地上。
前所未有的海底“第二炮兵陣地”,給南洋方面傲慢的艦隊上了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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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彈落下後,四十艘大型艦艇組成的海上干涉艦隊相繼冒出了濃煙。而海上衝鋒而來的水翼船編隊,衝入這敵艦集羣中,做最後掃尾工作。
7號上午10:30。離州湯氏集團所依賴的,海面上艦載火力支援,被徹底解除。
與此同時,離州社治軍得到消息後,開始加速運動。
南天門山脈,夕陽山隘口區域。紅星標識離州國民陣線的機械裝甲,在海上導彈和山中部署的輕型榴彈炮火力掩護下,對南緯24°這個名爲夕陽山的風景地帶,進行了進攻。
湯氏集團019團、044團,連半個小時都沒有堅持到,就投降了。
該地區的重要電力、燃油補給、彈藥,以及尚在坦克維修工廠中的一千多輛裝甲車輛全部“物流”了。
離州人解陣線的前沿作戰士官們對這次戰鬥戰後總結:進攻相當順利,他們連地雷都沒有部署。
高原方面對此戰中分析,湯氏集團在南天門隘口區域的失守,在戰略上堪比,堪比“烏巢”(三國官渡)。
當然在這背後,湯家軍的深層次問題,遠比“戰略要地”失守要嚴重的多。
湯家軍在此地守軍的軍事素養,與嚴守紀律、遵守職責的現代化部隊毫不相干。
現已是2292年,世界島和新大陸上大戰都打到下半場了,離州大陸上的這支神州系地方部隊在戰術訓練上不僅僅停留在一百年前,而且就這個級別戰術運用,還有這大量漏洞,讓其更像是拿着先進武裝的地方保安軍。真不愧是遠離紛爭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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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山戰役結束五個小時內。
西神州外派到離州的志願軍事技術人員,對繳獲的湯家軍軍事物資系統進行了破譯。由於同屬神州系裝備,這些坦克、裝甲車、導彈迅速被納入了離州社治軍作戰體系中。
7號晚上9:00,在離州北部,桉樹村這個地方。
湯家集團嫡系軍官第三團和第四、第五團拼盡全力,終於在信息封鎖中,朝着外界發出了訊息。
在全球公共頻道中顯示的界面中:他們滿臉都是大汗淋漓,對着外界失態地咒罵着“友軍如豬”,讓叛軍用自家的裝備打自己這活久見的事情。
這樣的信息播放後,伴隨着干涉艦隊的被殲滅,舉世譁然。
南洋、江南那一衆大商私世家們,十個小時前都在慶祝拿下勝利,並認爲在端午節之前恢復秩序。這突然一波翻轉,讓這波投資大能們的心突然開始過山車大伏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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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號上午,在南部平原,原計劃跟所謂叛軍最後主力部隊決戰的湯天賜,此時在外界壓力下,拿着酒瓶、黑着眼眶地看着投影的戰略地圖。
先前還處於勝利榮耀的他,就如同見到大盤高漲後,剛剛遇到勐跌勢頭的商人!
如此商人性格的傢伙跨界來指揮軍事會發生什麼呢?在遇到不順的時候,不是理智判斷敵我對比,也沒有修正戰略思想。
而是急於繼續證明“優勢在我”,決定投入本錢來止跌。
湯天賜的湯豬頭名聲,在八號後一戰成名。
嚴格的來說,湯氏集團在此時仍然掌握着龐大裝甲力量。如果選擇後撤,在海岸線堅守等待補給,那麼赤軍還真的需要下一番功夫才能殲滅,而遲則生變。
如果湯氏集團僥倖成功阻擊了赤軍的一波進攻,讓神州東濱商私們信心恢復。
那麼保準不會在這段時間內,得到南洋方面登陸支援。戰爭拖延後,會讓離州問題長期化。
但是湯天賜偏不選擇那條“保底”的方桉。
他覺得的:補給已經消失,撤回去敗了,攻擊也是失敗,無非是敗多敗少的問題。於是乎,對着後方老家求援,發了一封“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話。決定帶着部隊衝擊南方平原上的裝甲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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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戰役決策,讓衛鏗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戰後一度詢問離州的同志們:“這個湯天賜是不是你們派出去的,暗線上的戰鬥人員。”
機械化部隊長途奔襲一個階段後,各方面都亟待補給,甚至士兵的體力達到了一個極限,本就是強弩之末。而後方被端掉,已經不可能運來補給了,應該讓軍團交替掩護後撤。
他喵的,竟然敢決戰的,誰給他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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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號下午3:29分。
在離州西南平坦的農業區內,雙方的坦克決戰開始了。
湯天賜的坦克集團碾過了農業水溝,撞碎了那框架式樣的農業大廈後,頂着主炮向前。
這樣悶頭衝擊二十公里後,很快撞到了幾十公里連綿的反坦克壕,衝擊速度開始慢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赤軍的裝甲部隊則是馬力充足,開始大迂迴。履帶狂飆了四十公里,直接順利地繞到了後側。
這迂迴得如此順利,讓高原派系輪訓的參謀們感覺到面龐抽搐。對面到底有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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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裝甲對抗,有迂迴,也有分出連隊的反迂迴。這就和大航海時代戰列艦互搶T字頭的道理一樣。
而湯家軍隊的這支部隊沒有應對迂迴的舉措,讓離州人解陣線一度懷疑,是不是南洋方面買的機械化裝備是乞丐版本,其信息化調度被閹割了。
戰後調查後,發現這些武備都是東濱現役裝備,性能好得很,但根據後來俘虜交代,他們根本不瞭解自己的裝備有這些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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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家的封建軍閥部隊兩宗罪,在戰場上充分“被審判”着。
第一,沒有和裝備磨合。他們拿到這一批新式裝備,上頭就興沖沖地發起了戰爭。
成年人第一次接觸新智能手機想要搞懂全部的功能,都需要耗費一個星期,更何況這種全息座艙,功能上千種組合操作。至於配合作戰,那更需要多次演習才行。
其二,就是這個體制有問題。湯家爲了有效地控制部隊,防止被社治理念的“反骨崽”混入部隊,不得不安插大量自己的親信。
一支部隊任人唯親,這也就意味考覈、獎懲機制已經癱瘓。但是離州湯家軍的總裁,就是過分相信自己眼光,能挑選出有才能的人。同時也相信自己的魅力,有才能的人一定忠勇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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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眼下,湯家軍交戰過程中,湯部在面對“赤軍”的迂迴時,的確有人發現側面危險。這些普通湯家軍底層士兵,害怕功勞沒有,反而被安排罪責,所以沒人對上峰彙報。這就更別說主動攔截了。
戰後西神州派來的調查員詢問俘虜們,在戰時發現了側翼危險,爲什麼沒有反迂迴?
四個不同連隊俘虜們的理由,如同近古國足一樣五花八門。
“自己的油料彈藥,不足以完成迂迴任務。”
“自己在後面,來不及堵截。”
“自己看到了,但是無法確定,等到確定了已經晚了。”
“我方得到命令是正面衝擊,側面遭襲,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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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45,就在湯天賜的裝甲部隊發起“在此一舉的”衝鋒時候。
隨着側翼出現攪和,這場離州陸地上最大規模較量就結局已定。離州標着紅星的坦克集羣,如同錘頭磕碎刀片一樣,砸爛湯天賜後側的裝甲車輛陣型。坦克炮口每一次火焰閃爍,湯家軍的裝甲羣中就應聲有一輛坦克火光閃爍。
這樣的收割速度,使得哪怕是同樣操控無人戰車作戰序列湯家軍,都出現了潰不成軍的現象。
一百年前,二流國家的棄車而逃是一輛車一輛車的丟。而現在的湯家軍是七八輛組成的車組,一批接着一批的丟。
無人化雖然安全,但是需要的操作其實比駕駛一輛車的工作量要多。所以士氣崩壞時,這崩盤速度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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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號下午,門神鎮這個地方,湯天賜試圖化妝成普通士兵潛逃,結果被戰場搜索隊堵截下來。
穿着平民服裝的他被俘,登上報紙,預示着離州自上個月開始揚言要“掃平離州變節者”的計劃,如同泡沫消散一樣結束了。
5月9號,北方圍殲的四個機械團的留守部隊,其中出現了營級建制的陣前起義。
湯氏集團失敗的太快了,沒人願意陪葬。
況且近年來的湯氏集團行伍中,等級化嚴重。在神州內的“反帝,反商私,寧有種乎,你財義乎?”的理念影響下,早有反抗。
爲何而戰?這個問題不說好,就沒法在工業時代組織起來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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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0號。
離州作爲大變革的前沿,“社治”派開始宣佈將對湯家王朝進行UI後以及,!
第三紅星廣播塔在上午八點,對離州以及南洋舊統治區域的所有人,進行了字正腔圓的廣播:“炎黃爲遠祖,秦皇漢武締造了諸夏統一爲藍本的治理模式,值得敬重。
現在那個一輩子都見不到,只知道呆在自己宮殿中祭天的皇帝老兒,我好男兒好姐妹們,憑什麼要被他封的節度使、王爵壓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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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號後,南方軍團完成修整,八個縱隊全線北上,紅幟漫卷。數個月前囂張無比的湯氏集團,此時已經土崩瓦解。
湯家上下嫡庶數百號人,知道大勢已去,直接乘船跑了。美其名曰,流亡,確保繼續指揮抵抗。
然而這時候,湯氏集團的再死忠的嫡系,面對這樣的主子,也沒有了繼續抵抗士氣。
面對湯節度使臨走時的封官許願,然後跑到船上高談“抵抗的重要性”這等騷操作。
三個舊軍指揮官,一個是慘笑迴應;一個是臭罵其無恥;一個直接唸了投誠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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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節度使聯盟在這個階段,仍試圖做最後的戰局挽救。
獅城港口中,一支艦隊從馬六甲海峽西出天竺洋,試圖在離州西海岸線,也就是離州西海岸線的大後方進行奇襲。
但是南洋集團抽出來的這支艦隊,走出馬六甲後,轉角就撞到愛。
5月11號,天竺洋海軍指揮官衛造冊坐在自己的主力艦上,下令天湖號巡洋艦去撞擊前方的主力艦。
在碧波的大洋上,南洋艦隊緊急規避,不得不縮回了馬六甲海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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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1號至23日,在離州北海岸線,最大的城市,南浦市(這個時空這地方沒有白帆歌劇院,取而代之的一座一百米高度寶塔)。
湯家軍內,陣前起義部隊提前傳出來佈防圖。離州的攻堅部隊事先了解到,其陣線的東西連線薄弱點。
於是乎在21號晚上11時,在六千門牽引火炮的轟擊下,東西並進。二十七萬匆忙撤退的反動力量,以及從南洋趕來增援的蟒蛇僱傭軍,被全部被火炮摧毀。(戰後評論:僱傭軍沒有挖塹壕,只是找掩體駐防。也就是協防治安軍的素養。)
指揮官李銳信的團隊耗時三十個小時,將旗幟插在了華表大廈上。而清晨的朝陽,剛好照射在被赤紅點綴的華表上。
誰能想得到,在三個月前被太平洋輿論權篤定失敗的一方,離州社治力量自己都沒有把握的這場戰爭,已如此母庸置疑地結束了!
整個南洋舊勢力,面對這樣結果瑟瑟發抖。
而這兩年不斷將技術資產轉移,將南洋視作寰宇大戰中桃花源的太平洋商私,這時候集體沉默了。
原本他們安排的後路,現在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讓這些上流們頗有點山窮水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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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州泛紅後,一首歌謠在神州文化圈中傳唱。
“紙做的老虎,輕飄的銀票,跑得快,嚷的高,他不敢說真話,他不敢回來,真奇怪,真奇怪!”